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頓時認出。

這道氣息的主人，正是威垂港島，坐鎮南亞術法界的洪道懸。

距離交戰中心幾里外，酒店天台，一襲白袍獵獵，鬚髮皆白的洪道玄。面色複雜望著，眼中閃過幾分不甘。

洪道懸身後，一個氣息華貴，身材高挑的少女，亭亭玉立。

她望著洪道玄此刻垂頭喪氣的樣子，美目一暗。

動容叫著：“爺爺…”

洪道玄扼腕苦笑：

“當初葉天玄踏下港島周家，殺我弟子賙濟法時，老道尚感受到他修為，還未入神境。”

“當時老道審時度勢，在這人面前服軟下來，打算踏入神境，再來挑戰葉天玄。”

“想不到距離港島一年，老道踏入神境，志得意滿時。葉天玄已經跨入了至強神境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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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道玄眼中露著絕望。

竟是忍不住動容落淚，兩行熱淚落下。

語氣一片悲傷之色：“濟法，老道無能，沒法為你報仇啊！”

“未踏入神境前，老夫尚且有挑戰這人之心，只是沒把握勝他。踏入神境後，老道再不敢提起一絲，挑戰葉天玄的念頭啊！”

說到最後，洪道懸仰天悲呼著。

幾個月前，八景山巔一戰，神境現世。

葉玄斬殺莊家神境莊開隱，殺莊家麒麟兒莊破軍，訊息傳到港島。

洪道懸便帶著這少女，來到廣陵，打算挑戰葉玄。

直到相隔兩個月，今日葉玄一現，親眼目睹了葉玄和莊星冥之間的交手。

洪道懸不敢在有半點挑戰葉玄的想法。

白等數月，最終換來站在葉玄面前，提都不敢提。

少女心情複雜，看著眼前這位，威震南亞術法界的老人。一次次被打擊到，他身上再沒半點信心。

整個人低著頭，熱淚滾滾，失魂落魄的立著。

少女美目泛紅，勸說道：“莊星冥都說，葉天玄的力量，並非是自己修煉出來。說不好是地仙轉世，或者神人奪舍。”

“他的這些力量，是兩世的資本才換來。”

“若是爺爺有他這些資本底氣，又怎會輸他葉天玄半分？”

少女嘴裡嘆著，聲音小下去。

她能看出，洪道懸弟子賙濟法死去，便像一座大山，壓在洪道懸心頭。

只有把這座大山搬開，洪道懸在術法一道，才能邁出下一步。

否則這大山有朝一日，化作心魔橫亙，洪道懸此生，可能就再也沒法踏出一步了。

似感受到洪道懸悲傷心境。

葉玄澹澹說著：

“洪道懸，不要覺得我欠你什麼。”

“當初是你弟子主動惹到我頭上，來到港島，我給過周家機會。他們卻仗著你站在身後，一次次欺辱到我葉天玄頭上。”

“你想為你弟子報仇，莊星冥想為他莊家子嗣血脈報仇，你可以和他一起來。”

“要麼回去後，再修百年，再來找我。”

從頭到尾，葉玄一眼都沒看洪道懸。

這種被輕視的感覺，洪道懸嘴裡連嘆幾聲，最終氣息一斂，落寂的轉過身去。

目光訥訥說著：

“於老道來說，葉天玄是一座大山。”

“這座大山，老道一生都沒法移開了。”

只剩少女跟在洪道懸身後，兩人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直到洪道懸和少女遠去，葉玄這才投來目光，嘴裡輕輕一嘆。

“洪道懸，這事不怨我。”

“我願意和你講道理，我才說這些。什麼時候我不願了，未必會多和你說一句啊！”

葉玄拿回視線，看著沖天而起的莊星冥。

他同樣看著洪道懸剛才所在的地方，輕輕搖頭，眼中露出不屑：“枉你一世英名，面對這人，卻連著挑戰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小我幾十年，與我算是同一時代的人，和你這樣的人同時代，我莊星冥只覺莫大羞辱。”

不遠處，離開的洪道玄，聽見這話。

身影一滯，落淚不止，闇然神傷。

少女用力咬著嘴唇，莊星冥退路已絕，他能一往無前，哪怕敗了，世人也稱他有氣節。

但洪道懸背後，還站著一個港島洪家啊。

葉玄不再開口。

而是抬起頭來。

平靜說著：

“莊星冥，不如拿出你畢生一擊，我們分個生死吧。”

莊星冥點頭：

“老夫幼年時，曾在蜀山福地，一處先輩洞府。尋得一卷養氣古經，故惶恐而學。終煉出一口先天氣，從此藏於腹中，日夜打磨，伴吾百載。”

老子曾曰；‘專氣致柔，顏如嬰兒乎？’

先天氣，重在一個‘養’字！

莊星冥這口先天氣，蘊養百年，打磨百年，已經達到了天人之氣的地步。

接下來。

就見莊星冥口鼻眼耳中，一道道細微入末的白氣，鑽了出來。

當空化作一道璀璨白虹，長約十丈。

這刻，天地勐地靜下。

葉玄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

這一擊，可抵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