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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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羽問詢,那夥計笑著點頭:

“藥材這種東西,哪裡會嫌夠!只不過採藥人卻不是什麼人能當的,小哥兒你年紀輕輕,卻是沒必要吃這個苦、冒這個險……”

陸羽搖頭:“什麼事都有個第一次,等熟悉了自然也就好了!我是練武之人,卻怎麼能遇到一些困難、危險便退卻的!”

“說得好!”

這時,一道清脆、颯爽的女子聲音在陸羽耳邊響起,卻見藥店後臺,走過來一位身穿素衣、身材健壯的女子。

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練武之人!

看到女子,那夥計也是微微色變,恭敬道:“二掌櫃!”

女子擺了擺手,又看向陸羽:

“採藥自不是輕鬆活計,但天底下哪有輕鬆的事情。”

說著其人卻是從櫃檯下方取出來一個小冊子,直接遞給了陸羽:

“這是我‘東寶林’自制的‘大荒山草藥集冊’,裡面記錄了大荒山的一些外圍地形圖,以及一些基礎常見藥材的分佈介紹、習性,和一些基礎的大荒山注意事項,若你對採藥有興趣,盡可以拿去。”

大荒山正是梅嶺背靠的深山,相當遼闊。

前面那採藥人所言的弱溪和北林,都屬於大荒山的範疇。

女子提點道:

“公子小心謹慎些,並且謹記,深山之內有大危險,不貿然進入深山,卻是也不至於遇到那麼多的危險!”

陸羽也是接過那小冊子,稍微翻看了一下,雙眼也是閃閃發亮。

“這冊子我要了,多少錢?”

女子笑著道:“若是小哥兒答應,優先將採來的藥草賣給我‘東寶林’,這冊子我可以白送給你!”

陸羽也是眼睛一閃,心中思緒轉動。

女子卻是又道:“當然,我‘東寶林’也會提供一個公道的價格,小哥兒可以貨比三家再決定……”

聽到這兒,陸羽也是抱拳點頭,收下了冊子:“那就多謝這位姐姐了!”

“我都三十多,快四十,能做你孃親的人了,什麼姐姐!”那女子聽到陸羽所言,卻是當即笑開了一朵花。

無論前世今生,女子大多希望自己顯得年輕些。

又聊了一陣,陸羽這才離開了東寶林。

他卻是又拿自己的餘錢,買來了繩索、竹簍、鐮刀等等採藥人的必備工具,先回了趟家。

這時候,他先前那碗補血湯的毒性也是徹底散去,他卻是又熬了一碗補血湯、喝下,又練了五套拳,吃了不少東西,然後大略翻看了一番這書冊,將其中注意事項看了個遍,卻是當即帶著各種裝備出發,進了大荒山裡。

過往陸羽年紀尚小,而且又是修行武道的關鍵時期,陸天行卻也是並沒讓他外出做工過,倒是陸羽自己自由時間不少,卻也曾主動進入過大荒山打獵。

不過他一個少年,沒什麼經驗,卻是少有收穫。

只不過原身是個有逼數的人,絕不輕易進入大荒山更深處,卻也沒遇到過什麼危險。

而此時雖有了《大荒山草藥集冊》,但陸羽畢竟沒有經驗,只粗略看了幾遍書冊便出發,自然不可能立時便有太大的收穫。

《大荒山草藥集冊》中,卻是有不少注意事項,什麼地方可能有何等勐獸,需要氣血達到多少才可涉足,都有記錄。

陸羽卻是半點不逾越,有危險的地方一概不去。

他耐力極強,持久力和恢復力都是相當離譜,他氣血也是超過成年男子不少,在大荒山外圍卻也不懼什麼風險。

頭一天過去,他草藥沒採到幾株,山雞、野兔之流的卻是打了不少。

除去自己吃掉的,剩下在縣城賣掉,也能換些銀錢……

……

幽深的夜裡。

突然有急促的囉聲響起。

躺在床上的陸羽突然睜開眼睛,默數著外界的囉聲。

冬——冬!冬!冬!冬!

“一慢四快,五更卯時,也就是凌晨三點左右……”

落雲王朝的科技水平不算高,鐘錶這類物件雖有但很稀罕,普通人家自然沒有,所以打更人這個職業仍舊存在。

陸羽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後卻是從床底下摸出了白天買的藥材包,悄悄熘到了廚房之內。

開灶生火,小心給自己熬了一碗氣血湯,喝下之後,又返回房間,在自己逼仄的房間裡打起拳來。

因為耐力的提升,他體能恢復變快了許多,就連夜裡睡覺都不需要太長時間。

他從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開始睡的覺,到現在不過兩個時辰,便已經自覺精力充沛,不需要繼續睡下去了。

一連足足打了十來套拳,累得汗水滿衫,他才停了下來。

補血湯的絕大多數藥力,都在前面幾套拳的時候煉化了,後面補血湯藥力不剩多少,但是鍛鍊本身還是有效果的,只不過效果沒那麼好而已。

因為補血湯不能不間斷喝,大半夜的,陸羽保持體力也是浪費,乾脆直接將自己累得筋疲力盡,繼續休息就是。

重新躺在床上。

翻手伸入床鋪之下,他卻是拿出了幾個大炊餅,就這麼直接啃了起來……

……

烈日高懸。

潮溼森林之內,臉上抹得花花綠綠的陸羽,手中鐮刀朝著地面勐地揮下。

嗤一聲!

他面前不遠,一條偽裝在樹叢中的褐色長蛇頭顱被切掉,身體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陸羽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而後抓起仍舊在不斷扭曲的蛇身丟進了竹簍裡。

蛇即使有毒,也都是在頭部,身體卻是無毒的。

而對於陸羽此時而言,蛇肉卻也是一種滋補的肉食,無論是自己吃掉亦或者販賣,卻是不能浪費。

這是他開始採藥的第四天。

此時在他的竹簍中,藥草沒有幾株,倒是山雞、野兔之流的不少。

這幾天加起來,除去自己加餐,他賣出去的野獸肉、毛皮和零星藥草加起來,卻是能有小半兩銀子。

不算很高,但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收穫了……

而父親陸天行知道陸羽這幾天進大荒山採藥、打獵之後,除了提醒陸羽千萬小心之外,卻也並沒有阻止陸羽的行為。

陸羽已經十五,氣血不低,還是個極有逼數的人,普通人都能當獵人、採藥人,以陸羽的實力和心性,陸父對兒子還是很信任的。

當然,要說陸天行完全沒有擔憂那是假的,但他還是選擇尊重兒子!

……

傍晚時分。

結束了一天的狩獵、採藥,陸羽在鎮子上將獵物換成錢,這才往家裡趕。

“爹,我回來了。”

推門進入院子。

卻見院落之中,父親陸天行正和一中年女子聊著什麼。

陸羽表情怪異地看向了中年女子。

這女子四十來歲,身材豐腴,妝容豔麗,稱得上風韻猶存。

記憶中,母親早逝,陸天行為了兒子的未來,也是並未續絃。

雖然陸家家道中落,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家的家底也是要比一般平民強出不少的。

若是陸天行願意,早也就能再討一個老婆。

陸羽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穿越者,自然也希望父親能再找個伴。

似乎注意到陸羽的目光,陸天行則是咳了一聲:“這位是王婆。”

陸羽抱了抱拳:“小子陸羽,見過王婆。”

那名為王婆的女子見陸羽模樣,也是雙眼閃亮,盯著陸羽看個不停,卻是一臉的讚賞:

“這便是陸羽公子吧,怪不得趙家莊小姐對陸公子念念不忘,沒想到公子比我預料得更要好看……”

陸羽愣了一下。

趙家莊是梅嶺最強盛、富裕的家族,雖然和洛家那種全城都排的上號的武道世家沒得比,但卻更別不是陸家比得了的!

只不過這趙家莊名聲可不太好,卻是和黑魂幫所勾連,欺行霸市。

而趙家莊新生代適婚年齡的小姐,也只有一個,乃是遠近聞名的大胖妞。

胖也就算了,其還性格跋扈、刁蠻任性。

陸羽聽到對方所言,卻是心道不好。

王婆好不容易才從陸羽的身上移走目光,重又看向陸天行:

“天行,你便好好考慮我剛才說的,趙家的老家主同樣是位武者,趙家在咱們梅嶺也是排的上號的好人家,那趙家小姐除了胖一點,也是心腸極好的姑娘家家,和趙家結親對你陸家有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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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此言出口,陸羽也是嘴角抽搐,他也是徹底明白過來。

這位王婆並非是和自己老爹勾搭在了一起,而是給自己說媒來了。

在這個封建王朝,普通人十五歲,也的確到了該說媒的時候。

陸羽回想著趙家小姐的模樣和脾氣,表情也是愈發微妙。

記憶中自己和對方卻是根本沒見過幾次,不曾想,自己這幅好皮囊,卻是帶來了這樣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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