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酒後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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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和平來的太突兀,誰都沒有準備啊!”

羅納德的話讓特納一陣愣神,半停機狀態腦子開始強制運轉起來:瑟伯切爾領地外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小丘陵,林深人稀。在洛丹倫城門前的密林中特納還挑死了一頭散發著惡臭的殭屍,更不要提一路上徘徊在大道上的黑暗犬和吸血夜行蝙蝠。農業太落後,縱然經歷了三十年的休養生息,溫飽對於艾瑞莎王國依舊只是出現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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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瑟伯切爾,在那十幾天的緩慢行程裡入目皆是無際的梯田和鎮甸,梯田錯落有致,絕不是新墾的土地,鎮甸繁華,店鋪林立,人頭湧動。瑟伯切爾人與幽暗城居民最大的區別在於一個精神安逸一個枕戈待旦。

持續一千年的戰爭讓艾瑞莎王國一直徘徊在存亡之間,大平原,無險可守,雖然地力肥厚卻農業荒廢。三十年的休養生息也僅僅完成了一代多人的繁衍,完全沒有餘力衝出幽暗城等軍事堡壘。

瑟伯切爾從來都有實力一舉攻陷幽暗城,恐怕三百年前紫鳶尾家族聽調不聽宣,拒絕繳稅時就已經能一口吞下整個艾瑞莎。但是完全得不償失,獸人、亡靈軍團、燃燒軍團乃至人類王國的軍隊颶風一樣從大平原上刮過,收割著難以計數的生命。而所有的威脅都被阻擋在了奧特蘭克隘口之外,一面地獄一面天堂。

一旦出兵佔領幽暗城,龐大的戰爭消耗就會迅速抽乾瑟伯切爾三百年的積累。猛虎架不住群狼,大平原上任何一點葷腥只會引來更多的覬覦的目光。

這就是紫鳶尾家族六代家主蝸居瑟伯切爾的原因:不想背起艾瑞莎這個大包袱。

以往三百年每每艾瑞莎王國撐不下去的時候瑟伯切爾就會出錢出兵,援助這個破衣爛衫的鄰居,讓他繼續抵禦所有的攻擊。一千年的戰爭,久遠到讓人們忘記所有的希望,因此和平驟然降臨時人們不是歡呼雀躍,每個人心底都是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忐忑著明天會不會傳來外敵入侵的訊息。瑟伯切爾同樣沒有做好接手艾瑞莎王國的準備,大量的行政官員只是所需的一大項而已。

所有人都預見到了隨著和平的持續艾瑞莎王國會展現出蓬勃的生機和活力,包袱會變為寶藏。強大起來的艾瑞莎王國絕不會容許一個得天獨厚的戰略儲備倉庫掌握在外人手中,同樣瑟伯切爾不會坐視鄰居的不斷壯大。衝突總會來臨。一切依舊是因為利益。

“怪只怪和平來的太突兀,誰都沒有準備啊!”特納滿嘴苦澀,他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使命:“沒準將來我會加冕為王呢,難怪奈特莉這小娘皮這麼當我是天敵。不冤吶,我一點都不冤。”特納喃喃地自我解嘲。

特納扭頭看向羅納德,閃耀著火光中那雙亮得瘮人的眸子銳利如刀,正好與特納有些茫然的眼神對個正著,兩人都不禁一呆。羅納德的眼神很快地柔和下來,眼眸依舊閃亮,流露出的卻是溫情和笑意。

特納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羅納德剛剛盯著自己背影的眼睛中蘊藏著的是凌厲的殺機,這道殺機直劈心間,特納感到徹骨的涼意。剛剛自己一直沉浸在思索中盡然沒有絲毫警覺,又大意了。

特納有些笨拙地盤坐起來,正對著羅納德,此時他鼻息沉重,兩手如同在熱水中泡太久,熾熱且麻漲,提不起一絲的力氣。畢竟曾經的少年情誼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特納對於羅納德殺意並沒有太大把握,此刻他更多的是困惑,這突如其來的殺機有何而生。

特納吧唧吧唧嘴,想要組織下語言卻無奈發現腦子同樣漲得厲害偏偏什麼都想不出來,只得單刀直入地問道:“是不是你也喜歡小狐狸?還是你在怪我害了你伯父?”

羅納德顯然沒有想到一貫包容的特納會問出如此直接的問題,如此犀利。眼中的溫情卻沒有褪去,反而新增了一絲欣賞在裡面:“特納,我們跟小狐狸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從懵懂之前我就知道她會選擇你,還記得嗎,在他初到瑟伯切爾時白天我牽著她的手逗她開心,但是每到夜幕降臨前她總會牢牢地牽著你的手,常常縮在你懷裡睡去。我能讓她快樂卻無法像你那樣給她安全感。” 羅納德仰頭看向空曠寥落的螢火星空,目光柔和,悠然神往:“小狐狸是我們兩個人的,我跟你一樣容不得別人傷害她,哪怕是你也不成,同樣我也容不得她不幸福,否則當年我一定會帶她去雷霆崖,我已近當她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很久了。”羅納德的語氣中充盈著自豪和甜蜜,無法作偽的濃情。

“至於我伯父德塔克,說不恨你那是騙人的,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手刃了他,哪怕他完全是無辜的,獻祭之火時刻灼燒靈魂,這恐怕是最慘烈的死法了吧。但是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怪你卻沒法恨你。”羅納德猛地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向遠處,一臉猙獰。

“啪——”酒瓶碎裂的聲音讓特納一陣刺痛:“德塔克伯父那麼做一定有他的不得已,將來牛頭人遇到災難時我一定會鼎力相助的。”特納能怎麼說?他能給出的只有這句蒼白無力的承諾,甚至連瑟伯切爾傾力相助的承諾他都無法保證。

“不——”羅納德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驚得特納眼角一陣猛跳:“我說過了,如果牛頭人部族軟弱到了寄希望於外人的挽救那麼真個部族就沒有什麼挽救的必要了。牛頭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能解決。”羅納德身上爆發出的噴薄的氣勢,一臉威嚴。

“呼——”特納長長地吐出口氣,胸腔中的空氣傾瀉一空,人也鬆垮垮地癱坐在獸皮上,特納的語氣滿是蕭索:“羅納德,我丟失了所有的記憶為什麼在我的心中一直都認定了你還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呢?你真的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什麼我會覺得酸楚和失落呢?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慶賀的事情嗎?”

羅納德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嘴裡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特納..........”

特納很欣慰地看著這個兄弟,一種擔當在心底孳生蔓延:“如果你想把地精倉庫裡的庫存全部搬到雷霆崖我可以讓紫鳶尾家族在幽暗城的勢力幫你,凡是看上眼的你都可以帶走,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皮拉斯,他還算個正直的騎士而且你也把他折騰地夠嗆了。”

提到皮拉斯特納這才想起醉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倒黴騎士,此刻他正俯躺著,臉頰緊貼著地面。“會生病的。”特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窖藏六十年的朗姆酒後勁太足,這也是特納醒來後第一次醉酒。

特納拽起皮拉斯的右臂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篝火旁,用力一推,把他滾到獸皮毯子上。伸手拍拍皮拉斯兩頰,看他完全沒有清醒的苗頭。特納從羅納德手中要過一壺清水,捏著皮拉斯的鼻子,掰開他的嘴巴往裡面灌水,心裡不無惡意地想著:“嗆死你,膽敢罵我最心愛的小狐狸,嗆死活該。”

{千萬不要捏著鼻子灌水灌藥,尤其是小孩子,很容易嗆到氣管裡引起窒息。}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中皮拉斯一甩胳膊將特納推倒在地上,彎著腰醒來過來。迷濛地睜開雙眼,惡狠狠地瞪向特納:“我靠,想謀殺啊。”

看著一貫不苟言笑的騎士咳地口水把衣襟打溼一大塊,特納心底一陣暢快,嘴上卻不肯謙讓:“謀你個錘子,你死了讓那個飛機場公主守寡,看她橫眉冷對的一臉剋夫相,不知道她哪裡招你喜歡了,居然為了這個沒胸沒屁股的罵蘇珊,她有小狐狸萬分之一美嗎?”

“我喜歡的不是奈特莉公主”皮拉斯的音調平淡地像是在做政府報告。

“說給誰聽呢,早看出你倆有**了。”特納一臉鄙夷,想用激將掏出些八卦來:“喜歡就是喜歡,放心我已經有小狐狸,我父親肯定看不上那個滿身是刺又沒多大深度的小妞,所以不用怕兩家聯姻。說說,別害羞。”一臉殷切地事兒媽樣兒。

“我說了我喜歡的不是奈特莉公主。”皮拉斯怒視著特納,嘶吼道,受傷的野獸一般。

“不說就不說,還藏著掖著,沒種。”特納的氣勢一下子被壓制住了,細聲細氣的嘀咕著。

“你是個GAY!”羅納德語氣萬分肯定,石破天驚。

“GAY?同性戀?”特納有些崩潰了,古板恪守的騎士稀里嘩啦碎成了一地渣:“你怎麼知道的?可不敢胡說,小心人告你誹謗。”

羅納德輕佻地吹了一個口哨:“他只有右邊耳朵帶耳環,左邊沒有耳洞。”

特納趕緊扭頭,果然,皮拉斯右邊耳朵上帶著一枚嵌鑽的小巧耳環,左耳上什麼都沒有。皮拉斯的金色長髮一直牢牢遮掩著他的耳朵,只是剛剛的一番掙扎暴漏了他的秘密。

“是的,我就是GAY。”皮拉斯的認罪雷得特納外焦裡嫩,滿眼金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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