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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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休整後,在精靈將軍的帶領下,光復者軍團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沿著之前劍光斬出來的缺口,再經過數十分鍾的行軍趕路,他們來到了一塊巨大的石壁前。

這塊挺立的崖壁高約三百尺,它被夾在兩座山峰之間,寬六七千尺。

崖壁陡峭筆直,除了一些裂縫位置有少許青苔,可以說是寸草不生。

石壁的厚度非常規整的在三四十尺左右

——據說它是古代精靈高等法師一時興起的傑作。

“嚯!看起來就是一堵城牆!高等法師造它出來幹什麼?”

維克多昂首打量後驚歎道。

從他們的位置看,已有近半的夕陽落入[嘆息絕壁]的西面,毒霧和水汽的遮擋下,石壁東面的環境已經開始變得昏暗。

“歷史只記載了它是八千年前的高等法師弗拉克的造物,至於原因…

有說是高等法師的玩樂之作、有說是弗拉克紀念愛人的墓碑…真相早已遺失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琳恩也抬頭注視石壁,並且說道:

“考古學家們至今沒能明確它的作用,不過自法師塔建立後,[嘆息絕壁]成了高山之塔地形屏障的一部分。”

她其實沒來過這裡多少次,畢竟以前都是繞路行軍的。

“哦?那我破壞了它不會造成其他糟糕的影響吧?什麼環境審查、動物保護之類的?

哈!我可說好嘍,砸壞一些花花草草可避免不了!”

“鏘!”

維克多一邊將精靈太刀拔出鞘,一邊輕快的問道。

“不!王國的反攻已經開始,它現在反而成了我們進軍的阻礙。”

女將軍單手扶劍柄、對著維克多輕輕搖頭說道。

琳恩紅褐色的捲髮在夕陽下搖擺舞動、配合那反射著熾熱光芒的雙眼,她的整張面容如同一團爆裂燃燒的火焰,鼓舞著精靈殘軍的精神。

“而且,我們獲得了艾斯特斯陛下和菲利克斯大法師的授權!

——我們的反攻時間到了!”

琳恩再次強調道。

(毒霧阻礙而非斷絕傳訊魔法,這裡離法師塔不遠了。)

她的聲音低沉卻透露著堅毅。

維克多注意到,聽到女將軍談論進攻綠龍時,這支殘兵敗將並沒有表現恐懼或者驚訝,有的只是激動和憤怒。

瑪格麗特可能不知道,它們已經把這個精靈王國逼到了絕望的邊緣。

“破釜沉舟…嘖!居然讓我這個外人來沉舟…”

維克多輕嘆道。

“閣下?”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你們不要靠近這邊!”

這幾句話的功夫,太陽已經完全落入了崖壁的另一面,以這種速度,再磨嘰一會他就看不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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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沒有[昏暗視覺]的特異專長。

維克多提著太刀沉默的走向石壁,琳恩看著他魁梧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精靈的造物主、保護者、席德瑞恩諸神的原初、眾精靈的統治者、阿梵多冕王!您是否有注意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王國?懇請您投下一些光耀,指引您正處於悲苦困境的子民前行的方向…”

女聖武士將一塊新月徽記握在手裡祈禱道。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在一片沉默的光復者中,絕大多數精靈都聽到了她的祈禱,還有一部分受到感染也開始向他們信仰的席德瑞恩諸神低聲祈禱。

一時間,整個軍團都響起了祈禱神靈庇護的低語…

維克多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就算注意到,他也不以為意。

求神不如求己——這是他一貫的信條。

再次看了眼橫亙於身前的石壁,維克多開始閉目聆聽…

他在感受[嘆息絕壁]的“呼吸”!

劍士的“蓄力”不真的在積蓄力量,而是要感知所要斬斷事物的“呼吸”。

比如之前分解大地的[上將軍印]——與其說是噼開地面,倒不如說是大地在“迎合”劍光而自動開裂…

哭泣、悲痛、憤恨、感傷、絕望…最終畫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維克多驚訝著驟然睜眼,他居然在這塊城牆上感受到一種交織錯亂到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情緒!

他從來沒有在“死物”上感受過這麼複雜的精神遺留!

“高等魔法…”

看來這塊石壁沒有精靈們說得那麼簡單!

但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只是一個受僱的屠夫,前來處決這道屹立在此的“石碑”,開啟封閉數千年的“大門”。

他同時是一位趕場的庸醫,激發這個王國最後的潛力,治療精靈族群病入膏肓的“絕症”。

再次閉眼之後…

“鏘!鏘!”

在維克多的揮劍下,交叉著的兩道絢麗劍光自精金太刀飛出,並以極快的速度“印”在[嘆息絕壁]之上。

“轟隆隆!”

隨著巖壁開裂、巨石滾落的聲音響起,在這道數千尺寬的絕壁中間,裂開了一道數百尺的缺口。

煙塵散去後,朦朧的夕陽穿過缺口再次出現在精靈眼前,赤紅色的光圈就如同某種指引前路的訊號…

“天佑迷霧王國!神佑光復者!”

“…XXX萬勝!”

看到這一幕,精靈們開始了他們的歡呼…

“我可不是神…”

看到他們瘋狂的讚美神靈的景象,維克多撇嘴一笑。

“再次感謝您的幫助,維克多大師!”

女將軍在安撫激動的精靈士兵,而隨軍法師斯多比來到維克多身邊感謝道。

“我不知道王國以何種代價邀請您這種強者出手幫助精靈復仇,但請允許我最衷心的表達對您的感激。

如果這次戰爭中沒有獲得靈魂之樹的感召,我必將用盡餘生報答您的援手之恩!”

死人臉法師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波動,情緒也沒什麼變化,但維克多感受到了他的那種認真。

“不必如此,法師,你一生還長著呢!哈哈,你們的國王和大祭司已經許諾了我豐厚的報酬,我做的這些只是收錢辦事,不必介懷於心!哈哈!”

他摸著後腦勺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您是真正的英雄!”

斯多比抬頭認真的說道。

維克多收起了他憨厚的笑容,並俯首直視這個首次露出微笑的“死人臉”法師。

他從這個兩百歲出頭的精靈眼裡看到了世事的磨難、人生的痛苦、時光的滄桑,以及澹忘生死的豪情、不知疲倦的奮鬥。

抬頭看了一眼在琳恩指令下重新變得規整肅穆的“殘兵敗將”,維克多肯定的說道:

“不!對於這和國家和人民來說,你們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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