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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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了,俊了。看著就穩重。”他翻來覆去的誇,但也就這幾個詞。

陳安平知道他心裡高興,而今二哥也娶妻成家,家裡真是讓他放心不少。

“這次不走了吧?”陸阿大滿懷期待的問道。

“就住七天,四哥有公差呢。”陸阿二代答道。

“讓四哥說。”陸阿大不滿道。

陸阿二撇撇嘴,紅鷗遞上一枚果子。

咔哧,甜。

陳安平見二哥對著果子使氣,也有些想笑,但對大哥的問話不敢怠慢:“算上今日便是七天。衙門裡只給了一旬假。”

“你真作公人了?”陸阿大有些惋惜的問道。

“公人怎……”陸阿二說到一半,被紅鷗塞了一個果子。

“塞得好。”陸安氏瞪兒子一眼。

陸阿二立時安靜下來,仍舊和果子較勁。

“是。不過不站堂。”陳安平略微解釋一下。

“哦,不站堂好。”陸阿大也不知有什麼好,但弟弟這般說那就是好的,“也是縣公衙門嗎?”

陸阿二忍住笑,卻瞥見孃老子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四哥。

“不是。俺是軍器監書奏,平時在御前軍器所魯提轄麾下聽用。”

屋中幾人都愣住。

陳安平覺得可能說得太文,便改口道:“俺是遞送、記錄公事的,歸魯提轄管。”

“玉錢貴嗎?”陸阿二咽了果子問道。

“這衙門做啥啊?”陸阿大問道。

“就是造刀劍、盔甲什麼的。”

“你現在是鐵匠了?”陸阿大高興道,這是了不得的手藝,鎮上王鐵匠就看不上種地。

“不,不是。”陳安平連忙解釋,“俺是事務案的,並不管軍器案差事,便是軍器案的書奏,也不太用鐵匠。”

“哦。”

陸阿大和陸安氏都有些失望。

“大衙門,分的細。”陸阿二猛地說一句,卻發現沒人理他。

陸阿大怕弟弟難受,反而安慰道:“也不礙得。都在一個衙門裡,總能學到手藝,你好好學。”

“哎,俺一定好好學。

幾人說的熱鬧,馬翠娘進屋來說是晚飯已備好了,一家人便熱鬧的吃起來。

鯉兒最快吃完,然後便跑去玩立手巧拼。

陸安氏精力不濟,入夜後早早歇了。三個兄弟又一起吃了酒,這是陸阿二的珍藏,從登州清風樓買來的鳳來仙。

“你那義父如何了?”陸阿二問道。

“他離京了。”

“壞事了?”陸阿二問道。

“烏鴉嘴。”陸阿大打了一下,卻沒打中。

“不是。派了皇差去陝城。”

“那你就回來唄。”陸阿二笑道,“大衙門裡也沒什麼油水,旁人還盯得緊。”

“回來也好。二哥要開地,咱們一起。”陸阿大贊同道。

“不好辜負恩公。”陳安平說道,“恩公給俺做過一份差事,俺給弄丟了。這次要是不回去,又讓恩公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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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阿大覺得弟弟說的在理,“不能對不住他辛苦。”

陸阿二卻不在乎這些,也不爭辯。他慢慢拿出一根小指粗的細煙。

“先不說開地的事。”陸阿二拿著細煙在兩人面前一晃,“俺找這樁營生,比開地還賺。”

“瞎說。”陸阿大根本不信。

“二哥,你那是菸草?”陳安平皺眉道。

“是啊。到底是去過天子腳下的。”陸阿二得意道,“這煙叫入雲指,不貴,還解乏。”

“二哥,你別作這營生。”陳安平勸道,“官家已經下令禁菸了。”

“瞎說。”陸阿二根本不信。

“不瞎說。太平興國寺裡,為這事燒了好多煙。城裡許多人去看。俺也去了。都說官家心懷百姓,是聖明天子。”

“俺管他聖不聖明。”陸阿二不屑道,“鎮上田員外家就作這個,那定不犯王法的。不然縣公那裡早就捉他了。

你離家久了並不曉得,新縣公與田員外並不相熟。倒是那主簿有幾分好朋友的樣子。”

“真是不妥。”

陳安平還待再勸,陸阿二卻拉著陸阿大說起開地的事,道是沙河渡東部,田家鎮與永利鎮交界附近,有一處新灘地

,約有十畝六七分地。周圍幾戶人家看得緊,像是也準備開地。

陸阿大一聽這話,立時來了精神。

陳安平卻是半句話也插不進去。

秋麥、新谷的香氣,自道旁不時傳來。相比於顛簸的道路,未卜的前途,熟悉的田土氣味,讓劉乙丙安心不少。

他勉力騎在馬上,跟在兩名侍衛的身後,確保自己不掉隊。

抬頭看去,日頭已經偏西,他放下遮陽的右手,眼前有些暈閃,恢復後又看向隊伍前方的陸朝恩。

騎術真好,怪不得是官家欽點。

陸朝恩一馬當先,看起來比其他人都從容。

自從在京兆府辭別葛從義之後,他便放鬆下來,心情比華陰縣辭別閆真時更好。既然赴陝已無可挽回,那總要不虧本才好。

他在江華島歷練已久,又在軍頭引見司待了一年,對兵事並不視為畏途,反覺得是立功良機。他本以為無此良緣,不料官家卻欽點了他。

御前會議正式設立四行營之後,戚里、內侍中便有人託範海、韓常說項,道是派遣監軍乃祖制。至於是何時的祖制,那又說不清。

有幾個心細的找出高宗時李憲、肅宗時李祥的故事,倒讓範海有些心動。韓常卻收錢不辦事,只是等著範海開口吃罪。

可出了董鵬程之事,範海竟將事情辦成。

都省那裡自然有十分理由反對。自宋高宗以來數次改革,都在逐步壓制內侍參預政事的範圍和深度,如今便只皇家私產、海外軍旅、治河修陵這三樁事體,由得內侍們參預。

而陝城諸軍皆屬禁軍,絕非海外軍旅,哪裡要內侍來監軍?

“那要衛尉寺、職方司何用?”

司馬立的當廷反駁,讓趙官家與元熙皇帝有些難堪,總不能直說信不過。之前無論勝仗也好,敗仗也罷,宮中只聽兩府奏報,一應主張也大多遵行。

如今禁菸、拍礦、增兵都如都省所願,宮中想於陝城多些耳目的願望,也是遮掩不住。

這事本屬樞密院與三衙,奈何都省勢大,御前會議上便形成一致,將官家陳安平的“詢問”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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