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由斯庫魯人偽裝而成的瑪利亞·希爾手持電話，與鄭賢隔海對望。

鄭賢報以淡然的微笑，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到，“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意思？”

“鄭局長，神矛局與神盾局一直保持著非常良好的合作關係，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我們的合作歷史由來已久，在對待外部勢力的時候，我方始終都會秉持著和諧發展、互惠互利的原則進行友善接觸，當神盾局還是一個國際性組織的時候，我們確實積累了深厚的友誼，一同為促進世界和平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希爾，嚴格地說，他外表是希爾，實際上是斯庫魯人首領塔羅斯，聽著鄭賢的話，塔羅斯麵皮一抽，他以前跟在弗瑞身邊的時候，已經聽鄭賢說過很多遍同樣的話了。

而每當對方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弗瑞往往會沉著臉放下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而對方的話卻彷彿太平洋的海水般永不枯竭。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塔羅斯只能打斷鄭賢，“好了，鄭局長，不如我們彼此都坦誠一點，直接說吧，你們要怎樣才肯讓開？”

“坦誠？”鄭賢似乎被對方說得愣住了，旋即他發出輕緩的笑聲：“呵呵，我差點以為我聽錯了，在有關於坦誠的態度上，我想如今的神盾局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個話。”

手機裡忽然沒了聲響，鄭賢也不管對方是生氣還是別的，他直接道：“不過既然神盾局的局長先生主動提出了坦誠，那我就更進一步，大家開門見山地說。今天，這條路你們過不去，如果你們非要走，那我只能將這種舉動視作明顯的戰爭挑釁。神矛局的建立時間雖然晚於神盾局，但好飯不怕晚、好酒不怕遲，說真的，我很早以前就像試試，從國際性組織墮落到為某一個國家服務的神盾局，究竟還剩下幾斤幾兩。”

話音未落，鄭賢直接結束通話電話，同時他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掌打了個手勢，那是讓全體成員開始備戰的意思。

海洋另一頭，塔羅斯目光陰鷙的放下電話。

“局長，情況如何？”

詢問的認識科爾森，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清洗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可能和凌靈、鳳凰集團有關的嫌疑，如今也再次爬上了神盾局的中高層位置，順道便成了“希爾”手下的親信。

由於他終究是地球人，所以哪怕他的能力再怎麼出眾，也很難真正接觸到如今神盾局的核心機密。

不過科爾森倒是並不在意這些，反正他早就從伊戈口中獲悉，現在的局長和很多同事都已經變成了斯庫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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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科爾森的詢問，塔羅斯輕輕搖頭：“他顯然不想談判，我去召開緊急會議，你在這裡替我盯著，他們但凡有任何異動立刻通知我。”

“好的，局長。”

塔羅斯轉身走向船艙，科爾森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面對著一字排開的鳳凰艦隊肅然而立，只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看到他的雙唇正在輕輕顫動，似乎正在跟人說著悄悄話。

對面，鄭小明聽著耳機裡清晰分明的聲音，唇角微微揚起。

少頃，他扭頭道：“鄭局長，對方去開會了。”

鄭賢輕輕頷首：“倒也正常，要是換作弗瑞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打起來了，看來這位新局長的魄力和決斷力還是稍遜一籌。不過假設現在還是弗瑞在位，那事態也不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鄭小明點頭以示贊同：“確實如此，這位外星朋友色厲內荏，想必他的擔憂和顧慮也不少。”

“嗯，行了，讓大家都準備一下，這回可是難得的實戰機會，況且還是跟這群老對手較量，很多人都看著呢，別到時候輸了陣，丟了人。”

“您放心，絕對不能！”

……

島嶼。

金並一邊戰鬥，一邊指揮：“通知下去，逐步換防，能量度低的優先撤下來！”

黑鳳凰裝甲是依靠反應堆核心供能的，高強度戰鬥下能量消耗極大，必須及時補充。

退下來的軍團成員快速換上新的反應堆，隨後他們馬不停蹄地衝上前線，這也是在為他們的隊友爭取更多時間。

天空中，託尼忽然閒了下來，他浮在半空趁機休息，同時關注著正在天空中大肆屠殺的浩克。

有了戰甲的幫助，能飛的浩克遠比一個只會跳起來的浩克傷害更加爆炸，一時間敵方的戰機只能不斷地向外圍撤退，饒是如此，也有不少戰機隕落在了撤離途中。

F-22，F-35，颱風、陣風，狂風，米格等等一系列知名的戰鬥機在這片海域上空折斷了自己的翅膀。

本來很多戰鬥機應該執行的是遠端超視距打擊任務，不過這樣的攻擊在託尼的面前根本無法生效，彈頭往往還沒有靠近便已經被打爆，所以他們只能冒險靠近，誰曾想靠近之後卻損失得更加慘重。

這是科技知識與軍事運用水平的巨大差異。

“先生，很抱歉打擾您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但我不得不向您報告，一群更大規模的空中戰鬥群正在靠近。”

託尼眼中猛地爆出精光：“多大？”

“至少一千個獨立單位。”

情不自禁地，託尼倒吸一口涼氣。

一千架次的空中力量對於已經聯盟的西方世界來說不算什麼，畢竟單是美聯邦就可能擁有超過一萬數量的戰機。

然而問題在於這不是一場世界大戰，即便是曾經為了守護地球的時候，也沒見這些國家投入那些龐大的空軍力量。

這便意味著，這些人是真的對島嶼上所有鳳凰集團的人下定了必殺的決心。

託尼的心中自然是五味雜處。

曾幾何時，他是聯邦武器保障部部長，一個真正列入高級官員名單的職位，甚至他還有機會成為國防部長。

而現在，不用猜測，他必然已經登上了美聯邦國防部的“黑名單”。

糟糕的事實沒有因為他的哀愁有所減緩，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先生，我剛才擴大了搜尋範圍，還有超過三千單位的空中力量也在靠近，另外，海上的鳳凰艦隊已經和聯軍爆發了衝突，似乎是兩方的超能力者正在交戰。”

託尼先是眼神一晃，繼而苦笑不已。

一千和四千，沒有太多的差別。

超能力者的戰鬥，和艦隊是否正面交火也沒有區別。

還是那句話，這只能說明對方消滅他們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凌呢？還沒有回來？”託尼忽然問道。

“先生，還沒有關於凌先生的訊息。”

“好吧，看來這次必須用盡全力了。”託尼嘆息一聲，隨後整理一番心情，開啟了和漢默、金並、史蒂夫等人的聯絡頻道，將方才獲知的訊息和盤托出。

立時，頻道裡也安靜了好一會兒。

“呵，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金並冷笑。

史蒂夫：“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做錯了什麼。”

漢默：“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而是我們把很多事情做得太好，賺得太多卻沒有給那些冠冕堂皇、貪婪無度的蛀蟲們上下其手的機會。”

巴頓紛紛地罵道：“這算什麼狗屁理由！”

旺達：“我覺得你們應該抬頭看看。”

眾人仰頭，只見天空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白霧軌跡，一個個不同種類型號的導彈幾乎佔滿了天穹。

史蒂夫當即道：“洛娜！看你的！”

洛娜回道：“幫我擋住奧創！”

一聲怒吼，浩克從天而降直接以龐大的體型和強大的力量抱住奧創，洛娜趁機抽身飛上高空，但見她張開雙手，天上簌簌而落的導彈忽地全部停住。

這一幕，也算是重現了他的父親在年輕時候所做過的大場面。

史蒂夫：“把它們扔出去。”

“不！等等！”託尼忽然頓住，一秒過後，他咬著牙道：“把它們送給西邊的聯軍艦隊！”

“等一下！託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史蒂夫立時驚呼。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現在是這些國家聯合起來想要用武力把我們這群人徹底消滅，他們投入的力量不啻於在打一場中型規模的戰爭！史蒂夫！超級士兵！你上過戰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史蒂夫，清醒一點，我們從來沒有主動挑起任何衝突，我和你一樣，我們都願意守護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但這一定不包括現在將武器瞄準我們的人，還有，這場戰場已經爆發，他們的態度已經向我們宣告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現在我們和他們之間已經不存在任何轉圜的餘地。要想結束這場可恥的戰爭，要麼我們全部死亡，要麼把他們消滅乾淨！”

託尼一番分析和爆喝讓史蒂夫陷入沉寂。

洛娜：“你們快點做出決定，我就要堅持不住了！”

託尼立刻道：“聯軍艦隊！”

史蒂夫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再次反駁。

洛娜不再等待，她手臂高高舉起，漫天的導彈立刻調轉方向朝遠處飛去。

見此，眾人同時松了口氣。

這是，史蒂夫突然道：“卡特，艦隊可以出發了。”

“收到！”遠方緬因州鳳凰集團基地的佩姬·卡特立刻有了回應。

別忘了，除了兩隻掛名的航母艦隊之外，鳳凰集團也有獨屬於自己的艦隊。

當初齊塔瑞人入侵，進入紐約戰場的全部被凌靈一招萬劍歸宗絞殺，但太空之外的艦隊卻被完整地回收起來，這些年，這批艦隊一直都在鳳凰集團內部進行著緊張忙碌的研究和解析，託尼、班納等人都是這支科研團隊中的重要成員。

史蒂夫深吸一口氣，開啟了全體成員的頻道。

“各位，毋庸置疑，這是一場實實在在的戰爭。在場的人中很多都參與過戰鬥，但我想也許只有我真的參與過世界級的戰爭，相信我，我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戰爭不僅僅只有殺戮和死亡，也不只是因為利益趨勢。至少這一刻，我們共同的目標只有一個，守護！守護我們的家園，守護我們的工作，守護我們的名譽！我們的敵人恰恰相反，他們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撤下自己虛偽的面具，炮製著彌天大謊，意圖奪走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我們沒有！”

“黑鳳凰裝甲最初的理念來自於託尼·斯塔克先生，他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天才科學家。鳳凰集團藉由鋼鐵戰衣的設計思想，創造出了全世界第一套可以量產的全覆式裝甲，作為一家軍工企業，我們沒有打著所謂的‘國防安全’的旗號禁止客戶，但我們同樣沒有向一些恐怖分子銷售自己的產品，甚至我們會主動回收那些流入恐怖組織的裝甲，我們做錯了嗎？”

“軍團只是個稱號，我們的業務是安全保衛，我們的客戶來自全球各地，我們從來沒有失敗過任何一次任務，我們做錯了嗎？”

“也許，我們真的錯了。我相信有人肯定會萌生一些自我懷疑。”

“如果我們錯了，那我現在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我們錯在了哪兒。”

“我們錯在沒有把黑鳳凰裝甲設定為某一個國家獨享的武器裝備，錯在沒有把黑鳳凰裝甲的利潤分給那些隱藏在政治背後的資本大鱷，錯在沒有給某些國家的有錢人打折，錯在沒有讓某些勢力指使的暗殺行動成功。”

“這就是我們所謂的‘錯誤’，奧創不過是一個代言人，他們藉著這個機會，虛偽無恥地打起正義旗號發動攻擊，卻渾然忘了，奧創所說的謊言，其實正好對應了他們曾經所做過的事情，如果要講正義，那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把槍口對準他們自己！”

“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我們也不會相信這些人連篇累牘的鬼話！”

“我們無法接受如此無恥的行徑，所以必須反抗。一開始我們只想贏下這場局部戰爭，讓他們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但現實卻非常殘忍地給我們上了一課。他們的虛假和貪婪永無止境，他們從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們活著從這裡離開。”

“因此，現在我們也必須調整目標。”

“一句話：消滅眼前一切敵人！”

“鳳凰軍團！”輕喝一聲，光著上身的史蒂夫忽然按動手腕上的黑色金屬帶，當即，一套戰甲迅速蔓延著將他的身軀包裹起來。

“殺！”

爆吼聲中，他一馬當先升空而起，掌中一束幽藍色的能量直接衝向最近的一架戰機，轉瞬過後，戰機爆成一團火焰跌落。

地面上，軍團成員們紛紛發出來自內心的怒吼，他們不斷掩護進攻，陣線一時間向外擴張了上百米。

隨著他們的爆發，戰場局勢瞬間變得更加火熱起來。

史蒂夫不知道的是，他方才的講話已經透過另一個訊號傳達給了這個世界。

那段振聾發聵的發言雖然無法扭轉既定的事實，但至少也喚醒了不少被誤導的民眾，即便他們做不了什麼真正能夠決定戰爭走向的事情，至少，這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大家對這場戰爭的最初認知。

這不僅僅是一場聯軍消滅邪惡組織的戰爭。

還有可能是一場無恥之輩聯合起來用武裝暴力方式從他人手中攫取利益的戰場。

相比起來，似乎後者更容易讓人相信一些。

畢竟，這群同樣的人曾經做過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