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我,徐福,絕不攤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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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道回府的馬車上,王離呆呆的望著趙昆。

而趙昆正在思考他的問題。

還造不造反?

就趙昆個人而言,好像沒什麼可反的,只要他保持現在的地位,或許能跟趙高和李斯等人掰一掰手腕,奪取太子之位。

但是。

義父怎麼辦?

難不成當了皇帝禪讓給義父?

這個倒是可以,反正自己也沒想過當皇帝!

更何況,義父還那麼有當皇帝的料。

一個想當皇帝,一個不想當皇帝,那麼無論如何,這個皇帝之位,必須要弄到手。

倘若始皇帝順利傳位,那就不反,倘若始皇帝不傳位,那必須得反。

可是.....始皇帝會順利傳位嗎?

這一點,趙昆心裡也沒底。

畢竟現在的歷史,跟他熟知的歷史,已經有些不同了。

所以,反還是得反,只不過是伺機而反。

沉吟了片刻,趙昆忽然抬頭望向王離,反問道:“你知道六國餘孽為什麼要復國嗎?”

“嗯?”

王離一愣,有些不解的道:“君上此話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你說說,那些六國餘孽為什麼要復國?”

王離想了想,歪頭道:“可能是對大秦滅了他們國家不滿,也可能是他們比較愛國?”

聽到這話,趙昆啞然一笑,再次反問:“那為什麼還有六國遺族入大秦朝堂為官?”

“這.....”

王離語塞,疑惑的望著趙昆。

趙昆笑了笑,道:“讀過書,明事理的人,都在大秦朝堂做官,所以那些六國餘孽想要復國,只能用蠢一點的人。”

“對付蠢人就絕不能對他們說真話,必須用宗教的形式催眠他們,讓他們覺得所做的事是對的。”

“所以,復國只不過是一個口號而已,跟咱們說‘臥槽’是一樣的。”

“臥槽?”

王離撓頭。

趙昆小臉一板,面色嚴肅的道:“不許對本君說‘臥槽’,只能對別人說‘臥槽’!”

“哦。”

王離有些古怪的應了一聲,然後好奇的追問:“那他們為什麼‘臥槽’呢?”

“大秦軍隊戰無不勝,所以打得他們屁股尿流,搶走了他們的土地和女人,所以他們要‘臥槽’。”

“哦~~我懂了!”

王離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道:“他們想搶回那些土地和女人,是不是?其實復不復國根本就是脫了褲子放屁,關他們屁事,對不對?”

“不錯,大家都是聰明人,你懂的!”

趙昆讚賞的點頭道。

“那君上造反是為了什麼?”

“為了我義父!”

王離詫異:“君上的義父?”

“不錯,我義父志在天下,可如今的天下,內憂外患,我必須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可是......”

王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趙昆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覺得我義父如何?”

“我......”

王離一臉茫然。

私自評價始皇帝可是犯忌諱的,特別是當著始皇帝兒子的面評價,那更得謹言慎行。

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搞清楚,始皇帝與趙昆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情況。

雖然他曾暗中詢問過父親王賁,但王賁對此諱莫如深,只是讓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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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了片刻,似乎察覺到趙昆的目光變得凌厲,王離連忙回過神來,正色道:“我覺得叔父不怒自威,身具帝王之氣。”

“哈!”

趙昆展顏一笑:“我就知道,義父果然不是一般人。”

“呵呵。”

王離附和著乾笑一聲,然後又問:“那你造反的事,叔父知道嗎?”

“自是知道。”

趙昆點頭:“義父認可了我的計劃,他覺得利用造反來清除那些六國餘孽的計劃可行。”

“利用造反來清除六國餘孽?”

王離皺了皺眉。

趙昆意味深長的道:“那些六國餘孽,就像一群魑魅魍魎,躲在陰暗處,無法探查他們的蹤跡,可造反的時候,他們都會跳出來。”

“原來如此,難怪陛.....”

王離說著,差點口誤,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難怪叔父會跟君上造反!”

“是啊,義父的魄力非常人所能理解。”

“確實。”

王離深表認同的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朝趙昆道:“哦對了,差點忘了,你封君侯,我給你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咱們兩個,就不用這麼客套了。”

趙昆笑著擺手。

“不行,這個你必須得要。”王離堅決的道。

“這是為何?”

趙昆皺眉,有些不解。

卻聽王離鄭重其事的道:“等你隨陛下東巡,我也要率軍出征大月氏,到時候,你身邊可用之人就變少了,我不放心,所以挑了兩個火頭軍送你!”

“火頭軍?”

趙昆一愣:“你送我火頭軍幹嘛?”

“嘿嘿,到了府邸你就知道了!”

王離神秘一笑,然後擠眉弄眼的朝趙昆道:“保證讓你滿意。”

........

另一邊,秦皇行宮,書房。

嬴政再次召見了徐福。

此時,徐福戰戰兢兢的站在桌案前,等待嬴政發話。

這兩天,自從他到頻陽,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不知怎麼的,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此刻,他真有點後悔來頻陽了。

但來都來了,想逃也逃不掉,只能將各種情況揣摩一遍,做好隨時應對。

無論始皇帝問什麼,都將話題扯到尋仙問藥上,絕不能露出馬腳。

沉默半響,嬴政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淡淡的看了徐福一眼,有些好笑的道:“徐福,還在為昨日的事不快?”

“老臣不敢!”

徐福聞言,打了個激靈,連忙拱手。

嬴政擺了擺手,笑道:“不必如此,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朕知道你不辭辛苦,為朕尋仙問藥。”

說著,話鋒一轉,眯眼追問:“就是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有仙人?”

“有!真的有!”

徐福煞有介事的點頭道:“回陛下,這仙人都住在三座仙山上,一曰蓬萊,二曰方丈,三月瀛洲,仙山常年被仙氣籠罩,有仙人騰雲駕霧,穿梭於山間。”

“哦?”嬴政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回陛下,東海上漂浮著三座仙山,這些仙山看起來不大,實則相距萬里。”徐福拱手道:“老臣機緣巧合之下,曾登臨過一座仙山。”

“那仙山上,百花爭豔,四季如春,無數奇珍異獸,來往於花草山間,端得是一個人間仙境。”

“仙山有幾個神奇之處,其一,山上的仙人,個個不分老幼,不懼寒暑,渴了喝仙釀美酒,餓了吃山中仙果。”

“據說,山中還有“長生不老泉”,喝了能讓人青春永駐,百病消除,長生不老。”

聽到這話,嬴政眼睛大亮,連忙追問道:“那其二呢?”

“這其二……”

徐福沉吟了一下,他知道,始皇帝已經進入自己的節奏了,於是捋了捋鬍鬚,笑著道:“這其二便是,那些仙人會法術,騰雲駕霧,點石成金,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更有甚者,收服天地神獸麒麟,狴犴為其坐騎,遨遊天地。”

此話一出,嬴政滿是震驚。

這神獸之威,他雖然沒見過,但古老傳說裡,神獸可是無可匹敵的。

連神獸都能收服為坐騎,可見那些仙人的厲害。

“其三……”

徐福見嬴政滿眼震驚之色,心中竊喜,趁熱打鐵道:“這其三,便是那些仙人能預知未來,算前世今生。”

“更有甚者,還能改變國之運勢,延綿萬載。”

“這……”

嬴政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徐福,似乎想要從徐福身上看到“欺騙”一詞。

當初趙昆就給他說過,徐福是騙子。

可聽徐福說得有板有眼,面面俱到,彷彿親眼見過一般,讓他不由有些迷糊。

若徐福真是騙子,那為何能知道這些?

可若徐福不是騙子,為何至今一無所獲?

想到這,嬴政收斂了一下情緒,然後朝徐福問:“你說了這麼多,可有證據?”

“有的!”

“那……拿來給朕看看。”

徐福無奈道:“老臣帶的仙山證據,都在那場大風暴中,盡數掉進海里了。”

“這麼說……”

嬴政眉毛一擰,眯眼道:“你還是在欺騙朕?嗯?徐福?”

“老臣不敢!”

徐福噗通一聲,連忙跪地道:“雖然老臣遺失了仙山證據,但老臣也並非一無所獲。”

“哦?你有什麼收穫。”

“老臣在仙山上,曾受仙人指點,掛相之術突飛猛進,陛下若想讓老臣證明,老臣可卜上一卦,以證視聽!”

聽到這話,嬴政再次蹙起了眉頭,掛相之說,大部分似是而非,可不好當證據。

不過,既然徐福信心十足,那就讓他卜上一卦,再做分曉。

沉吟了一下,嬴政擺手道:“那你卜卦吧!”

“老臣遵旨。”

徐福拱手道:“陛下稍等片刻,老臣馬上就卜卦。”

說完,立刻從身上掏出傢伙。

卜卦是徐福的老本行,自然信心十足。

現在的始皇帝不好糊弄,為了保命,他必須拿出看家本事。

只見他一陣神神叨叨的折騰,半響,才卜卦完畢。

等收拾好傢伙,他先是吐出一口濁氣,緊接著皺了皺眉,隨後又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掛相如何?”嬴政有些不耐煩的追問。

徐福誠惶誠恐的道:“回陛下,老臣有罪!”

“嗯?”

嬴政眯眼,沉聲道:“何罪之有?”

“老臣不該洩露天機!”

徐福一副自責的模樣道:“當初老臣臨走時,曾告訴陛下,倘若晚歸,必然會有吉星降臨,助陛下逢凶化吉,可是……”

“可是什麼?”

嬴政心裡一咯噔,急忙追問。

徐福搖頭嘆息:“可是天命使然。”

“非老臣胡言亂語,實在是這掛相太過怪異,讓老臣惶恐不安。”

“仙師有話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徐福看了看嬴政,又面露遲疑,旋即咬牙切齒的說道:“根據掛相顯示,陛下今年將有大劫!”

嗡——

嬴政腦袋一陣嗡鳴,同時臉色迅速沉了下去,冷冷望向徐福:“你的意思是,朕命不久矣?”

此話一出,整個書房冷若冰窟。

不光徐福嚇了一跳,就連隨侍書房的趙高,都瑟瑟發抖。

始皇帝最忌諱的,便是自己的生死,如今當眾說出來,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陛下,切勿動怒,請聽老臣把話說完。”

徐福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道。

“哼!”

嬴政冷哼一聲,拂袖道:“再敢戲弄朕,朕必將你碎屍萬段!”

“是是是,老臣知錯!”

徐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忙告罪。

嬴政板著臉道:“你且把話說完。”

“諾。”

徐福應諾一聲,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根據掛相顯示,陛下會在七月蒙難,但應劫之人突然降世,導致陛下命星偏移,逢凶化吉!”

“七月?”

嬴政心頭一驚,忙道:“此話當真?”

“從掛相上來看,確實如此。”

徐福搖頭晃腦道。

歷史上的奇人徐福,不可能一點真本事都沒有,否則沒那麼容易騙過始皇帝。

卻見嬴政聽完徐福的話,逐漸陷入沉思,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他的兒子,趙昆。

從趙昆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的一切都在改變。

首先是身體,其次是國家。

他曾經一度認為,趙昆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拯救大秦的吉星。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吉星怎麼會是自己兒子?

那小子說始皇帝今年遭難,徐福也說今年有大劫。

同樣是六七月,同樣的話,會不會是同樣的人……

這樣想著,嬴政回過神來,朝徐福追問:“那你可知道,吉星在何方?”

“西方!”

徐福想都沒想的說道。

西方?

這不對啊!

那小子明明住在東方!

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心裡帶著疑惑,嬴政又追問道:“那吉星可有什麼特徵?”

“這個……”

“有什麼就說,吞吞吐吐做甚?”

徐福尷尬的道:“回陛下,老臣能力有限,只能算出此人,並不知此人詳情。”

“………”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倘若徐福真這麼神的話,也不會如此惶恐。

“好了,地上涼,你起來再說。”

這就完了?

剛剛還不知所措的徐福,聽到嬴政的話,明顯沒反應過來,露出迷茫的神色。

卻見嬴政呵呵一笑:“朕尋仙問藥,還得靠你,你在擔心什麼?”

說著,抬手讓人扶起徐福,又道:“再給朕說說仙山之事。”

“哦哦,好。”

徐福反應過來,連忙拱手。

他之所以會說西方,是因為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禍出東方”是什麼意思。

再加上,他想要出海的方向在東方,若始皇帝派人去東方,那就完蛋了。

所以他才說了相反的方向。

不過,他前面的說辭只說了一半,他的確算出始皇帝七月蒙難,但那是他第一次出海前算的。

本來那時候他就打算不回來的,但天有不測風雲,不料遇到了風暴。

如今歸來,再次卜算,竟發現始皇帝的命數一片迷茫。

現在始皇帝當面,他也來不及細想,只能先應付過去再說。

“回陛下,適才老臣只說了一座仙山,其實還有兩座仙山,每座仙山雖然相距萬里,但對仙人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能乘坐神獸,瞬息萬里,朝遊東海,暮息蒼梧。”

聽到這話,嬴政露出一臉嚮往之色,感嘆道:“仙人的生活真是太美妙了。”

“陛下無需羨慕,只需給老臣安排些人手,再輔以樓船,禮物,老臣必能不負陛下所託,為陛下尋來仙藥,助陛下長生!”

“哈哈哈,好!”

嬴政大笑一聲,拂袖道:“愛卿所需幾何,儘管說來。”

聽到這話,徐福下意識看了眼嬴政,發現他滿眼希冀,不由暗牙一咬,獅子大開口道:“老臣需大型樓船百艘,三年糧食以及生活必須品,童男童女各五百!”

“童男童女?”

嬴政明顯一愣,有些不解的問:“為何要五百之多?”

“回陛下,仙山上面,仙人眾多,這些童男童女都是派去侍奉仙人的。”

嬴政皺眉:“那為何要三年糧食,以及生活用品?”

“陛下有所不知。”

徐福笑了笑,解釋道:“童男童女去仙山之前,乃肉體凡胎,必須要吃東西維持生機,況且,此去路途遙遠,得準備充足。”

聽到這話,嬴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陛下放心,這些童男童女,仙人們不會久留,待侍奉之期已滿,便會放他們歸來。屆時,他們習得神仙妙法,定會為大秦開疆拓土。”

“仙兵仙將?”

嬴政倒吸一口涼氣,旋即眼睛大亮。

倘若真有仙兵仙將,那趙昆說的那南美洲,以及世界地圖上的那些國家,將能輕易征服啊!

“哈哈哈!不錯!”

嬴政再次大笑,然後擺手:“準!”

“陛下萬年,大秦永昌。”

聽到嬴政說準後,徐福暗舒了一口氣。

“退下吧,朕會為你安排所需之物。”

“諾。”

徐福應諾一聲,就要退出書房。

就在這時,嬴政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朗聲道:“慢著!”

“啊?”

徐福嚇得魂都快飛了,連忙轉過身,顫聲道:“陛……陛下還有何吩咐?”

“你怕什麼?朕又不會吃了你!”

嬴政眼睛一瞪,然後拿出一盒子,輕輕開啟,笑問道:“愛卿可知此物?”

“嗯?”

剛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徐福,捋了捋鬍鬚,鎮定下心神,上前檢視,只見盒子裡裝著一藍白相間的膠囊。

“這是.......”

“你可認得?”

徐福搖頭:“回陛下,老臣從未見過此物。”

“那太白金星,你可曾聽過?”

嬴政皺眉追問。

徐福茫然,用力搖了搖頭。

嬴政心中頓時有些疑惑,到底徐福說的仙山是真的,還是趙昆說的仙界是真的?

說實話,他更願意相信趙昆,畢竟趙昆的仙藥治好了他的病。

但徐福說的,也不可不信。

若非親眼所見,怎能如數家珍?

想了想,嬴政便擺手道:“下去吧,朕乏了。”

聽到這話,徐福生怕嬴政再次叫住自己,三步並作兩步,離開了書房。

等徐福走後,嬴政扭頭望向趙高:“你覺得徐福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回陛下,老奴覺得,徐福應該不敢騙陛下!”

趙高恭敬答道。

“哦?”嬴政挑眉:“這是為何?”

“他莫非不知道哄騙陛下的後果嗎?若是這次再尋不來仙藥,陛下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看著越走越遠的徐福,趙高眼睛微眯,冷冷說道:“到那時,他將人頭落地,死無全屍!”

”善!”

嬴政欣賞似的看了眼趙高,微微頷首。

而與此同時,離開書房不遠的徐福長舒了一口氣。

“始皇帝已經對我起了疑心,我這膽可再也經不起嚇了!”

說著,回頭看了眼書房,搖頭道:“不行,這裡太危險了,得儘早離開才是,管他什麼東方不東方,這次出海後,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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