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從葉玄嘴裡顫抖發出。

哪怕隔著再遠，他眼睛依舊死死看著，怎麼都移不開。

蘇素素，葉玄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從小對葉玄百般呵護，恨不得把全天底下最好的塞給葉玄。每次葉玄闖禍，更是這個女人站在身後，默默收拾。

前世葉玄年幼時，跟隨蘇素素去過一趟渭水蘇家，因為一件進口玩具。和三舅伯家小孩打的鼻青臉腫，最後葉玄外婆卻偏袒三舅伯一家。

當眾大罵葉玄小雜種。

氣得蘇素素年會當年，就帶著葉玄離開，從此再沒登門過。

一幕幕往事重新浮現在葉玄眼前，看著那個曾經用雙肩擔起家庭，受住數十年浩劫，無數次風吹雨打，最終倒在平玄公司再沒站起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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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目光劇烈閃著。

心中思念如汪洋大海般湧出。

前世的寧挽心因為傷疾爆發，在醫院湖南的病房中，結束了自己一生後。

人生一片灰暗的葉玄，逃避現實回到了渭水，也是蘇素素安慰最多。

當聽見蘇素素去世時。

葉玄只覺得天都塌了，整個人都絕望，最後哪怕被太虛真仙帶回修仙界，丟到琳琅星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渡過。

“前世的我厭煩了老媽從小到大的說教，等我再想聽的時候，老媽已經香消玉殞。那時的我，再悔恨再遺憾，也終究無法改變歲月，令逝去的親人故人重生。”

包括葉玄重活一世。

也一直把所有的精力時間都放在修煉上，和蘇素素寧挽心聚少離多，真正呆在一起的時間，並沒多少。

相隔數十年未見。

葉玄又彷佛回到當初蘇家年會，在渭水第一次看見蘇素素的場景。

牛魔妖王和小舞詫異望著。

只覺眼前這個雙眼澹漠，不喜不悲，宛若天道高懸的白衣少年。此刻眼底一片柔情，無盡的思念和親情，再也掩藏不住，奔騰流出。

但是很快。

葉玄眉頭就皺起來，目光轉冷，滔天殺氣充盈胸腔。

……

五行仙宗高達九十九層，猶如星辰般龐大，到處霞光噴湧，瑞氣噴薄，仙輝流轉的星空寶舟上。

蘇素素一個人，孤零零站在一群年輕男女身後，被眾人無視。便是身邊一群元嬰後期，看蘇素素視線，也帶著一絲不屑。

“哼，一個從原始星域而來的土著罷了，只是仗著五行仙女才在仙宗立住腳跟。像這樣的元嬰修士，老夫不知拍死多少，就敢得罪張梵知，簡直找死。”

一位年輕男子輕輕搖頭，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旁人澹澹開口：“她以為有五行仙女護著，就什麼事都沒。殊不知，想要光明正大碾死這人，張梵知師兄動動嘴就好。”

這些仙宗弟子，當著蘇素素的面，旁若無人交談。

他們越說，蘇素素臉色越白。

“我明白了！”

蘇素素雙眼一閉，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難怪這次仙宗下令，他們就趁著挽心閉關時，故意把我一起叫來。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我的局啊，到時候我戰死在前線，就算挽心出關，也沒法說什麼。”

想清這些，蘇素素臉上頓時絕望。

她並非怕死，而是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小玄，你在哪兒？老媽快堅持不住了！”

一想起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葉玄和葉懷平，蘇素素陣陣心痛，一雙鳳目蓄起眼淚。

在地球商場，這個精明幹練的女子，無論面對怎樣局面，都可力挽狂瀾，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

但商場是商場，修仙是修仙。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智慧計謀只是雲煙飛灰，不堪一擊。那個叫張梵知的人，從頭到尾一面都沒露，一句話就決定蘇素素生死。

“戰死前線，多麼名正言順的藉口啊。”

“就算挽心想要去找張梵知麻煩，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吧，最後我落得光榮戰死的榮譽，剩下挽心一人，在那個沒有人情味的五行仙宗走下去。”

蘇素素身子搖搖欲墜。

那個叫張梵知的人，能量太大了，在整個五行仙宗，都是排進前三的存在。一位不滿三千歲的準聖人，哪怕其他聖人在他面前，也要敬讓幾分。

“蘇素素！”

領頭的年輕男子，長髮披肩，根根如劍，閃耀著不朽神澤。身上氣息席捲震盪，遲尺之間，自成一界。

甚至叫蘇素素時，看都未看，彷佛只是在叫一隻螻蟻，一粒塵埃。

“弟子在！”

蘇素素身子一顫，想象中的結局，終於要來到。

年輕男子眸光微垂。

澹澹說著：

“你便作為第一批迎戰的弟子吧。”

道道視線，瞬間匯聚在這個臉色蒼白，聽見這話後，一步步上前的美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