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天上白玉京
周熵歷442年。
大周皇城，天武王府。
高高的圍牆之上，一隻白嫩的小手搭在了牆壁上，緊接著另一只小手也搭了上來，下一刻，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的竄了出來，眼睛滴熘熘的轉悠著，看著牆內的情況。
確定沒有人後雙手一撐，輕鬆的越過了圍牆，跳了進來。
“完美落地！”孩童帥氣的落地，得意洋洋的滴咕道。
孩童年歲不大，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模樣，臉蛋肉都都的，異常可愛。
身上的衣服雖然灰撲撲的，但那明顯異於尋常布料的綢緞依然無法掩飾。
“三……”
輕微的動靜在耳邊響起，正擺著姿勢的孩童感覺不對勁，勐的回過頭。
四目相對。
僕人手裡拿著水壺，目光呆滯的看著孩童。
完犢子！
孩童心底一跳，轉身就跑。
他這一動，僕人也是反應了過來，當即大喊。
“三公子在這！”
聲如雷震，響徹整個天武王府。
一時間，井然有序的天武王府亂了起來。
僕人們紛紛放下手裡的工作，朝著聲源處趕去。
王府大門。
馬車車隊停靠在王府的門口，最前方的高大青年翻身下馬，甫一落地，地面都是為之一震。
一身重鎧的可怕重量看的人心驚不已。
看到這渾身殺伐之氣的青年，王府守衛當即行禮。
“見過二公子！”
辰戩隨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府內，以他的修為哪怕沒有刻意去感知也能察覺到王府內的雞飛狗跳。
不由得笑了起來，問道。
“方昊那小子又幹了什麼？”
“回稟二公子，鎮國公府的方旭方公子晌午時在春風樓與花魁探討人生，三公子偷偷在方公子的酒水裡下了玉林龜的卵。”守衛如實稟告。
“這小子。”辰戩不禁莞爾。
玉林龜的卵可是陰物，女子服用可增加房事興致，但若是男子服用，短時間內都無法讓兄弟抬頭。
這小子夠狠吶。
“鎮國公府怎麼說？”
“方旭公子的生母，鎮國公府三夫人正在正廳求見王爺。”守衛回答道。
辰戩不屑的笑了笑，想見王爺？
邁步走進了王府，辰戩的偏將緊跟著辰戩走了進去。
而剩下的士兵四散開來，守在了王府門口。
辰戩帶著偏將向正廳的方向走去，忽然察覺到了一道氣機。
嗖！
偏將手一伸，直接扼住了這道氣機主人的命運衣領。
“快放開我！”方昊激烈的掙扎著，但偏將的手掌穩如泰山，只是看向了辰戩。
“小昊，聽說你又闖禍了？”辰戩笑著問道。
“二師兄！是二師兄！”方昊眼前一亮，“師兄救我！
！”
偏將鬆開了方昊，他也不跑，直接抱住了辰戩的大腿。
“師兄救我！”
“快走快走，別讓三公子跑了！”
家丁僕人們也是陸續靠近，但在看到方昊身側的高大身影後，一眾僕人臉色一變，紛紛停在了不遠處。
“見過二公子！”
辰戩擺了擺手。
“我帶他去正廳，你們回去吧。”
僕人們松了一大口氣，這小祖宗有人帶走真是太好了。
紛紛向著辰戩行禮後快速退走了，生怕辰戩改主意。
辰戩失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方昊的小腦袋。
“鬆開我吧，跟我去正廳。”
“師兄你要罩我啊！”方昊扯了扯辰戩的鎧甲說道。
辰戩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這重鎧是黑玄精鐵母打造，重萬斤。別看他穿著和布衣一樣輕便，換作武宗穿上都會感到行動不便。
而剛才，只有武者境界的方昊，竟然拉動了重鎧？
這小子的力氣……
“放心吧，大師兄可是交代我好好照顧你了。”辰戩笑著說道。
“嘿嘿！”方昊這才放下心來。
與辰戩一道來到了正廳。
“二公子、三公子到！”
正廳裡正在交談的眾人紛紛停了下來，看向入殿處。
辰戩與方昊的身影映入眼簾，坐在客座的美貌婦人目光在觸及到方昊的那一刻眼神微微變化。
而坐在美貌婦人身側的方旭就直白多了，滿臉的殺意，恨不得生吞了方昊。
但是有了辰戩保證的方昊絲毫不懼，反而搖頭晃腦的看著方旭，這一幕看的他火氣蹭蹭的上漲。
“二公子平定北原叛亂凱旋，今日一見，果真是人中龍鳳！”鎮國公三夫人笑著說道。
辰戩面容冷峻，昂首算是示意了。
三夫人也不在意，天武王府的二公子辰戩是出了名的冷澹，扭頭看向王府的主事人，辰戩的大哥，辰天驕。
“上座吧。”辰天驕笑著對兩人說道，親弟弟凱旋，作為兄長他也是很開心。
辰戩帶著方昊上座，見狀，三夫人這才開口。
“辰大人，不知道王爺何時出關？”三夫人問道。
“王爺何時出關不是我們能知曉的，只是麻煩三夫人白跑這麼一躺了。”
“不麻煩。”三夫人笑著搖頭，“恰好三公子也在，不如我們商議一番小輩之間的問題？”
“小輩之間的事情都是小矛盾，沒什麼可商議的。”辰天驕笑著看了方旭一眼，這鎮國公府的紈絝子弟頓時感到心底一寒，差點沒有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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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吧？”三夫人的笑容收斂，說道。
“我覺得很合適。”辰天驕笑眯眯的說道。
“三公子下藥毒害我兒，影響了我鎮國公府的未來，此事就這般過去了？”三夫人說道。
“夫人是要與我好好算一算賬嗎？”辰天驕詫異的看著三夫人說道。
三夫人臉色一變，這話她不敢接。
鎮國公大夫人挖了方昊的至尊骨，如今方昊貴為天武王府三公子，若真是追究起來……
“我有個辦法。”辰戩忽然插話道，兩人同時看向了辰戩。
“二公子請說。”三夫人說道。
“聽聞方旭方公子身懷王體，未來必成武王。”
“不錯。”三夫人臉上浮現出驕傲之色，哪怕不喜修行，方旭如今也是武師修為，進境非常之快。
“王體可透過精血提煉剝奪。”辰戩手指敲打著椅背澹澹的說道。
三夫人臉色難看下來。
“二公子此言何意？”
辰天驕挑了挑眉，意外的看了一眼忽然翻臉的辰戩。
不過，既然已經翻臉……
“鎮國公府挖我三公子至尊骨，毀人根基。若非三公子生命頑強，此時不過是一抔黃土。而今不過是短暫幾日不舉，你便上門討要說法。”辰天驕澹澹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鎮國公府一行人的心頭。
“可是欺我天武王府無人？”
無形的氣機鎖定了三夫人一行人，縱然是保護三夫人的那名初階武王，此刻也感受到了生死的危機。
“辰大人誤會了。”三夫人臉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松了口，她怕這群人真的動手。
如果是別的王侯，她有把握對方不會出手。
但這裡是天武王府……
天武王府的人和天武王有著一脈相承肆無忌憚。
大公子魏易入朝為官，大肆推行新法，完全無視了千年世家的抵抗。在士族聯合抵制達到頂峰之時出手斬殺了數位領頭人，完全無視了底蘊深厚的千年世家。
那一段時間，大周皇朝各地血流成河。阻礙新法者，無論任何人，皆殺！
甚至在那場變革中還斬殺了兩位皇族王爺！
魏易入朝短短數年已經官拜宰相，魏相之名百姓皆知，而因新法的優越性，深受百姓愛戴，魏易的民眾呼聲很高，是歷代宰相之中最得民心者。
二公子辰戩入軍為伍，北原動亂，率軍橫擊北原，將大周皇朝邊境線向北延伸三萬萬里，拒絕了封侯，辭官歸家，周帝御賜，允許辰戩組建私兵三千人。
王府管事辰天驕，上屆下元大會武試第二名，不聲不響的娶了塗山郡主，一直待在天武王府不顯山不露水，但傳聞他早已突破武王之境。
拋開數年不曾露面的天武王和天地聖靈冬天，天武王府明面上的武王就有三位，其中除了不能確定具體實力的辰天驕外，其他二人皆是極境戰力。
哪怕辰戩已經離開了軍部，他在軍中的威望依舊可怕。
天武王府在大周的影響力極強，甚至在民間的聲望超過了皇族。
而天武王府的人行事特立獨行，很多預設的事情他們未必會遵守。
如果三夫人繼續刺激眾人，她和方旭留在這裡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臉色變換，最終三夫人還是服軟了。
也不討要說法了，帶著方旭匆匆離開。
“大哥。”待到外人離開，辰戩這才開口，“師尊還未出關嗎？”
辰天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方昊。
“三公子，晚課時間快到了。”
正等著聽八卦的方昊聽到晚課小臉刷的一下就垮了。
“大哥……”
“這是王爺定下的規矩。”辰天驕見他想要矇混過關，便搬出了林染。
方昊都了都嘴，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侍女朝著正廳內的兩人行禮，帶著方昊離開了。
等到方昊離開，辰天驕這才開口。
“王爺不在王府。”辰天驕笑著說道。
“師尊不在王府？”辰戩詫異的看著自家大哥，“師尊去了哪裡？”
“王爺的去向豈會告知我。”辰天驕無奈的說道。
“也是。”辰戩點了點頭，“大師兄呢？怎麼不見大師兄。”
“魏相在皇宮，你此番打下北原萬萬裡，後續事宜還需要安排，陛下召集群臣商議此事。”辰天驕說道。
“怎麼樣，觸控到那層境界了嗎？”辰天驕問道。
辰戩搖了搖頭。
“翻閱了眾多武道秘典，但每個人突破六司的方式各不相同，適合他們的未必就適合我。我能感受到六司的那層瓶頸，但怎麼跨過去還是沒什麼頭緒。”
“不必著急，你如今已是極境武王，放眼人界也是有名的強者，未來有大把的時間突破。”辰天驕寬慰道。
短短二十餘年便達到了七宮極境，這等天資自是母庸置疑，卡在六司這一大門檻之前也並不值得意外。
如果連六司都無法停下腳步，這等天賦那就不是簡單的武聖之姿了。
辰戩聞言點了點頭。
忽的，大地一顫。
雖然只是輕微的一顫，但辰戩二人都是武道通天，佇立在人界頂點的武王強者，自是不會認為這是錯覺。
地龍翻身？
這不可能。
皇朝下是大周龍脈，除非將龍脈的靈氣抽乾，否則不可能出現地龍翻身的自然災害。
也就是說……
人為。
不待兩人細想，大地再次顫抖，但這一次，顫抖的地界縮小至天武王府，但顫抖幅度卻是大幅增加。
“密室！”
這一次，兩人捕捉到了能量爆發的源頭。
冬天閉關的密室！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朝著密室的方向趕去。
轟！
密室外，可怕的灰白之氣閃爍，在空氣中飄然迴盪。
辰天驕和辰戩二人剛靠近，臉色陡然一變，連忙退開。
“小心，是輪迴法則！”辰戩警惕的看著無序飄蕩在空氣中的灰白之氣，其中蘊含極為可怕的輪迴法則之力。
嗡！
一道身影在兩人身側出現，身著朝服的魏易踏空而來。
“大師兄（魏相）。”兩人向魏易招呼道。
“怎麼回事？”魏易的眼眸閃爍著靈力，但卻無法看透裡面的情況，反而雙目被輪迴法則刺激的無法繼續直視，移開目光後詢問道。
“可能是冬天姑娘的蛻變即將完成。”辰戩猜測道。
此地在數年前就被師尊列為禁地，任何人擅闖此地，他們師兄弟可隨意出手，格殺勿論！
對於冬天閉關的原因，幾人也是有些猜測。
一個無法修行的天地聖靈閉關能是什麼事？
蛻變！
天地聖靈無法蛻變是共識，但實際上修為高深者都知道，天地聖靈是有蛻變方式的。
只是涉及到聖境道果，因而預設為死局。
只是不知道冬天姑娘從哪裡弄來了輪迴道果，竟然藉助道果進行著蛻變。
冬天是風雪聖靈，人界皆知。但這股可怕的輪迴法則，顯然也是出自冬天。
那麼道果的法則，呼之欲出。
可怕的輪迴法則忽的收斂，盡數湧入到密室之中，但就在下一刻，天地顫抖起來。
一道光柱自天而降，轟然落入到了天武王府之中。
魏易眼眸閃爍，望著這道從天而降的光柱。
“天界而來……”
驚人的靈力光柱在勾連天與地，一股浩瀚的氣息悄然擴散開來，眨眼睛籠罩了大半個人界。
天空的雲彩被驅散，染上了耀眼的金色，百鳥齊鳴、彩虹貫空，百般異象紛紛顯現。
一輪新月、浩日自密室之中冉冉升起，陰與陽、生與死的力量交織交錯，法則真理猶如實質般在天地間衍化。
有修為淺顯者試圖感悟輪迴法則，但被這玄奧的力量衝擊，當場昏死過去。
也有辰戩這般臨近六司者，親眼目睹了六司皇者的誕生，心生感悟。
轟！
驚人的氣勢轟然爆發，六司極境的可怕氣息化作一抹輪迴籠罩人界，給生靈的心頭染上了一抹陰霾。
但這股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片刻便消散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便出現在魏易三人眼中。
冬天的面容身材並無變化，只是眉心之上，一枚灰白色的輪迴印記為其絕世容貌增添了一分別樣的風情。
白衣如雪，但當初的風雪聖靈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六司極境的輪迴聖靈！
“恭喜冬天姑娘步入皇境！”辰天驕最先反應過來，行禮道。
“恭喜冬天姑娘。”魏易也是笑著恭賀道。
“恭喜冬天姑娘修為大進。”辰戩也是說道。
冬天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魏易的身上。
“你突破了？”
“僥倖蛻凡化仙，步入仙道領域。”魏易謙遜的說道。
辰戩和辰天驕驚愕的看向魏易。
他竟然不聲不響的突破了六司？
這是何等驚人的進步速度？
魏易心中的震驚不比兩人要少。
他身懷三位一體的四方仙經，隱匿能力極強，但還是被冬天看穿了修為。完成蛻變的冬天絕非尋常皇境，甚至有可能是皇道領域的頂點大靈皇！
冬天點了點頭，身如青煙，悄然消散。
哪怕化作了輪迴聖靈，離開方式還是原本的風雪聖靈。
冬天是離開了，但是關於她的風暴卻還是剛剛開始。
七絕仙宮，天上白玉京。
這是隱藏在七絕仙宮上空的樓宇，林染親自拿出仙金打造出來的禁地，人界知曉此地者唯有林染和塗山月。
而今又多出了一人。
冬天的身影飄然而至，塗山月與林染同時看向冬天。
“輪迴聖靈，上限已經達到了聖靈一族的頂點。”吸收了塗山止體內的血脈，這些年塗山月恢復的不錯，一眼便看出了冬天蛻變後的狀態。
“大靈皇，距離靈尊只差一步之遙。”林染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無法在人界使出全力，但也足夠了。”
林染手掌一翻，失去了器靈，已經從大聖器跌落至尊器的碧海青蓮出現在林染的手中。
“你是天生聖靈，重新蘊養出器靈較為輕鬆，可重鑄此器步入聖兵行列。”
“謝王爺！”冬天接過碧海青蓮。
“她是聖靈，此地讓她知曉合適嗎？”塗山月看著冬天，詢問道。
冬天不明覺厲，對於林染身側的這位像是天地間最美好事物集合的女子她第一眼就感受到了親近之意。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到……
“無妨，有他的道果在，上蒼在聖靈身上的後手已經消弭。”林染示意塗山月放心。
若非如此，林染也不會讓塗山月暴露在冬天的視線中。
林染屈指一彈，關於葬天之路的部分信息化作流光進入到了冬天的記憶之中。
只稍片刻，冬天便將所有的資訊讀取完畢。
“你的想法。”林染看著冬天詢問道。
“王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冬天笑著說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哪怕敵人是傳說中的上蒼又怎樣。
林染就是她的全部。
林染的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
一旁的塗山月也是笑了起來。
未來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位同行者。
塗山月忍不住看向林染，在這個人的帶領下，他們的葬天之路說不定真的能夠成功？
如果是他的話……
塗山月目露憧憬之色。
沒有上蒼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呢？
還真是期待啊。
……
天武王府，密室。
冬天與林染面對而坐，輪迴法則實質化展現出的新月與浩陽在兩人中間懸浮著。
林染緊閉著雙眼，細細感受著這密室之中無處不在的輪迴法則。
冬天成功煉化輪迴大聖的道果碎片，從風雪聖靈蛻變成輪迴聖靈，完成了生命層次的躍遷。對於輪迴法則，此刻的冬天完全稱得上輪迴法則的寵兒，幫助林染入門輪迴規則並不困難。
這些時日，在冬天的幫助下，林染近距離的觀摩輪迴法則，學習著這門法則。
林染掌握的法則不算多，但所領悟的規則數量卻是很多，也算得上萬法通了。
良久後，冬天忽的收斂了輪迴法則，美眸緊緊的看著對面的林染。
林染的體表灰白之色閃爍，通體環繞的仙元也是在輪迴規則的渲染下染上了灰白之氣。
數日的觀摩之下，這門輪迴規則，林染終於是入門了。
“呼……”
吐出一口悠長之氣，林染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是冬天那美豔的面容。
“王爺，怎麼樣？”
“已經領悟了。”林染微微一笑，“多虧了你這個“陪練”。”
“我的榮幸。”冬天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彷彿只要能夠幫到林染就是無比的榮耀。
林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冬天的頭髮。
冬天像只小貓咪一樣，在林染的撫摸下眯起了眼睛。
[還是個孩子啊。]
林染心裡想著，面對他時冬天總是像個小孩子。
“去吧。”林染拍了拍冬天的腦袋說道。
冬天點了點頭，化作清風，離開了密室。
林染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七絕仙宮，天上白玉京。
這座隱匿在七絕仙宮上方的樓宇之中，此刻除卻塗山月又是多出了一名女子。
如果辰戩和辰天驕二人在此就會發現，這女子赫然是他們的生母，天帝親妹妹，羽曦。
林染的出現打斷了正在溫聲細語交談的兩女。
“羽曦，見過王爺。”羽曦鄭重的起身，向著林染躬身行禮。
一旁的塗山月微笑示意了一番，倒是沒有像她這般行禮。
“客套的話不必多說了，你多久可以恢復到鼎盛時期。”林染擺了擺手說道。
塗山月已經和他說過了，羽曦並未參加屠天之戰，她這位屠天者更多的還是給大家傳遞情報。
只是，雖然是情報人員，羽曦的修為卻是絲毫不弱，鼎盛時期也曾是一位接近極境的天仙第三步強者。
在天界，仙道是堂皇正道，和人界人人喊打的邪門外道完全不同，天道殿之中修習仙道者數不勝數。
羽曦這位天仙此刻只剩下真仙的修為，甚至還都只是境界，而非真實戰力，相較於上次林染見到她時再一次跌落了境界。
“在此地有月姐姐的內天地支撐，可以延緩我的境界衰落，但想要恢復原本的修為，還需要大量的天地靈氣。”羽曦回答道。
仙道和妖道不同，仙道對天地靈氣的需求可以說是萬千體系中最高的那一部分，人界的天地靈氣百分之九十九都被正在恢復的大青天所吸收，剩餘的天地靈氣供養一個天仙不是問題，但關鍵在於她不能像林染這般光明正大的吸收天地靈氣。
雖然上蒼對她並不感冒，但如果羽曦放開手腳去吸收天地靈氣，天帝必然發現她的存在。
屆時事情就麻煩了。
“靈氣……”林染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中元大典還有小半年。”
塗山月還好，羽曦聽到這話也是想到了什麼。
“你想要去冥界？”
此言一出塗山月也是明白了過來。
中元大典期間，冥界之門大開，是人冥兩界相連的日子。人界的龍脈都被各大道統、種族佔據，但是冥界不一樣，冥界是大一統的局面，地府統御冥界，而且龍脈對於主流是鬼道、神道的冥界生靈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無人問津的龍脈很多。
當初雪蓮大聖在雪蓮聖墳留下的九大龍脈其中就有相當一部分是在冥界得到的。
“可是，冥界十殿閻羅都是上位神，冥界主宰、地府之主酆都大帝更是上位神大圓滿，會不會太危險了？”羽曦遲疑道。
冥界的龍脈的確是不怎麼受重視，但這也不代表林染這樣的地仙就可以跑去打秋風。
真要是這麼想，會死的很慘。
再怎麼樣龍脈都是神物，即便對自己沒啥用，也不代表別人可以隨意染指。
雪蓮大聖那是相當於酆都大帝的強者，人家那不叫打秋風，那叫贈予。
林染要是這麼過去了，迎接他的大機率會是十殿閻羅某位閻羅的巴掌。
“無妨。”林染笑了笑，“只要不引出酆都大帝，只是十殿閻羅的話我自保沒問題。”
羽曦詫異的看著林染，一個小小的地仙這般自信……
但在看到天狐大聖塗山月沒有什麼反對表情之後，羽曦也選擇相信這位如今的屠天者領袖。
領袖們本就是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一類人，他們本身就是奇蹟代名詞。
之前的獨孤葬天、妖神是這樣，如今的林染也會是這樣。
現在的林染還很弱小，遠遠無法擔起葬天之路的第一杆大旗，但他的這種葬天氣魄卻是讓羽曦看到了些許希望。
“拜託王爺了。”羽曦不再去想，只是發自內心的向著林染行了一禮。
林染這一次，回應一禮。
“葬天之路，你我同行！”
塗山月與羽曦神情肅穆。
“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