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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德不會喜歡你這樣做的。”裡德靠了過來，他說。

“我也不會喜歡一個不誠懇的邀請，這算是我給他的回應。”斯溫面色平靜的回道。

“別忘了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斯溫！”裡德搖了搖頭嘆息著。

“是他們自找的，他們應該懂得，也應該去學會如何尊重一個強大的戰士！”一個剛才看熱鬧的小孩遞過來了一塊布，斯溫微笑著接過，揉了一把小男孩烏黑的頭髮，小男孩笑著跑開了，然後斯溫使勁的用布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這才是我們應該受到的待遇，而不是用語言去挖苦我們。”

“我們是客人，但西格德對待客人的方式很惡劣，我做的這只是對他的一個提醒。”斯溫擦乾淨後，將劍收了回去，他看著裡德鄭重說道。

“我們要復仇，便會需要西格德的軍隊力量，和他在這點上交惡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做法。”裡德說。

“但西格德也需要我們。”斯溫站直著身子笑道。“我們不是他的下屬，我們是平等的，失去了西格德，我們也會復仇的，只是時間可能會往後推遲。他是我們復仇的助力這點你說的沒錯，但我們也不是非得依賴他才能去完成復仇。並且，他還需要我們去替他戰鬥，所以我沒必要為此而忍耐著。”

“他會討厭你的。”裡德說著其中的壞處。

“是他先引起我不快的，況且，沒有人會願意與一條陰險的蛇打交道吧？”斯溫繼續說道。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呢？”裡德看著斯溫，有些失望的嘆道。

“嗯哼？”斯溫聞言挑著眉，看向裡德，等待著他的解釋。

“我曾跟隨過他，對他也算有些瞭解。他對土地愛的要命，而你並未效忠於他，就像你說的那樣，是的，你們是同盟，是平等的，也沒錯。但你砍掉了洛爾夫的三根手指，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西格德的得力部下，人們都會知道你因此得罪了他。”裡德顯得有些生氣，但不是在怪斯溫，而是在為斯溫擔憂而顯得生氣。

“所以？你認為我得罪他之後，在這場戰爭中將撈不到任何好處了？”斯溫笑問道。

裡德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我需要什麼好處呢？名聲？那種東西西格德阻攔不了我；財富？我可以帶著我的戰士們一起去搶；還是土地？”說到這兒，斯溫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裡德。

“難道你不想要？”裡德反問道。

“裡德，這兒太窮啦，地理位置不好，土地也貧瘠，我看不上。”斯溫搖晃著頭說道。

“西格德還不一定會給你呢。”見著斯溫有著自己的考慮，裡德也恢復了平靜，咧開嘴笑道。

這天晚上，在一間木頭製成的房子的第二層，斯溫睡在一張草墊上，這是西格德給他們安排的住所地。

在遠處，地平線上有著些許暗淡的火光在隨風飄揚。

斯溫起身站在窗邊，凝視著，有些出神。

有那麼一瞬間，斯溫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擲骰子的人，在賭桌上失去了一切。然後，像個傻瓜一樣，積累了一些資本後，又迫不及待的妄圖一次贏回來。

能成嗎？斯溫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這一次失敗的後果。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斯溫。

“你或許不應該來。”霍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興許是在斯溫走神的時候。只見她揉碎了一塊肉乾，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嚼著。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替你哥復仇嗎？”斯溫問。

“你的人太少了。”霍莉說，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笑意，

“但他們都能打。”

“在一個好幾千人的戰場上，這點人能打也沒有多大的作用。”霍莉嘲笑道。

“...”斯溫沉默了，霍莉說的是事實。

“你很年輕。”霍莉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

“越年輕越自傲。”

“...”斯溫奇怪的看著這個女人，你也很年輕。

“西格德需要的是一群聽話的戰士，而不是一個鋒芒畢露的小首領，除非你有足夠多的人讓他能正視你。”

“...”

“如果你沒有，為了復仇，那你最好還是忍著點，不要和西格德鬧的太僵，以免你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連你的人也指不定會被西格德收進麾下。”說完，霍莉輕飄飄的離開了，就像一朵羽毛，踩在地上悄無聲息的。

時間又過了三天。

期間來了好些條船，他們都是來參與西格德的戰爭。

這天，五艘長船緩緩的靠近羅斯基勒，上面坐著滿滿的戰士，他們在黎明時分趕到，天剛剛亮著。

斯溫聽到了號角聲響起，知道這表明著有不明身份的戰團到來了。

或許是好的，也或許是壞的。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聽到號角聲響起時，這座城市的守軍戰士們全都立刻穿起了衣服盔甲，拿上了武器盾牌，像一群受驚的馬兒一般竄出了睡覺的住所。

斯溫穿上衣服，將腳放進靴子裡，打理好自己的東西，推了推睡成死豬一樣的布托，正準備叫醒裡德時，卻發現裡德已經穿好了衣物，手裡拿著劍。

四目相對。

“去看看？”裡德問。

“走，這當然要去看上一看發生了什麼。”斯溫回道。

守軍們嘰嘰喳喳的站在圍牆上，手中對著港口處的不明身份的戰士們指指點點，試圖猜出他們的來歷。

斯溫三人剛登上圍牆，就在這時，十來個穿著盔甲的人跳下了船，大步離開了港口，走向城門，他們的腳踩著港口泥濘的土地，沾上了不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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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領袖身材高大，鬍鬚卻還有些短。

他們在離斯溫所在城牆處兩米多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在這個守衛森嚴的堡壘裡，你一定給我準備好了美酒吧。”男人說。

斯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我和我的人需要早餐，遠道而來，有些餓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然後指了指身後船上的戰士，有些忍不住的笑了。

敵人的營地有簡易的木柵欄圍著，後面則是帳篷，以及和他們一樣的丹麥人，一些守衛還在拿著武器與盾牌巡邏。

所有戰士都在屏息凝神，就等著斯溫一聲令下。

近了，愈發近了。

斯溫可以看到營地邊緣的樹木，看到倒下的樹幹，看到男人們頭盔、盾牌和武器上金屬面反射著的火光。

巡邏的人不是很多，在這麼晚的凌晨，寒冷又黑暗，他們的人大多都睡死在帳篷裡的簡易床上，裹著厚厚的被子，享受著被窩的溫暖。

這是一個機會。

“榮譽與名聲都在等待著我們！勝利也將屬於我們！”斯溫拔出劍，朝著敵人的方向喊道。

帶著投矛的戰士立即將手中的投矛使勁扔了出去，在夜色中朝著未知目標前進。

有的中了，有的沒中。

慘叫代表中了，無聲的落地應該便是沒中，當然，也可能是一擊斃命。

天色仍是黑漆漆的，夜幕籠罩著營地外圍，面對突如其來的投矛，敵人愣了一下，然後就看見了一連串的光，這些新光是紅彤彤的。

火光。

在斯溫的指揮下，戰士們將火把點燃，投進了營地，點燃了敵人一些帳篷的屋頂，這用來製造著混亂，也是點燃敵人死亡到來的號角。

“殺了他們！”

戰士們穿著盔甲，帶著劍和矛，盾牌被舉在胸前，帶著對勝利與名聲的渴望從營地外的黑暗陰影裡衝了出來。

敵人大多都分散在營地各處，少數敵人意識到了斯溫一行人的到來。

帳篷燃燒的越燒越旺，火照亮了斯溫一行人的身影。

火的光影在鎧甲和劍刃上閃爍。

一些敵人尖叫著，喚醒著身邊每一個熟睡的戰友：“有敵人有敵人！”

聲音中帶著些顫抖，莫名的恐慌。

時不時的還有被火焰燃燒著身體衣物的敵人在周圍四處打爬，地上摩擦著。

嘴裡也因火焰灼燒身體的痛苦而吼叫著。

斯溫衝在第一個，揮著劍朝敵人砍去，那人還在大喊大叫著，拿著斧頭向後撤退著。

劍被斯溫刺入了那人身體裡，然後一手抓住了他的頭，將劍抽出，再割向脖頸處，將頭身分開。

這有些費勁，那人早已死去，但斯溫還是這麼做了。

他咧著嘴笑著，很燦爛，也很殘忍。

這是為了刺激與引發敵人更多的混亂與恐懼。

事實上，斯溫做到了。

當敵人看見黑夜裡衝出一個人影，然後就著火光，提著一個死人的頭顱，像瘋子一般的笑著，那場景已是讓人內心有些膽寒。

這場由斯溫率先發起的突然襲擊，戰鬥眨眼間就已經開始。

當戰士們衝入這個營地時，營地門口的土地被踩踏的如稀泥一般。

營地正門的敵人不算多，在篝火的照射下，斯溫的戰士們和他一樣，就像是一個個屠殺之王。

斯溫看見羅德馬爾，那個年輕人，有著圓嘟嘟的臉，他揮舞著斧頭鈍的那面，砸在了一個敵人的腦袋上，打掉了那人的頭盔，然後將他扔進了敵人的營地火堆裡。

那人一定有吃完飯後不怎麼洗手的習慣，也不怎麼注意衛生吧？

因為他被扔進火堆後，身上沾滿食物油脂的衣物遇著了火，整個人就突然明亮的燃燒起來。

他尖叫著，扭動著身體，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頭像燈塔一樣耀眼。

羅德馬爾盯著男人笑著，臉上很高興，他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布托、裡德、阿列克謝、索特在斯溫的周圍，幾人一起朝著營地裡剛跑出的敵人衝鋒，他們身上還顯得很凌亂，似乎剛整理好衣物盔甲。

當斯溫幾人衝進他們的隊伍時，斯溫大喊大叫著，聲音震得令人有些耳聾。

這是一種給予心理壓力的戰鬥方式。

斯溫一邊揮劍向一個黃鬍子的男人砍去，男人舉著盾牌擋開了攻擊，然後他被另一柄劍從盾牌下方插入，裡德揮著那劍，刺穿了男人的盔甲，捅入了男人的腹部。

這時的配合，讓斯溫有些想和裡德歡呼，並擊個掌，以此讚揚這是一個好配合。

但這時是戰場，斯溫暫時沒法那樣做。

因為斯溫感覺右邊有一道風吹了過來。

斯溫扭頭看去。

是一個長著缺口牙齒的男人，他正用劍砍了過來。

在斯溫眼裡，這有些慢。

只見斯溫一個蹲下再起身，然後揮著自己的貴族劍，砍傷了那人握劍的手臂。

但沒能斬斷他的手臂，因為他穿著的盔甲擋住了一部分攻擊。

更多的敵人在這個時候跑了出來，幫助著他們的戰友。

布托朝著那個牙齒有縫的男人猛撲過去，想要快速解決，但男人不是剛出茅廬的戰士，他的盾牌擋住了布托的斧頭。

強大的力道使得男人有些承受不住，半跪在地。

而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從跪在地上的時候。

斯溫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將劍猛的一收一出。

遊隼擊。

已是自然而然的攜著劍勢而出。

男人流著血，睜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一根長矛從死去男人的上方刺了過來，越過了男人的屍體，索特舉著盾牌擋住了它。

阿列克謝跨過男人屍體，將劍舉至他的頭頂，然後揮出，一張滿臉鬍鬚的臉就那麼帶著血液灑在了空中。

咴咴！

一些馬兒感受到了營地的戰鬥，它們受驚尖叫著。

斯溫的人正在和斯溫一起深入敵人營地戰鬥著，這突然的衝鋒襲擊，將敵人的營地像劍劈水一樣，短暫的分開了。

空氣中也閃耀著新的光芒，那是一些火星在旋轉。

火燃燒的愈來愈劣，此時的黑夜已經如白天一樣光明，那些火光就像太陽般升起，耀眼奪目，令人眼花繚亂。

營地裡也像地獄一般，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人的屍體，有敵人的，也有跟隨斯溫的戰士的。

有一小部分人害怕了，他們在營地的邊緣向著或北或南的方向離開，踏入了樹林裡。

而更多的敵人在幾聲響起的號角聲之後，重新集結了起來，他們從兩個方向朝著斯溫一行人撲來，嘴中還喊著他們的戰鬥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