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聽了之後心中一動，確實如此。
一旦方澤真的踏入到法相層次，那就是另外一副棋局了，
天下的法相就那麼多，多出任何一個都可能影響現在的平衡。
而任何棋局，佈局都是有一個步驟。
也就是時間順序。
方澤在今年突破法相和在十年之後突破，那對天下局勢的影響是完全不同的。
有太多事情需要重新計算了。
方澤微微點頭。
心燈閉目，用手指捻動念珠。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道：“我心中已經有所計較，不知道方澤你想問有關烙印的哪方面的事？”
方澤問道：“我如何確認，自己在這天地之間已經留下了足夠多的烙印？”
“或者說，我怎麼知道烙印的深度和廣度足夠可以支撐我去踏足法相，探查法相之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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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燈大師靜靜地在那裡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憑感覺。”
“憑感覺？”方澤聽了這話之後，不由有些意外。
他看向心燈，覺得他不像是開玩笑。
心燈道：“嗯，就是如此，聽起來好像很不合常理，但實際上就是這樣，這就是天人境層次和法相之間的區別。”
“到了法相層次之後，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真實的道路都是自己踩出來的。”
“別人能告訴你的，都是別人的道路，可以作為借鑑，但是不能作為一定之規去依附。”
“這也是武道，到了這個層次之後難的地方。”
“有些人，如果是願意聽話，並且按部就班，循序漸進，本身也有天賦和資源的話，那麼一輩子走到天人境九重天，大概就是極限了。”
“再往上了一步，他就走不過去，並非別的原因。”
“就是在這個層次，一切都非一定之法，要結合自身的情況去判斷。”
“老衲是真的無法替你判斷，你已經走到哪一步了，一切都是憑藉自身的感覺和判斷。”
方澤聽了一會兒，大概品出點味道。
“大師所說的意思是不是天人境九重天之下都是匠人一般的修行？”
“而到了九重天以上，到了半步法相或者進入法相層次，都是上升到了道的層次，沒有一定之規了？”
心燈想了想，道：“你所說的沒有多大的差錯，雖然不全中，亦不遠矣。”
“正如你所說，到了法相，從此別人的意見都只能作為參考。”
“即便是我的話，或者是你師傅的話，你都最好只是聽一聽，真正的判斷還是要自己來做。”
“而且在這個境界，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除了當事之人，沒有任何人能去為你做主做判斷的。”
方澤大概理解，微微點頭。
心燈想了想，然後又補充說道：“當然，在如何做上，雖然沒有一定之規的，但是有一些基礎事情的原理，是有效的。”
“比如你在留下烙印的時候，留下更深的烙印，對這世界影響越深，你獲得反饋的成就的可能性越高。”
“還有一點就是，儘量做你自己認可和喜歡的事情，和你天性越接近的事情，至少是不衝突的事，留下烙印，成功的可能性越高。”
“這也只是經驗之談，並非一定會應驗。”
說到這裡，心燈也輕嘆一聲，道：“法相之上的事情，一人一個模樣。”
“大體上是這麼回事，但是具體到每一個人，都有所不同，所以這一步才是最難走的。”
“而且成為法相之後，絕大多數武者都不願意立文字。”
“並非藏私，而是正如之前所說，每人都有所不同。”
“除了大的步驟之外，其他的細節，你是沒辦法模彷他人去做成自己的事情的，所以說法相之間也有默契，輕易不會留下文字，也是怕誤人子弟。”
“不是阻隔後來者，而是不想去誤導後來者。”
方澤聽了之後微微點頭。
方澤微微點頭道：“那我繼續等一段時日。”
“因為我透過萬心樓散發出去那些訊息，給江湖造成影響，也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發酵起來。”
“那個時候我的烙印，才會逐漸地牢固。”
“到了那個時候，我真正地踐行此事，才會知道究竟到了哪個地步。”
心燈點頭道：“正是如此。”
頓了頓，他道：“如今江湖上紛亂，你若是真要成就法相，將會遇到一些事情。”
“尤其是你和皇族趙氏的關係並不好，或者說已經回到天洲的魔天門。”
“門主韓燁也放出話來，不想看到你提升到法相境界。”
“你若是在天洲，他們兩人倒是未必會直接找到你，畢竟老衲還有幾分薄面。”
“我已和那些人，大體結成了默契，天洲這些年新進的法相層次高手並不多，你算是其中之一，若無大錯的話，他們也未必會真的向你動手。”
“但是你要小心，對方可能要找到足夠的藉口，真想動用一些手腳，總是能找到的。”
“另外就是踏出這一步前，你已經沒人給你領路了，只能依靠自己。”
方澤深深點頭。
他道：“多謝大師。”
大師點頭，他準備離去。
心燈大師和方澤正準備回去，正好看到了空文從室內走出。
見到方澤，他快步地走了過來。
“方澤，正好我有事找你。”空文對方澤道。
“何事？”方澤問道。
“哦，是這樣，曾經的天洪幫幫主洪天都，得知你返回了大洲，於是正在尋找你。”
“他親自用他的飛鴿給你的宗門去了一封信件，得知你來到少林這邊。”
“你的宗門將一份飛鴿傳書傳到了少林這邊，說了此事，但沒有說得太詳盡。”
“我負責少林之中訊息傳達，我就沒發，如今告知你一聲。”
方澤聽了之後，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洪天都會這麼著急找自己，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方澤道：“多謝了。”
空文連忙客氣。
他離開少林，駕馭著渡厄飛梭返回辰陽。
回到辰陽不久，方澤直接去城內自家門派的所在，在那裡得到了門派的信件。
方澤見到了洪天都發來的信件。
此信寫得比較簡短，就是大概客氣地問一下方澤最近狀況如何。
並且提到有事要跟方澤相商，約定地點乃是蒼州。
只不過現在守心盟這邊，已經將辰陽作為自身的總部。
洪天都自身身份有些敏感，暫時他也沒有想加入守心盟，所以就沒來。
洪天都要在另外一個城池汾城，等待方澤。
若是方澤見到此信，七日之內，洪天都在汾城等著他。
方澤見了之後，想了片刻。
“洪天都信中通篇都沒有提天神本源的事情，而是說另有其事。”
方澤本來也沒想躲開這件事，他駕馭著渡厄飛梭前往汾城。
來到汾城之後，方澤直接來到此地一個幫會，名叫飛魚幫。
聽名字就知道，這個幫會主營的是水路生意。
方澤一聽這個名字，就大概猜到這個飛魚幫，可能是曾經洪天都手下的人建立的。
他一路尋了過去，報上名號，倒是給飛魚幫的人嚇得夠嗆，連忙客客氣氣地將他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