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這輩子沒有離開過大唐。
這一次來到平壤城，算是開了葷了。
“孔祭酒，這平壤師範書院的事情，還請您多多費心啊。”
韓王宮裡頭，高建武親自在招待孔穎達一行人。
雖然平壤師範學院的設立會導致大唐對平壤城的影響力大幅度的提升。
但是高建武也是知道這個學院成立之後，對於提高治下官員百姓的文化水平是很有好處的。
所以倒也是真心希望孔穎達能夠在這個事情上多多出力。
“大王請放心，這平壤師範學院是我大唐對外開設學院的第一步，也將會是一個模板。
不管是為了平壤城還是為了將來進一步的推廣這種經驗，老夫都是會不予餘力的。”
孔穎達離開長安城之前，對平壤之行還是充滿了擔憂。
畢竟這些番邦屬國在大唐百姓眼中都是蠻夷之地。
孔穎達也是擔心自己到了平壤城之後不習慣。
但是真正的過來之後，發現情況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首先，作為高句麗曾經的首都，平壤的城市建設還是非常不錯的。
雖然沒有辦法跟長安城相比，但是跟大唐的普通州府還是可以相提並論的。
再有就是高建武把他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太妥當了。
就像是昨天晚上，單單斥候他的美貌婢女就有十二個之多。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都想大戰一百回合了。
“平壤百姓嚮往我大唐的文化久已，如今陛下能安排孔祭酒親自過來主持平壤師範學院的建設，本王實在是太高興了。
在書院的修建過程之中，不管是碰到了什麼問題，你都可以直接跟本王提出來。
只要本王能夠協助解決的，絕對不會推諉。”
高建武現在的態度擺的非常端正。
不管是裝樣子還是內心真的如此想，反正他沒有更多的選擇。
大唐沒有直接把他廢掉，還是給他留下了一個韓王的封地，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說問題，還真是有一些需要大王協助處理的。”
孔穎達原本還想著客氣幾下，但是生怕自己要是一客氣，對方真的借坡下驢，那就尷尬了。
所以思考了一會之後，他不準備跟高建武客氣了。
“哦？孔祭酒但說無妨！”
高建武心中咯噔了一聲，不過臉上卻是面不改色。
好歹也是做過了那麼多年國王的人嘛。
“平壤師範學院的佔地面積比較大，雖然目前在城內已經劃出來了一塊土地。
但是從長遠的角度考慮，還是需要在城外另外的選擇一塊土地，參考渭水書院的規模來修建一座大的書院。
將來這座書院不僅可以吸引平壤的百姓，還可以將韓王治理之下的其他城池的百姓納入其中。
甚至將來我們的書院還可以進一步的開設小學和蒙學，讓平壤百姓一直都在書院之中學習。”
反正李承宗沒有給自己具體的指示，只是把各種教材劃定了一個範圍。
所以孔穎達就想著進一步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如果平壤這邊的人從小到到都是接受儒家學術的影響，將來這一片土地上面，儒學一定能發揚光大。
兩邊一對比，指不定大唐本土也會重新檢討推廣儒學。
“沒有問題，本王等會就安排人員協助孔祭酒選擇合適的土地。
只要孔祭酒看上的土地，不管是哪裡都可以。”
聽到孔穎達只是要土地，高建武松了一口氣。
土地這個東西，對於統治者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除此之外，到時候我們書院還會有大量的教諭從大唐而來。
這些人在平壤城的衣食住行和出行的安全問題，也是需要拜託大王協助安排人員。”
雖然這些教諭也有大唐禮部給發的俸祿。
但是能夠爭取到更好的條件，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過來。
這一點，孔穎達還是非常清楚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孔穎達也算是一個好領導了。
一個知道為下屬謀福利的好領導。
“沒問題，本王一定全力滿足各位教諭的需求！”
明明心裡面很是肉痛，高建武卻是強顏歡笑的答應了。
接下來，孔穎達倒也沒有太過分的一次性提出太多的要求。
羊毛要慢慢的薅啊。
要不要一次性的薅凸了，那就不美了。
……
“大王，聖骨在信件上說的事情，微臣已經安排人去平壤打聽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新羅王宮，乙祭跟金德曼在商量著事情。
“你覺得大唐這麼大氣力的支援高建武在平壤城設立平壤師範學院，有什麼目的嗎？”
金德曼雖然哎金勝曼的支援下，選擇了全面唐化。
但是新羅畢竟還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金德曼顯然是不想成為大唐的一個州。
至少現在是不想的。
所以對於大唐在海外的一些做事方法，她也是有畢竟多的顧慮和猜忌的。
“將來平壤的讀書人都是大唐的教諭教授出來的，他們肯定是會宣傳忠於大唐的理念。
時間久了，高建武這個韓王就真的成為了大唐的韓王了。
所以大唐才願意大費周章的在平壤設立書院。”
乙祭的這個猜測，顯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大唐的這個權謀，完全是陽謀。
哪怕是高建武看明白了，也沒有辦法選擇拒絕。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陽謀了。
因為人家敢放棄陰謀詭計而選擇了陽謀，就是因為人家對自己的計謀有充分的信心。
說明你對付不了這個事情。
“大唐現在實在是太強大了，從長安城傳回來的各種訊息，很多都是讓人難以相信。
比如長安城到涼州，如今都已經在修建鐵路了。
我們的將士們想要一把稱心如意的刀劍都還很困難。
但是大唐卻是奢侈的把精鋼用來鋪設鐵路，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金德曼這段時間把不少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大唐的事情上面。
越是研究，她就越是擔憂。
當然了，越是研究，她對大唐就越感興趣。
這實在是一個偉大的國家。
哪怕是這個國家的偉大已經威脅到了新羅王國的生存，她也沒有辦法否認這一點。
“不僅人家的精鋼產量非常的高，據說唐軍裡頭裝備的一些武器也是匪夷所思，讓人防不勝防。
我聽說一種叫做六管女菩薩的武器，簡直就是戰場上所有勇士的剋星。
當初高句麗也算是有不少兵馬的，但是那麼輕易的就被征服了。”
乙祭的這話，更是讓金德曼有點心灰意冷。
大唐如果真的要對付新羅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抗的力量啊。
哪怕是大唐什麼都不動，只需要給平壤那邊提供一些刀劍，人家都能把新羅給打趴下。
這種局面，絕地是任何一個國王都是不希望看到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找大唐，要他們在金城修建一座金城師範學院？”
金德曼重新把話題拉回到了師範學院上面。
到目前為止，金城還沒有一所正式的書院。
這顯然也是金德曼不想要看到的。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不過怕就怕在到時候人家讓金城的人員直接去平壤城讀書。
那就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了。”
新羅跟高句麗的關係一直都不好。
甚至可以說彼此是生死大敵也不為過。
這種情況下，新羅人自然是不想被高句麗人壓一頭的。
哪怕是現在高句麗沒了，他們也不想被平壤那邊壓一頭。
“如今勝曼已經進入到了大唐的皇宮之中，成為了大唐皇帝陛下的妃子。
等會我專門寫一封信給她，看看她能不能在大唐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枕頭風是很厲害的。
金德曼對於自己妹妹的外貌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很顯然，她覺得有金勝曼的幫忙，很多事情會變得容易很多。
她願意送金勝曼進入大唐皇宮，本來也是有這方面的打算。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
“孔祭酒，我覺得可以在平壤城開設一家曲阜書鋪的分號，應該會很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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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星這一次也是跟著孔穎達來到了平壤城。
曲阜書鋪在長安城被長安書店牢牢的壓在了身下。
孔繁星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
但是到了平壤城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機會來了。
以前，大唐百姓一直以為番邦屬國的百姓都是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事實上，整體來說這個印象也沒有錯。
但是平壤城裡頭的有錢人還是不少的。
並且有些土特產，在平壤城是很便宜，可是運輸到了大唐之後，價格就不同了。
所以在這裡賣書，還是有不少人買得起的。
特別是現在的書籍印刷成本經過了幾年的發展之後，已經有了非常大的下降。
雖然曲阜書鋪肯定是要掙錢的，但是這個生意還是大有可為。
“在平壤城開設曲阜書鋪？陛下可是不希望造紙和印刷作坊這些作坊開設到大唐之外的地方。
如果我們違背了這一點，那麼肯定會被朝廷知道的。”
雖然孔穎達對李承宗很是不爽，但是這些年他總體上還算乖巧。
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
孔家一直都是那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典範的。
“孔祭酒，我們不用在這裡開設造紙作坊和印刷作坊，只需要把書籍從大唐運輸過來就行了。
或者是在登州開設一個印刷作坊和造紙作坊，到時候透過海船運輸到這裡的話，成本影響很小。
當然了，對於朝廷規定的不允許在外面售賣的書籍，我們肯定是不能賣的。
但是現在朝廷不是在平壤城修建了師範學院嗎？
單單這個師範學院對於書籍的需求就非常旺盛了。
再說了，您現在是平壤師範學院的負責人，完全可以在裡面修建一座巨大的藏書閣。
到時候這個藏書閣裡面的書籍，全部都從曲阜書鋪購買，單單這一單生意就可以掙不少錢。
反正這些錢財都是高建武他們出的，哪怕是長安城裡頭有人有意見，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孔繁星會跟孔穎達提出這麼一個提桉，顯然也是深思熟慮了的。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輕易的開口。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搞頭的樣子。不過，到時候會不會有其他的書鋪也在這裡開設分號呢？
比如長安書店，如果他們也過來的話，我們是很難攔得住的吧？”
孔穎達現在也是被長安書店給搞怕了。
背靠渭水書院，又是當時還是太原郡王的李承宗搞出來的，他根本就搞不過長安書店。
“孔祭酒，陛下既然讓你來平壤城負責師範學院的建設，那麼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授權你去處理了。
要想馬兒跑，就得給吃草。
對於陛下來說，只要把大唐的儒學書籍售賣給平壤城的讀書人，讓他們都熱衷於學習這些書籍。
那就夠了。至於這些書籍是誰售賣給他的，陛下並不關心。
哪怕是長安書店的掌櫃有意見，也不敢拿這樣子的小事情去麻煩陛下的。”
孔繁星這麼一說，倒是讓孔穎達放心了不少。
確實如此。
作為大唐的皇帝，李承宗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是非常多的。
誰也不敢拿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去找他彙報啊。
“既然你很有信心，那就放手去做吧。”
……
唐語語言等級考試。
這是孔穎達在平壤師範學院燒的第一把火。
“孔祭酒，這個唐語等級考試的規定，是不是有點太過嚴肅了？以後官員升遷，都需要結合這個等級考試來看嗎？”
高建武看著平壤師範學院頒佈的第一個專案，心中很是猶豫。
新官上任三把火。
這是孔穎達的第一把火，他自然是不好反對。
但是他有很多的疑問啊。
“大王，要想全面的領悟朝廷的旨意，如果連唐語都不會說，怎麼去領悟呢？
這個規定並不是針對現在的朝中官員，而是陣地新進入朝中的官員。
以後沒有參加等級考試的人員，都是不允許入朝為官的。”
在這件事情上面，孔穎達的態度顯然是比較強硬的。
沒辦法，這個事情是李承宗私下交代他的。
要是不辦的漂亮一點，到時候他是會被收拾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終歸是要給大家一個接受的時間，要不然到時候可能會影響官員的選拔。”
“大王不用擔心，師範學院現在已經開始招生了，很快的就會有第一批速成班的學員畢業。
到時候這些學員肯定都是要參加等級考試，一定能夠符合規定的要求的。”
孔穎達打消了高建武的任何僥幸心理。
那堅定的語氣，讓高建武很是無奈。
只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