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充塞在長天的劍氣長河，才緩緩消散。

就見大湖上空雲霧繚繞，水汽蒸騰，湖面波浪湧動。

姜聖手裡握著劍柄，他的長劍，已經在最後一擊中，盡數崩碎。

一個巨大血洞橫亙在他胸口，連著心臟都在剎那間，震碎成飛灰。半邊身子，也在這場以命換命的神境大戰中破碎。

葉玄就能看清，這些並非姜聖最嚴重的傷勢。

真正讓他隕落的，是神魂上面，一道數寸劍痕，幾乎把姜聖的神魂撕裂。

語柔這劍的代價，是燃燒氣血修為。

在無數視線中心，姜聖已經死去，但他依然手握破碎劍柄，雙目爭著，筆直立在天空。

“這神境，怎麼立著不動，生死拼殺中，機會轉瞬即逝。”

“此刻正是語仙子最虛弱時，換做我，當不留半點情，滔天一擊當頭砸下。”

有人小聲說著。

直到一位化境站出來，臉色複雜開口：“姜劍聖，已經逝去了。”

開口那人，呆若木雞。

……

波瀾驚天的燕歸湖，漸漸迴歸平靜。

表面上看來，沒留下一絲痕跡，但整個湖底，幾乎都被噼開。

露出一條深幾十米，橫貫千米的巨大裂痕，宛若海溝般，橫在這。

已經沒人去追究，這條恐怖的湖底裂縫，是葉玄斬出的，還是剛才語柔最後一劍留下。

大家睜大眼睛，靜靜看著葉玄踏在湖面，把落入大湖的語柔撈起。

她白裙染紅，胸口血如泉湧，原先鼎盛沸騰的氣息，接近乾涸。神境初期的氣息，也變得紊亂，似乎隨時都會跌出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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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雙手抱著奄奄一息的語柔。

平靜問道：

“語柔，你恨老師嗎？”

語柔艱難的露出一絲悽慘笑容，血跡從嘴角溢位。

她搖搖頭，小聲說道：

“只有這樣，我才有資格成為老師弟子。”

“老師一路走來，踩著累累屍骨，付出多少代價，才累積到今日威名。”

“弟子不允許老師的威名，在弟子身上丟光。”

葉玄掰開嘴，喂下她一顆丹藥。

目光柔和溫柔許多：“你不會死的。”

語柔抿了抿嘴，轉過頭來，小臉埋在葉玄胸口，兩條手臂環繞著葉玄脖子。

山頭上的寧挽心，望著這幕。

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最終別開視線，裝作沒見。

蘇素素轉過身來，嘴裡輕輕嘆氣：“她為了守護這，都快死了，這事小玄做的不好啊！”

葉玄懷中，語柔的臉色逐漸紅潤，體內的氣息也平穩下來。

在所有人視線下，葉玄抱著語柔走到宮裝美婦面前，一雙眼底漠然望著。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出手，我弟子就不會傷成這樣。”

葉玄像個無賴，嘴裡平靜說著。

宮裝美婦看著墜入大湖，再沒半點氣息的姜聖，眼中止不住的絕望。

“葉天玄，你到底是誰？”

“面對你時，我彷佛在面對一位活了無窮歲月的老怪，你天塌不驚，殺伐決然…”

“修為可以假借外界之手，但心性是沒法改變的。”

宮裝美婦緊緊看著葉玄。

葉玄想了想，開口道：

“你可以叫我天玄仙尊！“

宮裝美婦臉上一片茫然，她似懂非懂念著：“仙尊仙尊，萬仙之尊，是為仙尊。”

“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存在嗎？”

葉玄澹然說著：“以你們的視界來看，我就是九天仙人。”

宮裝美婦垂下臉龐，似在等待葉玄決定自己的命運。

嘴裡苦笑說著：

“想不到自陳蒼吾之後，這個世界相隔百年後，又誕生出一位至強神境來。”

“葉天玄，在你身上，我看見了百年前陳蒼吾的影子。你如果不死，未來可以一窺陸地神仙境。”

葉玄平靜不言，沒去反駁。

在她們眼裡，地仙境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武道盡頭，修法盡頭。

但在葉玄面前，地仙境不過是先天境罷了，絲毫不值一提。

“你自盡吧！”

葉玄說著，轉過身踏湖離去。

宮裝美婦嬌軀搖搖欲墜，最終嘴裡一聲輕嘆，眼光一斂，自斷全身筋脈而死。

這一刻。

無數人屏住呼吸，看著宮裝美婦的屍體，墜入湖中，消失不見。

……

“小小一個燕歸湖。”

“今天卻有著三位神境隕落，恐怕這個小湖，從今天開始要名震天下了吧。”

燕歸湖，神隕湖！

葉玄抱著語柔，在萬千視線下，一步步走來。

當他登天而起，師徒倆落在別墅之巔時，滿場富豪彎腰低眉，滿臉敬畏。

“見過葉神人！”

葉玄放下語柔，眸光熠熠，宛若九天君王。

“今日，以三大神境之死，祭我天玄集團成立！”

“日後犯我天玄，下場當如這三大神境！”

語柔站在葉玄身旁。

她呆呆望著葉玄，目光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