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節 連山種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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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卻又連綿的小山丘或起或伏,在日暮夕陽的掩罩下顯得有些黑漆漆的.

天邊那輪皎潔的銀盤也已經升了起來,但卻還沒有綻射出光芒來。

佇立在姜水岸邊、望著無聲流淌河水的連山,心情也如同暗寂的周圍一樣低沉。

連山手中捻著一顆不知名的野草,慢慢地揉搓著,眉頭緊皺成了一團,憔悴而又無神的目光讓這個本來孔武有力、三十多歲的壯漢現在顯得卻是那麼的無助,

自己的部落已經快沒有食物可供族人們食用了!

連山,是這條被命名為姜水的河流旁邊,一個中型部落的首領,有著一個溫柔的妻子和一個活潑可愛的三歲女兒。

女兒因為尚未成年,所以只有一個通用的人族小女孩稱呼——女娃。

在人族部落之中,年紀達到三十歲左右、孩子卻只有三歲的家庭極其罕見!

按照人族女十四、男十六的成年年紀來說,連山的孩子應該最少十三歲才對。

這是因為連山在出生的時候便被發現一種怪病。他的腹部皮膚異常脆弱、而且是與常人迥然不同的火紅色!

要不是連山的母親和父親確確實實是人族無疑的話,連山早就會被族人們拋棄出部落了。

也因為腹部與常人不同,連山自幼便孤獨的生長著,沒有朋友、只有堅持認為自己孩子是正常的父母雙親陪伴著,瘦弱而又堅強地成長著。

直到連山長到十六歲的時候,腹部皮膚的顏色才變成跟其他族人一般的土黃色。

所以,連山並沒有像其他族人一樣,十六歲的時候就成婚生子。

而連山,也因為皮膚的變色,猛然之間變得強壯起來,縷縷在部落狩獵、與其他種族的爭鬥中取得佳績,短短五年的時間,便成為了部落勇士的首領。

連山之名,就是因為他孔武有力,可以成為部落靠山而得。

在二十六歲的時候,老族長臨終之時,將親生女兒許配給了連山、並徵得族人們同意之後將族長之位傳給了連山。

今年正式連山接任族長的第五個年頭。

部落,由姜水而得名,叫做有姜部落,擁有四千多名族人。

而連山之名,便取自部落不遠處的那道連綿起伏、被命名為連山的山丘。

本來有姜部落憑藉著連山之中的狩獵所得、姜水之中的捕魚所得,生活得還是比較滋潤得,起碼食物尚夠果腹、獸皮尚可暖身。

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隨著整個人族活動範圍的擴大,山中的獵物紛紛在人族的威脅之下遠遁的緣故吧,今年以來每次上山狩獵都是空手而歸。

至於深山之中留下來的一些動物們,皆為猛獸,人族在這些猛獸的眼中反而成為了獵物。

而姜水之中的魚類,個頭較小、可以被人族捕獲的已經差不多被捕撈一空了,剩下的魚類皆是個頭巨大的,人族捕捉的時候反而有被它們拖下水去、成為魚類食物的可能!

周邊,除了連山和姜水之外,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樹木寥寥,有姜部落的族人連漿果都沒有辦法找尋得到。

所以,有姜部落的食物存量開始入不敷出、持續下降。

讓連山這位部落族長,部落中最有勇力的壯士一籌莫展,實在是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來解決自己部落即將面臨的食物短缺問題。

“咕嚕咕嚕”,兩聲雷鳴般的響聲從腹中傳出,一股深入骨髓的飢餓感迅猛地衝上了連山的頭頂,隨即一股極端虛弱的感覺也衝上了頭頂。

才將這位沉浸在愁思之中的族長大人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已經連續五天一口食物未曾下肚了!

為了保持出外尋找食物族人們的食物供應,連山作為族長以身作則、率先將自己應得的那份食物拿了出來,以保證其他族人們有足夠的食物進行採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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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連續餓了五天、只靠喝水充飢的這位部落中體魄最為強盛的族長大人,現在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連山抬頭,向著不遠處、在夕陽寂寥的餘暉之中也顯得陰沉寂靜下來的部落望去,深深的愧疚感浮上了心頭。

自己真是沒用啊!眼看著四千餘族人就要面臨著食物斷絕的境地、而自己卻是無力改變、只能選擇逃離出來、避開族人們那敬仰自己的熱誠目光。

但是,自己還必須要回到部落之中!還需要為族人們安排好明日的活動、還需要穩定住族人們的心。

連山聚起僅有的一絲力氣,將沉重的雙腿邁開,緩緩地朝著已經昏暗下來的部落一步一步地走去。

平坦的草原,現在也光線昏暗了下來,寂靜無聲。

連日來有姜部落大規模、地毯式的捕捉活動已經將這片草原上的動物們無論大小、盡數抓了回去,充當了果腹的食物。

就連地底的鼠類、也被有姜部落的人們將洞穴挖開,抓捕而去!

返回部落的連山,已經不再是那個勇武有力、虎虎生威的勇士,而像是一個老弱無力的垂垂老者,走兩步、歇一口氣,朝著部落的方向挪動著放佛不屬於自己的雙腿。

許久了,夕陽已經完全落到地面之下了,而返回部落的這條並沒有多遠的路程卻只挪動了一半還不到。

極度的虛弱感卻在不停地提醒著連山,應該再次停歇下來、緩緩力氣了!

萬般無奈之下,連山只好再次停住腳步,蹲在了地上、以手拄地,劇烈地喘息起來,放佛要從空氣中將枯竭的氣力補充起來。

皎潔的月光也開始明亮起來了,使得連山周圍反而比剛才明亮了一些。

連山曾經聽說過有些洪荒種族天生就可以吸取月光精華用於修煉自身。

只是,人族並沒有這種天賦,所以連山只能依靠喘息來獲得回覆體力的機會。

“唧!”一聲不知名鳥雀的叫聲驀地響起,將連山驚出一身冷汗。

羽翅撲稜遠去的聲音之中,一枝不知名的草穗掉落到了連山的面前,在已經明亮起來的月光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經被啄食了一半的樣子。

連山爬行了兩步,將這枝草穗撿了起來,映著月光觀察起來。

卻見雖然已經被啄食了一半的草穗,依然掛著不少的圓滾滾草粒,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飽滿、散發著銀色的光澤。

“咕嚕!”又一聲雷鳴身從腹中傳出,放佛在催促著連山將這些草粒吃下,緩解極端的飢餓。

連山將牙一咬,暗自發狠道:“這個東西既然鳥雀可食,為何我不能食?”

“部落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就算我連山因食用此物而一命嗚呼,也不會對部落造成多麼大的損失了。”

“若是此物可食,部落則會由此而解決食物問題。若是不可食,我也只是先部落族人而去。”

想到這裡,連山面朝部落、微閉雙眼,將手中的半枝草穗扔進乾涸的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一股清香隨著咀嚼在口中泛起,令連山不禁精神一振,一口將口中的食物嚥下。

一股輕微的摩擦感緩緩落下、直至腹中,暫時卻沒有什麼不好的跡象,令連山稍微有些放心。

隨即,一陣強烈的絞痛感從腹中升騰而起,痛的連山渾身顫抖、肌肉緊繃、冷汗直冒!

連山大驚!

但是,一股熱流在腹中形成,迅速將這股絞痛消邇,只留下了絲絲的熱量,從腹中傳遞到了全身各處。

連山卻不敢掉以輕心,全身肌肉緊繃、準備迎接下一次的絞痛到來。

連山從食用肉類的經驗中得知,有些肉類如果沒有烹飪熟透,便會產生連續的絞痛感、甚至將人活活痛死!

但是過了好一會,預料之中的絞痛感卻沒有再次出現。

連山大喜,看來那種草穗是非常有可能被人族食用的!

飢餓和虛弱瞬間一掃而空!連山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要再找幾枝同樣的草穗進行嘗試。

但是光線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周已經黑漆漆一片,無法看清了。

部落中火種發出來的光芒以及部落召集議事的喊聲卻在提醒了連山趕快回到部落。

連山只好細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吃下去的那枝草穗的模樣,深深地將其記住,大步流星地回到了部落,安排族人天亮以後隨自己出來尋找。

第二天一早,有姜部落幾乎傾巢而出,在連山的帶領下,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尋找活動。

所幸連山正值壯年,記憶能力還是不錯的。

在連山的辨認下,族人們陸續在部落周圍的草原上找到了不少結著那種草穗的草類。

將這些草穗摘下、帶回部落之後,連山又親自生食、煮熟後食用,幾次試驗之後,終於確定,這種草穗可以供族人食用!

確定了之後,連山連續命令部落族人大舉出動採集這種草穗。

由於是那聲不知名鳥雀發出的咕聲引發了自己發現這種草穗,連山便將其命名為了“稷”,文字形象為草穗的簡單描繪。

看著部落中再次逐漸充實起來、心情得以穩定下來的連山,突發奇想。

既然谷可以供人族食用,那麼是否有其他種類的草穗也可以使用呢?

於是連山便立即行動了起來、也不動用部落的人力,獨自一人在部落外廣袤的草原上尋找了起來。

而在試吃未名草穗的過程中,連山發現自己身體有一種奇異的氣流,可以將試吃這些不知名草物時候的情況分別表示出來。

可以食用的,氣流是熱的。

不能食用的,氣流是陰涼的。

有時候吃下那些可以致命的,氣流也會先熱、將致命毒素化解之後,在消失在體內。

而這種奇異氣流的出現,都會令連山的頭腦變得愈發靈活!

這下,連山需找草類食物的勁頭更加肆無忌憚,在部落附近的平原之中先後找到了稻、黍、麥、豆等四種可以供人族食用的草類食物。

為了將這些草類與其他草類區分開來,連山將其命名為了“禾”。

五種能夠被人族食用的禾類草物也被連山命名為了“五穀”,取這些禾類的果實都是圓滾滾的形象。

而這些禾類,也就被稱作了穀物。

連山從草物是在地面生長的現象中得到啟發,發明了用火燒原、然後種植穀物的方法來為族人提供足夠的食物。

為了對付被大火燒硬的土地,連山發明了梠,用來將地面翻開。

由於人族體魄只能透過肉食來維持加強,為了保持部落族人的體魄,連山又將多餘的穀物拿出,與其他部落開展了以穀物交換肉類的活動,開創了原始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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