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在天 第一部(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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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朝廷,這天工山莊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兵器譜排行上,十之七八都出自於天工山莊。”李栩探頭過來,“你還記得小七用的銀劍麼?那把劍叫天河弱水,便是出自天工山莊。”

“那把劍也在兵器譜上?”白盈玉有些吃驚。

“……那倒沒有,不過這只能怪小七自己不爭氣,她那三腳貓功夫,用天河弱水是有些糟蹋了。”

孟離在旁冷哼一聲:“你自己的功夫就很好麼?你與小七,半斤八兩而已。”

李栩笑眯眯地吐吐舌頭,可沒敢再往下說。

“如此說來,你們的大師哥便是在天工山莊裡頭?”白盈玉扳回正題,也算是為李栩解圍。

“天工山莊裡面,坐頭號交椅的打鐵匠,”李栩故意頓了頓,“就是我大師哥。”

白盈玉微微怔住,有些難以理解:“打鐵匠?”

“你可別小看打鐵匠,正所謂行行出狀元,打鐵要打得好,可不太容易,特別是在天工山莊那種地方,人才濟濟,高手如雲,我是說打鐵高手如雲……”

“行了,整日淨逞這些口舌之利。”孟離淡淡打斷他,“用完早食,你陪我去裁縫店一趟,然後再去替我打聽下衛近賢在此地的口碑如何,有什麼喜好。”

“這倒是小事,往茶樓裡頭一坐,就能打聽到。”李栩不解,“可是二哥,咱們要去問他從前的事情,還管他的口碑喜好做什麼?”

“反正也要衣衫做好才能去衛府,左右也是要等,多打聽點沒壞處。”孟離淡淡道。

李栩聳肩:“這倒也是。”

想來他還在為自己耽誤他事情而氣惱。白盈玉心中內疚,習慣性地垂下頭去。

衛府,高牆深院,門口清冷無人。

立在黑漆銅釘的大門前,李栩有些猶豫:“二哥,咱們真要進去給一太監看病啊?”

孟離沒理會他,抬手就叩門。

“我來我來,讓您孟大神醫親自敲門有失身份。”李栩忙上前,讓孟離先避在一旁,自己來叩門。

等了一會,才有家丁來開門,見孟離俊逸出塵,又穿著不凡,聽說是來給老爺看病的,忙不迭地迎進來,又喚人趕緊去通報。

不過片刻,有位瘦長的年輕人快步自後堂轉出來,見孟離李栩兩位立在廳前,怔了一瞬,隨即上前笑迎,請他們在內堂落座,命家丁奉茶伺候。

“我是府裡的管事,請問二位如何稱呼?”

“崑崙李栩,這位是我的藥童小五。”孟離答道。

二哥還真省事,連名字都懶得想,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還把家從蜀中搬到了崑崙。李栩委屈地心道:其實李栩、小五是一個人。

孟離繼續朝那年輕管事道:“聽說貴府中有人得了頭風病,可是當真?”

“是我們老爺。”

“哦……”孟離點頭,“他這病大概有多長時間了?”

年輕管事打量了下孟離,不答反笑問道:“李大夫看起來年紀不大,不知師承何處?”在他看來,作為大夫,孟離著實太過年輕。

聞言,孟離微微一笑,撫袖道:“我師父生性淡泊,只教誨行醫救人是我等分內之事,不可圖虛名,也不可貪錢財,故而從不讓我們這些弟子說出他的名號,還請見諒!”

“原來如此。”年輕管事只得點頭。

“想來,您是覺得我年紀尚輕,怕我學藝不精?”

“這個……”

李栩在旁適時地“哼”了一句:“多少人求著我家公子看病還求不來呢,公子,依我說咱們還是走吧,咱們又不缺錢,看他們臉色做什麼。”

“小五,休得胡說。”孟離喝住他,起身不惱不慍地朝年輕管事道,“既然如此,我不便勉強,這就告辭。”

年輕管事見他當真要走,遲疑片刻,連忙攔住道:“誤會誤會,我絕非此意,公子快請坐,我這就去通報我們老爺。”

果然,他說罷便出了大堂,快步往側院方向而去。李栩盯著他背影半晌,朝孟離道:“二哥,這管事的……”他頓了很久都沒說出下半截話。

孟離追問道:“他怎麼了?”

“他,長得和你有幾分相像。”

孟離聞言一怔,隨即問道:“何處相像?”

“這個……我也說不太上來,就是猛地一看,會覺眉目間有些像,可若是仔細看,又覺得不一樣。”

之前那年輕管事在看到他們時,孟離能聽見腳步聲一滯,現在想來,大概也是因為看見自己相貌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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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也和爹爹有著血緣關係?可他怎麼會在衛府?

孟離腦中急速轉著,卻苦無任何能指引他找到答案的線索。正想著,自堂外遠處傳來柺杖聲,每一下都很重;待近前來,孟離還能聽見稍重的呼吸聲,像被風箱壓出來般吃力,可聽出拄拐之人不僅腿腳不便,身體似乎也不是太好。

柺杖一路拄到大堂前停住,只剩下濁重的呼吸聲。

沒有人說話。

李栩本想提醒孟離,可見到那位拄著柺杖的無須老人定定地盯住二哥,眼珠子凸得快要掉出來一般……

良久,老人才出聲:“你,是誰?”

“在下崑崙李栩。”孟離不卑不亢,答道。

“李栩!”老人怪笑兩聲,“這是什麼爛名字,太難聽了。”

李栩聞言,在旁橫眉立馬,好不容易才忍住當場擼袖子拎領子問個明白的衝動。

老人接著道:“你應該姓孟,只有姓孟,才配得上你這模樣。”

“在下不解。”面對這莫明其妙的老頭,孟離的語氣仍舊很冷靜,“這是為何?”

見老人失態,年輕管事扶他坐下,輕聲勸解道:“爹,這二位是來給您看病的大夫。”

“你是大夫?”衛近賢又怪笑了一聲,“你哪裡像個大夫……”他頓了一下,驟然驚道,“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在下目盲。”孟離淡道,同時心中也微有些詫異。初見他的人,若非事先告之,甚少有人能看出他雙目失明,而這位衛大人竟然能在自己未有絲毫舉止的情況下看出來。

“瞎了,怎麼會瞎了,是誰害的你?是不是趙祁害的你!”

衛近賢激動地連連用柺杖柱地,緊接著又起身過來。年輕管事忙邊扶邊拉住他,低聲勸慰道:“爹,您認錯人了,他是大夫,他是我請來給您看病的大夫。”

見他面露狂態,李栩湊近孟離,聲音壓得低低的:“二哥,這老頭不太對,好像腦子有問題。”

孟離從衛近賢言語中的癲狂也聽出來了,只是他腦中想的是:趙祁,是鹹王的名字。衛近賢為何說是鹹王害了他?

可老滿貫曾說,爹爹與鹹王常在一處狩獵,應該是關係不錯,他又為何要害爹爹呢?

衛近賢被年輕管事拉著,那波激動情緒也已經過去,頹然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你瞎了,瞎了,我早就該瞎了,他們都該瞎了……”

“爹、爹……要不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見他情緒如此不穩定,眼瞅著是無法正常看病,年輕管事連哄帶勸地又把他扶回去休息。這一去,孟離和李栩足足被晾了小半個時辰,才又見著這位年輕管事回到大堂。

“真是對不住二位,我們家老爺久不見生人,所以……”他自是不便說出衛近賢癲狂失常,言語間藏藏掖掖。

孟離倒不以為忤,微笑道:“方才看衛大人的模樣,似乎是將我認做故人。年紀大的人乍想起從前的人、事,難免會有些情難自禁,也在常理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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