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節 軍閥還是革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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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顏兀朮撤退以後,呼延庚仍舊不得安逸,因為普六茹伯盛收到索超的報信,只得讓第三團和第四團退守皋平,自己帶著十一團等五個團前來。

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日,還不見魯智深派人來告捷,說明完顏訛裡朵仍未退兵,呼延庚又不得不帶領主力返回皋平,完顏訛裡朵果然未退。

但一個好消息是,張所已經帶領河北西路的流民,以及吳革姚友仲所部,安然到達了河北東路,張彥橘正在想辦法把流民分派到各個縣去,並組建保甲。

呼延庚此次出兵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全軍從皋平撤退,整整是十一個團都匯聚到河間、滄州一帶。建炎二年的年底,居然在和平中來到了。

趁著河北西路招撫使張所和欽差大臣,尚書右丞,提舉河防使張誠伯這兩位有資格位列宰執的文官都在河間,呼延庚就想把建藩河北的事情落實了。

張所沒什麼異議,他對呼延庚一直很欣賞,張誠伯本來是來調查張益謙的死因的,但目前沒有結論,也就沒什麼合適的藉口阻攔呼延庚建藩。因此,在建炎三年的正旦,在張所的主持下,張誠伯正式授予呼延庚為北洋安撫使。

“北洋?”呼延庚低著頭,心中卻是一擰,他以為會是河朔都護、渤海都護什麼的,沒想到是北洋。

“洋者,廣大,豐盛也。”張所拈著長鬚,在一旁笑著解釋:“你曾對老夫說,要對付金賊,須得深入北方金賊的背後。北方廣大之地,都任君馳騁,故稱北洋,老夫已經上述朝廷,說明此意。”

好吧,這個時代的人,對北洋還沒什麼負面的理解,那北洋總比河朔四鎮好。呼延庚就此拜謝兩位高官。

隨後就是具體的建藩行政了。在李綱副署的詔書中,有建藩行政的具體方法:

“宜於沿河沿淮沿江諸路置帥府,要郡次要郡使帶總管鈐轄都監以寓方鎮之法,許其便宜行事,闢置僚屬將佐以治兵。不數年間必有可觀。要郡次要郡帥府為安撫使帶馬步軍都總管,要郡帶兵馬鈐轄次要郡帶兵馬都監,皆以武臣為之。其軍馬事闢置僚屬依帥臣法屯兵皆有等差。”

李綱並非在建藩之後就不管了,而是在藩鎮內部,另設不同等級的州郡武官,以為大小相制之意。

張誠伯在河間呆了這麼久,對呼延庚麾下哪些人重要,哪些人立下功勞心中有數。他先把張承言、邱穆陵仲廉、歩鹿孤樂平、普六茹伯盛等四個鎮撫使,以及剛到河間的吳革、姚友仲兩個鎮撫使,召集起來,讓他們“悉聽呼安撫節制”。

然後又把楊可發、魯智深等團司馬,任命為各州兵馬鈐轄。

從張誠伯的這番安排來看,他是有心將呼延庚所部拆成各州郡兵,呼延庚只有指揮權而已。以此來化解呼延庚建藩。

呼延庚不動聲色,待張誠伯宣佈完了,率領眾將謝恩。當晚舉辦酒宴,眾人酩酊大醉,表面上建藩這件事其樂融融的完成了。

呼延庚帶著酒意,回到後堂就睡下了。

他突然見到朱鳳璉披頭散髮,溫潤如玉的臉龐變得猙獰,對著呼延庚大叫:“叛黨讓皇兒退位,你便答應了,區區一個大總統,便勝過麒麟閣之約。”

呼延庚穿著雙排扣,大簷帽的軍服,坐到一個大殿裡,有情報官向他彙報:不僅岳飛在武昌起義,上海,一個叫雨辰的人奪取了上海機器局,自稱蘇滬江北軍都督;安慶,一個叫陳克的人,把淮西安撫使完顏兀朮滿門操斬;山東轉運使趙冠候領代表“使相團”四十餘人,通電脫離朝廷……

通電!北洋!宋朝怎麼會有通電?一個激靈,呼延庚驚醒了。窗外還黑著,呼延庚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心中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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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夢中的情節記憶猶新,看來是“北洋”兩個字刺激了他的記憶,在酒精的作用下做出這種夢來。

自己已經是藩鎮,可謂實現了做一個軍閥的小目標。那麼,自己會順著北洋的道路成為一個大軍閥嗎?進而趁勢而進奪取皇位嗎?

腦子裡一個聲音說:可以的,可以的。而且現在既沒有西洋外國,也沒有更進步的力量,你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皇位上。

另一個聲音說:你為什麼穿越,你不是因為崇拜而穿越到延安,要和你敬慕的人一同奮鬥嗎?現在怎麼要做軍閥了?

我是因為敬仰而穿越到延安,但來到宋朝卻是意外,既然是意外,我自然要補償自己。

那從太原開始,在你身邊戰死的士卒呢?他們的死也是要補償你嗎?百姓填於溝壑,也是補償你的代價嗎?

呼延庚覺得腦子裡很亂,他躡手躡腳的爬起來,以免驚醒身邊的張嬋。他在院子裡,練了一套槍法,出了一身汗,覺得爽利了些,沒有那麼悶了。

他練武的時候,黛絹也聽到聲音起床了,燒了一壺熱水,讓練完武的呼延庚擦洗。

呼延庚看著黛絹,猛然發覺,如果加上還未到手的高鷺和折月嵐,自己已經有六個妻妾了。這對一個軍閥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要改天換地推動社會進步的人來說……

現在,在消滅金賊以前,做軍閥和推動社會進步不矛盾。呼延庚帶著這個結論,來到大堂上。

現在天色還早,,呼延庚在安撫使衙門——現在是北洋安撫使衙門——聚將。呼延庚道:“一炷香的時間,看誰不到。”

結果香剛燒了一半,眾將有的精神抖擻,有的醉眼朦朧,但都到齊了。張彥橘也到了。

見在場的都是長期跟隨自己的老部下,呼延庚也不廢話:“昨日公佈的鎮撫使、鈐轄、都監等官職,大家照著拿朝廷俸祿便是,這是咱們歷場苦戰賺來的,是朝廷應該給咱們的,別不好意思拿,也別覺得虧欠了朝廷什麼。”

呼延庚話風一轉:“但在我呼延庚治下,大家該怎麼做事,還是怎麼做事,大夥都明白嗎?”

既然大夥都只用半柱香趕到了衙門,豈會不明白。

說清的這一點,呼延庚對張彥橘道:“給趙伯臻去信,讓他提點下張承言,別讓張承言提成了鎮撫使,就不知道誰是主官。”

張彥橘領命,呼延庚開始佈置各團訓練的任務。主要是背嵬軍中將放出一批軍官和銳士,到各個團擔任主幹,而各團中的有功人員,調入背嵬軍,接受新一層的訓練。

呼延庚正在說著,突然衛兵來報:“吳防使和姚防使也來了。”

呼延庚對吳革和姚友仲沒什麼惡感,但對張誠伯這種明顯得篩沙子行為卻防著一手,今天聚將也沒叫這兩個名義上的下屬,結果他們兩人自己跑來了。

他看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便讓諸將解散,自己到書房接見吳革和姚友仲。

“兩位哥哥羞煞小弟了。”呼延庚直爽的表明了對他們二人的尊重。

吳革與姚友仲自然客氣的表示,呼延庚名至實歸,他們都願意聽從呼延庚的調遣。

呼延庚道:“兩位哥哥都是防禦使,兄長你鎮魏博,兄長你鎮成德,只是借鎮在小弟這裡。”

吳革忙道:“張右丞已經有命令,讓我二人歸屬麾下,若是安撫真的把我當兄弟,就不要這麼說了。”

呼延庚看看姚友仲,姚友仲沒什麼表示。

呼延庚道:“小弟有些愚見,請兩位兄長參詳。兩位兄長鎮魏博,鎮成德,都是從前唐以來的大藩鎮,小弟不敢逾制差遣,但現在魏博(大名)和成德(真定)都為金兵所佔,兩位兄長就安心在小弟這裡暫且存身。兩位兄長的下屬,點驗之後,小弟一定讓張轉運足額發給糧草。”

姚友仲露出滿意的神色,吳革要說什麼,呼延庚攔住他:“日後與金賊大戰,還需仰仗兩位哥哥。我等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呀。”

三人又客氣了幾句,呼延庚就送客了。

這時,呼延庚又把張彥橘和折月嵐找來,開始佈置民政工作。無論張誠伯怎麼篩沙子,只要抓住了河北東路的民政,他就動自己不得。

既然已經建藩,朝廷的詔書裡有一句“遇朝廷起兵則副總管為帥副鈐轄都監各以兵從聽其節制。正官願行者聽轉運使副一員隨軍一員留本路提點刑獄彈壓本路盜賊。”轉運使正式成為安撫使的屬官。

呼延庚決心在河北東路,包括平盧,建立戰時體制。他作為安撫使,主抓軍事,張彥橘作為下屬第一文官,主官民政。而折月嵐以鸞閣為基礎,將士農工商會的各個組織都統合起來。新保甲在組織上歸折月嵐管,而在縣、邑、都保在行政上,又是轉運司下屬的機構。

“銳士的授銜,也歸你管。”呼延庚對摺月嵐道。

“那你可是把親軍都交給我了。”折月嵐半開玩笑。

“不交給你,我能交給誰?”呼延庚說完這話,折月嵐忸怩起來,而張彥橘咳嗽一聲,打破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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