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現在時間雖然到了下午,但並沒有到達傍晚,蔥翠竹子密集的竹林裡光線雖然微微有些昏暗,卻還是能讓人清楚的看清東西的。
大家離開永遠亭走的並不遠,但途中,蕾米卻已經因為懶得走路而爬上了陳安背,正頤指氣使的指揮陳安前進。
因為裙子太長,輝夜是漂浮著前進的。
阿求跟在陳安身邊,至於鈴仙和妹紅,則是一邊前進,一邊在竹林裡觀察,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竹筍。
又走了一會,蕾米就不耐拍著陳安肩膀。
“喂,你說的筍在哪,為什麼出來了這麼久,蕾米大人還是除了竹子,什麼也沒看見。”
“什麼叫那麼久,我們出來的時間還沒10分鐘呢。”
“不管不管,到處都是竹子,蕾米大人煩了,要挖筍,挖筍!”
拿耍脾氣的蕾米沒轍,陳安只好讓大家停止了前進。
“好了,反正筍在哪都有,就別走了,在這附近仔細找一下吧。”
大家紛紛點頭。
“明白了。”
在附近找了找,大家就紛紛有了收穫。
“找到了。”
“哈哈。本大爺也是呢。”
“過去看看,快點過去看看。”
蕾米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一聽大家順找到了,頓時心癢難耐,趕緊指揮陳安帶她去看筍到底長什麼樣了。
“嗨,嗨。”
雖然很想把盡給他添麻煩的蕾米吊起來,然後讓她哪涼快哪待著去,好讓自己能脫開身去挖筍,但誰讓她是蕾米呢?
無可奈何,陳安揹著她就來到了阿求身邊。
雖然是第一次來迷途竹林,曾經也沒挖過筍,但和蕾米不一樣。阿求是認識筍的。
不僅認識,似乎對於挖筍的技巧也是十分熟悉,因為在陳安揹著蕾米過來時,她已經揮著鋤頭挖出來一顆筍。
“咦咦,這就是筍嗎?”
蕾米瞅著倒在地上、身上還帶有不少泥土的竹筍,感覺有些詫異。
因為她在附近看到了不少。
走了那麼久(最多十分鐘,其中最少五分之四是陳安背她走的),還以為筍很難找,原來這麼常見啊。
不知想到了什麼,蕾米眼珠一轉,就從陳安背上爬下來,拎著裙子走向了一邊。
雖然好奇蕾米幹啥去,但見她沒走遠,陳安也就沒在意了。
他微微感嘆。
“阿求,不是說從沒來過這嗎?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挖筍,似乎還很有一套呢。”
挖筍並不難,但像阿求這樣三兩下完整挖出筍,生手可是很難做到的。
不知為何,阿求忽然愣了愣,不過只是眨眼就恢復了正常,快的讓陳安都認為是不是錯覺了。
她擦了擦因為用勁,出現在額頭的那一點點的汗,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畢竟書上有的東西很多,對於筍和如何挖筍,我還是知道的。”
“知道和做到可不是一碼事。能輕易的將知識化為實際行動力,阿求你可真是厲害呢。”
“混蛋!混蛋!”
陳安感嘆兩聲,之前走開的蕾米就在不遠處衝他揮手大叫了起來。
陳安搖搖頭,從阿求這裡離開了。
“將知識化為行動力嗎?呵,傻瓜,這可不是我第一次挖筍啊。”
看著陳安背影,阿求嘴角隱秘扯了扯,就蹲下身,繼續自己被打斷的挖筍工作了。
陳安來到蕾米身邊。
“蕾米,喊我什麼事?”
似乎被陳安的漫不經心所激怒,蕾米聲音一下高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沒事,蕾米大人就不能喊你嗎!”
“不敢,不敢。”
這種事,陳安可懶得和蕾米較真,因為簡直太傻!
他趕緊裝出低聲下氣的樣子。
“那麼,蕾米大人,你喊小的過來有什麼事嗎?”
蕾米是個十分容易滿足、異常容易改變態度——也就是超級好哄、超級好耍的主。
這不,一見陳安態度變得恭敬,她立馬就志得意滿起來。
“哼哼,算你識相。”
哼哼唧唧的,蕾米一指身邊那顆高度比她還高的筍,臉上顯露出得意的神情。
“蕾米大人喊你當然不會沒事,看看這個,厲害的我可是找到了一個大家夥呢。
嘻嘻,這可是頂的上好幾顆阿求之前挖出來那顆筍的超級大筍呢。
怎麼樣,我厲害吧?”
見蕾米一副快來誇我啊,快來誇我啊的樣子,陳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很不想給蕾米找不自在,但誰讓蕾米傻乎乎的自以為是呢。
陳安殘忍打破了蕾米的幻想。
“蕾米,以為找到一顆比你這三寸釘還高的筍就厲害了嗎?
別傻了,要是這就算厲害,我們就不用出來了。
這種筍早就已經開始變成竹子,不能吃了。”
他指了指其她人。
鈴仙,妹紅,還有妹紅身邊看熱鬧的輝夜。
“嘿嘿,竹林裡這種半竹筍到處都是,看看大家,有哪個會和某個傻瓜一樣,把竹子當成筍,還好意思洋洋自得?”
蕾米臉一下漲得通紅,惡狠狠瞪著陳安。
“你說誰是三寸釘!?你說誰是傻瓜!?”
“我說帝啊。”
撇了眼某只不知何時出現在附近,正躲在竹子後面鬼鬼祟祟觀察環境,然後蹦蹦跳跳過來的肥兔子。陳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難道不覺得她矮的不得了,人也笨笨的嗎?”
蕾米斜瞄著陳安,真是覺得忽然氣不起來了呀。
之前明明幾乎已經指名道姓的在說她壞話,現在居然能說是帝,還臉也不紅一下。
這種厚臉皮,究竟是怎樣練出來的呀!
某只肥兔子似乎聽到了陳安的話,耳朵刷的一下豎的老高,紅眼睛裡似乎都有火在冒。
不過為了防止被發現,某只肥兔子只好按耐下心中可以焚盡一切的怒火,繼續鬼鬼祟祟的蹦蹦跳跳。
鈴仙似乎也聽到了,她拎著鋤頭,揹著已經裝了幾個筍的竹簍走到了陳安身邊。
鈴仙左耳轉了個圈。
“帝不高倒是真的,可她可是精的不得了,怎麼會笨笨的啊?”
雖然受影響,經常生氣的喊帝笨兔子,但鈴仙可從來沒覺得帝笨。
要是帝笨,吃了帝不知道多少惡作劇苦頭的鈴仙不是更笨嗎!
肥兔子得意的點點腦袋。
就係,就係。誰不知道她因幡帝的聰明冠絕天下,居然敢說她笨,真是個沒有眼力勁的笨蛋。
陳安答非所問。
“話說,今晚永遠亭打算吃什麼呢?”
鈴仙眨眨眼,雖然好奇帝到底哪笨,但既然陳安不說,乖巧的她也不追問。
鈴仙笑嘻嘻的提了提身後的竹簍。
“米飯,主菜是春筍哦。”
“有些寒酸啊。”
鈴仙垂下耳朵,心裡有些難受。
“不會吧,我往常都是這麼做的呢。”
“光吃素怎麼行,應該加點肉。”
陳安衝鈴仙嘿嘿一笑,就猛的一彎腰,拎著兩隻長耳朵將那只已經鬼鬼祟祟跳到他腳邊的肥兔子給拎了起來。
抖了抖蹦噠著腿使勁掙扎的肥兔子,陳安十分滿意。
“正好,逮到一隻不長腦子的笨兔子,晚上就把她燉了好了。”
肥兔子掙扎不開,忽然破口大罵。
“吃你個鬼呀!居然又敢打老孃主意,還不快點鬆開老孃。再敢動手動腳的磨蹭,幹掉你信不信!?”
鈴仙嚇了一跳。
“帝!?”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說她笨呢?”
陳安笑嘻嘻抖著被逮到,卻還口出狂言,囂張的不得了的肥兔子。
“俗話說得好,吃一蟄,長一智,可這只笨兔子就是不知道長記性。
嘖嘖,明明都不知道被我逮了多少次,卻還是死不悔改的變成兔子想陰我。
你說,她到底是精明,還是蠢呢?”
當然是精明啦。
鈴仙想這麼說,可看著還在陳安手裡掙扎的帝,卻發現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種蠢樣子,真心看不出哪裡精明了。
順便一提,不知為何,之前心裡出現的難受好像不見了。
別人倒黴,然後自己踩上一腳讓別人更倒黴,這種事蕾米真是太喜歡了。
她回答的毫不猶豫。
“蠢兔子!”
帝氣的哇哇大叫:
“蠢你妹啊!你這只只會賣萌、身高比老孃還差勁的蠢蝙蝠居然敢說老孃壞話,信不信老孃分分鐘打死你!?”
“只、只會賣萌!?身高差勁!?”
蕾米額頭青筋暴跳,嘴角也是抽搐了起來。
蕾米大人自認威嚴滿滿、完美無缺,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矮和可愛。
而現在,帝一句話成功命中兩處要害!
帝完全不明白她已經戳中了蕾米最為敏感的地方,轉過頭就又衝陳安大罵:
“還有你!你這傢伙眼睛到底怎麼長的,為什麼老孃每次靠近你都能發現。
這不科學!這不科學!!!”
一次兩次還好,可陳安是次次發現,就連當初失憶時也一樣!
“科學?在我身上談科學,真不愧是蠢兔子。”
陳安鄙視一句,就乾脆利落的將帝扔一邊去了。
沒辦法,蕾米眼神殺氣太足,要是再把帝拎在手上,估計他待會也會跟著一起倒黴的。
一個沒防備,帝就被陳安扔出去了。在空中從兔子變回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揉著屁股叫痛起來。
“哎呦,我的屁股。”
哎呦哎呦叫了一陣,帝就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打算去和膽敢扔她的陳安拼命了。
不過沒成功,因為她被蕾米攔住了。
看著面前陰著臉,眼裡殺氣騰騰,手裡還拎著岡格尼爾的蕾米,帝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耳朵和尾巴都動了動,帝十分警惕。
“蕾米,你想幹嘛?”
“幹嘛?當然是幹掉你呀!”
蕾米左嘴角一扯,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就揮著岡格尼爾向帝撲了上去。
“居然敢說蕾米大人只會賣萌和身高差勁,受死吧,你這只蠢到無可救藥的蠢兔子!!!”
迎面而來的蕾米身上的氣勢讓帝倒吸一口涼氣,她果斷轉身就跑。
一邊跑,她還不忘一邊罵。
“死你妹啊!敢對老孃動手,你這只只會賣萌和身高差勁的蠢蝙蝠!!!”
“居然還敢囂張,受死吧——嗜血魔方陣!!!”
看著帝被蕾米追的到處亂竄,卻還死不悔改的繼續罵,陳安異常感嘆。
“嘖嘖,作死不長腦子,真不愧是蠢兔子啊~”
鈴仙搖著耳朵,終於不得不同意陳安說的是事實了。
“說的沒錯,的確是只笨兔子呢。”
輝夜、妹紅、阿求不知何時也都走了過來。
“那只蠢兔子!”
先鄙視一下自討苦吃的帝,妹紅拍了拍肩上的竹簍。
“哥哥,我挖的差不多了。”
阿求費力的放下裝了還沒一半的竹簍,有些臉紅。
“對不起,我沒力氣了。”
輝夜看了鈴仙——背上的竹簍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哥哥大人,鈴仙也替我挖的差不多了。
鈴仙,做的不錯。”
說到最後,還不忘誇了一句。
鈴仙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笑容十分燦爛。
雖然因為蕾米,陳安是一個筍也沒挖到,不過也無所謂了。
反正也只是閒情,加上永遠亭也沒有露米婭那樣比較能吃,或是幽幽子那種超級能吃的主,就憑妹紅或鈴仙單人挖的就足夠了,何況還是兩份!
至於阿求,嘛~把她的那份看成添頭就好了。
“蕾米,把那只兔子把永遠亭攆,我們就先回去啦。”
覺得夠了,陳安也就懶得浪費時間了,和還在那使命追著帝揍的蕾米打聲招呼,陳安提起阿求面前的竹簍,對她笑了笑,就轉身向永遠亭回去。
“帝,早點回來哦。”
因為不放心,鈴仙向帝囑咐一句,這才趕緊追上陳安和輝夜他們。
見自己被丟下,帝真是氣急敗壞呀。
“你們這群混蛋,等等老孃啊!”
“神槍——岡格尼爾!!!”
“哇!!!別戳我屁股啊!!!”
……
回到永遠亭,鈴仙讓手下的兔子們去處理挖來的筍,自己留下來服侍輝夜並招待大家。
“請用茶。”
“多謝。”
阿求謝過替她奉茶的鈴仙,端起茶水呡了一口。
茶水的味道讓阿求皺皺眉,然後又喝了一口。
細心的鈴仙察覺到了阿求的舉動,耳朵不安的折了一下。
“怎麼,不喜歡嗎?”
“不,不是。”
阿求又呡口茶,才將茶杯放下。
“只是從來沒喝過這種味道的花茶,一時有些驚奇吧了。話說,這是花茶吧?”
那種令人回味無窮的香味,要說不是花茶,阿求還真有些不信。
鈴仙松了口氣,正欲解釋,輝夜就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將身後束好的長髮挽至胸前,輝夜似乎是想將那條綁成精緻蝴蝶結的緞帶解下,但不知為何放棄了。
她說:
“是呢,這是優曇花製作的花茶,除了永遠亭,外面是喝不到的。”
優曇花曾經在地上是有的,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月人還沒有遷月那時。
千百萬年過去,到了現在,優曇花在地上的野外早已滅絕了。現在算是月球特有的花了。
雖然曾有不少月人來到過地上,導致地上並不能說已經沒有優曇花,但那肯定也是極少的。
向永遠亭這樣拿優曇花製作花茶,輝夜估計也就只此一家了。
“哦~是嗎?真是受教了。”
阿求矜持的點點頭,將視線轉向了從之前就不知為何一直在沉默的陳安。
“陳安,為何一直一言不發,是在擔心還沒回來的蕾米嗎?”
“不是。那只威嚴滿滿、渾身上下只有可愛這個優點的蕾米大人雖然笨了點,但還不需要別人來操心。”
無語著陳安對蕾米的形容,阿求追問:
“哦?那你幹嘛一直不說話。”
“很簡單。”
陳安聳聳肩,說出了他之所以沉默的原因。
“我只是在想,最近一段時間來永遠亭次數也不算少了,可似乎一次也沒見到永琳。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什麼去了。”
妹紅撇撇嘴。
“那個藥理狂還能做什麼,除了研究那些不知道幹嘛用的怪藥,永遠亭還有她能做的事嗎?”
鈴仙生氣了。
“不許這麼說師匠,太失禮了!”
妹紅嘁了一下,沒搭理鈴仙。於是鈴仙更生氣了。
只是拿妹紅沒辦法,只好在一邊生悶氣了。
陳安有些好奇。
“妹紅,聽你這麼說,似乎知道永琳最近在折騰什麼東西,能說來聽聽嗎?”
妹紅一攤手。
“別問我,問鈴仙去。她才是永琳的徒弟。給永琳試藥的也是她,問她保管沒錯。”
對於永琳藥物實驗的情況在永遠亭除了永琳本人、喜歡偷藥的帝,問身為永琳弟子的鈴仙就絕不會有錯了。
陳安愣了愣,注意力一下轉移了。
“試藥?什麼意思?是讓鈴仙充當試藥的道具嗎?”
妹紅詫異的看了眼陳安。
“哎,哥哥你不知道?鈴仙身為永琳的弟子,最重要的工作可就是替永琳試藥啊。”
輝夜補充道:
“妹紅說的對,因為永琳做出來的藥很多都是不能確定藥性,所以才需要鈴仙試藥,以此來確定藥性,結論那是什麼型別的藥。”
“這……”
陳安看了眼也在那點頭,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樣子的鈴仙,眉頭皺了皺。
“讓鈴仙吃那些不明藥理的藥,不怕她出什麼事嗎?”
輝夜笑著搖頭。
“不會的,雖然會吃些苦頭,但永琳讓鈴仙吃的藥都是比較安全的。
那些吃了可能會出事的藥是不會讓她吃的。”
她學著妹紅一攤手。
“沒辦法,誰讓鈴仙是永琳弟子呢。”
雖然經常拿鈴仙試藥,犯了錯也會嚴厲的教訓,但永琳對鈴仙還是很保護的。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談論她,房間的門忽然一下拉了開來。而隨著房門拉開,之前一直不見人影的永琳就出現了。
身上一如既往的雙色裙子,頭上帶著有十字的藍色帽子,左手還端著盤東西,永琳便走了進來。
彎腰將手上端著的糕點放在桌上,她笑眯眯的道:
“公主說的沒錯,誰讓優曇華院是在下的弟子呢。
要是要讓實驗那些麻煩的藥出問題,最後麻煩的不還是我這個當師匠的嗎?”
妹紅不爽的哼了一聲。
“只是嫌處理麻煩嗎?真是無情的想法。”
陳安倒是沒感覺不滿。
畢竟要只是覺得處理麻煩,鈴仙早就該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更不可能會把鈴仙收為弟子了。
所以永琳這話當玩笑聽聽就好。
不過玩笑話歸玩笑話,對於鈴仙主要工作是試藥這點,陳安還是有點想法的。
不是想多管閒事,只是鈴仙算是他朋友,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尤其這朋友還是脾氣好,又溫柔懂事的女孩是個試藥人,是個正常人心裡都會不舒服的。
只是永琳和鈴仙兩師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陳安這外人還真沒什麼好苛責的。
畢竟永琳讓鈴仙試藥,鈴仙本人肯定是願意的。
不要多問,看看之前提到試藥鈴仙的反應就知道了。
可就這樣什麼也不做,陳安就感覺很不爽。
如果做什麼能讓自己高興,那就去做。
這句話向來是陳安的行動準則,所以這次他決定多管一次閒事了。
當然,就這樣多管閒事總感覺十分沒技術,陳安決定先曲線救國,看能不能先不動聲色的搶救一下。
他喝口茶潤潤嗓子,就以無比嚴肅的態度開始搶救了。
“永琳哩,俺家最近缺一個暖床的,俺覺得鈴仙不錯哩,你能考慮一下,將她讓給俺哩?”
“哎?哎!?”
鈴仙哎了兩聲,臉咻的一下就紅了,那誘人的紅霞甚至從臉頰蔓延到了脖子。
她瞪大眼睛看著陳安,衝他小白兔一樣毫無威懾力的張牙舞爪,可因為害羞,聲音卻有些結巴。
“不、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才、我才不會給你暖床呢!”
輝夜和妹紅同時舉手。
“哥哥(哥哥大人),我來給你暖床怎麼樣?”
“兩個死丫頭,都多大了還開這種玩笑,一邊涼快去!”
沒好氣的訓了兩人一句,陳安就把希翼的目光看向了永琳。
他態度真的十分嚴肅。
“怎樣哩,能答應嗎?”
永琳斜瞄著陳安,呵呵冷笑一聲。
“不能!”
陳安並不死心。
“真哩,俺可以用好東西換哦。”
他洋洋得意的從懷裡掏出幾張照片,顯擺的抖了兩下。
“噹噹噹噹,本人英俊瀟灑的照片一疊,怎麼樣,滿意嗎?”
大家,包括永琳和鈴仙都以微妙的目光看著陳安手裡的那疊照片。
妹紅忍不住吐槽了。
“哥哥,拜託你自戀的時候先看看照片好嗎?上面那個人是蕾米,不是你呀!”
“哎?”
陳安一愣,看了看照片這才發現上面的確不是英俊瀟灑的他,而是抱頭蹲防的蕾米。
媽呀,怎麼把昨天拍的照片拿出來了,蕾米在哪?蕾米在哪
四處警惕掃了兩眼,沒發現蕾米,陳安鬆口氣,趕緊就把照片收起來的。
要是被蕾米發現,一定會把他幹掉的!
他乾笑著解釋。
“拿錯了,拿錯了,拿成昨天欺負蕾米時偷拍的照片了。”
重新拿出一疊照片,陳安繼續噹噹噹噹的顯擺起來。
“噹噹噹噹,本人英俊瀟灑的照片一疊,怎麼樣,這次滿意嗎?”
大家的表情越發微妙了。
這次吐槽的不是妹紅,而是輝夜。
“哥哥大人,你又拿錯了啊!”
“啊嘞,不會吧?”
陳安詫異的再次一打量照片,一隻四肢自然垂落,正仰首叼著一隻雞腿飄在半空,看起來傻乎乎的幽幽子赫然出現在了照片上。
陳安:“……”
咻的一下,以光速趕緊再次把照片收起來,他繼續乾笑。
“不好意思,我又拿錯了,拿成上次拿吃的釣幽幽子的照片了。”
“哥哥,拿吃的釣幽幽子,你到底得多無聊啊!”
妹紅吐槽,輝夜補充。
“最重要的是,哥哥大人你居然成功了。幽幽子應該沒那麼傻吧?”
幽幽子當然沒那麼傻,但誰讓她願意裝傻。
心裡嘀咕一聲,陳安就擺擺手。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隨口糊弄了兩句,陳安又在懷裡摸索起來,再次摸出一疊照片,他這次並沒有直接拿出來顯擺,而是先看了看。不過才一看,他就臉色一變,瞬間又把照片塞回去了。
阿求眼尖,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照片。
擁有過目不忘技能的她有些咋舌。
“連諾鷺姬都有,陳安,你該不會把所有惡趣味物件的照片都留下來了吧?”
陳安大為冤枉。
“怎麼可能啊!拍別人狼狽的照片,我這種正直嚴肅的人那裡會有那麼惡趣味啊!”
他叫著屈,話鋒卻忽然一變,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剛才的加上帝和天子,就再也沒有了。”
當然還有很多,但陳安會說出來嗎?開玩笑!
陳安的保證可信度太低,所以沒人相信,哪怕是鈴仙也是一臉懷疑。
陳安掃視著眾人不信任的表情,不滿了。
他使勁敲著桌子。
“喂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了,幹嘛都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啊?”
因為信你這種保證的人就是傻瓜。
所有人在心裡嘀咕一句,阿求試圖轉移話題。
“話說回來,你前面說的天子是哪位,沒聽過呢。”
“哦,她是地子的姐姐。”
胡扯一句,陳安繼續表達他的不滿。
“我告訴你們,我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除了蕾米、幽幽子、小妞、帝和天子的照片之外沒有,那就是沒有!
靈夢塞錢箱被盜哭喪著臉,萃香喝醉了撒酒瘋,然後被大妖精她們禁了下酒菜的悲慘樣子的照片也是沒有!
明白嗎?沒有!”
哦,原來還有靈夢和萃香的啊!
所有人心裡恍然大悟,妹紅就興致勃**來。
“還有呢,還有呢。”
“都說沒有了。”
不滿的看了眼妹紅,陳安就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大疊照片。
永琳沒去看那些照片,而是盯上了陳安。
“陳安,我看你懷裡也不像能藏多少東西的樣子,哪裡拿出來那麼多照片的。”
“哦,我用了須彌子法術,叫袖裡乾坤來著。”
“袖裡乾坤?別以為我好騙,你明明是從懷裡拿出來的。”
“哎呀,因為每次都特意從袖子裡找很麻煩,而且藏在裡面的都是些小東西,數量還不多。所以改了改,將藏東西的地方從袖子改到懷裡了。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用啊。”
陳安一邊隨口回答著、抱怨著,一邊就數起了手上那疊照片。
“芙蘭、露米婭、琪露諾……魔、魔理沙,算了,這張收起來好了……妹紅、慧音、鈴仙……戀戀……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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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中間收起了一張,陳安數著照片,念著名字,幾乎把熟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
“我?”
妹紅愣了好一會,忽然一下坐直,劇烈的動作差點沒把面前的杯子給打翻了。
她揮著手,情緒十分激動。
“哥哥,你怎麼連我的照片都有!?”
輝夜眯著眼,嘴角撇了下來。
“哥哥大人,我可不記得我有狼狽的時候呢。”
鈴仙鼓著臉,氣鼓鼓瞪著陳安。
“還有我,為什麼我也有?”
阿求松了口氣,因為沒有她的。
陳安瞥了她們一眼,就把那疊照片攤開了。
“別瞎想,我可沒文文那麼八卦,別人狼狽的照片只是偶爾拍幾張,這些只是普通照片而已。”
大家都不怎麼信,所以趕緊一起拿著照片檢查了。
因為之前念得名字裡沒有永琳,所以她並沒有和其她人一樣去檢查陳安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永琳坐在陳安身邊,饒有興致看著他胸口——別誤會,她只是對陳安說的須彌子法術感興趣。
永琳並不是不會空間法術,相反,永遠亭、她的實驗室裡都布有不少這樣的術法。
但那些都只能施加在建築裡,根本沒有陳安使用的,這種可以隨身攜帶的須彌子法術方便。
如果能學會須彌子法術,那麼以後攜帶東西可就方便多了。
陳安不是個小氣的人,相反,他是個十分大方,對陌生人都是如此,朋友之類的自己人那就更甚了。
永琳很明白這點,也自認為自己也應該算是陳安朋友了,所以她沒有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興趣。
“喲,陳安。我看你用的須彌子法術蠻方便的,能教教我嗎?”
陳安面露驚訝。
“你想學須彌子?”
“是啊。”
將身後落在地上的那條**花辮挽至胸前,永琳點點頭。
“學會了這個,以後就可以將那些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不僅方便,也可以放心呢。”
像是那些重要藥品,如果帶在身上,那就不用每次都防備帝來偷了。
還有醫療箱之類的工具,真是一想就覺得非常方便呢。
“這樣啊……教你倒不是不行,只是……”
正如永琳所料,陳安非常大方,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
只不過他也沒答應。而是撓著頭,看起來很是犯難。
居然沒直接答應,這讓永琳不免有些意外。
是她和陳安的交情不夠?還是須彌子法術太珍貴,不肯隨意教給她?
永琳思索著,自認為或許兩者都有。
畢竟她自認和陳安交情還算可以,但兩人打交道的次數其實不多。
陳安來永遠亭次數不少不錯,但招待他的不是鈴仙就是輝夜,她幾乎很少出現。
不是忙於實驗,就是嫌麻煩。
和曾經一起和陳安生活過而看重陳安的輝夜、軟脾氣的鈴仙不一樣,孤傲的月之賢者——八意永琳不需要朋友。
而須彌子法術。
永琳並不是沒見識過自成空間的術法,但幾乎都是個人天賦。
舉兩個鮮明的例子,紫和咲夜便是如此。
而不是個人天賦,卻又有各種各樣的限制。
要不空間太小,要麼攜帶不便,幾乎都是這樣。
像陳安這樣能隨意到用衣服當容器,聽話裡的意思空間似乎還很大的法術,永琳真是聽都沒聽過。
不甘心難得的機會從眼前溜走,永琳便決定用東西來和陳安交換。
就在她開始思考用什麼能打動陳安,讓他教她須彌子法術時,陳安的話讓她呆住了。
“教你沒問題,但你確定要學嗎?很難學的哦。”
陳安上下打量了眼永琳,就拿出一本小冊子放在了她桌上,一臉隨意的推到了他她面前。
“喏,須彌子的學習方法就在書裡,你自己拿去學,有什麼不懂得來問我就好。”
永琳挑挑眉,語氣和表情都十分怪異。
“就這樣給我了?”
“那還能怎樣?”
陳安奇怪的看了眼永琳。
“只是一個法術而已,你想學教你就是了,幹嘛那麼驚訝。”
對於陳安的態度,永琳愣了好一會,才扯了一下嘴角,小聲道:
“真是的,妄做小人了呀。”
“你說什麼?”
永琳傻了才說實話,她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沒什麼,只是忽然好奇你之前在猶豫什麼而已。”
陳安聳聳肩,也不在意永琳轉移話題,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沒辦法,只是袖裡乾坤很難學,怕你學不會而已。”
永琳斜瞄著陳安,口吻帶上了些許不滿。
“區區一個法術,居然說我學不會,你是不是太小瞧人了?”
“區區一個法術?”
陳安忍不住樂了,他放下杯子。
“永琳,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在瞧不起我給你的袖裡乾坤吧?
不是我唬你,我見過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學會這個袖裡乾坤的沒幾個,你確定,我真是在瞧不起你嗎?”
永琳皺皺眉,便拿起面前的冊子打量起來。
“哦?這麼厲害?看你隨手拿出來,還以為是什麼普通玩意呢。”
陳安哂笑。
“什麼普通玩意啊,我給你的袖裡乾坤可是很高階的貨色好不好?
不僅能裝活人,只要你有本事,袖裡乾坤的空間甚至能無限擴充。”
他忽然發起了牢騷。
“你不知道啊,當初我弄到這個法術廢了多大的勁。
幾乎跑了大半個世界,最後用一人元果才從一個老家夥手裡換來的呢。”
當初陳安還沒這麼老油條,加上還是第一次降臨世界,連初都還不認識。
性格冷冰冰的,又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哪怕那時候力量已經強的不像話,沒人是對手,但為了學習感興趣的東西,還是走了不少彎路了。
當然,這種彎路在之後遇見初和她們之後就再也沒碰上過了。
誰讓初她們是世界意識,就算再珍貴,再稀罕的技能,只要陳安想,她們都能輕鬆拿出來給陳安學。
“人元果?你說的這是什麼,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永琳繼續皺著眉,感覺十分詭異。
她活的年月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長了,怎麼陳安說的東西,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有袖裡乾坤,如果真像陳安說的這麼厲害,為什麼也是一點印象沒有。
根本不應該啊!
“哦,一種果子而已,不要太在意。”
陳安緬懷一下當初,就若無其事的撇開了話題。
“閒事休提,之前和你說的事考慮的咋樣,鈴仙送給俺哩?”
“沒門!”
永琳瞪了眼陳安。
“暖被窩這種事,你還是留著自個做好了!”
“嘁,虧我那麼大方,你個小氣鬼。”
沒搭理陳安的抱怨,永琳開啟冊子,就打算看看陳安說上天去的袖裡乾坤究竟有多厲害了。
只不過——
看著書頁,永琳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因為,上面寫的東西,她一個字也沒看懂!
匆匆翻了兩頁,永琳還是沒找到任何一個她認識的字,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了。
她用力把冊子拍在陳安面前。
“陳安,你是在耍我嗎?為什麼上面的東西,我一個字也沒看懂!?”
“咦,還有永琳� �看不懂的東西?”
“別磨蹭,不看別礙著本大爺,本大爺還沒找到自己的照片呢。”
那裡還在翻看照片的輝夜大奇,抬頭想說什麼,卻因為妹紅不耐煩的抱怨,趕緊又把頭低回去了。
輝夜和妹紅、阿求、鈴仙嘀咕起來。
“喲,這張是萃香吧,照的真不錯。”
“這傢伙又是誰,怎麼和萃香一樣長著角,也是鬼族嗎?”
“還有這個,哇,身材真有氣勢。”
“哎,這是我哎~照的真漂亮。”
陳安翻了個白眼。
“廢話,這玩意本來就不是用來看的,你要是看得懂就有鬼了。”
他重新把冊子推到永琳面前。
“閉上眼,默唸袖裡乾坤四個字,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真的?”
“廢話,騙你玩啊?”
永琳狐疑的看了眼陳安,覺得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試試。
於是閉上眼,永琳忽然就一動不動。
看了眼拿著冊子一動不動的永琳,陳安想了想,忽然嘿嘿笑了起來。
鬼鬼祟祟看了看鈴仙她們,發現她們全都在低頭討論什麼,陳安就趕緊從懷裡摸出一個筆,一氣呵成在永琳額頭上留在老孃今年八億歲一行瀟灑的字。
趕緊拿出手機拍照留念一下,陳安就擠到妹紅她們身邊。
“怎麼樣,看完了嗎?”
“快了快了。”
妹紅隨口應付一聲,忽然大叫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
她喜滋滋的抽出那張屬於自己的照片。
背景是竹林和一間小屋子,上面的她笑的十分爽朗。
妹紅打量著這張照片,忍不住笑容滿面。
她嘖嘖稱奇起來。
“照的真不錯,可以前怎麼沒發現哥哥你替我拍過照?”
“只是隨意拍著留念一下,所以就沒和你們說了。”
陳安也隨手抽了一張,是之前大家已經看過的鈴仙。
手指做手槍狀,閉著一隻眼,轉身的動作,身上裙襬飛揚,看起來十分俏麗。
看著這張照片,鈴仙有些臉紅。
“我也沒發現呢,而且這種姿勢,我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擺過了。”
陳安摸著下巴思考一會,給出了答案。
“是半個多月前,記得那時候你好像很高興,一個人在那裡擺姿勢,我剛好來永遠亭,順手就給你拍了張。”
阿求看著桌上那一張張主角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照的都很好的照片,不由感嘆。
“順手拍的都能拍這麼好,真是不得了呢。”
“嘛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文文就能做到這點的。”
說著,陳安就從桌上挑出文文的照片——背景是夕陽,黑色翅膀擴張,還有片片飄落的羽毛。
文文拿著相機,做著手勢,元氣滿滿的笑著。
手指在照片上文文的臉上撫摸著,陳安笑道:
“你們是沒看見那時文文和羽立的比試,要是看到了,現在就不會驚訝。”
“哦?”
阿求神色一動,也從一疊照片中挑出了羽立的照片。
背景也是夕陽,只不過照片上的少女不像之前的文文那樣活潑。
坐在屋頂,夕陽下,少女的面容說不出的恬靜。
“是場什麼比試,拍照嗎?”
輝夜和妹紅也都好奇的看向陳安。
“是嗎?哥哥(哥哥大人)。”
“差不多吧。”
眼神在桌上掃視,陳安漫不經心的回答:
“說是比試,其實應該是較勁才對。兩人在空中高速飛行,各自拿著相機和手機互相拍照,贏的人沒有要求,而輸得人得和對方道一聲不如對方。”
阿求十分感興趣。
“誰贏了?是文文還是姬海棠羽立?”
“文文。”
回想起當初看到的那場較勁,陳安動作頓了頓。
“碾壓性的優勢勝利,文文在比試中一張照片也沒被羽立拍到。相反,她還奪下了羽立的手機,用她的手機給羽立拍了很多照片。
那可是高速飛行,可文文不僅拍到了照片,拍的質量還都好的不行。把握時機的能力那麼強,真不愧是號稱狗仔文的文文。”
“狗仔文?嘻嘻,說的真對。”
大家一愣,都抿嘴樂了起來。
嬉鬧了兩聲,輝夜就繼續低頭在眾多的相片中翻找自己的照片。
不過之前已經幾乎看完了,最後幾張看過,卻還是沒找到自己的相片。
輝夜有些不高興了。
“哥哥,我的照片呢,為什麼沒有我的相片?
只照妹紅不照我。你未免太偏心了吧?”
陳安愣了愣。
“不會吧,我記得有你的啊。”
這段時間陳安可是經常來竹林和永遠亭,除了永琳。帝、鈴仙、妹紅、慧音都有,輝夜當然不可能不會沒有。
輝夜噘著嘴。
“可我根本沒找到。”
“等等,我給你找找。”
撓撓頭,陳安就在那堆相片中尋找起來。
輝夜說的沒錯,裡面的確沒想找她的相片。
“不會放到那疊去了吧?”
發現了這點,陳安皺著眉,就又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相片。
鈴仙咋舌。
“還有啊?”
陳安不置可否,就在這疊相片中尋找起來。
和之前不一樣,這疊相片非常薄,相片數量寥寥可數,只是翻了翻就已經到底了。
翻到最下面的那張相片,陳安才松了口氣。
“就說嘛,明明拍了怎麼會沒有,果然是混到這裡來了。
喏,這就是我給你照的相片。”
輝夜懷疑的接過相片,看了看,這才露出了笑容。
妹紅和鈴仙好奇的探頭看看,發現的確是輝夜的相片。
背景是永遠亭,時間似乎是夜晚,相片中的光線感有些朦朧。
輝夜坐在走廊上,長長的裙子覆蓋地板,抿嘴輕笑,真是美若天仙一般。
“真不愧是公主,真美呢~”
晃著耳朵感嘆一句,鈴仙忽然對陳安手裡那疊沒放下的照片起了興趣。
“陳安,你手裡那疊照片是誰的,能讓我看看嗎?”
陳安有些猶豫。
“這……我看還是算了吧,大都是些你們不認識的人。”
居然被拒絕了,鈴仙喪氣的同時也越發感興趣了。
“不要那麼小氣,拿來看看嘛。”
妹紅也是慫恿。
“是啊,哥哥。你認識的人應該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就拿出來看看嘛。”
輝夜眨著眼,期待的看著陳安。
“哥哥大人~”
阿求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安。
被大家這麼盯著,陳安又是個心軟的人,也只好妥協了。
“好吧好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們想看就看吧。”
隨著陳安將手上那疊相片鋪開,阿求和妹紅都同時驚呼起來。
“博麗姐……博麗巫女!?”
“博麗巫女!?”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阿求,陳安便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沒錯,這些照片就是歷任博麗巫女的相片。”
指了指最後那張
——“這是現任,大家也應該認識,那個死要錢的靈夢。”
指尖停留在之前一張。
——“這是綾夢,靈夢的阿媽,也是前任的博麗巫女。”
一位位的將歷代博麗巫女介紹給大家,陳安最後來到了最後三張。
(這裡順便一提,除了第十三代的博麗巫女,也就是靈夢和初代,其她的博麗巫女,包括綾夢,陳安都是認識的。)
三張照片的背景都是博麗神社。
只不過其中兩張是同一個人,一張側面,一張正面。
黑長直,秀髮接近底部綁著條簡練的細繩(側面),面容清冷俏麗,穿著紅白巫女服(正常版),明明只是相片,可那一種出塵蓮花般的氣質卻躍然而出的的女子。
而最後一張卻是一位頭上綁著紅色蝴蝶結,白衣紅裙,閉著眼,拿著二胡入神演奏的金髮少女。
看著最後這三張相片,陳安陷入了失神。
不知是自語,還是介紹,他說道:
“這是靈夢,算是初代博麗巫女吧。”
陳安輕笑一聲。
“呵,也不知道貧窮這個屬性是不是博麗巫女們的固有屬性,我所認識的博麗巫女們似乎過得都很清貧呢。”
阿求輕聲道。
“不是貧窮是屬性,是她們都不願意去追求富裕吧。”
“說的也是。”
陳安注視著那些博麗巫女的照片,眼中出現的情緒複雜難明。
悲傷?懷念?痛苦?解脫?亦或者四者都有?
無法訴說,他只是將視線從照片上一一掃過。
初代、次代、三代……十代、十一代、十二代乃至第十三代,也就是現在的靈夢。
“雖然靈夢看起來是個死要錢,但和大家一樣,都是個能甘於平淡的傻瓜呢。”
陳安開始述說過去。
“知道嗎?我當初遇上靈夢是如何光景嗎?
那是一個十分寒冷的冬天呢。”
……
記得,那是一個十分寒冷的冬天。
鵝絨般大雪在凜冽寒風中呼嘯著覆蓋世界,將天地變得雪白一片。
山川、森林、河流皆是雖然。
陳安並不畏懼寒冷,但為了躲避這場將天地遮蔽的風雪,便決定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蓮華,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避避這場大雪嗎?”
撐著頭上用來遮擋雪花的大片樹葉,陳安舉目望著遠方。想找找可以用來藏身避學的地方,不過除了一片白,什麼也沒發現。
“有,有三個。”
蓮華的聲音絲毫不受大雪影響,清晰傳進了陳安耳中。
“一個最近,是個樹洞。一個比樹洞遠一些,是一間只有一名巫女居住的神社。”
“哦,那最遠的那個呢?”
“是個村莊。”
蓮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裡我不建議你去。”
陳安神色一動。
“為何?因為最遠嗎?”
“不,遠還是次要,主要是那個村子最近遭受了**,被流竄的盜賊洗劫。要不是神社的那位巫女恰好出手,那個村子大概已經空了。
所以奉勸你別去,要不然被風聲鶴唳的村民們當成入侵者就麻煩了。”
“原來如此。”
陳安恍然之餘,也有些感嘆。
“人吃人,妖怪吃人,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啊。”
“怎麼,你有興趣管嗎?”
陳安趕緊騰出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
“得,別開玩笑。我喜歡做好人沒錯,但對當救世主可沒興趣。
看見了幫一把就算了,可要是讓我去管這世道還是免了,人類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管去吧。”
種族興衰,自然規律這些東西陳安可管不著,也懶得去管。
他只是一個前進在沒有終點路上的好人,不是什麼救苦救難,濟世愛民的聖人!
相處時間都不知道多久了,蓮華哪能不瞭解陳安,所以也只是說說罷了。
她回到了原先話題。
“往北走,以你的腳程走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那間神社了。”
陳安撇撇嘴。
“喂,不要擅自做決定,我還沒說要去神社呢。”
“想去睡樹洞?往東走,兩個時辰。”
“咦,不是說最近嗎?怎麼一下變遠了?
蓮華,你這死小·妞耍我嗎?”
“因為我覺得你的抱怨讓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給你重新找了個遠點的樹洞。”
“我靠,你這死小·妞,大爺記住你了!”
“哼!”
和蓮華拌著嘴,陳安就冒著大雪向兩個時辰路程方向的樹洞去了——才怪!
應該是向一個時辰路程方向的神社去了才對。
……
蓮華說一個時辰那就是一個時辰,一盞茶時間不多,一炷香時間不少,準準一個時辰,陳安就來到了蓮華說的神社。
而看到那間神社,陳安真是嚇了一跳。
——太破了!
走廊的支撐屋簷的柱子有兩根是斷的,牆上,門上似乎都有漏洞,都釘著不少木板。
而本殿也是破破爛爛,在風雪的咆哮中,本殿搖搖欲墜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乎隨時都有要倒塌的跡象。
陳安耳尖,聽到的不僅是屋子掙扎的嘎吱聲,還有神社供奉的神明那嘟嘟囔囔的抱怨。
陳安打量著這間破神社,嘖嘖稱奇。
“嘖嘖,這種地方不僅有神,還有人住,真是不得了啊。”
……
聽到這裡,不僅阿求,就連其她人也都十分吃驚。
鈴仙晃著耳朵,滿臉驚愕。
“不會吧,博麗神社雖然舊了點,但不是很完好嗎?哪裡破破爛爛啦?”
陳安輕輕敲了鈴仙腦門一下。
“笨蛋,現在的神社完好是因為修繕過了,要不然就曾經那破爛的神社哪裡能住人,又哪裡能堅持到現在啊!”
鈴仙捂著腦袋,可愛的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教訓了鈴仙一句,陳安就在大家期待的表情中繼續講述著當初的事。
“那時,正當我驚歎於神社的破舊時,本殿側面,也就是現在靈夢居住的屋子的門忽然拉開了……”
……
正當陳安驚歎於神社的破舊,然後開始質問蓮華是不是故意整他,才讓他來到這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塌的神社來時,旁邊走廊上的一扇門忽然有了動靜。
嘎吱~
隨著有些刺耳的聲音,隨著門緩緩拉開,一位女子出現在了陳安面前。
線條柔順的瓜子臉,面容清麗,但臉色有些蒼白。
鼻樑不怎麼高,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堅毅,鼻子精緻小巧,恰到好處的點綴在紅唇之上。
薄薄的、有些失去血色的唇輕抿著,唇角有些揚起。明明沒有笑,卻讓人感覺是在笑。除了清冷,還透露出一種出眾的親切。
眉很淡,下方那烏黑清澈的眼眸如湖水般平靜柔美。
黑色長髮在中間被一根細麻繩束縛,兩側沒被束縛的秀髮落在胸前,被寒風夾雜著雪花吹的飛起。
身上穿著打著不少布丁的紅白色巫女服,白色上衣,褲腳寬大的紅色長褲,沒穿鞋,光著腳丫。
清冷,柔美,堅毅,如同高山之上的雪蓮花一般出塵,這是陳安對這位巫女的第一映像。
巫女看著院中出現的那位用樹葉當傘遮擋大雪的陌生男人,微微側了下頭,似乎是在表達如此偏僻的地方,天空還下著大雪時居然會有人來到這裡。
她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是誰?這時候來博麗神社有事嗎?”
巫女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又看了看衣著略顯單薄的陳安,略微沉默一下,就側身將被她身體擋住的門讓開了點空間。
“算了,現在還在下雪,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那可真是多謝了啊。”
陳安也不猶豫,大步走上了走廊。
放下手,將樹葉放在走廊,再抖掉身上的雪花,陳安就走進了屋子。
他走進屋子,四處觀察一下,又忍不住感慨了。
“原來裡面也這麼爛啊~”
原本還以為外面看起來已經夠慘了,沒想到裡面居然比外面更不得了。
家徒四壁,只有一張有些被褥的矮桌也就算了,牆壁,天花板上也到處是補漏洞的木板。
嘖嘖,加上巫女本身那破破爛爛的巫女服,真是太讓人覺得悽慘了。
巫女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對於陳安如此直言不諱說出神社爛的事有些不滿。
陳安注意到了這點,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摸著腦袋,連連彎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好心讓我進來,我卻這麼說,還真是失禮了。”
“不必了,閣下說的也是事實,神社簡陋讓閣下見笑了。”
巫女坐在陳安對面,將下身藏進被褥,就拿起桌上簡陋的木杯和木壺給陳安倒了杯水。
隨著淡淡的蒸汽出現,巫女將杯子推給了陳安。
“謝了。”
巫女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對陳安感謝的反應了。
“對了,還不知閣下為何到這來?冒著這麼大的雪,是有什麼急事嗎?”
她仔細打量看了眼陳安的衣服,雖然看著單薄些,但那料子絕不是平常人能穿的起的。
“看閣下的衣著,應該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吧?”
“真是敏銳的觀察力啊。”
驚訝的看了眼始終沒什麼表情的巫女,陳安呡了口熱茶……呃,準確的說只是微熱的開水而已。
“是的,在下並不是附近的村民,而是一位旅人罷了。
之所以來到這,只是湊巧罷了。”
陳安指了指屋外,滿臉無奈。
“你也看到了,風雪太大,可不好趕路呢。”
巫女注視了陳安好一會,確定他沒在說謊,這才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如果不嫌簡陋,就請閣下在這雪未停之時留在這休息吧。”
“啊,姑娘如此好心。還感激不盡。”
“不必了,舉手之勞罷了。”
……
妹紅咂咂嘴。
“這就是哥哥和初代博麗巫女的見面嗎?感覺很平常嘛。”
“那你還想怎樣?讓我和她開場驚天動地,或是狗血劇一般的開頭嗎?”
妹紅點點頭,深以為然。
“我覺得那樣不錯,就像我,當初哥哥可是來了一場讓人激情澎湃,難以抑制的英雄救美呢!”
輝夜果斷譏諷。
“得了吧,明明就是我把你當垃圾一樣撿回來的,居然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你臉皮可真是厚。”
“你才是被當垃圾一樣撿回來呢!”
妹紅不滿的瞪了輝夜一眼,強辯道:
“本大爺說的是後來,後來明白嗎?”
“不明白,你這死火雞!”
“納尼!?你丫的想打架嗎!?”
“來啊來啊,怕你就是小狗!”
“喂喂,喂喂,閉嘴,都給我閉嘴啊!”
看妹紅和輝夜兩人吵著吵著就擼著袖子想動手,陳安急忙喝止了她們。
“聽個故事而已,居然也能吵起來。還讓不讓我說了,如果不讓,我就不說了。”
“別,別呀。”
見陳安生氣,妹紅和輝夜一下就慫了。
妹紅陪著笑,趕緊給陳安倒了杯茶。
“哥哥你繼續,別和輝夜那個死宅女一般計較,我可是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你這傢伙……”
被趁機嘲諷了一句,輝夜真是十分憤憤,不過為了防止陳安生氣不講,也只得暫時將這股氣壓下,然後在心裡給她記上一筆,就認真的聽陳安繼續講故事了。
“你們兩個啊……唉,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妹紅和輝夜可都是陳安帶大的,雖然經過了這麼久,但兩人除了各方面比原來成熟點,其實性格和原來也沒什麼差別。
也因此,陳安一眼就看出兩人,尤其是輝夜給妹紅記一賬,然後打算秋後算賬的心思了。
不過他也懶得管了,反正都吵鬧了幾百年,只要別被他當面看到就行了。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陳安繼續講述著當年和靈夢的初遇。
他臉上露出懷念之色,這麼說。
“雖然看起來讓人感覺有點冷,但靈夢卻是個面冷心善的笨蛋呢。
明明只是個借宿,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明明神社也沒多少糧食了,她卻還是用僅餘的糧食熱情的招待了我。
嘛~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呢。”
……
時間回到一千多年前,那是陳安借宿於博麗神社的第二天晚上。
雖然十分喜歡裝傻,但陳安實際上卻是個異常精明之人。
他不僅看人精準,甚至能從不起眼到堪稱細微的線索中追溯到並發現問題。
這次自然也是如此。
這時是沒有一天三餐的習慣,而是一天兩餐。
陳安是昨天早上來到的神社,時間有些晚,但卻恰好趕上了巫女的早餐。
直到現在,外面的大雪還未停,他也已經在這吃了總計四餐。
而這四餐,除了兩餐早餐使用漬菜(蘿蔔乾之類)泡飯,晚餐都是有肉的。
雖然很少,還是風乾、口感十分乾澀的肉,但必須得明白,在這世道能吃飽已經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吃肉!
(這裡順便一提,那時公元800年後左右開始,瀛洲是有禁肉令的,不過只有五種。)
加上這神社如此破敗,陳安自然能猜出那位始終沉默寡言,直到現在依舊連名字也沒告訴他的巫女究竟有多善待他了。
難道不見,那些難得的肉食她一口未動,而是全部留給了陳安嗎?
加上耳邊那始終在唸叨,似乎一分鐘不說話就會死的可愛神明的抱怨聲,陳安還明白了神社其實已經要沒有糧食了。
但即使這樣,巫女卻什麼也沒說,更沒有因此而向他索取報酬,或者趕走他。
這裡再順便一提,過去的神社和現在的神社並不是完全一樣的,並沒有裡間。
可以休息的地方更是只有那被爐——神社沒有多餘的被褥。
一開始巫女是讓陳安睡的,不過陳安沒答應,後來相互妥協了一下,就一起睡了。
當然,背靠背,僅此而已。
側身背靠巫女背,陳安縮在被爐裡,聽著屋外那吹的越發淒厲的風雪聲,突然輕聲問道:
“吶,巫女姑娘,睡著了嗎?”
過了十幾秒,巫女才回道:
“……嗯?沒有。”
巫女的聲線十分柔美,雖然有些冷,但的確非常好聽。
本來就沒什麼睡意,現在難得得到了巫女回應,陳安就更精神了。
“巫女姑娘,你會笑嗎?能笑來聽聽嗎?你的聲音那麼好,笑起來一定很好聽的。”
巫女沉默了一下。
“不太會,不能。”
“喂喂,只是笑一聲而已,別那麼小氣嘛。”
“這不是我小氣,只是真的不行。我不喜歡刻意去做什麼,笑也一樣。”
“這樣啊……”
陳安沉吟片刻,手肘忽然撞了撞巫女的手臂。
“巫女姑娘,你覺得我帥嗎?”
巫女縮了縮手,沒有回答。
陳安並沒有死心,追問道:
“巫女姑娘,說話啊,你覺得我帥嗎?”
巫女依舊沉默,直到陳安再三追問之後,她才終於再次開口:
“帥……是什麼意思?”
“呃,你不知道?”
“不瞭解。”
“嘁,孤陋寡聞的笨蛋”
黑暗中,陳安撇了一下嘴。
“大概就是順眼不順眼的意思了。”
順眼這詞巫女其實也沒聽過,但也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她誠實的給出回答:
“這樣啊……我覺得閣下你還算順眼。”
對於這個回答,陳安很不滿意。
“巫女姑娘,你眼光是不是太差勁了,我應該是很順眼好不好?
要知道我可是有天下第一帥這個名頭的男人呢!”
蓮華的聲音冒了出來。
“死不要臉!”
陳安沒搭理她,旁邊巫女姑娘還在,要是和蓮華吵起來,一定會被當成和空氣說話的笨蛋的。
“天下第一順眼嗎……”
巫女聲音頓了頓,這麼說:
“這個稱呼,應該是別人在騙你。”
陳安:“……”
“誠實的姑娘!”
耳邊蓮華和那神明的嘲笑聲讓陳安一下火了。
要不是這被爐太窄,他一定已經激動的蹦了起來。
他大聲指責著:
“巫女姑娘,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在說我不帥嗎?
我告訴你,做人要誠實!誠實明白嗎!?
我不帥這種大謊話居然也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你不怕神明降罪嗎!”
“這……十分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謊。還有……”
似乎是在思考該怎樣回答,巫女聲音又頓了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真的是被人騙了。”
陳安:“……”
所以說,我的確不帥嗎!?
陳安恨得直磨牙。
“巫女姑娘,你的審美觀一定和你的神社一樣貧窮。”
黑暗中,因為背對著巫女,陳安無法看見她的表情,只是聽她用那柔美而清爽的聲音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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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或許吧。反正只要能平靜的、安安分分的活下去,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平靜的、安安分分的活下去嗎?真是簡單、平凡的理念呢。”
陳安側頭枕著手臂,忽然沉默了下來。
沉默中,巫女突然問道:
“閣下,你說自己是個旅人,是不是走過,也看過很多地方?”
“嗯?你想知道嗎?”
“嗯,從小都在神社裡長大,所以有些好奇。”
巫女的聲音並沒什麼波動,也的確只是好奇罷了。
她從小在神社長大,最遠的地方也只不過是到附近的村莊罷了。
難得碰上陳安這所謂的旅人,一時會有些好奇也是在所難免的。
“好奇啊……嘛,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給你說說吧。”
陳安語氣十分輕柔。
“是啊,一直在旅行的我的確走過了很多地方呢。
多的連我自己都有些數不清走了多少地方了。”
“或許你不信,我去的有些地方可是平常人根本去不了的哦。”
陳安並不瞭解自己為何會說這些,但卻忽然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
或許是一個人走的太久,有些累了吧。
陳安這麼想,便說了下去。
“天界、魔界、彼岸、冥界、地獄……這些存在於傳說的地方,我大都去過呢。”
巫女有些驚訝,不過卻沒有不相信陳安。
她聲音中難得出現了情緒。
“哦,不知你說的這些地方都是些怎樣的地方,很美麗嗎?”
“除了地獄和冥界,其它地方的確都十分美呢。”
陳安述說著過去的所見所聞。
天界的悠閒自在,魔界的和平無憂,彼岸的永晝花海,冥界的灰色廣闊,地獄的……
等等等等,不知說了多久,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巫女一直保持著沉默,認真傾聽著。
直到陳安不在述說,她才有些猶豫的開口:
“真是令人驚嘆的見聞呢。但……閣下,走過了那麼多地方,一定走了很久吧?”
“久?呵,是啊,很久了。”
陳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再走那麼久呢。”
“哦,閣下,你的旅行難道沒有目的嗎?一直前進,難道不會覺得累嗎?”
累?
陳安沉默,沒有回答。
屋外的風聲越發淒厲,彷彿是什麼在臨死著哀嚎一般。
呼~呼~呼~
淒厲的風發出哀嚎,夾雜著雪花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在屋子,似乎想要擊穿,亦或者擊垮什麼。
嘎吱!啪!呼~~~
伴隨著忽然傳來的一聲刺耳聲響,頭上的屋頂忽然漏了一個空洞。
刺骨的寒風早在等待,在屋頂破損的那一瞬間便抓住機會張牙舞爪的從那個破洞中呼嘯而入。
屋內氣溫驟降,陳安甚至還感覺到有雪花落在了他臉上,雪花剎那間融化,寒意冰冷徹骨。
沉默的陳安一個激靈,趕緊從被爐裡鑽了出來。
望著頭上露出一片雪白,還有雪花時不時飄進的破洞,他有些撓頭。
“巫女姑娘,你這屋頂補得不太結實啊。”
“沒什麼,習慣了就好。你先休息吧,我馬上就去補上。”
巫女對於這破爛的屋子時不時出問題早已經習以為常,她也從被爐中爬出來,穿上木屐就打算推開門,冒著風雪去修補屋頂了。
“等等!”
見巫女要開門,陳安趕緊叫住了她。將自己的靴子穿上,就將自己的袍子脫給了巫女。
巫女拿著袍子,疑惑的看著陳安。
“怎麼,你不冷嗎?”
“放心好了,這點低溫奈何不了我的。”
陳安對巫女笑了笑,就先她一步推開門,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內衫走出了屋子。
巫女一愣,趕緊拉住了他。
“等等,閣下要去做什麼?”
陳安回過頭奇怪的看了眼巫女。
“這時候出去還能幹嘛,補屋頂啊。”
“不勞煩閣下了,這種小事小女子自己來就好了。”
長髮被寒風吹起,讓想出門的巫女冷的縮了縮身體。
她伸手想將陳安拉回來,卻被陳安避開了。
陳安撇撇嘴。
“得了吧,你都說自己小女子了,這麼冷的天,我哪還能讓你出去啊。”
“可……”
“沒什麼可!我是個男人,你是個女人,明白嗎?”
陳安果斷打斷了巫女的話,然後就伸手拿回自己的袍子替她披了上去。
“趕緊進去,外面很冷,小心別生病了。”
巫女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又看了看衣著單薄的陳安,眉頭皺了起來,
“閣下,你才是應該要小心的那位吧?”
“嘿,放心,我不怕冷的。”
“這並不是怕……”
“哎呀,你不是很沉默的嗎,這次怎麼這麼囉嗦,讓你進去就趕緊進去!”
陳安故作不耐的打斷巫女的話,就把她推進房間,然後拉上了門。
“女人真是麻煩。”
嘟囔著,陳安就走進了風雪中。
風帶著雪打在臉上、身上,不僅有些疼,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冒著大雪在屋子附近轉了大半圈,陳安就找到了那塊被幾乎要白雪掩埋掉的木板。
撿起木板,陳安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屋頂。
“嘿,怪不得不結實,還真是省事啊。”
看著屋頂這些只是用繩子捆住,然後用稻草掩蓋的木板,陳安咂咂嘴,小心的避開那些木塊,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破洞。
“閣下,沒事吧?”
“放心,放心。馬上就好了?”
和屋內整抬頭看他的巫女打了個招呼,陳安將木板放下,就開始修補屋頂了。
並未怎麼費事,只是將木板塞進繩結之中,然後拿起一邊的稻草蓋上而已。
三兩下弄好屋頂,陳安卻並沒有直接回去屋內。
他坐在屋頂,望著天空,那被漫天的雪遮擋而不甚明亮,只能模模糊糊看見的月。
陳安忽然嘆了口氣。
“蓮華,我似乎越來越脆弱了啊。明明才分開了沒多久,忽然又有些累了啊。”
“累了嗎?那就休息吧。”
蓮華的話語中透露出令人迷醉的關切。
“這世道混亂的的確讓人疲累,如果真的覺得累了,那就暫時停下腳步,不必勉強自己的。”
“停下腳步嗎……”
呆呆望著雪白一片的天空,任憑風雪和寒冷侵襲自身,陳安默然無語。
好一會,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他忽然撇了撇嘴。
“算啦,不想走就不想走吧,真是有什麼好糾結的啊。”
伸了個懶腰,搖頭甩掉頭髮上的雪花,陳安就跳下了屋頂。
看著走廊上拉開門,正準備出來的� �女,陳安眉一挑。
“巫女姑娘,你怎麼出來了?”
巫女臉色微微一鬆。
“沒什麼,只是見你半天沒回來,不放心來看看而已。
別傻站著了,外面這麼冷,快點進來吧。”
“哎呀呀,還真是讓你費心了啊。”
陳安哈哈一笑,大步走上了走廊。
而就在陳安進去屋子,和巫女擦肩而過時,他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或許有些失禮,但……巫女姑娘,神社只有你一個人嗎?你的父母,或者神社原來的巫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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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關門的動作一頓,垂下了眼瞼。
“啊,是啊。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至於神社之前的巫女。對不起,這只是破敗的神社。”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咯。
陳安若有所思,低聲嘆息。
“這樣啊,那還真是……太好了啊~”
最後四個字,輕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