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戴讓司機另坐車跟在後面，獨自開著車出了別墅區。

他開的比較慢，一路上都在觀察崔筠的表情，柯戴知道今天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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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讓崔筠來。

這時，一輛車速度飛快的開到了他們前頭，柯戴被逼停在路邊。

“怎麼了？”

“沒事，是大哥的車，我下去看看。”

崔筠點頭，沒有動，坐在車裡，看到前頭車上下來一個人，果然是柯老大。

柯老大拍著柯戴的肩膀，跟他很是親切的模樣，兄弟兩個交頭接耳，柯戴只是默不作聲的聽著，偶爾點頭。

崔筠在車裡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感覺這樣看起來，兄弟兩個差別很大。

柯老大的年紀更像是柯戴的父親，而柯戴的父親，那個年紀都可以當爺爺了。

柯家實在太亂了，今天見這一面，崔筠就知道，柯家人全家加起來幾百個心眼子，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包括一副色狼模樣的柯俊敏，那這個柯老大呢？真的像表面表現出的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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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會兒，柯戴回到車上，柯老大也上車走了。

“大哥說，第一次見面沒準備什麼禮物，送你一輛敞篷跑車，幫你運到大陸去。”

崔筠連忙拒絕：“我可不要，那種車我在國內也沒法開。”

“我知道。”柯戴笑了：“不過他願意給，不拿白不拿，你如果不要，我幫你折現。”

“折現也不用，我又不是你真的未婚妻，怎麼能接受大哥的見面禮？”

柯戴聞言，表情難掩，轉過頭打著火繼續開車。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車內氣氛有些壓抑。

柯戴伸手開啟了收音機，剛好是電臺在播放歌曲。

“求你別留下陪我..毋須要為我太多..如你願承受結果..容許我維持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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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觸動人心的曲調飄出來，崔筠不自覺的看向收音機：“這是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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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戴一愣，仔細聽了一會兒搖搖頭，他許久不回來，現在出了什麼新歌他也很少聽。

見崔筠聽的認真，柯戴微笑問她：“聽得懂歌詞嗎？”

崔筠搖頭：“一點點，不過，感覺很悲傷...”

柯戴快速看了一眼崔筠的側臉，轉過頭看路，臉上也帶了些許悲傷。

卻是開口，用普通話將歌詞跟著輕聲唱了出來。

“無數夜無盡迴響叫喚我..仍堅決無情地說~不要拖..”

“曾以從前受灼傷的痛楚...提醒我為何為你竟撲火~”

“殘之火~以剩下美麗..燃燒過~溫暖也珍貴.....”

柯戴用走了調的聲音，替崔筠將這一首粵語歌翻譯了過來，只是唱著唱著，兩人都紅了眼眶。

回到淺水灣，將車開進車庫，那首歌早已唱完，此時收音機裡播放著其他人點播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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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戴將收音機關上，輕聲的問了一句：“小筠，如果說，我願意以後永遠留在大陸，我去做大陸人..你願意，考慮一下接受我嗎？”

崔筠沒有回答，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

因為此時她的心裡也很亂，一方面自己對武江山的感情，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明知沒有生路。

而另一邊，又能感受得到柯戴對自己的感情。

她無法給予答覆，因為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做任何決定，都是對柯戴的不公平。

“沒關係，先不說這個了。”

崔筠的遲疑讓柯戴很受傷，但他卻是勉強撐著笑：“我們進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崔筠點點頭，開啟車門下了車。

等崔筠離開車庫，柯戴定定的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拿出行動電話，打去了電臺。

“剛剛那首是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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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我想再點一次....”

兩天之後，在陳先生和唐欣的相送之下，武江山，張丹娜，崔筠還有柯戴四個人離開了香江。

這一趟香江之旅，讓武江山見識到了這個時期香江的黑暗和混亂。

他所見所接觸的只是冰山一角，想來再過幾年，那火遍大陸，給90年代年輕人造成巨大影響的古惑仔電影。

也並非是導演胡編亂造，而是真正的反映了這個時期的社會。

再次踏上大陸的土地，武江山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回到花城，崔筠跟柯戴走了，武江山帶著張丹娜又去了萬傑那裡。

準備在這裡歇一晚就回家。

晚上，跟萬傑一起喝酒，武江山跟他說了唐欣的事，萬傑聽了之後，久久不能回神。

他一口悶了一杯烈酒，才感覺這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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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你說，這世上的事兒咋這麼神奇啊？”

“我每年都去燒紙，清明，七月十五，我是一個節都不落啊。”

“就你們去香江那兩天，我還做夢了，結果你說，人好好活著呢。”

萬傑感嘆了一番，又灌下一杯酒，萬嫂急忙給他塞了口菜。

萬傑拉著萬嫂的手，表情都快哭了：“活著就好啊，以後我也不能老做噩夢了。”

武江山也是一樣的心情：“是啊，活著就好。”

聽武江山說，唐欣現在成了九龍城大哥的女人，還給了武江山公司股份作為回報，萬傑又笑道。

“這就叫種善因得善果。”

“我往後也得多做做好事，沒事就去解救一下那些失足少女，萬一哪一個將來發達了，說不定還能好好報答報答我哈哈哈...”

萬嫂在一旁翻了一個白眼，她跟萬傑這麼多年，北濱話說不好也大概聽得懂了。

萬傑看見了，拉著老婆的手笑的更歡了。

這一晚，武江山跟萬傑都有點喝多了，他們是為唐欣高興。

尤其是武江山，這一輩子，雖說唐欣的命也挺苦的，經歷了那樣的事。

但好歹現在，她可以風光的出現在任何地方，而不是跟前世一樣，只出現在碟片裡...

萬嫂挺著大肚子扶著萬哥走了，張丹娜也拽著武江山把他推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小妮子在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擦臉，頓時覺得渾身舒暢。

“媳婦兒，等回了家，咱倆就天天在家裡造小孩吧？”

張丹娜抿著嘴笑，拍了他一下：“你趕快睡覺吧。”

“不行，良辰美景，美人在側，光是睡覺多浪費？”

武江山把張丹娜一把拽倒在身上，捧著她的臉揉了又揉，本想藉著酒勁兒耍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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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著燈光下，張丹娜的小臉，武江山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老婆，我愛你，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