本能是想要開口問候一番對方老母，思索一番，終究還是採取了較為平緩的態度。

肖老嘿嘿一笑。

“這就是閣下、而非老朽需要的考慮的事情。”

“出賣客戶資訊本就是竭澤而漁的買賣，若非是將成本弄大些，隨便來個人出些散錢，便從我這兒予取予求，那血衣樓這生意還做不做啦？”

“小老兒這顆腦袋瓜子，可還要不要了……”

王元洲嘴角微抽，終究是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深吸一口氣，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卻被身後老頭再一次叫住。

“小兄弟，且慢！”

“還有何事兒！？”

王元洲轉頭，面露不耐。

小老二嘿嘿一笑，跟蒼蠅似的搓了搓手。

“我瞧你小子，倒也不像是缺錢的主，估摸著也看不上這齷齪勾當。”

“這樣吧，你手裡那兩枚令牌我還留著有用，兩百兩銀子姑且換來，我再給你發一個賣家專用的令牌如何！？”

王元洲一臉錯愕。

“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值錢貨色，隨便再去鐫刻兩枚不就成了？”

“雖不值錢，卻也不好弄到手，得需天京那裡的手藝人才鍛造的出來，若是失了這兩玩意兒，我丙字號的買賣人，可就憑空少了兩個，這水錢要是交不上來，小老兒就得去別處討生活，你到時候怕是再想問那些個人下落，便是就找不著人嘍！”

媽的老不死！

王元洲眼角微抽，內心腹誹。

將兩枚令牌拋擲過去，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兩張銀票，王元洲瞧著那張皺子都快擠在一起的老臉，強忍著內心鬱悶，開口說道：

“你這血衣樓倒是當真有些意思，也不問我手裡這兩枚血衣令究竟是怎麼來著，便花錢接手了過去，若是那兩人皆是被我所殺，你不當報仇才是？”

肖老兒將兩枚血衣令收入儲物袋中，嘿嘿一笑。

“這話說的……那兩人便是生前叫你折磨的死去活來，死後生靈化作冤魂，繚繞不散，又與老夫有半分錢干係。”

頓了頓，他瞧著王元洲那駭然的面容，若有深意。

“血衣樓這行當，說白了，姑且也就是起了個中介作用，若是有意想搞些錢財，或是散修無路可走，我這恰巧有空閒位置，接納下來，總歸是沒有問題。”

“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營生，還想要什麼照顧，真抱著這樣的想法，還不如趁早回去養豬算了，要不然就隨便找個活計，省得來我這兒丟人現眼。”

。徑直出了血衣樓。

幽暗小巷，自是藏汙納垢之地，恰巧天色已晚，個別不長眼的壞東西已是悄然盯上了他。

若是往昔，姑且也就說，恰逢今日，王元洲心情不佳，有些不長眼的齷齪玩意兒，怕是要大黴了。

長呼一口濁氣，拍了拍手，運動過後的王元洲心情好了些許，卻依舊略顯惆悵。

想當初為了能夠突破棋子的局面，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冒進踏入第二層泥犁塔中，怎未曾卻想事態發展壓根就沒有什麼改變。

長吁短嘆，終究難掩鬱悶，王元洲邁著懶散地步伐，朝著自宅緩步前行。

剛到家前，尚未來得及扣門，其中隱約傳來打鬥聲音。

王元洲瞳孔微縮，不自覺地連想到最糟糕的情況，雙足緊繃，陡然發力，翻牆而入。

看著眼前景象，整個人大懵逼。

就見李倩茹怯生生地躲藏於月清霜身後，那位身姿曼妙，言語粗鄙的女子則是手持銀白長劍，鎮守於李倩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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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非與劉飛長佇立庭院位置，彼此面容皆是寫滿了無奈。

“這是什麼情況！？”

王元洲上前詢問，來到雙方中間，制止衝突。

羅非與劉飛長尚且未來得及開口，月清霜突然說道：“來到正好，這兩個老玩意兒，不知好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估摸著便那李熙派來的走狗，實力雖說高強，卻甘居鷹犬，當真是死不足惜！”

王元洲嘴角微抽，便見兩人已是將無奈目光投射於他身上，長吁一口氣，開口解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須臾，王元洲將兩人身份道明，向來是先行動再想事兒的月清霜聽聞過後，亦是難得露出些許尷尬，然則這些許尷尬，轉瞬間便已然消弭。

“都是因王家兄弟委託我照顧好他家嫂嫂，二位進來也不打招呼，對我倒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難免想得有些偏差，一時誤會，見諒！見諒！”

月清霜嘿嘿一笑，倒是絲毫不將先前發生誤會，放在心中的樣子。

羅非與劉飛長兩人相視一樣，只得苦笑。

虧得二人算是體面人，倒也沒有計較的意思，這事兒也就這麼算過去了。

二人此番前來，自然是有事說事無意逗留，但經著先前鬧劇，當就這般將對方放走，腦袋著實是有些窟窿。

熱情難卻，兩位是被王元洲強行按在餐椅上。

李倩茹早已是準備好了晚膳，多了兩張嘴，吃食有些不夠，勞累王元洲外出跑一趟，購置了些冷盤吃食，雖談不上登大雅，但就下酒卻是極為合適。

酒桌上，除李倩茹之外，其他人等既是無刻意排酒，大抵都是有些微醺，說起話來，自然就隨意了不少。

劉飛長一口悶完二兩酒，望向一旁月清霜，嘿嘿一笑，開口說道：

“瞧月姑娘手段矯健，身姿靈動，走得該是武家路線，且出手有章有法，不像是尋常武修，若老夫沒猜測錯誤的話，姑娘大抵是江湖中人吧！”

月清霜倒是沒多想，傲然頷首。

劉飛長笑意更濃，接著詢問。

“也不知姑娘此番來我越州府，究竟意欲為何啊？”

“又是怎得與王家小子，扯上了關聯？”

月清霜大手一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害，此番前來越州地界，本是想要取李熙那畜生的首級，卻未曾想叫他人先行拿下，如今倒是不好下手。”

“至於如何與這小子扯上勾當，倒也簡單，前些日子尋著機會，準備幹筆大買賣，卻未曾想出了些許意外，謀劃未曾，來此避難，這小子要我護著他家嫂嫂，我則是需要這塊地兒，且做歇息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