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章 嫡系與旁支,家客與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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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縷葉霖在淡紫色的玉石環方盆中自由的生長著,它那絲縷狀的葉子,閃爍著淡藍色輝光,那是葉子裡的特殊化學物質和紫外線發生互動時產生的熒光。縷葉霖的葉子像是貓兒或魚兒的長鬚,長度16—0釐米,自然垂下的葉子在末端微微卷翹,完美的舒展著。青色的小花在縷葉霖的主幹上生長出來,散發著這一類共生植物典型而獨特的濃郁香氣,直到它們被一雙修長的手掌捧起,和寄生根斷開聯絡······

書房是文聞最喜歡的消遣地方,告別修煉室之後,他一定會來到自己的書房,泡一杯濃香的共生花茶,然後再仔細的研讀來父親給他的手札。用留文小術記錄在鐵金絹上的字跡永恆不朽,那上面是一位位先輩的智慧總結,代代嫡傳下來,直到他這一輩。做為家中的長子,他理所應當的持有原真本,而幾個弟兄則只能望著拓影小術‘印刷’的版本去仔細揣摩。每到此刻,文聞心中便有優越感無端生出來。

文氏三問,高深無比,意義莫測。嫡系九脈,每家都有自個兒先輩手把手傳下來的獨門手札,這代表了嫡系這一支對於秘典的不同理解。文聞很清楚什麼叫做知識遺產,也很清楚什麼叫做萬金難求,旁支子弟能修《文氏十篇》已經算是不錯,個別出類拔萃的或能接觸到一些三問上的深奧,但也絕無深傳,更別說是手札這般詳細記載了先輩領悟的引路之書了。

記錄手札的先輩們大多還都存在著,比如自己的一百九十三代先祖,前幾天還在修煉室旁的靈木園內遇到過。他老人家恐怕都已經有一萬三千歲高壽,卻依舊瀟瀟灑灑,像是個二十歲的人。文氏秘典,三問為首,十篇已盡去高深,大撰更是粗鄙,對道法的解釋,一本比一本繁複陳雜,更有疏漏誤人之處,直教人易懂難精,只可速成,不能超越嫡系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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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哥,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了輕聲的敲擊,還有略帶幾分浮華的問候,文聞眼神一冷,神情微妙的端起花茶,一飲而盡。

“進來吧。”輕輕揮手,身後頓然彩光瑩然,像是有一個彩虹形成的陰影在四處遊動。

四米高,兩米寬的厚重大門沿著弧形滑槽向內開啟,一個身著藍色作戰服的青年走了進來。他四處瞧了瞧,嘿嘿的笑了幾聲,彈指點出幾道金芒,金芒擊中角落虛空,驟然有一股彩色波紋氾濫而起,且被霎那間的一點衝力徹底破去。青年做完了這一切,拍了拍手,神色輕鬆的拉出一把座椅,大馬金刀靠坐下來,徹底無視文聞的難看臉色。

“聞哥,上次不就是毀了你一株縷葉霖嘛,何必要用拓影小術記錄我的一舉一動?難不成是想在大伯面前告我一狀?”男子笑吟吟,不覺尷尬。

“文青旬,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說幾句廢話?上次你焚了我養育十四載的千年縷葉霖,最後倒打一耙,我用拓影小術難道有錯?”文聞不準備給眼前的男人好臉色,話也毫不客氣。在他看來,自己三叔和其他女人鬼混出來的這個私生子不僅討厭,更是令他覺得頭疼。雖然血脈不盡然純正,不得歸入嫡系之中,可文青旬卻是旁支中脫穎而出的青年強者,明明修得是文氏十篇,卻比他還要強上半分!

“聞哥,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弟嘛,雖然我老爹和非嫡女人鬼混導致我入不了嫡支,不過我在旁支不是也混得風生水起嗎?和你混一塊兒難道丟你的人?”文青旬頓了一頓,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次我是專門來道歉的,你看這是什麼!”說著說著,文青旬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八寸大的景盆,藍玉景盆在縮物小術的禁錮下看起來不大,可文聞卻再難自持,騰的站了起來。

“萬載縷葉霖?”文聞大驚失色,他一個嫡系公子,運用文氏的關係也沒能再尋到另一株千載縷葉霖,文青旬一個小小的旁支,竟有如此手段,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縷葉霖均壽三百年,樹齡越老,其上的共生花營養價值也就越高,只是鮮有縷葉霖能夠在絕佳的生長條件中存活到千載,更別說萬年了。這株縷葉霖一看就枝葉繁茂,散發著淡淡的木靈之氣,難說是被什麼寶材滋養過。其主幹之上,共生花居然已經色澤金黃發亮,價值和功效恐怕都能趕上丹爐裡用靈藥練就的妙丹了。

“兄長可算諒解於我?”文青旬看到文聞把手伸了過來,連忙縮手問道。

“諒解諒解,你是我三叔之子,我也不該那麼小窄心胸。”文聞連聲說著,從文青旬手中接過景盆,雙眼一眯,目中迸出兩道燦光,霎那間就將縮物小術解開。只覺得手上一沉,怕不有幾十萬噸之重,剛剛的八寸景盆已然變成了直徑十二米的龐然大物,那株縷葉霖高約五米,挺挺聳立。文聞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書房東側的一個靈陣之中,只見靈煙漫漫,登時覆蓋了縷葉霖,而那些絲縷之葉也發出簌簌聲響,顯然喜極。

“據說聞哥新收了一個家客,平素性情溫和,還有幾分手段。恰好我前幾日也招了個雜支做為僕從,可其資質稍堪早就,性情卻是自負。我便尋思著問問聞哥,這馭下之術到底是些什麼?”文青旬呵呵一笑,放開縷葉霖這一話題,溫爾開口,看似請教一個牽強話題,卻似在試探著什麼。

“哈哈,原來青旬你也是為此而來,想必是聽到哪個下人的碎語,說我這家客與幽靈有關,是吧?”文聞也不等文青旬回答,自顧自的繼續下去,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敞亮:“今天一大早,父親和二爺就來過了,他們很滿意我的答案。”

“如此便好,看來是兄弟我多此一問了。也罷,禮也到了,歉也到了,小弟就不打攪聞哥靜閱,先告辭。”文青旬呵呵笑了幾聲,起身走往門外。

“三叔購此萬載霖花費幾許,需否我以私財填補?”就在文青旬推門的一剎那,文聞開口言道。

文青旬腳步一頓,好似未有聽到,手掌輕輕一勾,法勁空生,將厚實的大門關閉起來,發出嘭的悶聲。在門內,文聞驀地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遂即又面色轉陰,他在思考到底那個幽靈所許諾的利益值不值得自己冒這麼大的風險。畢竟文氏一族嫡規嚴苛,若是真被人查出新募家客乃是幽靈事務部的人,那麼他的文聞公子也就做到頭了。如果再查出他輔助了幽靈來調查自家的子弟,那麼他文聞也就聲名掃地,更是狼狽不堪。

“毋須擔憂,你可知幽靈最擅便是匿蹤消跡,我更是絕無暴露可能···剩下的,就看你如何做了。”身後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灰色身影,嚇得文聞一跳,待聽到聲音熟悉之後才放鬆坐下,長長吁氣,眼神也愈發堅定起來。此事如果真按幽靈所言是文氏家老要求,那麼待到功成圓滿,他文聞就是文氏的大功臣,即便不會披露,可家老們給的好處,難道還會少麼?高高在上的文氏家老們,難道會吝嗇、會辜負一個小小的嫡系子嗣?

“文重添會在三天之後去一趟屈澀17號星,據我所知,那裡恰好是雪日商會——萊爾帝國工業下屬雪日貿易集團的駐人類聯盟總部。”文聞想好了自己要在這場華麗的舞蹈中扮演什麼角色,他自覺思慮周全,從袖中取出一張資料板,遞給了身後的灰影:“你不食言,我就信守承諾!”最後要求了一句,在自己的立場上強調了一下,文聞便鬆開了握住資料板一角的手,再看向身後時,什麼也不存在了。

他自嘲的冷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札記。

······

離開了文氏的低調莊園,公子幾天前和文聞在客艦上偶遇,此人雖貴為嫡系第五支脈的新一代中輩分最大的,但卻一直在族中不受重視。他的修為不差,三十三歲就已經是六階四級的修者,在修界中也是絕不多見,可在文氏嫡系裡卻並不夠看。比如說此次要調查的目標文重添,只是一個旁支子弟,卻能在百億人中脫穎而出,以三十五歲的年紀成為旁支當中當之無愧的實力三甲,即將突破七階。

這也成為了文聞的心病,嫡系九個支脈,和他相同輩分的其他八人都已經是七階二級以上,比文重添只強不弱,就他一個弱於對方,你說他的日子怎麼能好過得了。正是如此,在瞭解和接觸了兩天之後,公子開誠佈公,僅僅十句話就打動了文聞,他準備無條件的配合,其一搞垮文重添,其二從家老那裡獲取好處,令修為突飛猛進。

於是公子成為了文聞新招收的家客,為人低調溫和,可就在公子成為家客的第一天稍晚,一則謠言就傳開,差點動搖了文聞。好在經過他一番權衡,不出意料的繼續提供幫助。公子很清楚,文聞這個人屬於天生的爛泥巴,很多時候裹足不前,爭鬥也是避讓居多,不夠心狠手辣,也不夠天資聰慧,除了很有文人秀氣,與文氏家傳十分契合之外,的確一無是處。

尋思了一會兒,公子還是決定先將謠言從何處傳出搞個明白,明天再跟蹤文重添乘坐同一艘客艦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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