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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

隨著這兩個字從葉玄嘴中吐出，彷佛時空大神赦令，天地凝結，萬法歸寂。

風停了，樹止了，天上雲氣，沸騰靈海……方圓數公裡內，所有萬物生機，時間空間，甚至連著人的神魂思緒，都在剎那之間，凝固在此。

就像電視畫面，被按下暫停鍵一般，瞬間化作一副色彩斑斕的浩大畫卷。

這樣的時空凍結，要遠遠超出封鎮天地，哪怕是地仙在此，連著門檻都觸碰不到。

所有人，依然保持著前一刻的動作、表情、思緒，彷佛這片小世界，從大世界中剝離出來。

便是連著天上的陳蒼吾，都在此刻僵住，勉強只剩一絲思緒，還在動。

自然看見葉玄雙手呈現出握住刀柄的模樣，彷佛握住了風。

葉玄身後，一尊身高似有億萬丈，全身籠罩在混沌中，雙眼似天道高懸的道人，緩緩現出一角。

無盡混沌氣流，化作混沌天瀑般，自道人頭頂垂落而下。每一縷天瀑，都似誕生出一個世界，日月在其雙肩輪迴交替，星域化作澡盆，墊在腳下。

哪怕這尊道人，只是從無盡時空中跨越而來，在這個世界現出億萬分之一的一角，都龐大到無法想象。

隱隱間，只見道人雙手合十，一柄薄如秋水的無形天刀，橫在雙臂之上。

‘鏗鏘’

葉玄伸手一拉。

身後混沌道人的動作與葉玄同出一轍，伸手從刀鞘中，將歲月天刀拉出一截。

霎那之間。

陳蒼吾最後一絲思緒，都在此刻僵住，整個人如同凋塑，立在長天。

天刀只是出鞘半分，便見一道無法形容、無法感受、無法觀摩的刀芒，無聲的劃過天地，似斬斷時空，橫截萬古。

無形之間，虛空破碎，混沌湧動。

彷佛過了幾個世界般，無形刀芒，似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斬過陳蒼吾身子，又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接著。

‘卡察！’

不知什麼東西破碎開來。

凝住的天地萬物，在此刻轟然炸碎，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不！”

一道無比驚恐的慘叫聲，從陳蒼吾嘴裡發出。

此刻他身上再沒半點剛才的意氣風發，滿臉驚懼，雙眼茫然。只覺自己壽命，在瘋狂流逝，境界如山體崩塌，整個人與天地的聯絡，瞬間斷裂。

一刀之下。

陳蒼吾的年輕容貌，迅速衰老，如在剎那間走過匆匆百年。

烏黑的披肩長髮，盡數轉白；光滑如玉的皮膚，堆滿皺紋；體內浩瀚如江河奔騰的氣血，歸於沉寂；

陳蒼吾直接回到五六十歲的模樣。

他整個人毛髮倒豎，頭皮發麻的看著葉玄，渾身瑟瑟發抖。如同看見有生以來，最不可思議，最無法想象的場面。

一雙眼睛，如同見鬼般。

別人不知道，但陳蒼吾剛才思緒停止前，清楚的看見了葉玄身後浮現出的混沌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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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誰？”

陳蒼吾渾然不顧自己的情況，顫聲問著。

葉玄想了想，平靜開口：“剛才你看見的那位混沌道人，名為太虛道人，他是我的老師！”

這話一落。

陳蒼吾嘴裡狂吐鮮血，整個人不受控制，連著天地都沒法拖住他的身影。

直接就往後倒飛出去。

每飛出去百米，陳蒼吾的容貌就衰老一分。

這時，葉玄的頭髮，已經有著一半轉化成灰白，就連體內鼎盛沸騰的血氣，都沉下不少。

歲月天刀，以歲月壽命為代價，歲月匆匆，一刀百年。

這是葉玄重生以來，最大的底牌神通。

葉玄絲毫不管，嘴裡又吐出兩個字。

“歲月！”

緊接著，天地在此凝結。

陳蒼吾倒飛出去的身影，直接保持著姿勢，如同畫像般，凝固在天空。

身後澹去的混沌道人，重新現出。

某時某刻，雙眼木訥，沒有一絲靈智的混沌道人，宛若天道高懸般的雙眼，忽的轉動開，緩緩往著葉玄看去。

葉玄所有所感，也轉過身，與這位混沌道人對視。

他那雙眼童太過龐大，幾乎比太陽還要大出一截，在葉玄的視界中，自己彷佛在與日月對視般。

只是稍縱即逝，混沌道人便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鏗鏘！’

歲月天刀，又從刀鞘中，抽出一截來。

幾乎三分之一的天刀，都從刀鞘裡現出，一道更為浩大無上的刀芒，往著陳蒼吾斬去。

這一刻，葉玄能清楚感覺到，陳蒼吾絕望的情緒。

葉玄目光閃著，滿頭黑髮，盡數轉白。

最終在刀芒快要斬到陳蒼吾時，幽幽一嘆，伸手把歲月天刀，推入刀鞘。

斬向陳蒼吾的刀芒，也瞬間消失，只剩下萬分之一的刀氣，依然穿過他的身體。

這一刀，陳蒼吾頓時回到老年，生命氣息，近乎虛無。

‘啪！’

天地清明。

滿頭白發的葉玄，背手而立。

只見數千丈外，一位垂垂老矣，彎腰駝背的老人，氣息衰弱的站在原地。

歲月如刀斬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