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只有幾個寥寥的倒黴鬼被砍倒在了馬下，那還是重擊、鈍擊的結果。

當然，這也和雙方的兵力差距有關係，因為慌張出來的緣故，不僅僅是鎧甲什麼都沒有裝備，甚至赤馬部落只來得及衝出來不到八百多人。

大部分折衝府的騎兵，都只是空著衝刺了一番，甚至都沒有碰到敵人的汗毛。

後面那些正在包圍上來的大軍，沒想到落在後面，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就在赤馬部落的勇士，剛剛闖過了三千人的衝鋒陣型，還沒有等到他們高興，卻驚恐地發現，在灰濛濛的寒雪飄飄之中，猛然奔來了無數的騎兵。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五百多人的數量，面對著數千人的補刀，絕對連倖免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當折衝府包抄的士兵，首尾相接的時候，部落外面奔跑的騎兵，已經一個不剩地全被砍倒在了地上。

直到所有士兵端起手中的弩箭，面對著部落的營帳之時，赤馬部落後面跑出來的人，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部落竟然被包圍了。

之所以之前沒有用弩箭射擊，那是因為天氣能見度實在太低，而自己的弩箭威力又著實強大。

生怕射中了自家人的折衝府士兵，只能在確定了敵我雙方之後，才會被允許使用弩箭。

此時，兩萬的騎兵將整個赤馬部落團團圍成了數圈，一個個都端著構造簡單卻實用的連弩，對準了赤馬部落之內的所有營帳當中。

像這種集中覆蓋射擊，大部分都不用瞄準，只需要最大限度的拉滿射程，覆蓋過去就好。

甚至都不需要多，恐怕兩輪齊射之後，整個部落大機率就雞犬不留了。

“折衝府？？？！！！”

雖然是用疑問的方式說出來，但是充滿了堅定的口吻，說明了來人內心深處的想法。

張明扭頭看了過去，就看到赤馬部落的士兵分出一條通道，然後一個老態龍鍾的婦人走了出來。

看到一個老婦人竟然讓赤馬部落的士兵，如此的恭敬，張明不由愣了一下。

雖然在大草原上，作為首領的人有各種各樣地年齡，但是基本上要麼就是部落曾經最勇猛的，要麼就是部落最具智慧的存在。

而一個女性，竟然成為部落的首領，張明哪怕已經和雍朝作戰二十多年，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你是這個部落的首領？”

疑惑地看著這個走路都讓人攙扶的老太太，張明卻並沒有任何小覷或者輕視的念頭。

多年的戰爭生涯，讓他明白，在戰場上只存在兩種人，那就是戰友和敵人。

而這兩種人都和性別、年齡、模樣沒有任何的聯絡。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說不定就能夠用陰謀詭計，發動一場讓數萬人死亡的大型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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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個看似沒有長大的小孩，也能夠輕易用毒藥毒死百十個勇士。

所以此刻哪怕面對一個如此老態龍鍾的老人，張明也沒有讓士兵放下戒備。

更何況，那些赤馬部落的戰士，此刻手裡還拎著弓箭。

看到折衝府士兵那依然沒有任何改變的戒備，老婦人的臉色變了變，隨意臉上閃過一絲釋然，如果輕易就能被別人動搖鬥志的話，也配不上第一強軍的名頭了。

“老身林安氏，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不知道將軍為何要攻擊我們部落。”

“要知道我們赤馬部落一向與人為善，不管是和大雍還是大乾，我們都保持著友好的態度，從來都沒有和別人發生過衝突。”

聽到老婦人的話，張明都不由愣了起來，此時已經踏入到了南部草原的腹地，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要知道，草原上生存的人，逐水而居，基本上都沒有一個固定的生活場所。

就是折衝府沿著數年前北上的道路走一遍，恐怕能夠碰到熟人的機率也很小。

更別說，這次為了直奔雍朝王庭，一踏入草原，折衝府的大軍就開始向著東北方向調轉而來。

第一次出戰就碰到這麼一個奇葩的部落，如果老婦人說的話屬實的話，那麼這個部落恐怕還真是為數不多的中立部落。

不要以為雍朝和大乾常年戰爭，就以為雙方的百姓也打生打死，相互仇視。

恰恰相反，因為雙方同宗同源，在數百年的時間裡，尤其是邊界線兩百的百姓，相互通婚，或許相互投靠的大有人在。

剛開始地時候，大乾是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削弱雍朝的人口和實力。

雍朝也害怕惹了眾怒，所以對於這些百姓的行為也放任自流。

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之後，慢慢地，兩個國家就形成了一個奇葩地現象。

那就是雙方地軍隊打生打死，但是兩邊的百姓，說不定都還在舉辦婚禮歡慶生活。

民生和軍事如此分明的分割，基本上已經成為大乾和雍朝之間的常態。

而作為常年處於西北地區的張明，也非常瞭解這種情況。

正因為瞭解，所以他的心裡才感覺到為難。

這種部落，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保持中立，甚至都不會支援自己所處的雍朝。

而一旦無緣無故攻擊這些部落，那麼必然會造成來自於所有中立之人的仇視。

“去，將這邊的事情稟告給統領，請統領示下。”

無奈之下，張明只好拉過親衛，讓他向落在後方的陳展稟告而去。

看著親衛賓士而去的身影，張明這才扭過頭看向對面的赤馬部落。

“我已經上報給我們統領，請他來決定你們最後的命運，但是現在，我希望你們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我們折衝府不管你們是何身份，秉持什麼樣的理念，但是如果拿起武器面向我們，那麼都將被我們視為敵人！”

雖然張明的話說的並沒有多麼嚴厲，態度也沒有一絲蠻橫的意味，但是其堅定不移的信念，讓對面的眾人，感受地異常的清晰。

“放下武器！”

聽到了張明的話，老婦人思考了片刻之後，對著身後的將士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