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誅心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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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炭火的炙烤,一雙鐵鞋很快就被炙燒的通紅,旁邊看的人卻是目瞪口呆,這時就見葉晨對著負責行刑的特務吩咐道:

“你們倆幫咱們馬隊長把新鞋換上,記得要溫柔一些,不要那麼粗魯。”

特務早就對行刑習以為常,這時候自然是沒有慣著馬奎,上前將他的皮鞋和襪子褪去,用火鉗子夾過了兩隻鐵鞋,按住了馬奎的腳就要往裡塞,嚇得馬奎吱哇亂叫,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跋扈,只見馬奎對著葉晨破口大罵:

“吳敬中,我日你姥姥,毛局長是不會放過你的!”

葉晨此時卻是坐在審訊席上不為所動,表情冰冷的看著這一切,因為熟知劇情的他,太知道馬奎這個禍害的危害有多大了,呂宗方死在他手上就不提了。

如果自己這邊掉以輕心,讓他找機會逃出生天,他就會化身殺手,對著左藍下黑手,而在原來的歷史軌跡中,左藍就是因為掩護翠萍,而慘遭他的毒手,一命嗚呼的。餘則成可以心軟,可是自己不會,就讓自己來補齊餘則成留下的這個漏洞吧!

隨著馬奎的雙腳被硬塞進燒紅的鐵鞋中,鐵板碳烤豬蹄直接出爐,火鞋的灼燒讓馬奎的皮肉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焦臭味道,彷彿烤生豬皮一般,只聽“滋啦”一聲,馬奎的雙腳非常順滑的就塞進去了,一股碳化的青煙在空氣中瀰漫,馬奎發出劇烈的慘嚎,整個頭部的血管都崩起來了。

這時就見葉晨召喚了一名手下的特務,對他說道:

“你去醫務室找老馬,讓他拿盒腎上腺素過來,給馬隊長打一針,可別讓他昏過去了,我還要跟他好好嘮嘮家常呢。”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用看惡魔的眼神看向葉晨,沒想到這還沒完,只見葉晨對著另一名特務吩咐道:

“你也別閒著啊,趕緊把馬隊長扶起來,讓他走兩步我看看,抱著他跺跺腳,我看看鞋跟不跟腳,不跟腳的話我好讓鐵匠抓緊時間再給他打一雙!”

整個天津站在這件審訊室的人,此刻都有些麻了,平日裡待人和風細雨的葉晨,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沒覺得他這麼暴力,今天一看,這是沒得罪到他。陸橋山在心裡給自己敲了個警鐘,以後即便是當了副站長,也不能太囂張,要不然被這樣的狠人給惦記上,自己還不一定什麼結局呢。

負責刑訊的五大三粗的特務,薅著馬奎的脖領子,把他從座位上給拎了起來,就跟拎個小雞仔兒似的,馬奎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就見那個特務說道:

“馬隊長,還得勞煩你跺跺腳,站長要看,你看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幫幫你?”

給馬奎折騰的差不多了,葉晨讓特務將馬奎扶到剛才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為了防止馬奎因為劇烈的疼痛陷入昏厥,這時候醫務室的科長親自過來給他注射了一陣腎上腺素,此時他就是想昏迷都做不到了。

其實紅鞋子這種刑罰由來已久,這種刑罰最早出現在明朝,是魏忠賢手下的東廠發明出來的,為的是對付當時的東林黨,因為太過酷烈的緣故,所以很多人都熬不過去,一命嗚呼,這也就是馬奎身強力壯,要不然早就挺不過去了。

就像葉晨說的那樣,中米合作所的那些個刑罰,與我國古代的酷刑相比,差的那不是一星半點,我們才是玩這個的老祖宗,他們這些洋鬼子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馬奎此時疼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剛才因為嚎叫嗓子也喊噼了,這時就見葉晨不緊不慢的說道:

“馬奎啊,你先緩一緩,仔細想想到底要不要交代自己的問題,作為一名潛伏多年的老軍統,我相信咱們的規矩你比誰都清楚。我和餘主任還有陸處長這邊也歇一會兒,在這裡吃個瓜涼快一會兒,你想好了可以隨時跟我說。”

在葉晨的吩咐下,小特務搬進來兩個西瓜,葉晨讓手下人叫開了一個。陸橋山和餘則成因為看到了剛才馬奎的慘狀,心裡噁心到不行,硬著頭皮吃了兩口,就把西瓜給扔到了一邊,只有葉晨滿不在乎的大快朵頤。

吃的差不多了,葉晨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後對著餘則成和陸橋山說道:

“餘主任,陸處長,剛才馬奎說我跟穆連成有過接觸,這一點我不否認,因為我要探明他的底細,清算他的舊賬嘛。不過我跟穆連成交流的時候,在他那裡看到一個好玩的物事,讓我大開眼界。

不得不說穆連成這個傢伙幹別的不行,可是賺錢他是真有一套啊,他名下有家橡膠廠,從東南亞採購生橡膠,然後回國加工,現在市面兒上流行的女人扎頭的皮筋兒,就是他的橡膠廠生產出來的,女人的錢向來都是好賺的。”

餘則成和陸橋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不明白葉晨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提起這茬,這時就見葉晨笑了笑,然後讓特務去找洪秘書,在自己辦公室的櫃子裡,拿來了兩大包橡皮筋。

東西送到之後,葉晨對著餘則成和陸橋山笑了笑,然後說道:

“今天我給大家玩個小把戲,你們看著皮筋兒這玩意兒不起眼,可是這東西還是蠻有勁的。”

葉晨說著將剛才幫馬奎穿鞋的特務叫到了跟前,對他小聲吩咐了幾句,特務心領神會,拿起了面前的皮筋兒就開始往剛才送來的那個還沒被叫開的西瓜上套。

審訊室裡的眾人此時都有些困惑,他們不知道葉晨這是在搞什麼花招,不是來審訊馬奎的嗎?怎麼讓我們在這兒觀看往西瓜上套皮筋兒?這是什麼鬼啊?

然而隨著皮筋兒在西瓜上越套越多,餘則成和陸橋山漸漸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了,就連剛剛有些恢復過來的馬奎,看著葉晨玩出來的這套小把戲也傻了眼,此時屋子裡這麼炙熱,他卻彷彿置身冰窖一般。

只見隨著皮筋兒在西瓜上越套越多,剛才那個還算是結實的西瓜,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形,兩頭大中間細,變得跟個大號的葫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彭”的一聲,剛才那個完好無損的大西瓜,居然被這些不起眼的皮筋兒給勒到爆開,西瓜瓤飛得到處都是。

餘則成和陸橋山這才明白過來,葉晨這不是閒的沒事幹,在這裡逗悶子,他是在表演一出殺雞儆猴,剛才的這出戏是唱給馬奎看的。兩人看的暗自心驚,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重新整理了二人對葉晨的認知。

葉晨這時神態輕鬆的給自己點了根菸,抽了口煙後對著馬奎說道:

“馬奎,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其實哪怕你不交代,也完全能夠能你定罪了,不過我還是想讓你親口說出來,親自寫下你的罪狀,你覺得怎麼樣啊?你的腦袋肯定比剛才那個西瓜要硬不少的,也不知道多少皮筋兒能把它給勒爆啊,你想不想試一試?”

聽到葉晨這麼一說,馬奎甚至能夠想到自己的死狀有多悽慘,一想到自己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馬奎就心慌到不行,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馬奎,此時看向滿臉笑容的葉晨,心裡一陣惡寒,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會冒大不韙的去查自己的這位上司。

沉默了片刻,馬奎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我說,我全都說,當初紅黨軍調駐地安插的特務洩密,是我幹的,出賣“佛龕”也是我做的,我就是紅黨間諜“峨眉峰”,你們讓我寫什麼交代材料,我全都交代!”

葉晨也沒過分的去逼問馬奎,因為他本身就是被栽贓陷害的冒牌貨,真讓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也做不到,只是眼前的這些東西,就足以給他定罪了,沒必要把事情搞得太過複雜。

書記員把馬奎說的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讓他簽字畫押後,葉晨笑了笑,然後對馬奎說道:

“馬奎,你應該也知道,你做的事情嚴重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這條命夠嗆能保住了。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心比較善,不會搞株連的那一套,尤其是針對一個有身孕的女人。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太太已經懷孕幾個月了,不過你好像是沒那個運氣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還有件事情我想通知你一聲,自從你把夫人接到天津來,她就跟我的秘書洪智有好上了,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光裡,好的蜜裡調油似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沒了,太太會沒人照顧。洪秘書花著你的錢,睡著你的婆娘,打著你的孩子,你就算是到了那邊,泉下有知,也應該可以瞑目了。”

聽著葉晨的侃侃而談,餘則成和陸橋山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他,實在是這個新聞過於勁爆了,不得不說,站長還真是個狠人啊,實在是太狠了,不光是殺人,還要誅心。

餘則成和陸橋山此時又將目光看向了馬奎,神色中流露出一絲憐憫的味道,尤其是陸橋山,心說馬奎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去攀咬站長,不得不說,站長還真是睚眥必報啊,三兩下就把馬奎搞到了這個地步,這下好了,自食惡果了吧?

馬奎聽到葉晨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回家的時候,妻子的異常舉動。他又想起了偷洪秘書鑰匙的那天晚上,自己把洪秘書叫到了辦公室,幾杯馬尿下肚,洪秘書跟他說過,說他有一個相好的,還是個有夫之婦!

鬧了半天,原來他那位相好的老公就是自己啊,這王八蛋在跟自己顯擺呢!馬奎氣血一陣翻湧,一股腥甜湧上了喉嚨,隨即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剛才那些個皮肉之苦都沒能讓馬奎陷入到昏厥,沒想起葉晨的最後一記暴擊,直接擊垮了他,馬奎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從審訊室裡出來,葉晨和餘則成走在回辦公桌的路上,這時一名特務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大聲叫道:

“站長,站長!”

“喊什麼?!”餘則成出言訓斥道。

葉晨也回頭望向了那個特務,這時就見特務說道:

“站長,米志國被殺了!”

葉晨下意識的撇了眼餘則成,沒有說什麼,而是在特務的引路下,來到了米志國被殺的那個過道。

只見米志國的屍體面朝下撲倒在地,背後明顯能看到子彈射入的彈孔,屍體上散落著幾張法幣,這時特務遞過來一張報紙,開口說道:

“這是在米志國的身上找到的。”

餘則成接了過來,低下頭裝模作樣的接著昏暗的光線,開口讀道:

“晉察冀抗敵通訊……站長,天津沒這樣的報紙,這是紅黨給的賞錢?”

葉晨瞟了眼餘則成,其實餘則成暗殺米志國,完全就是一次畫蛇添足之舉。馬奎和左藍見面,是透過米志國聯絡的,為了陷害馬奎,餘則成槍殺了米志國。

馬奎受審時說,這一切都是米志國傳的信,可是,整個天津卻哪裡也找不到米志國,等找到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遇害了。因此就認定米志國是被紅黨殺人滅口,這太不順理成章了。馬奎自己說是透過米志國聯絡,然後米志國被殺,如果馬奎是紅黨,這樣的殺害完全就是欲蓋彌彰,不是智商太低嗎?

葉晨嘆了口氣,餘則成的計劃,有著諸多的漏洞,幸好自己一直在幫他掃尾,不過該有的提醒還是應該有的。葉晨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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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成啊,看到沒,這就是沒腦子的粗人才能幹出來的事,太拙略了,破綻百出,還好他開口承認了。”

餘則成的心裡頓時一驚,他聽出了葉晨對他的敲打,明著是在說馬奎,實則是說自己暗殺米志國這件事純屬多餘。此時餘則成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他藉著低頭,掩蓋了自己的慌張,萬幸自己不是唯一一個想要馬奎死的人,要不然沒準兒還真就暴露了。

葉晨說完,直接從過道離開了,這時餘則成才站起身來,對著一旁的特務吩咐道:

“抬走,送法醫室。”

餘則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一推門進去,就發現翠萍陪著馬太太等在了屋裡,餘則成先是一愣,隨即恢復了平靜問道:

“你們倆怎麼來了?”

翠萍看了眼餘則成,然後走到他近前,開口說道:

“老餘,馬太太希望你跟站長求個情。”

餘則成臉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馬奎的太太周根娣,如果不是葉晨戳破,他沒準兒還真以為馬奎和周根娣是恩愛的兩口子,現在他只覺得一陣膩歪。

然而此時當著翠萍的面,許多話沒法說出口,餘則成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揉了揉鼻樑,然後對著翠萍說道:

“翠萍啊,這件事情很複雜,有一些涉及到機密,你不方便聽到,這樣吧,我讓人先送你回家,我這邊跟馬太太單獨談一談。”

翠萍本來還不以為意,可是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周根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再看了眼餘則成,她把臉一板,對著餘則成大聲說道:

“老餘,你跟我出來!”

餘則成對著周根娣歉意的笑了笑,讓她先坐一會兒,然後跟著翠萍來到了走廊,這時只見翠萍對著餘則成說道:

“老餘,你在外面怎麼找女人我不管你,可是你不能打馬太太的主意,那你也太不是人了!”

餘則成被氣的險些罵娘,什麼叫我打她的主意?我是那樣精蟲上腦的人嗎?餘則成嘴唇抽搐了兩下,對著翠萍小聲說道:

“你胡鬧也看看場合,趕緊回去,有什麼事情我回家再跟你說!”

送走翠萍之後,餘則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後就見周根娣開口說道:

“餘主任,您跟站長求個情吧,別用刑了,老馬他身體不好,直接送重慶吧,該怎麼處置,聽天由命了!”

餘則成心說你家馬奎身體還不好?換了旁人,被穿上燒紅的鐵鞋,早就疼得死過去了,可他現在還好好的,能說能寫,頂多就是走不了道了。

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沒猜錯的話,求人的電話早就打到毛齊五那裡去了,馬奎是你的長期飯票,花著馬奎的錢,養著洪秘書那個小白臉,這種生活讓你養成了習慣,你這是怕馬奎倒下了,小白臉不要你吧?

餘則成嘆了口氣,胳膊肘拄在辦公桌上,然後說道:

“馬太太,不是我不幫啊,我是真的幫不上。馬太太還不知道呢吧?已經查明,老馬是老資格的紅黨,我們在重慶追查的峨眉峰,就是你們家老馬。”

周根娣一臉的驚慌,因為她第一時間意識到,馬奎這次攤上的事情可能不小,她趕忙說道:

“不會的,你們絕對是搞錯了,老馬怎麼可能是紅黨呢?不可能的,你們千萬別信那些話,其實他就是不該在私下裡查站長受會那些事,站長知道了不放過他,跟紅黨有什麼關係啊?!”

餘則成哂笑了一聲,心說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種事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你們兩口子,壞就壞在那張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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