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倒是要去一趟了。

見墨星染站著正思考什麼，褚淵早就把人塞回了馬車裡，接著走去了那匹馬的身邊瞧了瞧。

他在馬兒的韁繩上發現了一個機關，取下後，他拿給墨星染看：“聽老頭子說，如今南宮家漸漸沒落，是因為出了個只喜歡研發機關的未來家主。不過依我看，倒也不盡然。”

墨星染將那小巧的機關拿在手中看了看，她不懂機關，但是嘛，她倒是對南宮家的靈器有些好奇。

“走吧，我們將他送回去。”

墨星染特意用了馭獸師的召喚，讓那匹被撞懵的馬兒清醒了過來。

它晃了晃頭，甩動身上的鬃毛，忽然便感覺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告訴它應該要回家了。

於此，馬車便又行回了南宮家。

在墨星染的印象中，南宮家相當於是個半隱世的家族，而因為靈器師遠沒有馭獸師來的招搖，自然其他人對南宮家的敵意沒有墨家大。

她想的有些出神，有些忽略掉了從那輛馬車上掉下的幾根被撞碎的木頭。

一邊的褚淵直接用靈力將木頭掃到一邊去，“眼睛長了是用來看路的。”

意識到褚淵正在對自己說話，墨星染正想反駁，餘光卻是看見那被他掃到一邊的木頭。

她笑道：“還是弟弟心疼姐姐。”

“此處人少，不必那麼親近。”褚淵可不想被這麼佔便宜。

可忽然，褚淵眸眼輕輕掠過一處，薄唇微微上揚，“有人來了。”

墨星染亦是察覺到藏匿於暗處的氣息，口吻落上些許玩味：“虧你還說得出此處人少這種話。”

褚淵停下腳步，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你先走，我來解決。”他已然轉過身，面向某處蠢蠢欲動的蟄伏的危機。

墨星染並不認同，“為什麼要走？”

“不走，我可沒空管你。”褚淵說話極為冷漠，周身已然凜上一股強者的氣息。

強大的靈力自他的身上傾出，一瞬猶如山海倒去。靈力直搗對方所在之地，那些人被靈力擊中，更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拉扯而出。

目測過去，對方大約有十人左右。

此刻正全部跌在了地上，可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立即從地上爬起，亮出自己的武器直衝褚淵而來。

褚淵根本不講這些人放在眼中，見他們狂奔而來時，他唇畔只是牽起了一抹極為輕狂的笑意，嗜血瞬起，靈力沖天，竟是生生將這些人斬殺於衝來的路上！

血色蔓延，揮灑於這片土地，卻又瞬間歸於寧靜。

墨星染靜默，她從未見過褚淵如此模樣，好似臨於眾生之上，孤傲不可侵犯，是那藏匿於暗處的王，不曾踏向光明，殘忍冷漠，嗜血而生。

這是第一次，墨星染對褚淵有所改觀。

褚淵收斂起周身的氣息，朝著那邊走去，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留下了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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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至那人身邊，蹲下身來，乾淨的衣袍一角染上了地上未乾的血液。

褚淵捏住那人的下巴，“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不該動的心思，千萬不要動。”

這一瞬間，墨星染竟有些想要知曉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讓褚淵的殺戮心重到這一步。

那人被褚淵放走，墨星染朝著他招招手，“人都走了，還不過來。”

褚淵折返回來，見墨星染絲毫沒有因為剛才他的舉動而有任何一絲變化，他的心中竟是出乎意料地松了一口氣。

“你一點都不害怕剛才的情景？”褚淵似是隨口一問，慢條斯理地清理著手上沾染到的鮮血。

“褚淵。”忽然，墨星染輕聲叫著他：“我可不像你想的那麼軟弱。”

褚淵靜靜聽著。

墨星染還在道：“我雖不知你為何要殺他們，但我想，你總有你自己的理由。”

“你倒也不擔心我是個手染鮮血的惡人。”褚淵道。

“若是以手染鮮血來評判一個人是好還是壞，那這大陸之上可沒幾個乾淨的。”墨星染聽著便在笑，“如我一般，那些屠我滿門的敵人，於他們而言，我是必誅的隱患；可於我而言，我只想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家族的亡魂。本就站在了對立面，矛盾也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他們不死就是我死，為什麼要對他們心軟仁慈？”

“所以，沒什麼害怕的。”墨星染兀自給出了一個答案。

褚淵心中自是認同墨星染所說的話，對她的欣賞倒是添了些許。

兩人這才繼續送南宮家的那位回去，南宮家的管家正在門口處，指著下人正在罵，眉宇間的緊張焦急顯而易見。

那邊有個下人瞧見了南宮家的馬車，立即跑到了管家身邊說了幾句話。

隨之管家便朝著他們看了過來，確定後，大步跑了過來。

只是管家卻往馬車裡望了一眼，頗有些遲疑：“敢問姑娘，這馬車裡的可是我家的少爺？”

“他今天架著馬車撞了鋪子，讓我來找你賠錢。”墨星染表明來意：“至於是不是你家少爺，不妨看一眼？”

管家汗顏，立即遣人去將馬車裡的人扶了出來，看著自己少爺這軟綿綿的模樣，管家連忙對墨星染道：“應該的，姑娘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取靈石來。”

對於自家少爺的種種事蹟，管家表示心累，但能怎麼辦呢，這是他家少爺啊！

管家剛要讓人將自家少爺帶進去，那位少爺便忽然醒了過來，他拍開下人的手，直接跳到了墨星染他們的身後去：“我讓你們找管家賠錢，你們怎麼把我帶回來了！”

墨星染一時無語，忍著耐心道：“不將你帶回來，如何讓你們管家相信我說的話？”

“我不要回去！”他嘴巴翹起，可卻還是被一眾下人架了回去。

褚淵將那小機關朝著他拋去，“你今日所測驗的，還缺了點東西。”

那邊一聽，連忙掙扎了幾下，可掙扎不過，只好揚著聲音急急問：“我所欠缺的地方，當如何進步完善？”

這是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他至今沒有得到更好的方法，眼前那個小孩，可以幫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