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所爆料的訊息,的確打了反對者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沒有想到西里西亞海盜也在配合斯巴達克斯的行動,甚至懷疑這是克拉蘇在危言聳聽。
雖然阻礙重重,克拉蘇此番是勢在必得,他不但做好了一切準備,比如,派出大量的門客在外搜集情報;讓盧奇烏斯?昆克提烏斯在馬爾西人的區域內招募騎兵;讓奧勒斯?摩米烏斯在愛奎人和翁布裡亞人的區域招募步兵???曼利烏斯此刻也不在羅馬,而是在薩賓人的區域招募同盟者(附屬軍團);卡西烏斯?隆基努斯已經去了西西里,按照克拉蘇的吩咐向羅馬運送糧食????
總而言之,克拉蘇是個富有遠見的人,他已經暗中做好了一切戰前準備工作,而這一切作為都沒有徵求元老院的同意。
更重要的是,克拉蘇直到現在還沒有亮出一張王牌,當然這是後話。
“呃???”西塞羅最先打破了僵局,“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讓克拉蘇肩負起偉大的使命,但不能成為獨裁官,因為民眾直到目前一提起蘇拉的名字還瑟瑟發抖,他們也絕不會希望羅馬再出現一個獨裁官,他們最討厭聽到的就是——迪克推多!”
“獨裁官的名字可怕還是斯巴達克斯更可怕?如果克拉蘇不能成為獨裁官,那又怎麼能體現羅馬的威力和決心?”
令克拉蘇很驚訝的是,喀提林在這一天之內已經不止一次幫自己說話。
“看來也只有克拉蘇能肩負重任了???”格拉古終於表了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自己已經被完全打敗了,“但是要在短時間內組建一支頗具戰鬥力的軍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們不但資金匱乏,而且很快要陷入飢餓之中???如果這支軍隊很快被斯巴達克斯打垮怎麼辦?”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克拉蘇激動地陳述著自己毫不動搖的信念,“不是臨時湊合的軍隊,也不是拖延軍餉的軍隊,更不是飢腸轆轆的軍隊,而是有羅馬軍團組成的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大軍!我必須再重複一遍,我的目標不僅是保護羅馬,而是徹底打垮斯巴達克斯的軍隊,活捉斯巴達克斯本人,讓他接受羅馬正義的審判!”
“你在談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短時期內無法組建類似龐培和盧庫魯斯那樣的軍隊。”
“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軍費???”
“如果西里西亞海盜真的要封鎖羅馬,到時候糧食也是問題??”
反對者們提出了一連串的難題,而克拉蘇卻放聲大笑。
“——除了蠢貨才會在沒有作好準備的情況下大談勝利,不錯!我是個商人,但我絕不會用破船去運貨!”
這引起了一連串的哄笑聲,過了一陣子,瓦利亞?伊薩烏里庫斯直奔主題:
“那你怎麼準備的?難道讓這些我們所短缺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
“——如果選為我獨裁官,我保證羅馬城外會突然出現一支軍隊!”克拉蘇再次掃視了一邊全體議員。
“獨裁官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件事情不會再多做討論。”格拉古一口便拒絕了克拉蘇的再次要求。
但隨即,他話鋒一轉:“如果你真的做好了準備,我們可以給你其他的頭銜,就像瓦利尼烏斯和奧萊斯特斯,西西里總督兼將軍稱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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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蘇沒有回答,只是瞟了格拉古一眼。
“再加上個司法官怎麼樣?”
克拉蘇依舊沒有回答。
“那你還有什麼?”反對者們適時地吼了起來。
克拉蘇終於忍不住了,他語氣顫抖、憤怒地吼道:“我親手??招募軍隊,在羅馬最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難道就僅僅給我西西里總督和將軍,還有一個司法官的職位?!你們想過沒有,這和我目前所做的一切對不對稱?!”
“你已經招募軍隊了?”格拉古驚訝地看著克拉蘇,議員們也一陣驚愕,相互議論起來。
“只要你們都稍微公正一些,軍隊很快就會出現在羅馬城之外,在此之前,我無可奉告!”
執政官倫圖魯斯?克勞迪安努斯這時按照事先的約定,出來替克拉蘇幫腔:“我經過慎重的考慮,我自認為有資格這樣說,因為我在斯巴達克斯面前敗得那樣慘???克拉蘇提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即便是執政官再次親自出征也無法鼓舞士氣,除非獨裁者別無選擇,只有獨裁官才能顯示出羅馬最強大的軍事威力??更何況斯巴達克斯現在的兵力已經比去年還要強大得多。”
“執政官蓋利烏斯,你是什麼態度?”西塞羅焦慮地問。
“我覺得倫圖魯斯說的合情合理。”
“我謝謝兩位執政官!”克拉蘇頓時佔據了上風,但神采奕奕地講道,“當斯巴達克斯靠近羅馬的時候,他將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一個強大的國家不是靠著公民保護城市,而是需要運用帝國的鐵拳,用軍隊在戰場上將敵人徹底擊敗,因為斯巴達克斯包圍了羅馬,對我們而言本身就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我們必須考慮克拉蘇的話。”格拉古的態度竟然發生了一個大轉彎。
而克拉蘇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目前徵兵工作的大致情況向元老院陳述了一遍,當議員們得知這個訊息後,興奮的心情難以形容,他們緊張、熱情、急促地交換著意見,過了幾分鐘,全都安靜了下來。
“既然兩位執政官都沒有意見,那就讓克拉蘇帶領這支軍隊吧!此外,我也意識到僅僅一個西西里總督、司法官和將軍的稱號對於克拉蘇是很不公平的,為此,我認為這樣合情合理???克拉蘇帶領軍隊作戰期間,完全可以隨意招募軍隊或者解散軍隊,整支軍隊在戰爭期間完全聽克拉蘇排程,元老院不以插手????”
格拉古的提議代表著反對者的意見,實質上這是賦予了克拉蘇獨裁官的權力,但沒有獨裁官的頭銜和儀仗。
克拉蘇正要發言,格拉古卻又補充了一句:
“——但是,一切招募和維持軍隊的費用將不由元老院承擔???”
克拉蘇當即打斷,他用不屑一顧的語氣說:
“承擔不起一支軍隊的人,在羅馬算不上富人!”
這句話令很多議員瞠目結舌,克拉蘇根本就沒有在意軍費問題,他決定全部自掏腰包。
“——關於克拉蘇獨裁官的頭銜問題還沒有說清楚!”這是克拉蘇支持者的響亮聲音。
“——看在羅馬的面子上,就讓她再保留最後一份尊嚴吧!”格拉古憤怒地吼出聲來。
雙方的支持者們也相互爭吵起來,這個時候,凱撒走到克拉蘇跟前,打了個裁決的手勢,用不容置辯、熱情洋溢的語氣喊道:
“克拉蘇在這一天拯救了共和國,向偉大的克拉蘇致敬!”
“——向克拉蘇致敬!”議員們全都高抬右臂,齊聲喊道。
接著,會場傳來雷鳴般的掌聲,議員們口中都在重複呼喊克拉蘇的名字。
“——向羅馬共和國致敬。”克拉蘇也同樣抬起右臂,左手按在胸口,他用複雜的表情掃視了一邊眾位議員,然後淡淡地說,“向羅馬元老院致敬。”
克拉蘇自掏腰包組建軍隊,使得他在元老院會議中獲得了壓倒性優勢,以格拉古為首的反對者不得不做出讓步,唯以美中不足的是——克拉蘇沒有獨裁官的頭銜,只有獨裁官之實。
既然鋪平了元老院的道路,接下來,克拉蘇要做的就是在公民大會上獲得民眾的支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