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的申城，城市規模大，外來人口多。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顯得擁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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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沒有地鐵，馬路上能看到數輛以前的老申城牌無軌電車和新型的燃油汽車縱橫交錯，載著滿滿的人來來往往。

武江山跟唐舟到達申城已經是5月19號了，兩人對這裡不熟悉，便打了一輛計程車去申城證券交易所。

寬闊的大馬路被堵的水洩不通，計程車的速度像是蝸牛在爬。

計程車司機聽他們要去證券交易所，操著一口申城話，跟他們講股票。

老八股發行幾年了，國內最先開始的地方是特區，申城作為第二個擁有證券交易所的地方，關於股票，申城人還是懂一點的。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最大的股票風潮即將瘋狂整個申城。

到達證券交易所附近，兩人就下了車，武江山四周打量了一下，附近除了高樓大廈還有許多衚衕弄堂。

沒急著進去，武江山在附近看到個修鞋的老頭，跟他打聽附近哪有住的地方。

老頭說的方言又快又難懂，武江山仔細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他說的是哪個地方。

還好旁邊有個來修鞋的小夥兒，幫忙告訴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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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外地人吧？來這兒炒股？”

小夥兒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件邋遢的半袖褂子，腳下踩著一雙皮拖鞋。

其中一隻已經穿爛了，所以拿過來讓修鞋的老頭幫忙修一修。

“是啊，小兄弟，附近有住的地方嗎？最好是有個人家裡出租的房子。”

“你們要租房子嗎？我家有一層閣樓，就在對面，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那就去看看。”

小夥兒拿過修好的鞋，扔了幾毛錢給修鞋的老頭，拉著武江山跟唐舟就跑。

老頭在後面大喊著不夠，小夥兒卻跑的飛快。

穿過馬路，道對面是無數的老房子緊密排列的居住區。

申城人管這樣的地方叫做弄堂，小夥兒帶著他們穿過一條陰暗狹窄的小巷，來到一棟老舊的小樓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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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樓是申城電二廠的家屬樓，一棟小樓分成了無數間，每一戶只有十幾個平米，一棟不大的三層小樓足足住了幾十戶。

小夥兒帶著他們上到三樓，這三樓上面有一個自己搭建的小閣樓，大概五六平米，裡面有一張床，還有一個連櫃門都掉了的破衣櫃，裡面塞滿了破爛。

小夥兒先上去，把腳下的垃圾扒拉到一旁，然後一臉不好意思的請武江山跟唐舟上來。

“嘿嘿，有點亂，不過收拾一下就乾淨了。你們別看我這地方小啊，但是我這裡位置好啊，來來，你們看，這個窗戶正對著街對面的交易所。”

“你們要是炒股啊，都不用過去跟人擠，你站這兒就能看見大廳裡的牌子。”

武江山走到窗前往外瞧，還真是，就是有點遠，不過買個望遠鏡就解決了。

他打量了一下這屋子，髒是其次的，牆面都發黑了，看樣子下雨也是漏的。

“你這間屋子是你自己住的？”

“對，我奶奶住樓下，你們要是租，我就搬下去住。”

“那你想怎麼租？我們大概能住一個月左右。”

小夥兒看看武江山伸出了一個巴掌：“五百，水電費我全包。”

“五百？”武江山瞅瞅這小破屋，還有那張床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他跟唐舟兩個人的重量。

“五百有點太貴了吧，你這地方能做飯嗎？還有廁所在哪？洗澡方便嗎？”

小夥兒哎喲一聲：“老闆，我這地方貴就貴在位置啊，做飯有點費勁，都在一樓，這個水啊分時間段用的，你們剛來可能不明白。”

“洗澡嘛待會我帶你們上後面弄堂去，那邊有個大澡堂辦個票洗澡花不了幾個錢，至於廁所...”

小夥上外面拎進來一個木頭馬桶：“諾，都用這個，早上放樓下門口，有專門倒的。”

武江山跟唐舟的嘴角同時抽了抽，這環境，真是惡劣啊。

“反正，少了五百我不幹，你們想想吧。”

唐舟忍不住看向武江山：“老闆，要不我在附近找個酒店吧？”

“酒店？告訴你們哦，你們要住一個月酒店，最少這個數。”小夥兒伸出兩根手指：“而且你們還得天天往這邊走，還得去交易所擠。”

武江山笑了：“五百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一聽武江山願意租了，小夥兒很是高興。

“我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哪裡都不熟悉，你給我們當導遊怎麼樣？每天我格外再付給你5塊錢，包你吃飯。”

“這當然行啦。”小夥兒本身也沒工作，一天能掙五塊還能混飯，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事情說好，武江山就給了小夥兒五百塊錢房租，然後三個人開始一起打掃起房間來。

等收拾了一遍才發現，這床也是壞的，底下用磚頭墊著的。

乾脆，這床也不要了，武江山讓小夥兒帶他去買了兩張折疊床，還買了一張桌子擺在視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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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帶了太多的現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看著，武江山又讓小夥兒帶他找到附近銀行存進去，只留了兩萬塊錢在手裡。

然後買了些生活用品，等房間全部收拾出來完全大變樣了，也花去了一天的時間。

透過這一天的相處，武江山對這小夥兒也多了些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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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兒姓周，叫做周滬生，今年二十二歲。

家裡現在就他跟他奶奶倆人，老太太就是個地道的申城人，不會說普通話，也很精明。

下午看見武江山他們，用看賊的目光盯著，直到周滬生給了老太太二百塊錢，說是房租，這才有了點笑臉。

不過那些被他們清理出去的垃圾，又被老太太一點點的給撿回來，搬回了自己屋裡。

對於租出去五百只說二百這事兒，武江山看在眼裡，也沒多話。

這棟樓的人共用廚房和水龍頭，到飯點的時候武江山看下面兵荒馬亂的，也沒跟著去湊熱鬧。

而是讓唐舟出去買些現成的回來吃。

周滬生又熱心的帶唐舟去，倆人買了些包子還買了一隻燒鵝。

武江山分了一半讓周滬生拿去給他奶奶，周滬生聞言一臉的不好意思。

要不是他之前一直盯著燒鵝，唐舟也不會買。

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本來尋思能分一兩塊就不錯了，沒想到人家還分一半給奶奶，當下就對武江山更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