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沒有出來,天上黑沉沉的,空氣中瀰漫著沉悶。
要下雨了。
我翻圍牆出了學校,往不遠的那個公園走去。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忐忑,同時又很狂喜,因為劉芸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在那裡見面。餘帥臺巴。
但我沒想到的是,天上烏雲越來越多,越來越沉,我才剛走到半路,豆大的雨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我沒有帶傘,所以不到一分鐘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但我不去管那麼多,心急如焚,走著走著,乾脆開始了狂奔。路上行人變得很少,雨卻越來越大。空中不時閃過一兩條雷電,霹靂炸響,天昏地暗。
不多久,前面就出現了那個公園,裡面的花卉被風吹得左搖右擺,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我在大雨中尋找著劉芸的身影,但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後我只好繞著走了一圈兒。才在一個涼亭外找到一個捲縮著的嬌身影。
劉芸沒有去躲雨,任由大雨沖刷著身體,全身溼透,一頭黑髮變得很凌亂,往下滴著水。
我的心一陣陣的抽痛。
走了過去,在後面抱著她,進去,到那邊去躲雨。
狂風大雨的,儘管我話已經很大聲,但還是一出口就被打散,連自己聽著都非常聲。
劉芸把臉埋在膝蓋中。我推了她幾次都沒反應,就在我打算直接抱起她的時候,她才用力把我推開,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我勸她,雨這麼大,你怎麼生我氣都好,總不能把自己淋生病了吧?聽話,跟我進去。
著。我慢慢的將她從地上拉起,心中一鬆,以為她會跟我走,可沒想到她卻又推了我一下,然後又要蹲回地上。
我沒給她機會,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的,任由她怎麼推都不鬆開,你罵我吧,打也行,別轉學了,轉學了我怎麼辦?咱們不是好要一直走下去的嗎。
劉芸推了我好多次,最後累得放棄了,無力的把頭枕在我肩膀上。卻一句話都不。
可突然間,她用力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儘管痛得很,但我還是強忍住了。
劉芸哇的一聲哭出來。
使勁兒在我身上廝打著,哭喊著,你個騙子,我打死你個騙子,你不是你只喜歡我一個的嗎,你為什麼還喜歡其他的女孩子,為什麼啊!
我覺得心裡很愧疚,不出話來。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些什麼。
她已經看過了那個影片,所以一切的語言解釋都變得非常的無力。而且影片是真的,我和妹妹的感情也是真的。
我其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將對妹妹的那種另類感情深埋在心中,但到了現在已經不可否認。
我喜歡她。
從最初的親情,變成了愛情。
所以,我確實成了負心男,明明有了劉芸,卻又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
真是夠混蛋啊。
劉芸哭累了,嗓子啞了,我至此至終也沒有一句話,最後她的哭聲慢慢低了下去,一直到完全止住,聲音已經變得很平淡。她,葉陽,有我這麼一個女朋友,你平時一定很困惑吧?既不能像李薇那樣能打,也不能像葉北那樣有權有勢,甚至還不如沈樂怡家裡那麼有錢,整天只知道哭,什麼都幫不了你。
我使勁搖頭,不,如果沒有你,我在山區裡早就死了。
劉芸一把將我推開,衝我大聲:“所以呢?你心裡其實並沒有我,只是對我心存感恩,所以才跟我在一起,是嗎?!”
大雨下,她俏臉發白,衣服緊貼在身上,顯得那麼的柔弱,那麼的弱不禁風。
我大聲,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我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我做夢都在想,我們的感情能一直維持下去,直到我們畢業、長大,然後結婚。
劉芸站在幾步外,那葉北呢,你對她的感情也是這樣的嗎?
我早準備好的一大堆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沉默了。
劉芸自嘲的笑了起來,看來我並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並不能原諒自己男朋友愛上另外的女孩兒,哪怕那個女的是他的妹妹。
然後,她又似是在自言自語,我想,每一個女人,都希望徹底的霸佔住自己的男朋友,不希望他的愛割分給別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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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木然的表情,想走過去,可劉芸又立即退後一大步,我你不要鬧了,我的心你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那麼多風雨我們都一起走過來了,難道就要敗在這的隔閡上嗎!
她沒話。
我咬咬牙,走過去,捧起她的臉,讓她看著我的眼睛,但讓我驚慌的是,她的眼睛居然是渙散的,沒有焦距,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我摸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痛你不要轉學,不要走,我不希望我們就這麼結束了,天啊,我怎麼能夠失去你,我會崩潰的。
聽到我的話,劉芸的眼睛慢慢有了一些光亮,可以,我不走,咱們和好如初,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一陣狂喜,可以,一百個條件也答應,你!
“你要跟葉北分開。”
我一下子僵住,大腦瞬間空白。
“怎麼了,是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你不是過,你輩子就只喜歡我一個,一輩子都會陪在我身邊的嗎?”
“你話啊!”
“我撒謊。”
劉芸重重在我臉上打了一巴掌。“啪!”
隨後她木然的看著我,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晶瑩剔透,像是水晶。
她慢慢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艱難而顫抖的:“我要走了,離開這個市,到外省去,明天的飛機。”
我腦子轟的一聲,彷彿十萬只蜜蜂在嗡嗡的叫,晴天霹靂。
她慢慢的走上來,伸出手臂,將我抱住,踮著腳親吻我的額頭,,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的,不用來找我,也不要太想我。你和葉北好不容易才團聚,你們的感情那麼好,所以你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你要好好的愛她、保護她。
然後,她嗚咽著補充:“連帶著我那一份。”
“我愛你,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但我不能容忍有其他的女孩子和我分享你。你可以覺得我自私,可以討厭我,但……”
劉芸抱著我的脖子,自己的唇狠狠貼在我的唇上,把後面的話硬生生掐斷。我看著她蒼白的臉,還有上面滾滾而下的淚水,整顆心已經被千刀萬剮,變成了無數碎片。
我無法再忍住,淚水決堤而出。
劉芸慢慢鬆開我,我們的額頭緊貼在一起,她輕聲,你放心,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是你的女人了,而這輩子,也只認定你這麼個男人。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我不會再找其他男朋友,不會再愛上第二個男人。或許我們這輩子無法再相見了,也可能……我以後實在太想你,然後會回來的。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嫌棄我。
完之後,她又吻上了我的唇,呼吸變得很粗重,再鬆開時,眼中已經有了一絲決然,葉陽,你這輩子註定會翻雲覆雨,我在你身邊,只會拖你的後腿,所以--你要保重!
她緊緊將我抱住,隨後再猛的將我推開,轉身剎那,我看到了她臉上的傷心欲絕。
她就這麼在我面前,越走越遠,望著她那熟悉而柔弱的背影,我用手指著天,用盡了力氣,朝她嘶聲怒吼:
“你現在可以走,但遲早有一天,我會重新找到你,然後把你帶回來。如果你不願意,我就硬綁著把你扛走!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葉陽哪怕窮極一生,也定要將他挫骨揚灰!叫這世人知道,這輩子只能我欺負你,他們卻欺負不得!”
她的身影已在視線中消失。
我慢慢跪倒在地上,將額頭貼在粗糙的地面,如孩子般嚎啕大哭。
大雨中,有一雙柔軟的手臂,將我拉入她的懷中。
我捂著眼睛,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此刻的痛苦,無助的嗚咽,北,不要再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