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本來李承宗說完話之後，正端起一杯茶想要潤潤嗓子。
卻是被李淵這個雷人的回答直接給搞懵了。
好在李淵坐的距離李承宗還有點距離，要不然噴了他一身就尷尬了。
哪怕如此，竇和也是趕緊上來幫忙清理了桌上的茶跡。
“大郎，難道朕說的不是這樣嗎？原本人家沒有任何用處的羊毛，現在我大唐卻是要花錢去購買。
要知道草原上每個牧民家中都是養了大量的牛羊，哪怕是你收購羊毛的價格不是很高, 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非常巨大的數字。”
看到李承宗那個反應，李淵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是在譏笑自己嗎？
李淵是最愛面子的人。
要不是眼前這人是自己的長孫，估計李承宗就要倒大黴了。
“耶耶，你說的沒有錯，但是這跟資敵是兩回事。”
“怎麼就兩回事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個情況說清楚了，朕是不會同意你去草原上大量收購羊毛的。”
李淵很是生氣的樣子，一點都沒讓李承宗變得緊張。
“耶耶，胡人平時是牧民, 戰時就是士卒, 您說他們每次入侵中原，圖的是什麼呢？
是想要我們中原的江山社稷，還是想要我們中原的物資人口？”
“能夠把中原的江山社稷佔下來，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們入侵邊關，都是為了搶奪物資、人口。”
有一說一，李淵倒也沒有繼續跟李承宗抬槓。
“對啊，這些牧民願意跟著部落首領入侵邊關，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掠奪物資和人口。
其中掠奪物資的重要性應該是排在第一位的。
其實，草原上的牧民的生活，也是很苦的。”
“怎麼？莫非你還覺得胡人掠奪我大唐，還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咯？”
李淵很是不悅的瞪眼看著李承宗。
如果對方敢說一個“是”字, 那他就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大唐將來的位置, 到底是不是要傳給他了。
“自然不是！漢朝的時候有‘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孫兒覺得我們大唐也應該要讓胡人知道,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李承宗說這話的時候，滿臉肅穆。
很顯然，這話他是發自內心的。
來到大唐一趟，他自然是希望能夠給這個時代做點什麼。
讓大唐的百姓有朝一日能夠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願望。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李淵覺得眼前一亮，心情立馬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大郎，你要記住這句話，我大唐將來一定要比大漢更加偉大！”
“那是自然！耶耶，我們回到羊毛這個事情上來。
表面上看，我們花錢或者物資從草原牧民手中或買或換回一堆原本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的羊毛，似乎是在資敵。
但是您想一想，養羊不僅可以吃肉，還可以賣羊毛，那麼羊的價值在草原上就大大的放大了。
牧民們依靠養羊也能有希望過上自己期待的日子。
那麼他們肯定會不斷的擴大羊群的規模，相應的養馬的數量肯定就會下降。
與此同時，他們對於跟隨部落首領入侵大唐邊關的積極性就會降低。
畢竟，一旦邊關出事了, 大唐的商人很可能就不會去那附近的草原購買羊毛。
這麼一來, 那些部落的牧民就要受到巨大的損失。
越是養殖的羊比較多, 損失就是越大。”
不等李承宗把話說完, 李淵就忍不住插話道：“所以這些牧民就慢慢的會變得不願意跟我們大唐發生衝突，不希望看到邊關出現戰事。
大家都希望能夠透過售賣羊毛來獲得茶磚、鹽巴等物資？”
“沒錯！到時候不僅茶磚、鹽巴可以售賣給牧民，羊毛線或者羊毛衣這個東西，還可以再一次的賣給牧民。
相當於我們以不到一文錢一斤的價格收購他們的羊毛，然後以一百文錢一件的價格賣羊毛衣給他們。
偏偏這筆生意，大家都還覺得很是滿意。”
聽李承宗這麼一說，李淵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急促了。
他沒想想到這小小的羊毛線，居然關係那麼大。
“宮裡頭還有不少的宮女停留在掖庭宮，沒有什麼用處，明天我讓竇和在給你安排兩千名！”
“那就最好不過了！到時候渭水新城就算是徹底的熱鬧起來了。”
“如果這樣就讓讓大唐的邊疆變得安穩的話，朕把大興宮所有的宮女都給你也沒有問題！”
“耶耶，單靠這一件事情，想要徹底的穩定草原上的局面，估計是不大現實的。”
“嗯？”
李淵眉頭一皺，覺得自己被李承宗耍了。
兩千宮女送出去了，就換回這麼一句話？
“羊毛這個生意，給普通牧民是帶來了好處，但是對於各個部落的首領來說，其實不見得就是好事。
雖然他們手中的羊群肯定更大，但是降低對牧民的控制力，一定會引起反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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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彈？你的意思是說後面這幫人還是會站出來騷擾我大唐邊關？”
“這是必然的！”
“那應該怎麼辦才能徹底的解決草原問題呢？”
“耶耶，這個問題可是困擾了歷朝歷代幾千年的問題了，孫兒也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答桉。”
“你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
李淵對李承宗還是比較瞭解的。
看他這樣子說話，就知道李承宗肯定是有點想法的。
“除了羊毛之外，茶磚和鹽巴的生意，可以繼續擴大，甚至一些鐵器也可以適當的售賣給胡人。
當然了，精鋼肯定是要限制的，刀劍這些兵器肯定也是不會直接售賣的。
但是鐵鍋這些東西，還是可以售賣的。”
“就這些？”
李淵有點失望的看著李承宗。
“自然不是！”
“不要賣關子，一次性說完！”
“除了經濟上不斷將草原綁在我大唐身上之外，在軍事上肯定也要加強影響。
與此同時，要讓草原跟中原的大地的距離感得到縮短。
舉個例子，如果長安城到草原深處有一條便捷的道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將幾萬大軍送到草原腹地，那麼草原的真正安穩就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