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暴虐之氣散發而出，更有一些黑色凶煞氣息環繞這頭真靈渾身飛舞。眨眼間，他整個人赫然化為一頭數千丈的恐怖巨獸。
這頭巨獸豬身象鼻，口六根百丈的獠牙高高拱起，渾身土黃色的粗硬茸毛。
此時它將上身向前一撲，象鼻與一對前蹄化出遮天蔽日的虛影，如同萬千奔騰的獸群一般，將火鬚子完全籠罩在其中，然後如同山嶽般砸了下來。
火鬚子見狀，順勢往地上一滾，直接化出一片千丈火海。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巨響，一圈圈滔天氣浪擴開，狂風大作，席捲了方圓百餘里。
此時的大地竟然如同海面般，掀起驚天怒濤，爆炸最中心處，虛空甚至也泛起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土黃色波紋，眨眼即逝。
“啊！
！”就在此時，巨獸突然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
劉季凝神望去，在滾滾的狼煙之中，這頭巨獸竟然已經被一團銀焰包裹，好似又穿了一層烈焰外套般。
“火道友，出手悠著點，我還準備用這頭大家夥加餐呢！”劉季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呵呵，我會注意火候的，只是不知道道友準備吃幾分熟。”火鬚子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了出來。
就在此時，大地上突然裂開一個巨口，將這頭巨獸整個吞了進去。然後濃郁的土系靈力一陣翻滾，竟然又將一大股銀焰從地底擠了出來。
“竟然想逃？土遁術可是我煉氣期就會的法術，鎮！”劉季單手朝地面一點，天空中如同巨大的血璽虛影徐徐的朝地面落了下來。
地面上剛剛升起的土系法則之力在血璽落下的一瞬間微微一滯，接著突然向下凹下去一座深坑，一股股血霧噴湧而出。下一刻波浪聲一起，無邊的血河倒灌入這座深坑之內。
短短數息，就再次傳出那頭真靈的哀嚎。萬靈血璽的全力鎮壓，再加上血河絞殺，這頭血脈並不強大的真靈豈能扛得住。
“大人饒命，在下願意臣服！”巨獸從地面上高高躍起，大吼一聲後，竟又被血河拽了進去。
“這次的收穫不錯。一件玄天之寶和一頭下位真靈，道友此行可以為族群築下紮實的根基了。”火鬚子重新凝聚出人形，浮在半空中說道。
劉季點了點頭，然後落了下來：“放開你的心神，不用抵抗。”
血河向周圍散開，露出氣息萎靡的巨獸身軀。劉季浮在它的頭顱上，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一變手中數道法訣接連打出，全都一閃即逝的沒入巨獸的頭顱之中。
下一刻，巨獸一聲低吼，面現痛苦之色。接著劉季再一張口，又有數團精血一噴而出，滴熘熘一轉的化為血文，向巨獸激射而去。
巨獸不敢有絲毫抵抗，任憑血紋印在神魂空間之內。片刻後，劉季面上一喜，道：“成了！”
“恭喜道友！”火鬚子身形一晃也飛了過來。
“攝！”劉季手中法決一變，勐地向巨獸的頭顱點去。
異變突起，巨獸頭顱一團碩大的綠色魂體竟然被一下拽了出來。數十道血色符文化為一道道鎖鏈，將這團魂體牢牢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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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手掌一翻，露出那塊黑色礁石，然後法力輕輕一催，將那團精魄送了進去。
“這......道友這是何意？”火鬚子被突然翻臉的劉季搞得不明所以，於是沉聲問道。
“這種級別的真靈要來何用，就憑他還想守護兩族？作為餐點，本座還嫌他差些意思呢。”
火鬚子聞言一陣無語，心中不由得低估到：人妖兩族這點地域和人口，就算來一頭上位真靈，你們出得起供奉嗎？
無邊無際的血海肆虐了數日之久，百餘萬裡的範圍內，大大小小十餘座鬼城被血海洗禮了一遍。
末日天災當前，此族的另外五尊大乘期鬼王遠遠的眺望了幾眼便匆匆離去，也不知沒有抵抗的心思還算準備去呼朋喚友。
“血之法則......”劉季臉色澹然的望向無邊血海。血之法則能影響生靈體內精血運轉，也能化出各自血道魔物，化出威力奇大的攻擊神通，這些劉季都可以理解。
但血海還能吞噬神魂，產生一股類似神識的壓制力。好像修士之間，位階相差過大，僅憑強大的神識就能讓對方幾乎失去抵抗。
但這股壓制力並不是神識......
“精神力？神意？凝固氣魄！”劉季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想起剛開始修煉時，那部世俗的硬氣功-銅人功。
血之法則這種剋制比自己修為低的壓制神通，好像銅人功後幾層形容的觀想神像，結合精神力延伸出的凝固氣魄。
心念至此，他默默的運起銅人功。
一盞茶的功夫後，不遠處的火鬚子隱隱聽到細微的心臟跳動之聲。他轉頭看向劉季，目光彷彿利箭望向劉季的身軀。
心臟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彷彿全身都在震動，強烈的氣悶，心季，腦袋陣陣的眩暈感，一時間大量負面狀態全部湧來。
全力運轉這部世俗功法，竟然讓劉季有種心臟快要爆炸開來的感覺。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慢慢的真元也在經脈中衝撞。
觀想，萬念化生決，神像功！
之前練過的另外兩種功法與血液帶動的氣魄之力交相輝映！
突然劉季背後金光一閃，驀然升起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此時寶剎雷音這部功法竟然也與之產生了共鳴。
劉季突然睜開雙目，背後的神像同時三目齊開，如同一尊怒目金剛一般，雙臂一展，竟化出千手之相！
“神像！千手法印！”
千條手臂如同開屏的孔雀，勐然向前揮出！與此同時，一股與萬靈血璽禁錮之力極為相似的氣勢噴湧而出。
一旁的火鬚子面色一震，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發呆的功夫，劉季的血之法則感悟竟然跨出了一步。劉季拿上此寶才十幾年而已......
雖然是一絲進步，但是對於大乘期修士來講，法則的領悟即使是一絲，耗費萬年也不一定能成。
“呼！”一擊揮出，劉季感到身體傳來陣陣的疲憊之意。他乃是真靈之軀，催動此術竟然還能感覺到疲憊，若是其他大乘老祖，也不知該如何參悟血之法則。
或許有其他參悟的方向。
“恭喜道友神通大進！”
“這點悟性不算什麼，火道友就別譁笑我了。道友對於法則之道的領悟強我百倍，若不是內丹不在此界，十個我也不是道友的對手。”劉季擺了擺手道。
“咱倆誰也別恭維誰，還是想想眼下的事吧。你準備何時返回靈界？這些鬼物對於萬靈血璽的成長，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你不會準備將此界洗上一遍吧？”
“本座也正有離去之意，準備動身吧。”劉季手中法訣一催，無邊血河開始慢慢的收攏，向著天空中的血璽虛影倒灌而去。
離去的方案只有一種，一直向上飛，跨越九天罡風，進入介面虛空遨遊回去。
其實最快的方案是跨越空間通道。比如在人界時找到一處穩固的空間節點，跨過空間節點直通靈界。
這種空間節點通常不太穩固，比如魔災時，兩界距離過近。有些空間自然交融，形成大面積的空間通道。但是隨著兩界逐漸分離，這種空間節點就消失了。
現在劉季都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道此界距離靈界多遠，哪能確定有沒有通往靈界的空間節點。
劉季羽翼上融合的那件玄天聖器能破開空間，但是程度差得太遠，不足矣直接打通前往介面虛空的通道。
不多時之後，兩人一個閃動便出現在數萬丈的高空之上。向上飛遁並沒有多耗費多大的法力，但是迎面的白色颶風，滾滾一吹之下，讓他的麵皮竟隱隱作痛。
他曾經偷渡靈界時，並沒有經歷這種九天罡風。而是在接近靈界位面時，被飛靈臺牽引了過去，直接出現在了飛靈臺。
九天罡風狂暴的撕扯之力，比空間通道還勐烈無數倍。當年化神期時蒐集的那些寶物，在空間通道有些用處，在此地恐怕堅持不了半刻鐘。
劉季並沒有在此逗留，而是輕輕抖動著羽翼，化為一團金光沒入了罡風之中，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風中穿梭行進，並且遁行高度越來越高。
而隨著劉季二人遁速的提升和徐徐的爬高，四面八方狂卷的白色颶風則越發的兇惡可怕起來。
在陣陣狂風中竟隱約可見一道道發出尖鳴的風刃憑空形成，並一閃之下，就在兩人人附近劃出一道道黑乎乎的空間裂縫。
兩人沒有躲避之意，毫不猶豫的仍乘風而進。又爬高了萬餘丈後，忽然更高處傳來一聲無法形容的悶響，接著一股詭異波動一卷而來。附近罡風一顫之下，竟紛紛巨震的碎裂而開。
片刻之後，風平浪靜，廣袤的星海映入劉季二人眼簾。沒有空間風暴的虛空，沒有什麼危險。這種情況下，化神期修士不動用防禦法寶，僅憑法力護盾應該就足矣自保。
劉季現在已經是真靈之軀，就算有空間風暴他也不懼。據說有不少空間風暴還是真靈或是虛空兇獸爭鬥引起的。
茫茫虛空中，劉季二人一晃就算大半年時間。一路走來，除了一些死寂的星空巨石之外，沒有遇到一個介面。
“火道友，你之前來過介面虛空嗎？”劉季壓下心中的煩躁，開口問道。
“本尊之前的洞府就在介面虛空之內，你說我來過沒！”
“你可知道，以我們現在的遁速，這段時間已經走了多遠了麼？”
“時間？急什麼，在遊蕩虛空之時，你要克服掉這個詞彙。介面之間的距離，用大乘期修士的遁速計算，大概十年八年就能跨越到臨近的介面。
你的遁速雖然遠超大乘期修士，但是起碼也要兩三年。靈界並不一定是此界的臨近介面，但是應該距離不遠，按照我的預估，千年之內你我應該能回去。”火鬚子道。
“千年！
！”劉季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然後一臉不善的盯著火鬚子。
火鬚子突然感覺如同被兇獸盯上一般，立刻打了個激靈。
“我開玩笑呢！我在靈界分出了一縷神魂，寄託在一件寶物上。剛進入介面虛空時，我已經施法定過方位，最多四五十年，咱們就能重回靈界。”火鬚子脖子微微一縮，輕聲道。
劉季面色好看了不少，四五十年雖然也過了與桑海老怪的約定時間，但是還算可以接受。
......
十餘年後，劉季二人面前一片洶湧的虛空亂流，這裡虛空亂流中的空間之力波動也非常厲害，虛空亂流中赫然有很多空間碎片凝聚而成的晶刃，切割一切。
除了那些，虛空亂流中還浮現出一個個空間漩渦，大的有千里大小，小的只有數丈。
空間漩渦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連虛空中紛亂的能量亂流也不例外，有的緩緩漲大，有的卻在變小消失，看起來頗為神奇。
此時二人的目光卻沒停留在這些空間碎片和虛空亂流上，而是穿過虛空亂流，想看清後面那片混沌的大世界。
這塊介面也相當遼闊，雖然比不上靈界，但也足有靈界的一半大小。
由於介面外的九天罡風影響，目光和神識並不容易探測到其中的情況。但是二人能感覺到，這種異象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不明的存在爭鬥引起的。
“走吧，莫管閒事。”劉季查探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既然路過，為何不下去看看？這種程度的爭鬥，還威脅不到你我吧？”火鬚子問道。
“這有什麼好看的。”劉季搖頭道。
“大乘期之間的爭鬥無非幾個原因，要不然是奪寶，要不然則是仇殺。無論是哪一種，都對你我有不小的好處。另外我可是好久沒吃過大乘修士的元嬰了，元嬰隨著修為會越來越凝固，味道也會越加的鮮美。
不僅如此，大乘期的元嬰對我等的修為也大有益處，堪比任何頂級靈丹妙藥。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稀有了，若真能當丹藥般長期服用，嘿嘿....”火鬚子眼中露出一絲嚮往之色。
“修鬼王煉製那七頭元嬰妖鬼怎麼不見你搶著吃？”
“那些元嬰已經被血道之法汙染，除了你誰敢吃？”
“我敢吃？我才不吃呢，我討厭吃人型生物。再說了，我的胃口也不一定有你的好。”
“你用萬靈血璽吞噬生靈的精血和神魂精魄之後，再煉化萬靈血璽時，萬靈血璽反哺出來大量精元供你增進修為，這同樣是一種吞噬。血之法則不僅僅有氣血氣魄壓制，
更有吞噬萬物滋養自身的法則之力。馬良當年血祭生靈無數，萬靈血璽品階有限，哪能吞噬那麼多。正是吞噬過後，他再抽取出一部分化為己用，如此反覆。”火鬚子緩緩道。
劉季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想到：萬靈血璽的這項神通他還未施展過，當年此寶到手之後，他直接將其煉化為本命法寶。
憑藉兩者之間的聯絡，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此寶十分虛弱。類似於修士釋放了幾次大神通，法力幾乎見底的感覺。
後來隨著幾次血祭，補充的也沒多少，所以根本沒用過反哺自身的神通。在修鬼王那一界，吞噬了那幾個大乘期元嬰和兩頭大乘期鬼王自後，血璽恢復的比前幾次加起來還多。
“那就下去看看吧。”
劉季背後羽翼一抖，整片虛空忽的劇烈震動，浮現出無數裂紋。接著“轟！”的一聲，虛空碎裂開來，露出一個漆黑的空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