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生活富裕，即便在生活用品上也會有很多選擇的空間。
可窮就沒辦法了，選來選去就那麼幾種，甚至為了圖便宜都不約而同選擇的最便宜的那一個。
原先大家都覺得這幾個受害者毫不相干，可按照白墨這個思路的確找出了不少“相同點”。
比如他們用著同一種牌子的牙膏、肥皂、降壓藥、色拉油、內褲……
只是連白墨也不知道這些“相同點”跟他們的死因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些細碎的細節倒是完整勾勒出一個底層普通人的生活形象，起碼比原來筆錄上的記錄要生動多了。
既然已經開了頭，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了，一隊六個人齊上陣連跑了六個受害者的家，跑完最後一家都已經半夜了。
展毅揉了揉蹲酸了的腰，嘴上直報怨。
“小白，這下你滿意了吧？你要是找不出什麼線索出來，起碼得給我洗一個月襪子。”
“憑什麼？我這麼也是為了破案嗎？”白墨不服氣道。
展毅等舒然出了門悄聲說道：“這也就是隊長向著你，聽你鬼扯什麼破思路，重視現場說的是案發現場，結果你帶我們到家裡登記這些雞毛蒜皮。”
其實白墨這會兒也有點心虛，“相同點”倒是找了很多，可卻太日常了，倒是能湊出一套省錢辦法出來，但跟殺人案卻沒什麼關係。
不過在展毅面前他可不願意認輸，只能硬抗下去。
說老實話，展毅對他還不錯，幾次白墨被抓他都衝在營救的最前面，可就是老想在舒然面前打壓他。
久而久之成了習慣，現在他們三句對話裡面必定有兩句是在互懟。
“洗襪子這事就算了，要不我們重新打個賭？”展毅突然想到什麼，“如果今天白忙乎了，上次……答應你的那臺遊戲機就抵消了。”
上次展毅賭輸的那臺遊戲機還沒來得及兌現呢，現在竟然打起了這個主意。
“展毅哥，你真摳門，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呢！”
展毅一聽就急了：“我找女朋友跟送你遊戲機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連送一個遊戲機的格局都沒有，還找個屁的女朋友？”
“好好好！我送。”展毅沒轍只好答應，可又有點不甘心，“本來還想跟你打個賭呢，原來你自己對這個狗屁方法也沒有信心。”
白墨明知道他是激將法，但就是有些沉不住氣。
“誰說我沒有信心？王叔說了，這是辦案的第一鐵律，肯定能查出東西啦。”
展毅一聽白墨搬出王叔，心裡更有底氣了。
“那你敢不敢賭吧？”
“敢！有什麼不敢的？不過……”白墨雖然中了激將法可也不想吃虧，“我要是贏了怎麼辦？”
“你又想要什麼？”
“嗯……”白墨眼珠一轉，“我要給你規定一個特別的懲罰辦法。”
“什麼懲罰？”
“如果我能找到線索，你這一輩子禁止在我們每一個人面前說三個字。”
展毅奇怪地問：“哪三個字？”
白墨滿臉神秘：“到時候再告訴你，看你敢不敢賭吧？”
現在輪到白墨激將起展毅來，展毅不知道白墨搞什麼鬼，但也沒當回事，畢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只是不讓說話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行！我答應你，我要是贏了以後不許再提遊戲機的事。”
“一言為定。”
白墨不知道憋著什麼壞，滿臉掛著古怪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展毅問：“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先回家睡覺，今天累了一天哪有精神再分析這些內容？”
白墨搪塞過去了，其實他也沒想好怎麼利用這些“相同點”。
第二天，二隊的董斌那邊傳來了訊息，在中南路的早點攤附近的一個監控裡拍到了有個黑衣人遠遠地跟著受害者。
這畫面聽著就挺可疑，盜火者的異能是需要提前接觸，很有可能這個溶屍者也是這樣。
況且凌晨時間鬼鬼祟祟跟蹤一個人，黑衣人是兇手的機率就更大了。
展毅聽完“嗷”地一聲就帶人衝了出去，舒然也頂多是交代了白墨一句，也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如果能直接跟住兇手這條線，顯然是要更有效一些，起碼能阻止他對下一個目標下手。
辦公室又只留下白墨一個人，對著一大堆厚厚的卷宗發呆。
不過今天的卷宗是他自己記錄的，裡面密密麻麻記著各種“相同點”，本來還想發動大家一起幫他分析分析的，結果大家全跑沒影了。
幸虧他還有王叔這個幫手，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沒去找王叔。
既然已經決定不再當個“榮譽”探員，以後就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別人。破案是一個探員最基本的素質，打鬥這個短板可能暫時改變不了太多，但動腦子的事情總可以彌補彌補吧？
他開啟電腦，把昨天登記來的結果和照片全部匯入電腦，打算把它們彙總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牙膏……
洗衣粉……
衛生紙……
內褲……
襪子……
降壓藥……
止疼藥……
白墨沒弄一會兒就開始懷疑人生，怎麼看自己都不像是在查案，而是在盤點一個雜貨鋪。
開個針對底層百姓的小賣部，他算是知道該進什麼貨了。
王叔的理論聽起來是沒錯，自己也的確找到很多“相同點”，可卻走進了一個死衚衕，怎麼也找不出破題的思路。
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細緻嗎？
越琢磨越抓狂，眼看展毅他們都要查到兇手的下落了，自己這一局估計是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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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想想就不甘心，一賭氣拿起電話。
“王叔，你能幫我出去買點東西嗎？”
舒然他們不在，白墨是不能離開調查局的，幸好有王叔這個幫手在。王叔雖然是管著兩個部門的小領導，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報紙。
“小白，你要買什麼？”
白墨從內部系統發過去一個清單，把王叔都看傻眼了。
“小白，你買這些幹什麼？”
“這就是我從現場找回來的那些相同點，我覺得光在紙面上統計不夠形象，乾脆買回來看看。”
王叔那頭不吱聲了，他自己挖的坑怎麼也得親自填上。
白墨實在沒招了，只好賭氣胡來一回。
王叔的辦事效率挺高，沒過多一會就抱著一個大箱子回來。
按照白墨的單子，王叔每樣都買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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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的辦公室裡頓時堆滿了內褲、馬桶搋子、洗衣粉和晾衣架。
“都在這兒了？”
“就這麼多了……哦，有一個東西買不到。”
白墨馬上抬起頭：“什麼東西？”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一種老款的止疼藥，藥店說早就停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