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你怎麼回事？”注意到剛剛突然一陣失神發愣的霍雨浩，笑紅塵納悶地問道。夢紅塵也是一臉疑惑。
“沒什麼。”霍雨浩表情已經恢復平靜，沒有外人知道他剛才得知徐天然有封號鬥羅實力時是怎樣的震驚。
天夢問道：“雨浩，你為什麼想看他的腿呀……”
霍雨浩果斷道：“因為我就是不相信。”
“我不相信徐天然身為一名殘疾人，竟然能夠達到封號鬥羅級別。”
“他絕對不是明都傳言中的那樣，缺了雙腿，這很可能是對外的偽裝。”
他一臉堅決地望著徐天然。
缺手缺腳對一名魂師來說可是非常嚴重的傷殘，很有可能損害根基，修煉速度大打折扣十分正常，修為就此停滯不前也不奇怪。
一名普通魂師，以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修煉到封號鬥羅已經駭人聽聞，如果還是一名殘疾人，更加不可能，更別提日月帝國人的修煉天賦是要低於大陸平均水平的。
即使是一路透過嗑藥大幅提升魂力，那日月帝國得擁有多麼恐怖的煉藥技術啊……
霍雨浩這麼堅決要探明這個真相，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皇室直系，尤其是繼承人中培養出一名封號鬥羅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能夠極大程度上鞏固皇權，拉攏民心。
霍雨浩知道，許家偉的實力即將突破封號鬥羅，但他也得有四五十歲了。
即使以皇室的體量去傾盡資源培養一位封號鬥羅都如此不易，徐天然的殘疾就更匪夷所思。
霍雨浩心中非常不解。
如果徐天然的殘疾是偽裝出來的，那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日月皇室總不可能換掉一位封號鬥羅級別的太子，讓其他皇子上位吧？
徐天然應該是隱藏了實力，要不然其他幾位皇子絕對不敢想著自己取而代之。
霍雨浩決定親自檢視一番，就用自己的精神探測。
他現在的精神探測不僅範圍寬廣，而且穿透力很強，只有極為厚實的土地與高密度的金屬能夠阻攔，探測一個人的身體內部並不是什麼難事。
經脈、血管、肌肉……只要霍雨浩集中注意，這些都能夠投射在他的腦海中。
不過霍雨浩一般不會這麼做，一來這些瑣碎的資訊沒有什麼意義，二來他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現在他只想求證，這位傳言中手腕鐵血的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也如傳言中下身殘疾。
徐天然的修為應該是貨真價實的封號鬥羅，因為霍雨浩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會被對方的魂力所阻擋，光靠自己無法探測對方體內，貿然加大力度的話可能會被發現，所以得藉助一些天夢的精神力。
“好吧，不過你要小心。”天夢同意了，但又提醒道，“那個皇帝老頭身邊還有兩位封號鬥羅，除了蛤蟆老頭外，還有一個人的實力好像很強。”
“嗯。”
精神之海中，天夢封印中的精神本源開始緩緩釋放，融入周遭的冰天雪地中。
霍雨浩原本就濃郁而純粹的精神力此刻又深沉了好幾分，精神探測更加通透詳細。
一股磅礴卻又無人察覺的精神力徐徐湧向徐天然的周圍，將其包裹在內，如同無形的幽靈，輕輕滲入徐天然的衣袍，滲入他的體內。
這股精神力沒有絲毫破壞力，只是順著徐天然的經脈向他下半身淌去。
然而，與常人的經脈分佈不同，徐天然的經脈在雙腿處戛然而止，大腿下面是光禿禿的一片。
“竟然真的是殘疾人？”
見自己的猜想錯誤，霍雨浩不由愣了一下。
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那兩截光禿大腿中間的景象也不可避免地也映入了霍雨浩的腦海。
霍雨浩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半秒不到，就瞬間收回了精神力。
難以言喻的癲狂喜悅籠罩他的全身，一道不由自主的狂笑聲就要從他的聲帶中躥出。
但霍雨浩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他右手用力抓向自己的面部，將那道呼之欲出的狂笑聲狠狠按了回去。
狂笑沒有就此消失，而是化為全身微微的顫抖。
看得出來，他忍得很艱難。
“日月帝國萬歲！”
“陛下萬歲！”
周遭的學員們依舊在振臂高呼，除了笑紅塵和夢紅塵之外，沒有人發現霍雨浩的異樣。
“霍雨浩，你又怎麼回事？”笑紅塵見霍雨浩突然笑得跟個智障一樣，皺著眉問道。
霍雨浩沒有理他，渾身依舊因為憋笑而抖個不停。
笑紅塵罵道：“霍雨浩，你特麼突然發什麼神經！”
霍雨浩右手一發力，無數碎冰拍在臉上，冰冷與寒氣令他很快恢復平靜。
他沉沉呼了口氣，冷冷說道：“嗯？我不是一直都很正常嗎？”
笑紅塵：“……”
夢紅塵：“……”
正常人會是剛剛那副樣子嗎……
天夢收回自己的精神力：“雨浩，你看到什麼了？連整個精神之海都在跟著你一起抖……”
天夢發誓這絕對是霍雨浩第一次笑成這樣。
“正常人很難不笑吧？”霍雨浩的情緒已經平穩，但嘴角的笑意卻久久不散。
“而且，我也不是單純取笑他，畢竟不能人道已經很慘了，引起我發笑的另有原因。”
這就是霍雨浩剛才所看見的，徐天然不僅兩條大腿下是禿的，就連大腿中間……
雖然徐天然的殘疾沒有被推翻，但霍雨浩卻得知了另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嘖嘖嘖，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體會這種強烈反差感所帶來的濃厚戲劇性。”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不僅極具威嚴，實力深不可測，可是他卻必須極力隱瞞自己的難言之隱，小心翼翼地將這一秘密揣在心裡，不被別人發現。”
“因為他知道，這個秘密一旦暴露，自己就會瞬間失去這個太子的身份。”
“這其中的戲劇性真讓人忍俊不禁啊，哈哈……”
聽完霍雨浩充滿笑意的解釋，冰帝開口詢問：“那種事對人類的皇帝來說很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
霍雨浩興奮地看向遠處的皇帝皇子。
“現在一定沒有外人知道，不然他不可能仍然坐穩太子之位，如果我能夠利用好這一資訊差，那麼就可以達到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冰帝問：“你是想以此威脅他？”
“不。”霍雨浩否決道，“我並不認為這是個聰明的辦法。”
“這個秘密我不想讓他知道。”
“我有更大的用處。”
霍雨浩輕輕捂嘴，擋住自己陰險的笑容。
日月皇帝滿意地看著大殿之下，點了點頭，示意眾位安靜。
“諸位都是我日月帝國的翹楚與未來，朕也不耽誤你們用餐了，傳下去，宴席開始吧。”
“謝陛下。”
日月皇帝並沒有參與宴席，只是來宣佈了幾句，就在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殿。
霍雨浩能見到鏡紅塵一直在日月皇帝身邊作陪，不過剛剛跟在日月皇帝身旁的幾人中，有一名不起眼的黑衣人留了下來。
他正是先前天夢提到的那名封號鬥羅，在日月皇帝離去後，他悄悄走到了徐天然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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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對這名封號鬥羅留了個心眼。
雖然日月皇帝只是漏了個臉，但霍雨浩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日月皇帝的身體並不太好。
從他並不平穩的魂力波動與氣血來看，他似乎有隱疾在身。
一位身體不好的皇帝，在他還在位的時候，全面戰爭應該不會那麼快掀起。
“霍雨浩，你待會老實點，記住了。”笑紅塵突然語氣鄭重道。
“怎麼了？”霍雨浩打趣道，“是怕我放開了吃嗎？”
笑紅塵道：“要吃飯還早，我之前說了，有人點名要見你。”
就在這時，一位皮膚黝黑的俊郎青年已經走到了三人面前。
來者正是三皇子徐天賜。
只見三皇子雙手各持一個酒杯和一壺上等好酒，先是行了個禮，而後主動道：“紅塵兄，以及這位霍小弟，上次是我管教不力，讓皇室糾察隊驚擾了二位，人我都已經重罰過了，今日我再自罰三杯。”
還不等笑紅塵和霍雨浩開口，三皇子已經連著三杯酒下肚。
一向高傲自大的笑紅塵此刻內斂無比，回了個禮，恭敬道：“三皇子殿下，此事我爺爺已經與上奏陛下，是有人從中挑撥，與三皇子殿下無關。我回敬您三杯。”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美酒，同樣連喝三杯。
三皇子殿下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笑紅塵這麼做可是嚴格和他保持著邊界感。
鏡紅塵在這一方面對自己的孫子孫女可是嚴格教育，暫時不要輕易與任何皇子示好。
“三皇子殿下今日特意要見我們，不知所為何事？”笑紅塵問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三皇子直奔主題，“不知二位可還記得那晚將二位救走的皇室成員徐盛嗎？我想與其交識一番，二位可知道他的訊息？”
笑紅塵：“……”
霍雨浩：“……”
兩人表情古怪地用餘光看著對方，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將這個問題接下去。
三皇子追問道：“那位皇室成員有著我日月皇室傳承的太陽武魂，對我等非常重要，還望二位將知道的告訴在下。”
可哪有什麼皇室成員徐盛啊……那分明是霍雨浩假扮的……
笑紅塵剛想開口婉拒，一道不滿的聲音向三皇子飄來。
“三弟、父皇有令，禁止皇子與紅塵堂主接觸，你現在私下與他的愛孫談話，莫不是別有心思？”
三皇子聞言，表情瞬間一冷，循聲望去。
只見徐天然在橘子的助力下緩緩靠近。
“大哥，我在就數月前的皇室糾察隊一事向紅塵堂主的愛孫賠禮道歉。你應該知道此事吧？”
三皇子最後幾個字是一字一頓說的，他知道，能幹出這等挑撥離間之事的，除了太子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徐天然則不理會他，先是和紅塵兄妹相互問候了一聲，然後由橘子推著自己繼續前進，最終停在霍雨浩面前。
“殿下，這位就是霍雨浩。”橘子介紹道。
徐天然讚許地點點頭：“霍雨浩，我聽橘子提起過你很多次了，聽說你不僅魂師天賦出眾，在魂導器方面也頗為建樹。”
“見過太子殿下。”霍雨浩低頭，不敢直視徐天然。
不是多畏懼徐天然，而是他怕自己看著徐天然的臉突然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必如此謙卑，呵呵。”徐天然溫和笑道，“有你這樣的天才能為我日月帝國效力，日月帝國何愁不興？”
“謝太子誇獎。”霍雨浩抬頭看向徐天然的雙目。
眼神剛一與徐天然接觸，他就渾身一震。
敏銳的精神力察覺到了徐天然細小的情感波動，對方心中好像閃過了一絲……殺意？
霍雨浩敢肯定自己絕沒有說錯話，那殺意是怎麼出現的？
就在這時，三皇子適時地出聲譏笑道：“大哥，說我別有用心，你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徐天然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冷哼一聲，對身後澹澹道：“橘子，我們回去。”
橘子沒想到徐天然會決定就這麼離場，本來他們還要藉此機會好好與霍雨浩攀談一番。
她複雜地看了一眼霍雨浩，而後推著徐天然離開。
“殿下，您怎麼了？是三皇子殿下的話冒犯到您了嗎？”橘子問道。
“有點吧。”徐天然冷冷說道，“不過更多的還是那個霍雨浩的眼神。”
“他的眼神……怎麼了？”橘子不解，她絲毫不覺得霍雨浩的眼神有哪裡不對。
她還遺憾，自己都沒和霍雨浩打上招呼。
“我總感覺他的眼神像是在譏笑我、挖苦我。”徐天然的語氣散發著一股暴戾，與他先前表現出來的溫和氣質截然相反。
“還有老三，竟然想著和老五一起聯合起來，我看他們真的是痴人說夢。”
徐天然的眼神愈發冰冷。
橘子低頭沉默不語。
徐天然的脾氣她最為瞭解，自從殘疾之後，本就性格乖戾的他變得更加暴虐，喜怒無常。
但自己又能如何呢？為了向白虎公爵報仇，自己只能利用他。
那位先前退至角落的黑衣封號鬥羅身影飄出，澹澹說道：“殿下何必擔憂太子之位？只要我教出手，便可讓三皇子和五皇子永遠消失。”
“還不勞國師和聖教出手。”徐天然面色陰沉，“我到時候要讓他們兩個生不如死。”
“父皇的隱疾已經越來越重，他已經暗中下旨，幾年內我就會成為攝政王，到時候我便可立聖教為國教。”
被稱為國師的黑衣人澹澹道：“那我先謝過太子殿下了。”
徐天然的身影逐漸遠去。
“徐天然，你的直覺可真準，我就是在譏笑你，你個殘缺。”
霍雨浩望著徐天然消失的方向，收起精神探測，笑容陰冷。
“你這樣的殘缺和聖靈教混在一起，真是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