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葉玄幾乎顫抖著答出。

然後伸手把小丫頭抱起，感受著懷中的心跳，幽香的氣息。

以及自從葉玄靠近，那無時無刻不在轟鳴的血脈。

葉玄緊張的全身僵直。

“奶奶和二孃來了。”

葉念君雙手摟著葉玄的脖子，小腦袋趴在葉玄肩頭，衝著蘇素素和寧挽心招手。

“小玄哭了！”

蘇素素心中莫名觸動。

自己這個兒子，一生中從未見過他什麼時候哭過。

哪怕年幼時，在渭水蘇家，和其他小孩爭奪玩具，打的頭破血流。被老太太破口大罵時，他也僅僅是倔強的站在原地。

無論受到多少委屈，多少痛苦，這人總是默默留在心中，不與人傾訴。

“念君，他就是你爸爸。”

蘇素素伸手摸著念君的腦袋，含笑開口，看著葉念君彎彎眼睛，長長睫毛，心都快融化了。

隨後所有人都退去。

夕陽斜下，一大一小坐在山巔，互相依偎，宛若一對前世情人。

“爸爸，母親說你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念君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想想念爸爸，以為爸爸不要我了。”

葉玄哈哈大笑。

“小丫頭，爸爸怎可能會不要你呢？”

“就算日月衰落，宇宙腐朽，爸爸也不會拋棄你半分。”

他們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半點，從未見過的陌生。

彷佛朝夕相處，一直陪伴在身邊。

“我母親告訴我，你要走了嗎？”

葉玄一愣。

安慰道：

“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但我無論過多長時間，離著多遠，都會來看你。”葉念君伸出小指，眼睛彎成月牙兒，嘻嘻笑著開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葉玄點頭，一臉鄭重的與葉念君拉鉤承諾，彷佛做出了某種不可違背的約定。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

葉玄把最好的資源，神篇仙法，全部用在葉念君身上。

甚至煉出一粒準聖丹，為她脫胎換骨，重塑血脈。

金丹期的葉念君，肉身已經修煉到極致，圓滿無漏，無上自在。

“念君！”

“爸爸有一門至高仙法，叫《神血百煉》，可吞諸天之力，竊乾坤造化，得無上造化。”

“但修習之人，要承無盡劫難，忍歲月枯寂，非大毅力、大智慧不可有成，你想要修煉嗎？”

葉念君用力點頭：“爸爸讓念君做什麼，念君就做什麼。”

葉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也是我葉天玄的女兒，我會把全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全部給你。”

葉念君似懂非懂。

只知道，葉玄幾乎把他身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自己。過去半年，葉念君每天都被葉玄洗毛伐髓，裡裡外外，都重塑了一遍。

隱隱感覺，自己好像化作了天地的寵兒。

即便不用修煉，整片天地的靈氣也會自己灌入體內。葉玄甚至剝離出一絲本命元神，祭煉在葉念君體內深處。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葉念君受到半點危險，葉玄就能瞬間感應。

然後不顧一切衝來。

“念君，以後你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只要呼喚爸爸的名字。”

“爸爸立刻出現在你身邊。”

葉玄小聲開口。

葉念君抱著葉玄的頭，‘吧唧’親了一口。

葉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時光荏冉，歲月流逝。

因為葉念君，葉玄在天玄派多呆了半年。

這段時間，他每年都陪伴在葉念君身邊，寸步不離。

把愧疚的，遺憾的，全都彌補回去。

一年後。

葉玄告別蘇素素和寧挽心等人，獨自離開了天玄派。

前腳才走。

看似熟睡中的葉念君，後腳就睜開眼，站在山巔看著葉玄一步步下山。

她沒有開口，只是安靜而立。

心裡明白自己的爸爸，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下次見面，已經是幾百上千年後。

綾清竹伸手把葉念君抱入懷中。

嘴裡嘆氣：

“這一年，他天天和你在一起，誰都不理了。”

“就連你二孃，都羨慕你呢。”

葉念君反過來安慰：“二孃也是念君的親人，等下次爸爸回來，我就把爸爸讓給二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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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清竹搖頭一笑。

無奈道：

“你都快成一個小大人了。”

“什麼都滿不過你。”

不遠處。

寧挽心默默而立，長髮飄飄，呆呆看著葉玄離開的方向。

“小玄，我等你！”

這一世。

除開葉念君和蘇素素，有人比得上寧挽心在葉玄心裡的地位。

已經離開天玄山，乃至離開廣陵的葉玄。

若有所感抬頭，抬頭看去。

他與寧挽心隔空相望。

兩人彼此無言，任何心意即便不用開口，也都心知肚明。

許久後。

葉玄收回視線。

嘴裡發出一聲輕嘆。

“這一世…”

“我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