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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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的勁風不見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也沒有了,整片竹林靜的可怕,左秋堂的額前冷汗淋漓,剛才的一切竟然全是幻象而已,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

這時候,麥冬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堪堪踏入竹屋前面的院子。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起來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實際上卻是難如登天,這座迷幻大陣是左秋堂親手佈置的,每一處玄關,每一種變化,都在他的掌握當中,陣法之內,任何一絲微妙的氣機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神魂感知。

沒想到,對方不僅成功破陣,更是利用佈陣之人這份從容的心理,逆向運轉陣法,導致自己陷入幻象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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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無欲則剛,人一旦有了慾望或者執念,面對種種誘惑的時候意念就難免動搖,徹底將左秋堂拖進幻境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草木精靈,這種緊迫感和危機感,讓他忽略了陣法內的氣機變動。

"藏在袖裡的梅花針,抹了五步蝮蛇毒,你不打算再試試嗎?"麥冬風輕雲淡的邁著步伐,暗自運氣堤防著。

因為洞察術的存在,迷幻大陣對麥冬的影響其實是微乎其微的,破陣就跟玩似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類迷幻心智的障眼法根本派不上大用。

能破陣,自然也能佈陣。

因此,剛才的暴起得手是假,敵人身中毒針是假,草木精靈"修成正果"同樣還是假的,左秋堂眼底雖有不甘,心裡已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對手。

"我在這裡守了整整十五年,就差這最後一哆嗦了,偏偏又遇到你。"左秋堂眼神黯然,早沒有以前那副成竹在胸的風度,"這草木精靈對我非常重要,絕不可能拱手讓人,就讓我最後再搏一把。"

對他而言,失去草木精靈就等於失去最後一線生機,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明明知道不是對手,卻毫無後路可退。

陰柔掌的起手式並沒有常式,發呼於心,看似輕描淡寫的推掌,毫無花俏可言,空氣中卻蕩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陡然生出幾分寒意。

麥冬眼眸金光一閃,同樣是直來直去的一拳,卻暴出連串炒豆般的脆響。

拳掌相交,想象中的內勁爆裂根本沒有發生,只有寒霜似的銀色內勁,跟金色的游龍混在一起,然後急速旋轉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銀色的寒霜內勁盡數被金龍吞噬,再無半點蹤跡。

"竟然..."

左秋堂的話只說了一半,後半截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少年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年不過三十的罡勁尊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實際上,麥冬並沒有練成罡勁,而是霸王決功法對陰柔掌的剋制作用,導致左秋堂煉成的內勁一觸即潰,那股霸裂的勁道根本沒有受到一絲阻擾,在他體內肆虐著,摧枯拉朽般摧殘著他的渾身經脈。

曾享譽國內外,為古代兵法、陣法、六博等做過傑出貢獻的左教授,銷聲匿跡十幾年後,最終也沒有達成夙願,含恨倒在落雁坡這片青翠的竹林裡,淪為這片竹林的肥料。

"這個迷幻大陣留著吧,有時間再來把它改造成護山大陣!"

麥冬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十米開外,以最快的速度掠向山神廟的方向,最後在那棵銀杏樹下停住。

"還差些年份,還是先封印起來吧!"

說著,麥冬便咬破食指,以血為媒,在銀杏樹幹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文,符文成型的時候,鮮血像是被樹幹吸收了一樣,眨眼就沒了蹤跡。

然而,那棵銀杏樹卻突然升級勃發,樹冠上的嫩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頓時花香撲鼻,引的蜜蜂蝴蝶翩翩而來,與剛來時那幕死寂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麥冬再次回到帳篷位置的時候,文雪早就醒過來了。

"你沒事吧?"她的聲音聽起來還很虛弱。

文雪身上裹著一床薄毯,面色蒼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卻沒有待在帳篷裡面,而是扶著松木焦急的眺望著,正因為這樣,她在能在麥冬出現的第一時間迎上來。

"沒事,都談妥了。"等走近了,麥冬便發現文雪的氣色不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行,必須儘快送你下山,再這樣下去你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照原計劃來說,以文雪的身體素質,堅持到考察工作結束根本沒有問題,誰知道半途出了意外,先是闖入迷幻大陣,心神損耗嚴重,緊跟著又是花粉過敏導致肺部感染,換成尋常男人也吃不消,何況人家是個嬌滴滴的姑娘。

"沒事的,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文雪還想咬牙堅持,不想成為麥冬的累贅,影響這次的考察工作,只是腦袋一直昏昏沉沉,手腳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說話難免有些有氣無力。

麥冬突然側頭看了文雪一眼,不容反駁的說道:"聽我的!"

"嗯!"文雪下意識的點頭。

以麥冬現在掌握的醫學知識來說,這種肺部輕微感染的症狀根本難不到他,為了不引起文雪的懷疑,他還是從揹包裡翻出應急箱,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讓她就這溫水吞服下去。

休整一段時間以後,藥效終於發揮了作用,文雪的高燒已經退下去了,麥冬把所有行囊收拾好,準備趁著雨停的間隙,揹著文雪往回趕路。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連續兩天的暴雨,雖然中間也有歇停的時候,可是山路依舊溼滑難行,何況文雪還是個病號,麥冬只能將行囊掛在手臂上,揹著她一路疾行。

...

香潭,樟華臺。

雨打芭蕉,點點燈火闌珊。

"謝爺,白鷺山莊那邊回信過來了,只要這次聯手滅了那個姓麥的,他們願意讓出一部分利益,包括省裡的幾個重點項目。"說話的是位老者,五十歲上下。

"師弟,淮海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謝必安端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杯龍井,慢條斯理的吹開茶面上的泡沫。

自地脈寒潭出事以來,他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恨不得將那個小賊碎屍萬段,直到前段時間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有人用偷盜的寒玉煉製法器,品級還不低,這才順藤摸瓜查到那個狗屁"麥師傅"頭上。

後來才知道,這個"麥師傅"跟範無救之間的過節,包括鉅鹿山那一戰,傅千鈞、雲白鶴,洪門寺的苦通、苦慧大師,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樣一來,這位謝爺就不得不謹慎處理這件事情。

原本想隔岸觀火的興致沒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要是真讓那位"麥師傅"在南陽站穩了腳跟,滅了範無救以後,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恰好這時候,白鷺山莊似乎有點鎮不住場面了,淮海楚家主動跳出來,吵著要跟範無救聯手,順帶這把樟華臺也帶上了。

因為謝必安的一身功夫,都傳自東獅門,是東獅門的記名弟子,門派的意願他不敢違背,也不能違背,再一想,那個所謂的"麥師傅",先後得罪的勢力還真不少,白鷺山莊的範無救、遠古隱門東獅門、淮海楚家,當然還要算上自己。

這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楚家的高手已經在路上,對了,徐師兄也過來了。"老者面帶微笑,像是想起了某段往事,"說起來,我們師兄弟三人,快有三十年沒見面了吧?"

三十年前,謝必安、董昌虎和徐天祚,被稱為東獅三雄,算是那一輩最傑出的弟子,後來因為門派需要,謝必安和董昌虎被派來香潭,經營門派生意,大肆斂財,徐天祚因為天賦出眾,一直留在門派習練拳腳。

"徐師兄出山了?"謝必安端著茶杯的手輕微一晃。

這些年,師兄弟三人雖然沒有見面,卻一直都有書信往來,早在十幾年前,徐天祚已經是化勁巔峰的修為,只差一腳就能拜入內門。

東獅門跟其他隱門一樣,設有內門,這就跟佛教的密宗,華山的劍宗和氣宗一樣,外門練氣、練血、練筋、練骨,行走在世間,追逐名利和財富,內門修心、修神、修道、修法,潛心修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插手世間俗事。

這個徐天祚,可以說是東獅門外門的第一人!

"根據我們查探的訊息,那人習武天賦之高,堪稱千古奇才,三十歲不到就練到化勁巔峰,要是再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董昌虎神色凝重,"楚家跟他結下的可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更何況替吳長老蒐集的玉髓和墨玉,都被他拿去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憑著謝必安的背景,為什麼要在香潭這種三線城市裡窩著?他完全可以把勢力延伸到鄂省和粵省,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

謝必安守著香潭,守著樟華臺,其實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守著的是位於樟華臺下方的地脈寒潭,確切的說,是地脈寒潭裡的天然玉髓,藉助玉髓溫養墨玉。

可眼下,地脈寒潭被毀,玉髓和墨玉全部失竊,師門得到這個訊息自然震怒,這可是內門一位長老託付下來的任務,眼看卻被他們搞砸了。

"就按約定的時間給範無救回信,告訴他們,我們的人肯定會準時出現的。"謝必安陰沉著臉,將茶杯擱在桌子上。

"我讓蘇七去準備!"

董昌虎朝師兄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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