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安靜站著。

目睹這位聖人的眉頭，一會兒皺緊，一會兒鬆開，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痛哭。

“太難了！”

“我人族高層損失殆盡，那些真仙聖人們，都陷入萬古歲月。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但你現在還是太弱小了啊。”

無始大聖帶著慶幸，又露出幾分無奈。

葉玄開口道：

“放心吧，無論有什麼東西出世，我都能一手鎮壓下去。”

“待我踏入返虛，會親自踏往萬古，不管裡面有什麼東西，再打什麼注意。哪怕他是九天神魔，遠古道祖，我也照樣殺給你看。”

葉玄一直搖頭。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朵相似的花。”

“但我明白一個道理，我就是我，我就是葉天玄。我想做的事情，諸天萬界無人敢攔。我想殺的人，歲月萬古無人能逃。”

“即便人族大能失敗，黑暗動盪開啟，我也會找出源頭，一腳把它踏碎。沒有什麼人能夠控制我，操縱我，如果我曾經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現在的我就是一位持棋者。”

葉玄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震盪九天十地。

太虛真仙不能，其他合道真仙不能，那些萬古恐怖存在同樣不能。

無始大聖哈哈大笑：“這朵花，本來就不是他們培育出來的。他們只是後來者，干預、培育這朵花的成長。”“記住，修仙問道，無愧本心。”

“你是誰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不忘初心，別做惡人。無數人族大能前仆後繼的隕落，不是為了結束一個黑暗動盪，又冒出比黑暗動盪更恐怖的東西來！”

葉玄長髮飛揚，眸光煜煜。

現在他終於有底氣，把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說與別人聽。

除開寧挽心，無始大聖是第二個傾聽者。

他撫掌大笑，眼底一片決然，誰說修仙紀元才是最弱的？

偏偏這個紀元，要完成其他紀元沒有完成的事，鎮壓其他紀元無法鎮壓的大敵。

這個時代不是凋零，而是剛剛開始。

萬古裡的存在，終究不算無敵，他是合道也好，渡劫也罷。

滄海成塵，歲月變遷，沒有什麼東西能做到永恆存在。

就連宇宙天道，都有著破敗的一天。

“葉道友，小心你老師太虛真仙，他是一個很恐怖的人。他們謀算的東西，沒人能摘。”

無始大聖語重心長。

即便得知葉玄前世身份，他依然風輕雲澹，不現一絲負擔。

我是聖人，只有聖人的傲氣！

葉玄心中同樣敬重這位康慨而赴的人族大聖，兩人交換眼神。

無始大聖此刻狀態，超越巔峰，他轉身追朔著吞天聖君離開的路，一步步走去。

葉玄注視。

“沒有犧牲，便換不來崛起，修仙紀元無數人族修士飛蛾撲火，奠定我人族氣運。”

“葉天玄，有朝一日你再入滄瀾禁區，若是看見我化作不詳。便出手把我鎮殺，先輩的悲劇，不能在我身上重演。”

“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無始大聖沒有回頭。

一道孤獨的背景，帶著赴死的決心，衝向禁區深處。

葉玄和無始大聖心裡都明白，這一去，再沒重歸的機會。

“好！”

葉玄點點頭。

無始大聖每往前走出一步，身上光芒就璀璨一分，到了最後，一隻大日橫空，照耀滿世禁區。

周圍空間破碎，不詳消融，群山大地破滅，一切都在歸於虛無。

無始大聖在晚年，燃盡最後一絲聖人風采，身載萬古風流。

葉玄沒有離開，依然看著那只大日毅然決然踏入滄瀾禁區最深處。

他和吞天聖君一樣，目的是那幾位沉睡中的存在。

滄瀾禁區太龐大了，億萬年的詭異與不詳，歸於一處。它們成為一種無法形容的存在，殺不死，鎮壓不下。

連著合道真仙，都拿六大禁區沒有辦法。

葉玄明白，只有重返前世巔峰，才能真正把六大禁區踏碎，斬滅裡面所有生靈。

那會兒才沒有一個個紀元輪迴更迭中，誕生出的悲劇。“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在這個隨便閉一次關，就是幾千上萬年的時代，五百年時間對我來說，只是滄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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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心思百轉。

最後抬頭：“等你們眨眼，便能看見天玄仙尊這四個字，響徹諸天萬界，萬古輪迴。”

葉玄視線中，無始大聖消失在禁區深處。

那裡天崩地裂，血氣沖霄，一個又一個世界破碎。

禁區最深處的存在甦醒了，葉玄似乎看見無始大聖的肉身在崩塌，骨頭在碎裂，血氣在衰敗。

一位聖人的隕落，並沒在滄瀾禁區，掀起多大的波瀾。

畢竟在萬古歲月中，倒在這裡的聖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