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義山的話，林荒緊皺眉頭。

很顯然。

這些不是蕭義山所說的話，而是那個葬天神明。

山崖上的蕭義山回頭，看著林荒，“這是當年葬天神明所留下的話……所以，不要去探究葬天神明的曾經，這裡面牽扯著大因果！”

“什麼意思？”

林荒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

蕭義山搖頭，“對於當年的細節，我也不清楚。不過，不要輕易去懷疑一位神王所說的話！”

林荒眼中滿是疑惑。

實在是葬天神王說的話，讓人難以聽懂。

什麼無量劫。

有什麼永寂。

還有什麼上蒼。

……

這一切，就很玄乎。

“我得到了葬天神王的傳承，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林荒問道。

這成為了他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

“不知道！”

蕭義山搖頭，“或許有影響，而且是天大的影響。不過在這茫茫歲月之中，你應該是第一個得到葬天神王傳承的人。你就是……一隻小白鼠，是否有影響，得你來驗證！”

說著，蕭義山回頭拍了拍林荒的肩膀，“有些事情，不用刻意去想，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宇宙中的力量太過神秘，即便是神王也難以窮究。

而武者前行，憑藉的只有一顆武道之心。

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林荒點了點頭。

他沒有想到，葬天神王還留下過讖言，而且……似乎關乎到整個諸天萬族的大劫。

“為什麼自從葬天神王消失之後，整個諸天萬族的力量體系開始下降。先是神王絕跡，然後又輪到九境成為傳說？”

林荒接著問道。

“一切背後自有原因，你可以去探索！”

蕭義山打了個太極，根本不回答林荒。

或許蕭義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他雖然古老，但不是全知。

但林荒還是有些不高興，什麼時候自己這個師父，也變得神神道道的了。

著實令人討厭。

“不用想太多，這天地之神秘，太過浩瀚了。你看得太遠，便會忘記腳下的路！”

蕭義山將林荒的思緒拉了回來，“還是先想一想，那個大界怎麼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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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只要願意出手，一切迎刃而解！”

林荒趕緊說道。

“我將真正遠遊！”

蕭義山開口。

嗯？

林荒愣了一下。

“你不願意孤獨，你貪戀紅塵……這都是很好的。但是，神明註定是孤獨的！”

蕭義山嘆了一口氣，“你的心很強大，但是還不夠強大到撐起人族的天下！”

“所以，我將遠遊！”

蕭義山搖頭，“斬斷你的一切期望，你才能在殺戮中前行！神明的戮，不是逍遙天下、不是長視久生，你生在人族……那麼人族神明之路，便只有守護與殺戮！”

林荒眉頭輕擰。

或許，在蕭義山眼中，自己還沒有長大吧。

“我知道你為何來此……請我出山，也不過只是一個藉口。你很珍視我們的師徒感情，我很高興。但是，我必須要離開了！”

“你喜歡熱鬧，但也要學會接受孤獨，別人不願意教你，就只能我這個師父教你了！”

蕭義山神色變得和藹，他重新拿起了那一卷書，“我可以很強大，但我註定無法太強大，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戮。我已然看不清前路，或許潮汐將至，也或許……有更大的劫難在醞釀！”

“這一切，或許將由你去探索！”

“師父要去哪裡？”

林荒皺眉問道。

“不知道……”

蕭義山搖了搖頭，“或許是黑暗動土，或許會橫渡寂靜河，也或許是遨遊諸天萬界，做一個紅塵中人。也有可能……去找她！”

“那師父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林荒道。

“還吩咐什麼……你活著就好！”

蕭義山擺了擺手，“陪我喝頓酒，咋倆也就算告別了！”

說著，茅草廬外的石桌上，出現了當初師徒倆在大夏王朝時候見面的那個鍋。

林荒也拿出了以前林北辰珍藏的老酒。

“師父，說點兒啥，不然有些尷尬！”

兩個人相坐無言，林荒覺得坐立不安。

呵……

蕭義山輕笑了起來。

“就安靜的坐一會兒吧……你走上了這條登天之路，就註定不會有凡塵的生活，聊這些沒什麼意思。聊武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任何一個武者的道路，都不可能遵循前者！”

“要不聊聊你那個小妮子？”

“那還是別說話了！”

林荒搖頭。

蕭義山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一些，“我還在學會如何擁有七情六慾……等我情感再豐富了一些後，跟你聊！”

嗯。

林荒點了點頭，從蕭義山快子下面，搶走了一大片肉。

……

兩人無言。

安安靜靜的吃完了一頓飯。

蕭義山用手擦了擦嘴，然後拍了拍林荒的肩膀，“小子……天地浩大，雄心不死！”

啥？

林荒沒明白。

蕭義山放下了林荒肩膀上的手，“沒啥，我走了！”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讓你列萬古之神位，那註定是一條喋血的慘烈之路。活得開心一些，就好！”

話音剛落，蕭義山的身影便直接消失。

他走的極為瀟灑。

林荒看著後者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然後坐回了石凳，換了一件衣服。

隨後，他重新拿起了碗快，在熱氣騰騰的鍋裡攪和，慢吞吞的吃著。

足足兩個時辰。

林荒放下了快子，揉了揉肚子，打了個飽嗝，然後把鍋給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下一瞬，林荒直接消失在山巔。

……

無盡的浩海湧動，狂瀾遮天，顯露出可怕的兇相，似乎能吞噬一切偉大的力量。

林荒一襲白衣，悄然下落。

伴隨著他的落下，滔天白浪被鎮壓，整個海面在一瞬間平靜。

林荒靜靜的走在海面上，“帝天樞，出來吧……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想要留你性命了！”

林荒的聲音，在海面上平靜的響起。

浩海，依舊平靜。

林荒卻是五指一抓，整個浩海之水直接被分開了一條深淵，兩邊是水壁！

林荒身形繼續下移，聲音繼續響起，“在這蒼穹大陸中，即便你化作一縷塵埃，都逃不過我的感知！”

話音未落，一條紅色的鯉魚穿透水壁，直接出現在了林荒身前，凌空掙扎遊動。

林荒一指點化而出，那條紅色鯉魚，頓時化作了帝天樞。

此刻，後者是滿臉的震驚。

林荒抬眼，神色平和的看著帝天樞，臉上露出了寡澹的笑容：

“我師父走了，所以……我現在就想把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