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帥,我……”
趙高這時候,卻突然間想起要改口。
但是這一切,顯然遲了。
趙高當時只顧氣憤,一個隨口而出,讓他這時候已經沒了任何退路。
隨著嬴子羽怒向趙高。
原本躁動的眾人,卻突然間變得安靜下來。
靜得有些可怕。
每人都知道,接下來等著趙高的,將是嚴厲的軍法懲罰。
眼見人群安靜。
嬴子羽手指趙高,高喝一聲。
“趙高聽著,身為南征大將軍,此時洩露軍機……”
嬴子羽略作停頓,聲音更加高吭。
“罪加一等!”
聽了這四字。
趙高當場兩腿篩糠。
如此大的一頂帽子,直接扣了下來,這讓趙高心中如何不懼。
趙高深知。
這一次他真的沒半點冤枉。
他確實洩露了軍機大事。
“末、雜、罪,罪將趙高,無話可說。”
這時的趙高。
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利索,甚至對於自己的稱呼,也要說了幾次,才算找到合適的定位。
這時的趙高,只能口稱罪將,只希望把懲罰降到最低。
趙高未想到。
一句情急下的口誤,讓他一切的謀劃,都變成了夢幻泡影。
此時。
趙高後悔極了。
但是這番懊惱和悔恨,如此蒼白無力。
嬴子羽見後冷眼。
“趙高,你既然認罪,想本帥如何罰你?”
“若不是征戰之時輕易斬殺主將,是為軍中不祥……”
說到這裡。
嬴子羽的話有了一絲活口。
趙高聽後,當時眼中就閃出一抹異色。
眾人也是不解,紛紛看向嬴子羽。
無人知道,嬴子羽為何會在話中留下了活口。
事實上。
嬴子羽這會兒,很想藉機除了趙高。
但是他深知,此時殺了趙高,只會引起朝堂震盪。
比起已經被奪了文職的趙高,手握相權的馮去疾和李斯,對於大秦來說,才是更加不安定的因素。
此時。
嬴政對於貴族勢力,還有六國餘孽的打擊,已經接近尾聲。
這些貴族勢力,已經翻不起浪花,而六國餘孽這時候,也只敢選擇銷聲匿跡。
所以現在的大秦,一切皆是穩字當先。
嬴子羽十分清楚,接下來嬴政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打擊士大夫!
而奪去趙高身上文職,這一舉動。
無異於嬴政已經向代表士大夫階層利益的百官,在釋放某種訊號。
嬴政要動手了!
千古一帝,從來不會不宣而戰。
此刻。
無人知道,嬴子羽一邊對趙高說這些,他的心中想了許多。
說完。
嬴子羽目不轉睛地,看向趙高。
趙高這時候,直接懵了。
“什麼?”
“公子羽,他只因為這樣一個理由,暫時不殺雜家?”
趙高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雖然軍中慣例,確實這一說法。
但是以趙高對於嬴子羽的瞭解,嬴子羽可不是相信這套說辭的人。
雷厲風行,無懼神鬼!
這八個字,就是趙高在嬴子羽心中的形像。
就如那天,他忽悠百里正白三人時,所說那些話一樣。
趙高和嬴子羽之間有衝突不假,但是從來都是就事不就人。
趙高這人,別看他人品不怎麼樣,並且有了更大的野心。但是他一心想要除掉嬴子羽,並無私人恩怨夾在其中。
一切只因嬴子羽阻了他的路。
有時候。
看似複雜之事,其背後理由,往往又如此簡單。
若非嬴子羽阻了趙高的路。
在趙高心中像嬴子羽這樣的人,必是他極力要拉攏,甚至要百般討好的物件。
趙高跟隨嬴政這麼久,他看人一向很準。
但是此刻,想著心事的趙高,他心裡面又十分清楚。
嬴子羽這種人,如何肯接受他的拉攏。
趙高這時候,因為嬴子羽一言,心中猜測不斷。
對於這時候的趙高來說,時間彷彿被無限地拉長。
就在這時候。
蒙恬幾人聽得嬴子羽說,不想殺趙高,當時就急了。
雖然他們也知道嬴子羽所言不虛,軍中慣例,確實有此說法。
戰前殺將,軍中不祥。
哪怕蒙恬他們,不願意承認趙高是將軍。
可是趙高有王命在身,趙高確實是一名將軍。
即便如此。
幾名主將各自看了一眼後。
性急的蒙恬,還是第一個站了出來。
“公子羽,趙高該殺,哪怕殺將不詳,亦當殺之。”
“各位,你們覺得趙高該殺嗎?”
蒙恬這次學聰明了。
前面他替百里正白求情不成,自己卻險些也被治罪。
所以。
蒙恬這一次乾脆把大家抬出來。
所謂,法不則眾!
蒙恬一語過後,眾人再次沸騰。
“殺!”
“該殺!”
這樣的喊聲,一浪接過一浪。
每人都看趙高不順眼,如果換在以前,或許不會呼聲這麼高。
趙高除了有不臣之心以外,無非就是在朝堂上,有些獨斷。
對於坊間,他好像也沒做太過於出格的事情。
當然所謂的不出格,是世人並不知道罷了。
但是,自從上次出了假傳王命徵調民夫一事,趙高在坊間僅存的那點口碑,一落千丈。
畢竟。
趙高養得一批手下,他們做事情很絕。
在這幫惡奴眼中,只要討好了主人,讓趙高主人開心,其他事情並不重要。
如果不是嬴子羽提前設計,迫使陳勝、吳廣兩人中途返楚,也許歷史的悲劇無法阻止。
趙高有不臣之心,這是事實,但是許多事情,也不能全一味地賴到趙高頭上,只能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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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
但是趙高這人,依舊是根源所在。
聽到這樣的呼聲。
嬴子羽擺手。
“不必說了,此事本公子自有決斷。”
隨著這句話落地,宣佈著嬴子羽此時,正式地恢復了身份。
畢竟。
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一邊改口恢復身份。
嬴子羽想著,也許這件事情,未必就是壞事。
示意眾人安靜後,嬴子羽看向趙高。
“趙高聽好,現在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
聽了這話,趙高瞬間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公子羽請說。”
此刻。
在朝堂上隻手遮天的趙高,雖然心中暗喜。表面上,他又不得再次對嬴子羽唯唯諾諾。
這一場景,看得眾人,心中各自一番解氣。
隨後,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聽嬴子羽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