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節 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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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稟作為武臣,在太平掌軍,本有許多顧忌,狄武襄之鑑,猶在眼前;出於對康王趙構的不放心,強撐著硬頂不去金陵。有岳飛為康王作保,加上王稟本身對趙家人也未完全失望,他終於決定離開軍隊到金陵走一遭。

王稟跟著秦檜出發後三天,黃潛善拿著攝政王的鈞令,正式接管了龍武、龍衛兩軍的指揮。

“在淮南之戰後,我軍損失慘重,編成八軍已不足額,故而奉攝政王鈞令,將各軍整編為神武軍,神武副軍,兵力過萬者為神武軍都統制,兵力不滿萬者為神武副軍都統制。其將佐並屬攝政王府。以岳飛為神武右副軍統制。”

岳飛躬身領命。

黃潛善見岳飛這麼恭順,大為滿意:“大王對嶽將軍青眼有加,將軍定不致大王失望。”他等著岳飛說出表忠心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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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定然勉力死戰,捍衛百姓。”

“嗯?”對這個回答,黃潛善不太滿意,但也沒有深究,他還要去別出巡視和傳令。

此刻,在金陵,攝政王趙構正在送別一位使臣:“請尊使稟告貴大王,構初次攝政,彷徨不知所以,守則無人,奔則無地,惟冀上國之見哀而赦己。”

攝政王親自送別的正是金國使臣,趙構希望透過他向完顏粘罕,完顏斡離不等人哀告,以求和議得以遵行。

使臣也不耽擱,帶著趙構用印的和議書很快回到了壽州,完顏斡離不請漢官讀完和議書,笑道:“自稱臣下,分明就是降書了,老四,只等南蠻子撤走北岸的亂軍,就大功告成了。”

“三哥,南朝的花花江山,錦繡最是江南,咱們還沒把江南拿到手,怎麼叫大功告成呢?”

“那依你的意思?”

“趁他病,要他命。”

岳飛帶著自己熟悉的手下,新編成的神武右副軍,離開了剛呆了一個月的太平州。雖然將王稟召回了金陵,也將在江北留守的王彥韓世忠等人授予了神武諸軍都統制的頭銜,但江北的義軍並未聽令南撤。於是黃潛善下令,將岳飛部調離了太平,這樣江北諸軍就失去了支點。

到了五月底的時候,江北義軍已經不能支援,王彥率領大部撤退,陳粹自願留下來斷後。王彥勸陳粹一起走,以待來日反攻,“亦稱中興功臣”。

陳粹道:“靖康之圍時,神兵潰,汴梁失西城,吾家妻兒八人俱遇害。吾數奇,非登壇之將,願為君斷後,請君擇一良家子,為吾後。”兩人撮土為香,再次結拜為兄弟。王彥抓過來一個俘虜,一刀砍了:“若不能光復故土,有如此賊。”

陳粹帶領一千餘死士,打著王彥的旗號,向金兵大營猛攻,讓金兵以為王彥主力在此,隨後且戰且退,將金兵主力誘往揚州,王彥部安然退到江南西路。

六月底,金兵已經佔領揚州,控制整個長江北岸。

“金人已經如願,耿侍講,勞煩你再去一趟揚州,請金人止息兵戈,遵守和議。”在見到從揚州撤到金陵的杜充之後,趙構知道宋軍已經完全滿足了金國的條件,便認為和平已經到來。

耿延禧正在謝恩,突然汪伯彥匆匆趕來,趙構見他的面露憂色,便讓耿延禧退下。汪伯彥低聲說道:“大王,大事不好,金……金賊在江州過江了。”

“啊?不是說好以大江為界嗎?”

“誰說不是呀,誰知索虜這樣不守信用。”

趙構問道:“過江多少人,會不會是打草谷就退走了,如是這樣,叫江南西路的守臣切勿驚擾,禮送出境。”

“大王,恐怕不是如此,索虜雖然魯莽,但軍法嚴苛,而且索虜不善舟楫,豈會輕易過江。”

趙構臉色大變:“愛卿是說,金……金人又打過來了?”

汪伯彥沉痛的說:“只怕正是如此。”

“那該如何是好,是誰丟失江州渡口?本王要嚴辦他。”

汪伯彥沒有提醒趙構,正是攝政王府下令全線撤防的。而且將王彥、岳飛甚至張俊等部都調走了,留守江州的只有王燮的幾千鄉兵。他向趙構建議:“長江天險已失,大王速速前往杭州,以求錢塘江之險。”

“那金陵怎麼辦?誰來守?”

“臣保舉一人,原揚州留守杜充杜公美,可擔此任。”

“又是杜充?孤正有此意。”

“徇國忘家,得烈丈大之勇;臨機料敵,有古名將之風。比守兩京,備經百戰,夷夏聞名而褫氣,兵民矢死而一心。”鈞令中這樣稱讚了杜充一番,杜充也慷慨激昂的發表了一番豪言壯語,就慨然上任了。

金陵的富戶豪門,大部已經跟隨皇帝,移駕去了杭州。趙構帶著韓肖胄、汪伯彥兩位宰執,黃潛善這個樞密,輕車簡從出城,在城外與張俊所部匯合,往杭州趕來。

“陛下,明日就要渡江了。”吳娃,這個邢秉懿的侍女,在另一個時空做了四朝皇后和太后的女孩子,正站在皇帝趙諶身邊,向他稟報。

趙諶警惕的看了看吳娃,厭惡的揮揮手:“爾退下吧,爾不過一個侍女,如何與朕並肩而立?”

吳娃告罪退下,趙諶對黃彥節道:“杭州知府秦檜可曾到來?”

“秦知府已經到了。”

“他去金陵一趟,可帶來攝政王的什麼指示?”趙諶面帶譏諷。

黃彥節不敢答,訕訕的引了秦檜上來。

“陛下,渡江的舟師都已齊備,明日可以過江。”

“朕久聞錢塘江大潮,不知六月可有潮汛?”

“啟奏陛下,錢塘江潮多在九月,六月水流雖巨,卻來勢平緩,無慮爾。”

“杭州朕的行轅可曾備好。”

“已然備好,到杭州即可安歇。”

趙諶抬頭望了望車駕周邊護送的衛兵,他曾多次暗示楊沂中將自己劫走,楊沂中和黃彥節總勸他,須得謹慎行事。

“不能再等了。”趙諶心想,“真的到了杭州,就是鳥入牢籠,再也無法脫困,只能在渡江時行動。”他目送著秦檜退出的身影,喝道:“召楊沂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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