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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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演唱會場所的距離不近,所以陳安出門是坐公車,而不是騎自己的那架破腳踏車。

來到演唱會買票的地方,陳安卻發現這裡早已經擠滿了人。

看著那一串長的基本看不到尾的買票隊伍,陳安真是有些頭痛了。

“真是的,一個演唱會而已,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嘆了口氣,陳安也不指望去排隊買票了。

要是去排隊,估計連演唱會開始他都買不到票。

既然這樣,那也只能想想其它辦法了。

陳安摸著下巴,站在人群外看著售票處有些犯難。

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去找兜售二手票的人吧?就是那樣也不行啊,要知道,他可是需要近二十張票啊!

雖然幽幽子她們未必有興趣,但陳安也不能厚此薄彼,只給梅莉她們買,而不給幽幽子她們買票啊。

就在陳安在那犯難,想了半天沒想到辦法,開始考慮是不是用什麼特殊辦法來弄票時。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他肩膀,一個讓人感覺有些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嘿,你一個人站著幹嘛呢?”

陳安回頭一看,發現是位女孩。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粉發、雪白的肌膚,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一副黑色墨鏡遮住了眼睛和大半張俏臉,只由那緊抿著薄薄嘴唇,可以依稀聯想到墨鏡下那冷酷的眼神。

不僅如此,女孩的頸部還戴著一條造型奇異的寶石項鍊。

黑色上衣,胸口處奇怪的符號下身是一側開叉至大腿中部的黑色裙子。

此時少女正負著雙手,俏生生望著他。

雖然因為那一副大墨鏡看不見少女長啥樣,但從她開始上勾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很開心。

但陳安卻一點也沒覺得開心,只是有些納悶。

“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了?”

他對這女孩根本就沒什麼映像好不好?

“沒有啊,你是大名鼎鼎的陳安老師嘛,我不會認錯的。”

陳安一愣。

“咦,你認識我?”

他又仔細想了想,在看看女孩的裝扮,一個人忽然跳進了腦海。

巡音流歌。

他曾經跳槽學校的同事(音樂老師)兼初音未來的姐姐。

看起來很冷酷,初一接觸也很冷淡,但熟了卻可以發現是個外表冷漠,內心熱情的女孩。

順便一提,她當音樂老師只是為了初音未來,其實是個大財團的董事,極其有錢,初音未來那所學校就是在她的名下。

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兼白富美!

“當然。”

巡音低溫度的聲音掩飾不住玩味。

“姑娘這種老土的稱呼,還有你這身獨特的品味老掉牙到幾百年前的衣服,我怎麼會認錯呢。”

陳安見到老原本還有些欣喜,但聽到巡音的話,臉一下就黑了,他十分不滿。

“流歌,我曾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請你記住,絕對不要侮辱我的品味!”

這話說的,巡音頓時就抿嘴輕輕笑了起來。

“是,是,陳安老師你的獨特品味天下第一!”

這傢伙,這麼久沒見,果然還是這麼搞怪。

話又說回來了,品味到底什麼時候變得比人格重要了?

陳安臉色稍緩,他謙虛起來。

“天下第一算不上,勉強比你好一點吧。”

這下輪到巡音臉黑了。

她氣呼呼錘了陳安肩膀一下。

“這麼久沒見,你的嘴還是這麼讓人討厭!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活該!”

每次和陳安說話,最後都得氣半死,真不知道初音她們怎麼那麼喜歡他!

哼!

陳安反唇相譏。

“什麼嘴討厭,這是能說會道,是優點!

沒有女朋友又怎麼樣?我可是有女朋友的最終版,妻子!”

還不止一個!

當然,最後這句話陳安可沒說。

巡音愣住了,她狐疑瞅著陳安。

“你這種差勁的男人居然結婚了,這不科學!你是什麼時候結的婚?”

陳安就當沒聽見巡音對他的鄙視。

他掐指一算,去掉去年文文那幾位沒有儀式的妻子,然後時間一直回溯,直到七八百年前才停下來。

他若有所思。

“大概七八百年前吧。”

雖然當晚就逃婚了,但的確是成親了。

“七八百年前?”

巡音偷偷撇撇嘴,表示完全不相信,她鄙視起來。

“吹牛吧你。”

陳安懶得解釋。

他是長生者這件事,總不能見人就說吧?那是有病才做!

就是沒病,也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巡音又道。

“對了,你傻傻站在這裡幹嘛?是也想去看小初音的表演嗎?”

陳安聳聳肩。

“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我妹妹倒是想看,所以我這才來買票。”

他扭頭看著那邊的長龍有些頭疼,無奈嘆了口氣。

“結果沒想到這麼多人,看來是買不到了,只能讓她們看電視解解饞好了。”

算了,買不到票就買不到吧,也別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最多回去讓蓮子埋怨一下好了。

巡音若有所思。

“是蓮子她們嗎?說起來也真是好久沒見過她們了,她們現在過得怎樣?”

陳安微微一笑。

“當然很好,蓮子她們現在可是一個賽一個的好呢。”

“是嗎……”

巡音沉默一下,唇角忽然勾勒起來。

“好吧,既然這時候碰上了,那就算你運氣好,讓我幫幫好你了。

要不然遇上你,你卻因為沒票不去看演唱會被初音知道了,我肯定會被她埋怨死的。”

她哼了一聲,嫉妒起來。

“也不知道你這傢伙到底有什麼魅力,讓初音她們那麼喜歡你,真是令人嫉妒。”

陳安洋洋自得。

“我教過的學生都這樣,這就是人格魅力。”

巡音撇撇嘴,懶得理會陳安,她拿出了一架小巧精緻的粉色手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米嗎?”

“嗨,巡音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巡音瞄了一眼陳安,就躲到一邊對著手機嘀咕起來。

沒一會,她就湊過來撞了撞陳安肩膀。

“喂,你要幾張票?十張嗎?”

她可是知道陳安家庭情況的,一家十個人。

陳安摸摸下巴,把數字翻了近一番。

“二十一張。”

雖然家裡加上他才十九人,但不是還有桂言葉和桂心嗎?

她們姐妹倆也怪讓人心疼的,今晚就邀請她們一起來好了。

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人拐走吧。

“二十一張!?”

繞是以巡音的性格聽到這個數字也嚇了一跳。她突兀的聲音差點把陳安的耳朵叫破。

巡音有些氣急敗壞。

“你不是才九個妹妹嗎?加上你才十個人,你要二十一張幹嘛?

難不成又缺錢,死要錢的想佔我便宜去賣二手票嗎!”

巡音瞧著陳安,忽然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要知道,當年陳安就是這樣,在她的學校當老師,明明工資已經是其它學校的n倍,但他還嫌不夠。

剛去了一個月,因為一些事和她混得熟了,然後就申請多教幾個學科,領了雙倍工資。

再然後又幹了兩個月,又說覺得錢太少,居然二話不說就跑了!

跑了!!!

這件事讓她現在想起來還火!

這個鑽錢眼的混球!

陳安有些不滿。

“說什麼呢,我用得著佔你這種便宜嗎?這種沒品的事,你花錢讓我****還不幹呢!”

巡音十分不信任。

“你有前科。”

陳安一想到自己過去幹的事,頓時訕笑起來。

他擺擺手,打起了馬虎眼。

“哎呀,那種細節就別在意了。你只要知道我的確需要那麼多就是了。”

陳安幽幽嘆了口氣,大肆抱怨起來。

“你是不知道我日子的難過啊。

要知道,我家現在加我可是有十九個人啊!不僅每天家裡吵的要死,就連我每天要掏的伙食費也是嚇死人啊!”

尤其是洛天依和幽幽子,幸好陳安現在不缺錢,要是像過去那樣,別說兩個,只要有一個,他就得被吃到窮死!

巡音眉一挑,感覺十分詫異。

“十九個,你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人了?而且你房子好像不大吧?裝得下去嗎?”

陳安表示很淡定。

“不,房子不大,不過使勁擠擠還是勉強住下去了。”

不過就算是擠,那房子也快被擠爆了,要不然陳安也不用天天睡屋頂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陳安才指望趕緊回去幻想鄉,不僅是因為想回去,也是因為外面是在是擠得太厲害了。

就連他睡屋頂,有時候也不安生啊!

露娜還好說,但是文文一來,那天晚上就別睡了。

因為帕秋莉也來了。

兩人基本就坐在他身邊吵,吵到困得受不了,然後文文就被帕秋莉拖走,他才有時間睡。

這日子,簡直要命!

“一家十九個人?”

巡音對陳安表示由衷的佩服。

一個人養十八個人,簡直不要太厲害了!

她扯扯嘴角。

“好吧,雖然不明白你家為什麼又多出九個人,還多要了兩張票,但既然是真的需要,那我就給你那麼多票吧。”

巡音說著又去一邊打了會電話,沒一會她就回來了。

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她道。

“好了,我已經和米打招呼了,他待會會讓有把票送來。”

“哈,十分感謝。”

對於巡音贈票的事,陳安表示很感激。

他並沒有矯情覺得不該接受,反正相對於巡音來說,這點錢基本等於沒有,所以陳安很是心安理得。

再說了,相比蓮子她們高興,這點面子他還是拉的下來的。

等票時,巡音也沒走,而是拉著陳安在一邊找了條長椅,坐了下來聊天。

“對了,流歌。你現在還在學校當音樂老師嗎?”

“不幹了。我現在的副職是經紀人兼歌手。沒有時間去上課了。”

巡音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反倒問起陳安來了。

“倒是你,現在還有當老師嗎?兩年沒有訊息,去你家,你居然一聲不響就搬家了,打手機也不通,搞得我差點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

詭異的忘了他兩年,後來記起來去他家看看,結果搬家了。

一想到這件事,巡音就有些鬱悶。

因為初音的演唱會,受邀人就有陳安。

結果去他家看看,居然已經搬家了,要不是之前來這裡看看情況,初音肯定要不開心了。

陳安笑了笑。

“我早不當老師了。在梅莉她們畢業時,我就已經辭職了。

至於搬家,只是覺得想清淨,所以搬到其它地方去了。

前兩年因為有事去了外地一趟,前段時間才回來,所以手機也換了。”

聽到陳安沒工作,巡音一下來了精神。

“這麼說,你現在沒工作咯?”

“差不多吧,在家混日子。”

巡音眼珠一轉,試探道。

“那有沒興趣來我這工作?你一個人養家很困難吧?來我這,工資很高的哦。”

陳安毫不猶豫的搖頭。

“算了吧,雖然我在京都沒什麼事做,但我在其它地方其實還是有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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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巡音有些失望,卻還是有些不死心。

“什麼工作?”

陳安想了想。

“圖書館管理員。”

巡音一喜,覺得撬牆角有戲了。

“那你辭職啊,你家裡不是有很多人要養嗎?一個圖書館管理員能有多少工資?所以來我這,工資高,待遇也一定很好。”

陳安瞥了巡音一眼,十分不屑。

“別開玩笑了,我當管理員可不是為了工資去的。

實話告訴你好了,我這個管理員可是根本不領錢的。”

“至於待遇,我也不覺得你給我的待遇能有蕾米好。”

蕾米後來雖然大方給了工資,但是她實在太喜歡扣工資,所以紅魔館的工資,陳安是一輩子也別想領到一分錢了。

但陳安本來就不是衝工資去的,剛開始只是找個安身之地,但現在,打他走他都不走。

除非可以連同蕾米她們一起打包帶走。

巡音有些不服氣。

“她什麼待遇,你和我說說。”

她的企業可是世界聞名,待遇本來就很好,再加上特殊關照,就不信真的還有比這更好的!

陳安漫不經心舉著例子,

“首先,工作的地方得有個威嚴滿滿、驕橫自大,自以為很偉大,其實很小心眼,還可以隨便欺負的可愛大小姐。

並且,這個大小姐的話你可以愛聽不聽,愛理不理。”

巡音:“……”

不理會巡音微妙的表情。陳安又道。

“其次還得有個可愛聽話,還喜歡和你撒嬌的二小姐。

再次,有個完美瀟灑冷酷的女僕長。

然後還得有溫柔喜歡偷懶,可以勾搭的門番。

並且圖書館裡還有嘴硬傲嬌,博學多才的館長,漂亮懂事隨便捏的另一個管理員……”

陳安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條件,最後補充道。

“最後,那地方還可以隨便你帶人回去,並且包吃包住!”

巡音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她一臉吶吶。

“你確定,世界上真有這麼好的工作?”

陳安嘿嘿一笑。

“當然有,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啊。”

巡音十分挫敗。

怪不得撬不到,這種待遇,鬼才跳槽!

接著兩人又隨意的聊了聊,送票的人就來了。

“巡音大小姐,您要的票。”

隨手接過票,巡音就把那疊票遞給了陳安。

她站了起來。

“好了,現在票已經送到了,我也該走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巡音停下了腳步。

“喂,你的電話號碼多少?”

陳安報了號碼,巡音存好。然後也把自己的號碼報了出來。

她做了個電話聯絡的手勢。

“好了,我給你的是私人號碼,有事找我哦。拜拜。”

看著巡音離去的身影,陳安甩了甩手裡那疊票,仔細一看還有些驚訝。

喲嚯,真不愧是有錢人,居然全是前排,還是連坐的票,真是不得了啊!

心中感嘆著,陳安卻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他。

神色一動,他扭頭望去,便從茫茫人海中看到了她,那位撐著紅色油紙傘,表情冷漠盯著他看的少女。

黑色長髮,灰色斷袖式巫女服,白色的裹胸布,就好像當初的靈夢一般。

少女身上彷彿帶著不詳,令人望而生厭,明明是在人海,可周圍的人卻寧願和旁邊的擠也不願靠近她,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看她。

少女站在那裡看著陳安,孤零零的,就如同被世界拋棄般。

和少女困惑而冷漠的眼神對視,陳安心忍不住一悸。

恍惚間,那種冷漠讓他有種熟悉的既視感。

而看著少女那張美麗卻又熟悉的俏臉,陳安更是愕然。

“靈夢!?”

是的,那是和靈夢一模一樣的樣貌!

察覺了自己被陳安發現,那少女急忙轉身就消失在了人海。

陳安一愣,急忙將手裡的票收好,就追快步了上去。

慌亂的在街頭奔跑,不知為何,她不想被身後的那個男人追到。無論如何也不想!

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就是她所尋找的那個人,但當這個時候來臨,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做好準備。

就算找到他又怎樣?並不知道她該如何對待他。

不僅如此,這那個男人又會如何對待她呢?

接納她?無視他?厭惡她?唾棄她,或者乾脆和那些人一樣,不懷好意的追殺她?

太多太多的可能一口氣湧上腦海,讓忍不住緊了緊手中傘柄。

她回頭望著一直緊緊追在身後的陳安,跑的更快了。

陳安緊緊追著,無論怎樣都絕不讓她從視線中消失。

他有種預感,這女孩一定和靈夢有關係,並且,和他也有關係!

深刻!深刻!深刻的關係!

追逐了好一會,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陳安終於追上了。

他衝上前一把抓住的手腕,想拉住她,卻猛然愣住了。

那是……

無數記憶碎片化作洪流流入陳安腦中。

孤獨,迷茫,哀傷,絕望,痛苦,期盼。

無數的場景在陳安腦中一閃而過。

他瞬間明白了,眼前這位少女和他的關係……

他的創造之力……創造了她!

被陳安抓到,一種奇怪的悸動讓她心神猛的一震。

接著,自我保護意識過盛的她,下意識攏傘,然後反手一拳就朝陳安打了過去。

因為那些記憶而楞在原地失神的陳安就好像沒發現的攻擊,被她一拳狠狠打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雙手交疊撐著油紙傘,她冷冷看著陳安,聲音如同表情一般冷漠。

“你是誰,為什麼追私?”

火辣的痛楚從腹部遍佈全身,絲絲鮮血也從嘴角溢位。

陳安卻好似感覺不到這些,只是楞楞的看著自己的手。

“那群雜碎!”

他咬著被鮮血染紅的牙,額上青筋暴起,死死篡緊拳頭,手指捏的青白,甚至指甲刺入掌心泌出點點鮮紅,這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陳安深吸口氣,臉上露出莫名自嘲。

他站起來,注視著。

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似乎是怕嚇走這個女孩,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他道。

“你叫什麼名字?”

這女孩不是靈夢,陳安從第一眼就知道。

雖然臉一模一樣,但氣質卻完全不同,還有身材,她一個可以完爆靈夢兩個!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抓到她手腕時看到的場景,還有那些情緒。

那是讓他無可名狀的痛楚和悲哀。

遺忘的過去被猛然回憶,絕望和哀傷讓那痛楚和悲哀變得越發濃重。

哼了一聲。

“關你什麼事?”

她態度十分惡劣,但看著陳安那種表情,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私乃。”

似乎想到了什麼,冷冷的又補充了一句。

“災的!”

“災……”

陳安低下頭,回憶湧了上來。

“阿安,我是惡魔之女,他們都說我是災的源頭呢。”

沉默半響,陳安抬起頭,臉上露出溫和笑容。

“你一個人嗎?”

撇過臉不語,但顯然是預設了。

“這樣啊……”

陳安笑容越發溫和了,他輕聲道。

“吶,既然是一個人,那和我走怎麼樣?”

一下眯起了眼,警惕意味十足。

“你想對私怎樣?”

陳安伸出手,帶有鮮血和淡淡傷痕的臉頰上的那溫和笑容,卻似乎帶上了最濃重的期盼。

他如此道。

“我想養你啊,一輩子哦。”

“我想養你啊……我想養你啊……我想養你啊……”

愣住了,她看著面前那隻手,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下意識就後退了兩步。

呆呆看著陳安那笑容,心中忽然湧起陌生情緒,這讓她忍不住慌張驚恐起來。

瞪大眼睛,臉上露出惶恐的兇狠。

“說什麼蠢話,你想死嗎!”

“如果死一次能讓你和我走,我可以現在這讓你殺哦。”

陳安依舊笑著,言語卻如同利劍在心中狠狠刺了一下,讓她心中莫名的情緒越發湧動。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在騙人,他一定是在騙人!

如同受創的野獸,忽然暴躁起來。她用盡全力開啟了陳安的手,清脆的聲響在這裡迴盪。

嘶吼著。

“蠢貨,別開玩笑了!私沒那麼好騙!”

陳安無視由於骨裂而顫抖的手,他異常認真的詢問。

“你怎樣才信?”

“讓私殺了你,私就信!”

說著,拳頭就帶著風爆,帶著一擊必殺的氣勢狠狠向著陳安打去。

陳安不閃不避,反而起身迎上了的拳頭。

就在陳安的胸膛和拳頭接觸的瞬間,他就被擊飛,在空中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撞在牆上,帶起數塊橫飛的碎片。

看著陳安撞碎一塊牆,卻有些發狂。她摸著臉上、嘴角的那些溫熱鮮血,向絕境的野獸般嘶吼起來。

“你這蠢貨,真的想死嗎!”

要不是她下意識的收了手,陳安就不是吐血,而是心臟直接被她擊碎了!

陳安又吐了幾大口血,卻又是微笑了起來。

他再次伸出手,話語有些斷續。

“現,現在,你願意信了嗎?”

“閉嘴,私才不會信!才不會!”

捂著胸口,就狼狽的逃掉了。

陳安這次並沒有去追,只是摸著自己那被折斷胸骨刺痛的胸口,想著之前那些事。

“啊,根嗎……”

他低垂著眼瞼,喃喃自語。

“莉茵絲,我似乎看到另一個你了呢。

當然,我知道她不是你,也不會將她認做你。

但無論怎樣,既然是我的錯,我就不會放任,也絕不會放任。

我一定會找到她,帶她回去,好好照顧她的。

不僅因為我的錯,還因為……”

陳安雙手捂著臉,不只是身體的痛楚還是什麼,依稀可見透明的水珠從指縫滑落。

他哽咽著。

“我再也不想後悔了,莉茵絲……嗚嗚,再也不想了……”

無論何時,陽光也總有照不到的角落。

無論是誰,也總有不願意回憶的痛苦。

那本以為忘卻的往事,卻又在不經意間被喚起。

痛苦無法言語,悲傷無力傾訴。

背負著,背負著,背負著,從開始到現在,漫漫無可止境的時間吶,他卻依舊只能孤獨的背負著。

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重的一切……

在無人的角落,陳安無聲悲慼著。

……

中午,陳安回到了家。

他若無其事的面帶微笑,就好像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蓮子早就已經在家等候多時,不知是怎麼發現的陳安,在他剛進門,就已經衝了出來。

蓮子急不可耐,眼巴巴望著陳安。

“哥哥,哥哥。演唱會的票買到了嗎?”

陳安搖頭。

“沒有。”

“哎!?”

蓮子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下焉了。

她噘著嘴,十分喪氣。

“怎麼這樣啊~”

虧她還等了這麼久,還和早苗她們打過包票,結果卻是這樣,這讓她待會怎麼交代嘛。

看著蓮子垂頭喪氣,小嘴撅的都可以掛油瓶的樣子,陳安卻微笑著從懷裡掏出了巡音送的那一大疊票。

“不過呢,票我雖然沒買到,但是在買票的時候恰巧碰上個朋友,她送了我不少票。”

陳安抖了抖手裡的票,笑眯眯的。

“喏,你看,這些票夠嗎?”

看到陳安手裡的票,蓮子眼睛一下就直了。

也來不及抱怨陳安逗她,她嘴張得老大。

“哥哥,這麼厚的一疊,究竟有多少張票啊?”

蓮子仔細瞅著陳安手裡的票,估摸著最少也有十幾張呢!

哇哦,哥哥今天遇到的朋友究竟是誰啊?居然這麼大方!

“21張。”

陳安報了數,便把票全部塞進了蓮子手裡。

他寵溺摸摸蓮子頭。

“除了你們,帕琪她們也可以去。對了,還有言葉姐妹,你待會打個電話讓她們來玩,晚上一起去吧。”

陳安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

“哦,對了。還有堇子,你也讓她一起去好了。”

陳安原本沒想到堇子的,不過因為今天遇上禍,他改主意了。

他不打算陪家裡人去看什麼演唱會了,而是準備去做另一件事。

早上希娜所說的禍巫女圍剿事宜,他看來必須去插一手了。

還有桂言葉,還是等下次吧。

“咦,堇子也去?票夠嗎?”

蓮子一呆,接著就在心裡盤算起來。

自己原來一家加上哥哥十個,再加上天依還有後來來的文文她們總計十九個,再加上言葉、桂心總計二十一個,最後是她妹妹堇子。

蓮子掐著手指算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果卻讓她十分鬱悶。

“哥哥,如果堇子也去,那就要二十二張,可這裡才二十一張,票不夠啊。”

陳安笑著搖頭。

“夠的。因為我忽然想到今晚還有事要去做,所以把我的那張讓給堇子,你們去就好了。”

“哎?”

蓮子有些失望。

“這麼說,哥哥你晚上的演唱會不陪我們去咯?”

這個結果讓她有些沮喪,畢竟對於家裡人來說,去演唱會這種開心的事,如果少了陳安,總感覺會少了什麼。

哪怕還沒去,蓮子就感覺有些不好了。

“答對了。”

陳安笑著聳肩,然後就在早苗和希娜的招呼下,去吃遲到的午飯了。

……

與此同時,禍正在前往京都一處地勢偏僻的教堂路上。

自從擊傷陳安逃離後,禍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哪怕她逃了,時間也過了這麼久,陳安的那句‘我想養你啊’,卻還是一直迴盪在她的腦海。

這句話,那張溫和臉龐,還有那鮮血的溫度和鮮甜的味道總是糾纏不休,無論怎樣也無法忘懷。

最後,為了讓自己忘記這些事,禍決定前去那處教堂。

那教堂是那些追殺她至瀛洲的敵人們的現在的所在地!

原本她不必來的,因為今晚就是決戰的時候了,所以哪怕她不來,他們一定會去找她。

而且在敵人的老巢戰鬥,怎麼想也不是件明智的事。

不過,禍想到今早發生的事,尤其是陳安那堅決的自殺舉動,和過後被她打重傷卻依舊溫和的笑臉,她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來了這裡。

不僅是想要用殘酷的戰鬥轉移注意力,也是因為她下了決定。

接下來戰鬥如果輸了,那也沒什麼好說,她大概就死了。

人一皆死,萬事皆休。自然也不必煩惱。

但如果贏了,她就立刻離開瀛洲!

禍有種預感,如果時間再拖下去,那個男人一定會找到她,然後繼續用那種白痴的方法,執拗的讓她跟他走!

而禍,是絕對不願意這種事發生!她發誓,哪怕是死,也絕不要對人產生依賴!絕對不要!

不僅這點,還因為她叫禍,災禍的禍!

禍執拗的相信她能堅持,而不被那個男人騙。

但為了防止意外,她還是覺得應該趕緊離開瀛洲。

無論去哪,她也要離這裡遠遠的,離那個說:想要養她的男人遠遠的!越遠越好!

最好,是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但為了防止那個男人跟著那些該死的敵人追蹤她,禍決定先把那些尾巴解決了再說!

當然,禍會這麼做,絕對只是因為這點。

而不是因為有預感,那白痴男人會替她解決這些人,不想他惹上事才來的!

禍發誓,絕不是!

禍撐著油紙傘一路飛馳,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那敵人大本營的教堂。

還不等她動手打爛教堂的門,那緊閉的大門就自動開啟了。

吱~

隨著古老門扉開啟的刺耳聲響,漆黑的夜幕忽然在天空拉開。

頂替被驅逐的陽光,一輪鮮紅的偽月緩緩上升,最終懸掛於夜空,撒下似血般殘酷的光輝。

淡淡的猩甜在空氣中瀰漫,一眼望去,世界如同血液浸泡一般,鮮紅一片。

而在教堂的頂端,一個張著巨大翅膀的人影徒然出現。

在血色月光下,漆黑的影子宛若無限般的拉長,最終刻意的覆蓋了禍的身體。

傑森諾站在教堂尖端,隔著距離,頗有紳士風度的向禍遙遙行了一禮。

那磁性還帶有一絲蠱惑性的聲音響起。

“哎呀,這不是禍小姐嗎?多日不見,你依舊是那麼美麗啊。”

傑森諾言辭誇張的讚歎起來。

“雖然不知禍小姐為何突然大駕光臨,但果然,如此動人的禍小姐的光臨,真是令這個讓人厭煩的破地方一下明亮起來了呢。”

一位帶著一群人從教堂裡走出的教士聽到傑森諾的話,頓時冷哼起來。

“傑森諾,給我注意你的言辭,要是再敢對教堂與主不敬,我保證在除去災禍巫女前,先殺了你!”

“哈哈,雖然斯福特你很強,手下還有不少人,但似乎還是殺不了在下呢。”

傑森諾緩緩從空中落下,落在了斯福特身邊,他詭異一笑。

“而且,沒有在下和在下的人手,你們可未必對付的了我們美麗的禍小姐呢。”

隨著傑森諾的話,另一群人從教堂的陰影走出來,站在了他身後。

“哼,傑森諾,你還是這麼喜歡大言不慚!”

接著,又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的人領著相同服裝的一群人走了出來。

他鄙視了傑森諾一句,卻又贊同了他最初的話。

“不過傑森諾有句話說的不錯,禍小姐來到這,的確是讓這個討厭的地方一下美麗了許多呢。”

他謙卑的一彎腰,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

“不過,不知禍小姐為何會來這?是改變心意,打算和我回去嗎?”

傑森諾針鋒相對。

“和你回去?你在開玩笑嗎?你們這些一天到晚裝神秘的傢伙有什麼好?我看禍小姐是受於在下的誠意,打算和在下回去在下的城堡呢。”

傑森諾望著禍,風度翩翩。

“我說是嗎?禍小姐。”

回應他的是數顆血紅色的球形能量彈。

“次元彈?”

傑森諾臉色一變,急忙躲開了禍的攻擊。

禍招式的破壞力可是嚇死人,這要是中招了,他絕對要重傷!

傑森諾一邊躲避次元彈,一邊不死心的勸告起來。

“禍小姐,在下勸你還是留點力氣和在下回去比較好。

你現在可是在結界裡,這個結界已經把這裡和原來空間的維度扭曲了,所以你的空間能力在這裡是逃不掉的。”

斯福特看著狼狽的傑森諾,不由冷哼。

“傑森諾,勸你還是閉上嘴比較好,這個惡魔可不會束手就擒。”

“當然,私可沒打算認輸,也沒打算逃走,這次來,私而是打算把你們一次性全部幹掉呢!”

禍冷冷一笑,眼中殺氣縱橫。

而隨著青白兩色,和禍長相相同的兩位少女出現,魔彈暴走了!

……

家。

乒!

隨著一聲脆響,陳安手裡的碗忽然掉在地上……碎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臉色有些難看。

正在一邊的早苗和希娜察覺到陳安的異常,都看了過來。

早苗一臉關切。

“安君,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 �

陳安深深吸了口氣,隨口解釋一句,他起身就要走。

“我有事,馬上要出去一趟。”

“哎?”

早苗一愣。

“不先吃完飯嗎?”

“不了,沒時間。

哦,對了。我回來的時間或許會晚一些,你們不必擔心。”

最後叮囑一句,陳安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站在門口,他從身後的家裡聽到了小提琴奏響美妙的旋律,還有家人們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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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一個方向,陳安嘴角勾勒出燦爛的笑容,但那笑容卻是失去了溫度,讓人覺得森寒刺骨。

他自言自語的。

“居然敢對她動手,看來手上又得沾血了……”

眼中殺意如潮,陳安瞬間消失在了家門口。

……

而就在陳安消失的瞬間。不知何處傳來聲音。

聲音淡漠而蒼白,宛若無數人的呢喃。

無數呢喃最終匯聚成一句清晰的話語,那是……

“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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