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從頭到尾都是在稀里湖塗中度過的。
先是看了一場從觀眾席上根本看不到參賽選手的比賽，只能盯著迷宮周圍的樹籬發呆；好不容易等到哈利·波特帶著四強杯飛了出來，另一位一同歸來的霍格沃茨勇士卻好像沒了呼吸。
正當他們悲慟地為塞德裡克哭泣的時候，身為安全員卻一直沒有出現的德古拉教授突然出現在賽場上，告訴他們塞德裡克沒有死。
然而，他們的這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竟然變成了一個吸血鬼，用初擁的方式救活了塞德裡克……再然後，他們的校長突然和魔法部部長決裂了，德古拉教授也牽扯在其中。
就當他們以為德古拉教授會和鄧布利多校長聯合在一起對付福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位教授居然打了起來……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兩位大巫師級別的戰力之間的戰鬥，也有可能會是他們一生當中的唯一一次。
像鄧布利多這種強大的巫師數百年都未必能誕生一個，從伏地魔以後，似乎幾十年來都沒有一個人能與鄧布利多對抗半分了。
因此，儘管大多數小巫師都還沒搞清楚事情的發展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還是眼巴巴地開始認真觀看這場足以載入魔法史的決鬥。
……
在各個小巫師們的目光注視下，德古拉背後突然展開一雙寬大的雙翼，騰飛而起。
濃郁的黑暗力量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在這片草坪上掀起一陣陣颶風，還在附近的觀眾們就像是水中的浮萍，被吹得四散飄零，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飄向哪個方向。
鄧布利多仰頭望著空懸在皎皎月光下的銀髮身影，眼神前所未有地凝重。
他先是重重地揮動魔杖，把身邊四強爭霸賽的觀眾、福吉和他帶來的傲羅重新送回了觀眾席上，給草坪上騰出足夠寬裕的空間。
隨後，他向身側高高地抬起一隻手臂。
金紅色的火光閃過，鳳凰福克斯出現在鄧布利多上空，優雅地環繞翱翔著，動人的吟唱在空中播撒，彷彿稍有聆聽就能給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勇氣。
等鄧布利多這邊一切準備就緒，半空中的德古拉輕笑一聲，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天邊那彎皎皎明月一晃之間補成了滿月，如雪的空明月光陡然變得像是一盞無比宏大的聚光燈，瀉下一片耀眼的銀輝。
這片銀輝聚集成一束，徑直向鄧布利多籠去。
光輝照耀下的萬物都彷彿失去了形體，變成若有似無的樣子，地上的青草輕飄飄地化作一片銀粉，隨還未徹底吹散的颶風飛散而去。
鄧布利多眼神一片凝重，把魔杖舉過頭頂，用力揮動起來。
恍忽之間，他所在的空間變作一塊敲碎的玉石，零落成一片片散漫的碎屑，滿月灑下的銀輝照在碎屑上，好像照到了另一個空間。
碎屑後面，鄧布利多安然無恙地站在草坪上，拂了拂衣袖。
觀眾席上的巫師們彷彿還沉醉在一場綺麗而又危險的幻夢中，直到此時才恍然意識到，兩位大巫師的第一場交鋒已經結束了。
這種決鬥的方式與他們平時所熟知的決鬥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原本的認知裡，巫師之間的決鬥就是兩個人面對面，互相發射魔咒，誰能擊中對面誰就獲得最後的勝利……或許過程上有些差別，但是也大差不差。
然而，德古拉和鄧布利多兩人的決鬥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巫師決鬥的認知。
在場的巫師們從未想到過，決鬥竟然可以如此賞心悅目、如此絢麗奪魄！
這不比四強爭霸賽好看多了？
觀眾們，尤其是還在上學的小巫師們，他們的眼中逐漸泛起了異樣的光彩。
這種強大、絢麗的決鬥風格，才是他們學習魔法的未來啊！
在看到這場決鬥之前，有些小巫師還在為自己學會了一個簡單的昏迷咒而沾沾自喜；有些覺得魔法界這麼安逸，自己這輩子都用不到幾個攻擊和防禦魔咒，決定擺爛；有些則是整天划水摸魚，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今天這場大巫師之間的決鬥徹底喚起了他們對魔法的學習欲，哪怕做不到像兩位教授那樣改天換地，至少也要有一門拿手絕活才好。
草坪上，鄧布利多和德古拉的決鬥還在繼續——
德古拉速度飛快，幾乎分化成了四五個分身將鄧布利多圍在中間，無數道月牙一般的光刃從四面八方向他奔襲而去。
鄧布利多揮舞著魔杖，召出一大片赤紅的火焰，在原地旋轉成一場火焰的風暴，將光刃盡數吞入其中。
接下來，德古拉的身形再度消失，一道耀眼的蛇形閃電從天而降，狠狠地將平靜的夜空撕開，緊接著，雷鳴一聲接著一聲從天邊滾滾而至。
同一時刻，福克斯從高空之中疾飛至鄧布利多身旁，鑽入急劇燃燒的火焰風暴中，帶著火焰再度昂揚而起，掀起咆孝的狂風。
風暴裹挾著炎炎烈火，幻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鳳，將接天通地的蛇形閃電吞入口中。
火焰破碎，鳳凰涅槃，一隻皺巴巴的雛鳥撲稜著翅膀從灰儘裡飛出來，鑽進了鄧布利多懷裡。
“阿不思，你果然達到了和薩拉查他們同樣的高度。”
德古拉的聲音從夜空中傳出，其中蘊含著難以掩飾的欣賞和快意。
他許久沒有進行過這麼痛快的一場決鬥了，感覺渾身上下的筋骨終於舒活開，抑制不住的暢快。
“這個評價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德古拉教授。”鄧布利多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說道，“我和四位創始人還差得很遠。”
“不，一點也不遠。”德古拉輕笑道，“甚至在某些方面，你比他們要更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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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德古拉的話鋒一轉，“可惜，人類的體魄終究還是限制了你——如果你再年輕二十歲，我或許真的不能突破你的阻攔。但是……”
鄧布利多的臉色驟然一驚，目光迅速轉向一旁。
他愕然發現，本來佈置下用來護住福吉的魔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破解了，福吉此時暈倒在地，有一隻小巧的蝙蝠正靜靜地趴在福吉的脖頸上。
“你該感謝我的，阿不思，我沒有奪走他的性命。”德古拉的身影突然在鄧布利多身邊出現，“當然，我本也不喜歡殺人，更喜歡留著他看點樂子……”
“你對他做了什麼？”鄧布利多蹙眉問道。
“只不過是把當年那兩個族群的馬人和人魚族長的經歷，在他身上復刻了一遍罷了。”德古拉不懷好意地笑道。
“我想看看，如果這位福吉先生變成了一個最低等的吸血鬼，他是否還能像之前那樣輕易相信那些純血，是否還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地找到其他人來背鍋。”
說罷，德古拉大笑起來。
也不等鄧布利多回應些什麼，他便召回了福吉脖子上那只吸血蝙蝠，徑自轉身離去。
“德古拉教授，還請稍等一下！”
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在背後叫住了德古拉，“我想知道，你我一同制定的那個對抗伏地魔的計劃……還成立嗎？”
“我既然已經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那這件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德古拉澹澹地笑著，向身後擺了擺手，“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隨即卻突然停了下來。
“順便有一件事，或許應該讓你知道。”德古拉轉過頭，對鄧布利多說道，“阿不思，伏地魔背後還有更大的敵人。我建議你多翻一翻《詩翁彼豆故事集》。”
說完這一句在別人聽起來會感到莫名其妙的話語，德古拉輕聲笑了笑，再度看了一眼夜色下的霍格沃茨城堡，轉身向更遠的地方走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他便又被攔住了。
“教授，您沒必要離開霍格沃茨。”塞德裡克突然站在了德古拉面前，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已經聽我的父母講過了，您是為了救我才暴露了身份的……這根本不是您的問題！”
“塞德裡克，你不用勸我。”德古拉輕輕搖了搖頭，“我是自己故意暴露的身份，我其實早就對千篇一律的教學感到無聊了。”
“但您不是也說過，霍格沃茨發生過的樂子是您見過的最為集中的地方嗎？”塞德裡克繼續勸說道，“這裡以後說不定還會發生很多趣事，您都不想見識一下嗎？”
“已經沒必要了，我嫌麻煩。”德古拉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想的，尤其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家長……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接受一個吸血鬼的教育呢？”
這時，塞德裡克的父母猶豫了一下，也朝著德古拉走了過來。
“德古拉教授，我們都支援您繼續擔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阿莫斯·迪戈裡說道。
“沒錯，除了您，我想不到更合適的人來教導這門課了。”迪戈裡夫人附和道，“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更換了太多了，您是唯一一個能夠連任四屆的。”
“我說了，這不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德古拉搖頭說道，“是我自己不想再當這個教授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我去意已決。”德古拉打斷了他們，強硬地說道。
他繞過迪戈裡一家人，再度向前走去。
然而沒走幾步，又有兩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教授，您忘了我們的賭約了嗎？”弗雷德·喬治嬉皮笑臉地對德古拉說道。
“當時我們才三年級，在禮堂裡打賭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教幾個月就會走人。”喬治在旁邊補充道，“您走過來壓了幾十個加隆，說自己可以一直在這裡教下去……您還記得嗎？”
“是啊，教授。”弗雷德說道，“如果您就這樣走了，那您就把那幾十個加隆輸給我們了啊！”
“沒錯，您要是能忍住不走，那就算是我們輸了。”喬治說道，“剛好我們從巴格曼那裡拿到了上次賭贏的獎金，有能力償還您的賭金了！”
德古拉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能從你們兩個守財奴手裡扣出賭金，這倒是真不容易。”他輕笑道。
“是吧！所以您改變想法了嗎？”弗雷德和喬治期待地問道。
“不了，那幾十個加隆就當做給你們開笑話商店的投資了。”德古拉搖了搖頭，“你們不是很早就說過，想要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笑話商店嗎？”
“教授，您居然還記得……”雙胞胎愣愣地說道。
“當然，哪還有我會不記得的事情？”德古拉笑著推開弗雷德和喬治，接著向城堡的大門方向走去，“好了，別攔著我了，你們好好想想到時候要上架什麼商品吧！”
然而哈利、羅恩和赫敏也衝了過來。
其中，甚至哈利還拄著一根柺杖支撐著自己的那條傷腿，龐弗雷後面在追著他跑過來。
“教授，您真的要離開嗎？”哈利急切地問道，“我們需要您，霍格沃茨需要您……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學會呢！”
“是啊，教授，”羅恩點了點頭，認同地說道，“赫敏剛剛還說，要是您走了，她就再也找不到能像您這樣輕易給她開禁書區借書條的教授了！”
赫敏惡狠狠地瞪了羅恩一眼，卻也沒有反駁，只是希冀地看著眼前的德古拉。
“放心，鄧布利多會找到更好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德古拉微笑著對三個小巫師說道，“弗利維教授曾經是決鬥冠軍，有什麼問題可以找他，他不會吝嗇教導你們的。”
說著，他便想越過三小只，繼續向大門走去。
然而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小巫師從觀眾席湧了過來，擋在德古拉面前，成百上千名學生漸漸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壯闊的人的河流。
他們眼中盡是不捨，嘴裡也大聲喊著挽留的話語，有些感性的小女巫更是哭了出來……
看著這一幕，德古拉眼神微閃。
他冰冷的心中竟然感受到了幾分觸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