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對於王月娥和小陳曦的喜愛,讓人感到意外的驚喜。
但是陳展之所以來渝州,可不是做客逍遙的,而是有自家的責任承擔。
之前他還感到不解,但是自從見到了曹亮之後,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曹亮這麼著急著把他召喚過來了。
只不過是半年的時間沒有見到,曹亮竟然給陳展地感覺,好像是驟然衰老了許多。
一頭灰白的頭髮更加乾枯不說,兩年前還銳利無比地眼神,此時竟然已經開始渾濁起來。
曹氏實在熱情地不得了,考慮到小陳曦真得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照顧,最後王月娥帶著小陳曦暫時住在了曹府。
而陳展只能悲催的暫時單獨回到了準備的院落當中,開始了短暫的獨居生涯。
不過也沒有什麼時間讓他在那裡傷感,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帶著使命的曹金玉給拉到了折衝府軍衙之內。
按照朝廷的命令,曹亮兼管著渝州的軍政大權,但並不意味著渝州沒有知府。
恰恰相反,在朝廷賦予了曹亮軍政大權的同時,柳承宗就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同時上任了渝州的知府。
蒙華,字如淵,是太上皇趙武承宗三十年的探花。
是柳承宗還未登上丞相寶座,沒有成為文官集團首領之時的第一批弟子兼心腹鐵桿。
在新元帝趙崢不得不將軍政大權賦予曹亮的時候,上任渝州知府,其用意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以說是柳承宗安插在渝州最大的一顆釘子。
在這近十年以來,處處針對折衝府,雖然沒能將行政權力全部從曹亮地手裡搶奪過去。
但是卻也算是把折衝府噁心得夠嗆。
關鍵是人家還有著莫大的背景和後臺,曹亮甚至都不能將人家怎麼樣不說,還得處處保護對方的安全。
今天是陳展這位罪軍營統領,進入渝州官場的第一天。
雖然曹亮根本就沒有通知知府衙門的人,但是蒙華這位惡客卻不請自來。
所以當陳展步入折衝府軍衙大堂的時候,渝州官場的眾位上層人士,就已經涇渭分明地坐在了大堂的兩邊。
“來,展哥兒,給你介紹一下……”
看到陳展跟隨者曹金玉走了進來,坐在主位上地曹亮才疏散了緊皺的眉頭,伸手對著陳展召喚起來。
哪怕此時陳展不過是一個五品的五官,但是大堂裡面三四品的武將們,瞬間站起了一排。
就是行政體系裡面的一些曹系一派的官員,也順勢站了起來。
“這位是左將軍韓立,這位是右將軍張釗,這位是前將軍楊武平,這位是後將軍馬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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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旺和曹興你都認識,大匠長林宇老先生,想必你也熟悉吧?”
“見過韓將軍、張將軍、楊將軍、馬將軍……”
“旺叔、興叔,林老先生……”
隨著曹亮的介紹,陳展一一客氣地行起禮來。
“見過陳將軍,陳將軍客氣了!”
“久聞陳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啊……”
軍隊體系這邊可惜的寒暄了一番之後,曹亮雖然臉色不渝,但是卻無奈地轉過身來。
“來,展哥兒,這邊地都是咱們州府的大賢……”
“曹將軍!”
就在曹亮準備為陳展介紹的時候,一直端坐在哪裡不動的蒙華,忽然高聲打斷了曹亮的話。
“過了吧?一個區區的五品武將,有何德何能來拜見我等讀書之人?”
一句話就將所有的文官和武將分割開來。
哪怕是原本一臉笑意的折衝府文官,此時都有些皺起了眉頭。
誰都知道陳展是曹亮指定的繼承人,而對於陳展的能力,卻只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
對於陳展的武力強大,以及上次的功勳,曹系一方的大部分官員也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
但是更加具體詳細的,卻一直都被曹亮所封鎖。
武將們完全沒有其他的想法,因為陳展那場非人變態的戰績,所有人都看到過。
可是行政方面的官員,就有些不太瞭解了。
他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基於對曹亮的信任。
一切都是大家無言地默契。
可是如今蒙華不僅以品級說事,更是以文武派系角度出發。
可以說直接把陳展擺到了明面上來,給曹亮派系裡的文官心裡插了一根刺。
抬起手攔住了準備開口的曹亮,陳展雙目直視這位一幅慷慨激昂姿態的知府。
忽然扭過頭對著一旁的曹興開口問了起來。
“興叔,能告訴晚輩,這裡是什麼地方麼?”
雖然不知道陳展是什麼意思,但是曹興卻是最不可能拆臺的那幾個之一。
“展哥兒,這算什麼問題,這裡當然是折衝府軍衙了!”
聽到曹興的回答之後,陳展微微一笑,然後扭頭對著蒙華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這位將軍,不知道你在折衝府任何軍職?幾品的官銜?”
對於陳展的詢問,尤其是他那毫無任何尊重和膽怯的神色,蒙華心中升起怒氣。
“放肆,老夫乃是渝州知府,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無禮?”
怒氣勃發的蒙華,完全沒有對陳展造成任何影響。
腦袋歪了歪,然後眯著眼睛,一幅輕蔑的口氣對噴了過去。
“你聽不懂人話?”
“這裡是折衝府軍衙?處理軍務的地方!”
“在折衝府裡面,一個知府,算是什麼東西?”
“那個士兵敢聽從你的命令?”
作為大乾和雍朝戰爭的最前沿,渝州具有隨時轉換為軍鎮的職能。
大部分的官員,都有著一定的軍隊兼職,比如說渝州州府裡的曹掾,在戰爭來臨之時,就會兼職後勤的管理。
而都尉,更是在戰爭時,肩負著維持州府治安,和防範間諜的職責。
如果要說這些人同時受折衝府領導,也完全沒有問題。
恰恰相反,唯有蒙華這個知府,以及他任命的州丞,以及聘任的主簿。
正好剛才沒有端坐著的三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折衝府的任職。
甚至按照戰時的職能劃分,他們三個人,才算是實實在在的外人。
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種無形地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