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倉庫裡的精鋼總算是都出手了，這次我們的動作夠快，損失不算特別大。”
秦王府中，為了不讓李世民擔心，長孫無忌強裝出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表情。
“不算特別大是多少錢？”
“大概……大概五千貫吧？”
李世民不問，長孫無忌不會刻意的強調自己的損失。
但是既然問了，他也不會去隱瞞或者故意少報損失。
自己這次可不是為了長孫家的私利，而是為了秦王府。
“五千貫？這麼多？”
李世民可不是那種“何不食肉糜”的王爺，對於大唐民間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
不客氣的說，長安城中，家產超過五千貫的有不少。
但是能夠一日之內直接拿出五千貫錢的人家，絕對不超過一百家。
“主要是東宮的人太狠了，我們一開始出貨，他們就直接把價格打到了谷底，我們除了跟隨，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哪來那麼多的精鋼？”
“到目前為止，我們只能確定這些精鋼是從原本將作監旗下的鍊鐵作坊運輸出來的，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沒有打聽到。”
很顯然，李世民問的問題，也是長孫無忌特別關心的。
“那個鍊鐵作坊，不是父皇交給我那大侄子在折騰嗎？難不成還被他折騰出什麼花樣出來了？”
“我也覺得很是奇怪，但是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那間作坊。”
長孫無忌露出了一個苦笑。
感覺自己這一次大意了，居然被一個小孩給坑了。
“哪怕他們的鍊鐵作坊一直都沒有停產，也不可能生產出那麼多的精鋼出來。
何況前段時間李承宗折騰的事情，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這個事情背後，一定有什麼我們還沒有掌握的訊息。”
李世民不傻，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推斷。
“大王，皇長孫身邊最主要的助手就是褚遂良，要不要讓褚亮去打聽一下？”
一旁的杜如晦，插了一句話。
“不可！我聽說那個褚遂良為了避嫌，如今已經單獨在外面置了一間院子，平常都不回府了。
先不說我們讓褚亮去問能不能問到什麼訊息，至少這個做法會讓褚亮寒心。”
世家大族裡面，一家人中不少兄弟叔侄分別投奔不同勢力的情況，在過去幾百年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就連大家耳熟能詳的諸葛亮，他們兩兄弟也是各自投奔了不同的勢力。
至於現在的五姓七望，那就更是兩邊押注，甚至多邊押注了。
“玄齡說的沒錯，這個事情不適合問褚亮。東宮這一次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們只要再等一等，肯定會有更多訊息出來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世民反倒是變得冷靜了。
在他看來，損失已經造成了，不能再因為這個亂了陣腳。
……
“你是說改造後的鍊鐵作坊，可以直接把鐵礦石冶煉成精鋼，不需要匠人千錘百煉？”
東宮之中，李建成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承宗。
這種匪夷所思的說法，他是很難相信的。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現在的情況又很難解釋。
再說了，這種事情，如果李承宗說謊的話，是很容易被拆穿的。
“阿耶要是有興趣的話，明天可以去鍊鐵作坊參觀一下。
有了這家鍊鐵作坊，大唐的精鋼產量至少可以翻幾番。
到時候兵部花費同樣的錢財，卻是可以給將士們打造更多的刀劍。”
鋼鐵對於一個國家的意義有多大，李承宗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唐此時的鋼鐵產量實在是太低了。
他有很多想法都是需要結合鋼鐵產量的增加才能實現的。
正好這是自己的擅長的東西，所以肯定先搞出來了。
“好！大郎，這一次你做的太好了！這段時間，朝中不少人因為精鋼的事情彈劾東宮，為父倒是要看看明天朝會上大家是怎麼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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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心中難得的升起了一股豪氣。
東宮的日子終於不用過的那麼憋屈了。
“阿耶，還有一個訊息我要提前跟您說一下，免得到時候您再覺得驚訝。”
“什麼訊息？”
“這精鋼的價格，還會繼續下降，到時候指不定又會引起一輪熱議呢。”
“嗯？不是已經降到年初的水平了嗎？”
李建成的潛意識裡頭，認為精鋼價格下降到往常的水平，這個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但是李承宗憋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就這樣收手了？
“阿耶，長孫家的人以為精鋼價格已經跌到谷底了，現在開始招募更多人手擴大作坊的產能。
但是我要讓他們知道，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精鋼價格的谷底在哪裡。
我要讓他們的作坊生產越多的精鋼，虧損就越嚴重。”
既然要斬斷秦王府的一個財源，自然就不能讓長孫家繼續依靠鍊鐵作坊掙大錢了。
眼下的價格，顯然還是有不少的利潤。
反正自家作坊的精鋼成本遠低於行業，李承宗準備再給長孫家來記狠的。
“大郎，這樣的結局已經很不錯了，沒有必要再去做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李建成還是比較仁慈，比較知足的。
李承宗現在折騰出來的事情，他已經很滿意了。
“阿耶您放心，只會有殺敵一千，不會有自損八百！”
……
“家主，市面上的精鋼價格，還在下跌，我們要不要跟著降價？”
雖然很不想再拿這個事情騷擾長孫無忌，但是長孫寬卻是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還是要多請示。
“不是都已經跌到年初的水平了嗎？為什麼還在降價？”
“屬下也覺得奇怪，要不要找人去溝通一下，東宮這麼做也沒有好處，沒有必要意氣用事。”
在長孫寬看來，這個情況很可能是東宮心中的氣還沒消。
“不行，不能跟東宮低頭！大不了我們繼續跟著降價！”
長孫無忌略微一思考，就有了決定。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跟著降價，這個是事情慢慢的就會消停下來。
只不過，他想不到自己以為到了谷底，其實還在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