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海提著東西來到鄧師傅屋門口,這次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敲了敲門。鄧師傅那天晚上正在屋裡給春霞寫信,聽見敲門聲,很是不高興,但還是一邊開口問:“誰啊。”。一邊把信裝進口袋裡。
於大海聽見問話,趕緊說:“鄧大師,我是於大海。”。鄧師傅不用想,一聽這嘶啞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心裡更生氣了,半天沒有說話。於大海聽裡面沒有反應,心裡憋屈,但嘴上卻祈求:“鄧大師,求您救救我媳婦,我跟您磕頭了。”。於大海說著就直接跪在了門外磕起頭來,他怕鄧師傅聽不見,就把頭磕的當當響,幾下就把自己額頭磕腫了。
鄧師傅聽見那磕頭聲,就無奈的說了一句:“好了,進來吧。”。於大海趕忙起身,提著東西進去了。
鄧師傅看著於大海那紅腫的額頭就問:“你媳婦怎麼了。”。
於大海說:“鄧大師,我媳婦病了,病的很嚴重。”。
鄧師傅:“病了你帶她去看大夫啊,你不知道我不給人看病了嗎。”。
於大海:“鄧大師,她還天天做噩夢,還天天說胡話。”。
鄧師傅:“那也得先去看病啊,等病好了如果還有這種情況我再去看也不遲。”。
於大海還要說什麼,鄧師傅直接趕客了:“走吧,我還有事。”。
於大海一聽又跪了下去磕起頭來,只一下額頭就出血了,眼淚鼻涕也流出來了,哭嚎道:“鄧大師,求您了,您就去看一眼吧。”。
鄧師傅看著於大海那慘樣,於心不忍,攔著說:“好好好,你起來,我陪你去看看。”。
於大海趕緊又磕了個頭,嘴裡謝個不停。鄧師傅站起來就往外走,於大海起身準備跟上。鄧師傅看了一眼說:“把東西帶走。”。
於大海見鄧師傅那嚴肅的表情,不敢違背只得提起東西。鄧師傅又說:“前面帶路。”。於大海趕緊走在前面。倆人一路無話,直到進了於大海的家。
鄧師傅進到於大海的屋裡,一看床上那女人的樣子,就轉身憤怒的對於大海吼道:“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不送醫院。”。於大海講了他和豔霞之前去遍各個地方的事情。
鄧師傅聽完,不但沒了脾氣反而很是同情的說:“這我也看不了。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於大海一把拉住鄧師傅的胳膊,捏的死死的說:“我媳婦的病就是因為一直做噩夢才突然惡化的,我媳婦肯定是被東西給纏住了,您不是最會治那東西嗎?你就出手救救她吧,說不定您把那東西給捉走了,我媳婦病就好了。”。
鄧師傅被於大海捏的疼,就有些生氣了,說:“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家沒有那東西,你還是趕緊想別的辦法吧。”。
“有,我家肯定有,要不然我家怎麼這麼倒黴,我兒子讓大河收了,我爹病死了,我媳婦又生了這麼多年的病。肯定都是那東西搞得鬼。”。於大海突然變得有些瘋狂了,眼裡充滿了怨恨和不甘,捏鄧師傅的手更用力了。“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我家都是好人,我從不騙人,也不坑別人錢,也不說別人閒話,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你幫我,你幫我。”。
鄧師傅甩開了於大海的手,大聲的說:“你別激動。”。於大海不管繼續盯著鄧師傅說:“我有錢,我給你錢。我把這房子買了,都給你。”。這一句話可把鄧師傅給惹惱了,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了。
於大海可不願丟了這最後的希望,他又跪下了,磕頭磕的滿臉都是血,嘴裡胡亂說著,一會兒說給錢,多少錢都給。一會兒說換命,那自己的命換豔霞的命,一會兒又說自己是好人,鄧師傅應該幫好人,不能見死不救。
鄧師傅本來還想扶起他,勸他兩句,但見他那瘋狂的樣子,就有些煩了,又要走。這時於大海蹭的竄了起來,身子擋在鄧師傅前面,不讓鄧師傅往前走。嘴裡說的話更是變的難聽起來,說:“你不能走,你是不是不救,你是不是嫌我窮,你是不是只救有錢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說著還推搡起鄧師傅來。
鄧師傅可真是惱了,一拳砸在了於大海的臉上,一下就把於大海給打翻在地。於大海直接被打暈了,站都站不起來。
鄧師傅瞪著於大海說:“這都是你的報應,你好好想想吧。”。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
於大海癱在地上,嘴裡開始自言自語:“不是報應,我是好人,我是老實人,我不騙人,我不坑人,這不是報應,我沒做過壞事,這都是被人害的,被人害的。我兒子被人害死了,豔霞也是被他害的,我全家都是被人害的,不是報應。。。”。
從這晚過後,於大海再也沒有去找過鄧師傅,也再沒出過家門。
幾天過後的一個夜裡,豔霞突然清醒了過來,低聲的叫著於大海的名字,於大海剛忙把豔霞抱在懷裡,豔霞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用最後的氣力說:“大海,我要走了,我要去陪兒子了,你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想不開。這一輩子能嫁給你,我知足了。”。
豔霞在於大海的懷裡走了。於大海抱著豔霞坐了一夜一天,最後暈倒在了豔霞的旁邊。再醒來時,於大海把豔霞放好,出門借了一輛三輪車去了鎮裡,很晚才回來,回來時車上裝的是冰塊,那冰塊還被棉被蓋著。
於大海把冰塊背進屋裡,圍著豔霞放好。然後打了水,開始給豔霞梳洗打扮,又找出豔霞最好看的衣服給豔霞換上,整理好豔霞。於大海就走出屋子,在院子裡拾掇自己,沖洗乾淨,換上豔霞親手給自己做的衣服。就去廚房做了幾個菜,還拿了一瓶酒,兩副碗筷。
於大海就在豔霞身邊和豔霞一起吃起飯菜,喝起酒來。他還給豔霞倒了一杯,又給豔霞碗裡夾了一碗菜。自己邊喝邊對著豔霞開始講話,又講了一天。從兩人認識講到結婚,又從結婚講到生子。從生子講到沒了兒子。講到這裡,於大海不講了。天黑了,於大海裝了些東西就出門了。
豔霞走的那晚,鄧師傅正在屋裡笑著給趙榮打著電話,說:“趙先生,我準備和小芳一起做點小生意,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