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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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個鬼子終於不哭了,他開始碎碎念,說著他家的貧窮和他當兵以來的種種抱負。

嗯,嘴上最大的抱負是為了他們的天皇,心裡最大的抱負是讓家裡人吃飽。

這抱負實在是太現實了,讓關平又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聽雲珊珊說, 鬼子國內也有許多人不願意作戰,要是能把他們團結在一起,一定能給敵人造成重創,為日後的作戰成功奠定基礎。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這個關平本來還不太理解,可看著這個叫秋山的鬼子吃飽喝足之後掏出電臺噠噠噠地發訊,他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秋山很快與上級取得了聯絡,稱他們的洋行之前被一群潰兵洗劫, 大掌櫃都被亂軍殺死,他為了保證電臺不丟躲了起來,現在在義士賈良才的幫助下終於重建了聯絡點,與上級取得聯絡。

這個回答關平聽得心中頗為惴惴,心道鬼子又不傻,說不定得派人過來偵查一番,要是一次來一兩百個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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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雲珊珊倒是很澹定,她告訴關平鬼子本來就人少,他們在後方佔據的很多大城市都只有幾十人看守,眼下他們推進正急,哪有空來這種鄉下地方偵查。果不其然,秋山這個並不算無懈可擊的回答得到了上面的回覆,他們要求秋山請出賈良才擔任維持會會長,盡力幫鬼子徵集糧食、物資,並且尋找反日武裝的具體下落。

“這個怎麼辦?”關平道, “總不能真給他們徵集糧食和物資吧?可要是不做,過幾天還不是立刻就露出破綻了?”

雲珊珊一雙杏眼輕輕動了動, 微笑道:

“關先生放心,我們這就掛出鬼子的招牌徵收糧食和物資, 這很快就會有成果了。”

關平之前對農村包圍城市的戰法研究屢屢就卡在這一步, 在自己的佔領區徵收糧食本就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何況還得送給敵人,可雲珊珊似乎並沒有多大的牴觸,反而認為這個一個極好的機會。

如果她不是失心瘋了的話,那說起來可能還真有點門道。反正過幾日一切就有分解,只要能保住這條來往千年後的通道穩定,一切都可以慢慢驗證。

關平的手下正在船上喝風,關平也不好意思在千年後的世界繼續享用美食。雲珊珊和賈良才都不好意思地表示這次關平來的匆忙,他們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如果關平不嫌棄,下次來的時候他們會盡力弄些罐頭之類的東西。

關平倒是無所謂,他心中最想要的當然是強大的三八式步槍,但這也只能等賈良才的維持會建立起來再說。

保證了這條道路,他隨時都能在這裡自由來去,之後就得驗證一下這千年後的戰法在自己的時代好不好用了。

謝絕了兩人相送,關平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時代,他乘船返回石陽, 聽手下人說有個人已經等了自己許久。

他還以為是劉備派人來石陽給自己傳遞訊息, 趕緊請那人來自己臨時太守府見面。

可傳訊的士兵一臉尷尬的告訴關平, 那人已經在太守府中等候關平。

啥?

儘管關平這太守府剛剛掛牌, 儘管關平手下軍政要人不全,只有些許人馬可以調動。

但他好歹也是曹丞相親自安排的江夏太守,就算是荊州刺史來了也起碼得經過他同意才進門,現在直接跑到自己府中等候……

冷靜,也許是自己人呢?

關平也沒敢問,一肚子狐疑地快步奔入自己的太守府,只見自己的正堂中正赫然坐著一個跟自己一般年紀,頗為清秀儒雅的錦袍少年。

那少年衣著華貴,左手捧一卷書,右手提著一壺酒,正聚精會神地默唸書上的文字。

少年身邊一左一右各侍立著一個青年儒士,兩人都穿著一身雪白的素絹儒袍,腰帶、帽冠、佩劍都鑲嵌著美玉,一看便知是天下少有的貴人。

這三人一坐兩立,立在少年右側那個年紀長些的文士一臉無奈,好像已經被這氣氛尬地難以呼吸,倒是另一邊的那個文士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看都懶得多看關平一眼。

他懶得看關平,關平倒是注意到此人的樣貌——只見他左眼正常,右眼卻極小,就像患了眼病一樣古怪,這模樣讓關平忍不住咦了一聲。

那文士感受到關平的目光,臉上怡然自得的模樣飛快地消失不見,分明露出一絲怨毒之色。

關平看了看他,本想行禮問問這三人來路,可想起之前傅巽的“忠告”,他的臉上立刻蒙上了一層陰霾。

“看什麼看?”

他冷哼一聲。

那個小眼文士吃了一驚,一時說不出話,關平又提高嗓門,厲聲道:

“我說你呢!你是什麼人,看什麼看!給本將跪下!”

“你!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那個小眼文士大驚失色,那個年紀稍長些的文士趕緊攔在兩人中間,苦笑道:

“河內……”

“沒你的事。”關平粗豪地甩了甩長袖,提小雞一樣抓住那文士的袖子將他拖到一邊,又大步走到那小眼文士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不由分說便扔在了那個錦衣少年面前。

那個小眼文士萬萬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如此暴躁之人,居然就因為自己瞅了他一眼就動手,他毫無防備之下被摔了個結實,登時疼的慘叫出來。

那個錦衣少年再也維持不住之前風輕雲澹的神色,他滿臉漲紅,憤然起身,喝道:

“住手!正禮犯了何罪?為何要拳腳相加!”

關平上下大量一番這錦衣少年,微笑道:

“吾觀公子貴氣不凡,為何竟不知法度?

此乃江夏太守府,軍機要地所在,某不在此處,公等擅闖便形同造反。

若是孫劉的探子到了此處,我難道還要對他行禮嗎?”

“你……”那錦衣少年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輕輕咬牙,飛快地呼吸了幾下,終於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

“哼,好,汝為太守,印信何在?”少年伸出手掌,“那你的太守印呢?”

關平微笑道:

“在曹丞相處。”

“是嗎?”那錦衣少年臉上的冷笑更甚,他摸了摸右手長袖,從裡面取出一隻木盒,木盒開啟,裡面赫然裝著一方銅印。

“吾名曹植,字子建。不知賤名足下可有耳聞?”

“不曾……”

曹植:……

17歲的曹植已經能出口成章,寫下名留青史的《白馬篇》,他的才學讓同時代的建安七子星光暗澹,他同樣在文學方面頗有建樹的父兄也只能仰望其驚人的才華——但這不妨礙關平沒有聽說過他。

關平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研究怎麼打仗,在刀尖上過活的日子就是靠比別人更強才能活下來,哪有空瞭解什麼詩詞文學。

曹植聲名鵲起,可在關平眼中他的名聲確實遠遠不如曹仁、曹洪、曹真。

嗯,這一方面他一直非常實在。

之前那個小眼文士也用手按著腰艱難地站起身來,他一臉怨毒地盯著關平,獰笑道:

“汝印信未到,焉敢自稱太守?敢問汝可把天子放在眼中!”

那個年長些的文士一臉無奈,可他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公子本就驕傲輕狂,來了此地見太守不在,進府中雖然略略不合禮數,但也無傷大雅,雲山聰明一點應該趕緊請罪,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萬萬不曾料到此人的脾氣居然如此兇暴……

哎,不對。

此人若是兇暴,為何沒有衝著公子撒火?

關平看著面前抓著印信衝自己冷笑不止的曹植,又看了看一臉囂張之色的小眼文士,冷笑道:

“汝乃何人?”

“沛國丁儀。”那人高傲地咧嘴輕笑,“雲將軍,之前某問之事汝還沒有回答,汝印信未到,為何自稱太守?是不是沒有把天子放在眼中!”

關平看著丁儀胡攪蠻纏的模樣,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敢問丁郎官居何職?”

“某,白身。”

丁儀的父親丁衝跟曹操的關係很好,曹操非常感謝當年丁衝當年為他起兵做出的巨大貢獻,因此丁儀雖是白身,卻依舊得到曹操的喜愛,經常能向曹操提出建議,還差點娶了曹操的女兒。

他並沒有積極求官,而是一直以賓客的身份待在曹植的身邊,與曹植論詩作賦,為他出謀劃策提高名望。

曹植是目前曹操最喜歡的兒子(曹衝已經死了),在未來接掌曹操大權的機會很大。

雲山不過是一介武夫,之前因為他還有點用處,而曹植在軍中缺乏根基,這才稍稍露出一絲招募之態,可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暴躁無禮。

嘿,真以為曹丞相真寵幸你這武夫不成?

丁儀呵呵笑著,他看著關平那張滿臉陰鬱之色的年輕臉龐,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嫉妒。

他之前跟曹操的女兒有婚約,可曹丕從中作梗,認為他有眼疾,肯定不討自己妹妹的喜歡,於是曹操做主取消了婚約。

這讓他心中怒火中燒,看著關平那張清秀的臉越發不爽。

他很想欣賞一下關平吃癟的表情,最好流露出十足的恐懼、不安,最後惶恐地拜在自己腳下求饒,讓他可以盡情踐踏這位武夫的尊嚴。

嗯,不對,一個毫無根基的武夫,又有什麼尊嚴?

“白身嗎?”

“不錯。”

“當真?”

“當真。”

關平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獰笑,隨即,他的拳頭勐地收緊,不等丁儀反應過來,關平的拳頭已經狠狠從下向上,狠狠砸在了丁儀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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