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山跟錢進裡吃著烤肉，喝了啤酒，也在聊蔣軍他們三個。

“江山，我跟你說，唐舟帶來的那三個人，絕對不是種地的。”

“哦？那你覺得他們以前是幹什麼的？”

老錢哼了一聲：“肯定在部隊裡待過，沒跑。我從小在部隊大院裡長大，我能看不出來？你看他們三個走道那姿勢。”

“還有吃飯的習慣，你還沒上他們屋裡去看，那小豆腐塊疊的，比尺子都直。”

武江山擼著肉串沒吭聲，老錢又說道：“唐舟這小子倒是信得過，不過他幹什麼跟你撒謊？這仨人肯定有問題，你要不要再查查底再用他們？”

武江山搖頭：“唐舟自己都有秘密，人用著合適就行。他們不想說自然有不想說的理由，誰沒有點隱私了？只要沒花花腸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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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聽了若有所思：“花花腸子不至於，我瞧著三個都不是歪心眼的人。”

“行了老錢，你把心思啊多用在妹子身上，沒事多出去跑跑，總在這兒待著，上哪能遇到合適的女人？”

老錢聽完感覺手裡肉串都不香了：“你怎麼也跟我家老頭子似的，三句話不離結婚。”

“那你是不知道結婚的好，趕緊結婚趕緊生娃啊？”

武江山手裡拿著鐵籤子比劃：“我給你說，我家那倆小玩意，一天一個樣，老好玩了。我閨女那小腳丫子，又白又胖乎，就跟小餃子似的...”

武江山巴巴的說了一通，老錢聽得直白翻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孩子了，還有倆，你驕傲，你自豪。”

“哈哈哈哈，嫉妒了吧？是不是嫉妒了？趕緊找個女人生啊，嘖，這你不當爹啊，是真不知道當爹的感覺，簡直太爽了。你每天看那孩子都想上去咬一口，但是我不敢咬我閨女，上回偷著咬我家小子腚，讓我媽從一樓追到三樓...”

錢進裡：“....”

“哎，你說都是一塊兒生的，怎麼我閨女就長那麼好看，我兒子就醜呢？”

老錢沒好氣的說道：“醜還不是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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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我不愛聽啊，我醜？我要是醜我媳婦兒能看上我？告訴你，哥完全就靠這張臉把她拿下的...”

說完武江山瞅瞅錢進裡：“不過錢哥，你該減肥了，你瞅你這肚子，跟我媳婦懷孕三個月那時候一般大，男人也得保持身材啊，肚子大了上床都礙事...”

“來，你別吃了，剩下這點肉我幫你吃，我媳婦都有了，孩子都有倆了，我不怕胖，你還得注意形象好找媳婦兒呢。”

武江山從錢進裡手裡奪去最後幾根串，三兩口就擼自己嘴裡，一臉的心滿意足。

看武江山這顯擺的樣兒，給錢進裡鬱悶的，起開一瓶啤酒一口就炫了，硬是破了記錄表演了一個三秒小旋風......

吃飽喝足的武江山，揉著肚子往宿舍樓裡走，剛進樓洞，就看見蔣軍站在樓梯口那裡。

“老闆。”

“嗯？是蔣哥啊，這麼晚了還沒睡，有事嗎？”

蔣軍急忙擺手：“您叫我蔣軍就行，老闆，我有點事想跟您說。”

“好。”武江山左右看了看：“上我屋去說吧，別在這兒站著了。”

蔣軍點點頭，跟著武江山進了屋。

老闆的屋裡，也沒比他們大多是，擺了一張雙人床，還有櫃子和梳妝檯。

武江山進屋後，指了指梳妝檯旁邊的凳子：“蔣哥你坐，有啥事就說。”

武江山從床底拽出個臉盆，提了水壺往裡倒了一些水，然後打溼了毛巾，把臉和脖子擦了一遍。

擦完還不見動靜，武江山回頭，蔣軍還站在那。

“呵呵，蔣哥，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蔣軍內心忐忑：“老闆，其實，我們騙了你。”

“哦？騙了我什麼？”武江山繼續洗著毛巾，把上衣脫掉了擦了擦身上的汗，這麼晚了，他也不打算洗澡了。

蔣軍看到背對著他的老闆，身上幾條長長短短的傷疤，頓時楞了一下。

回過神，他也下定了決心：“老闆，其實我跟潘陽，還有劉重，我們原來是當兵的，不是在家裡種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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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轉過身，去櫃裡翻出一條大背心套上，然後坐到了床邊：“然後呢？”

“然後，因為，因為我們違反了紀律，犯了錯誤，所以被開除了。”

話已經說出來了，蔣軍也做好了被攆走的準備：“老闆，唐舟他不是故意幫我們騙您，他也不清楚裡面的事，我們也騙了他。”

“我們犯了錯誤，在老家那邊的人都知道了，沒有人用我們，實在是要過不下去了，唐舟是看我們可憐才幫我們。”

“如果您覺得，我們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那我們天一亮就走。但是這件事，您千萬別怪唐舟行麼？”

武江山搓了搓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能問問是因為什麼事被開除的嗎？”

蔣軍面色露出了一絲不自然：“去年發大水，我們被派去搶險抗洪，劉重家那邊也遭了災，但並不是第一線，可是他老孃眼瞎，還有個痴呆不懂事的妹妹，劉重害怕她們不知道跑....”

“劉重申請去他老家那邊救援，但被拒絕了，情急之下他跟連長爭吵起來，然後我們..我們三個把連長給揍了，私自跑回家了。”

蔣軍聲音低沉且平穩的講述著，武江山慢慢的瞭解了事情的全部。

而那一次，也幸好劉重回去了，因為當地疏散群眾的時候，劉重的妹妹害怕躲起來了，他老孃找女兒沒有跟著走，娘倆真的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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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們三個回去，可能就喪生在去年洪災裡了。

蔣軍全部交代完，就安靜的等著站在那彷彿等待審判一樣。

“那件事，你們後悔麼？”武江山沒想到還真讓老錢給猜對了，不過他們這錯犯的可不小，被開除應該會有記錄，也不知道用他們會不會有別的麻煩。

蔣軍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我們的確是錯了，前線的那些百姓，情況更危急，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他們也是我們的親人。卻因為私心違反軍紀，心裡只有小家沒有大家。無論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都是我們應得的。”

“不過，能讓劉重的老孃跟妹妹活下來，我們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