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山回到了青年廣場,沈紅星跟秋生在店裡,其他人還在外面找。
一進大廳裡,熱乎氣襲來,武江山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這個能逞的,八成要感冒。
他趕緊上樓去翻了一件毛衫套上,又拿了件大棉襖穿上,才感覺好了一點。
秋生見他穿著背心回來,等他換好衣服下樓,就給他倒了一大杯熱水:“趕緊喝了去去寒。”
武江山笑著摸了摸秋生的腦袋:“小叔真懂事。”
“你嘴咋了?”
“沒事,我老丈人打的。”
秋生哈哈的笑,被武江山給抱起來一頓癢癢撓...
剛喝了兩口,王富貴回來了,在外面就喊:“找到沒?”
“找到了,富貴,你去把其他人都找回來吧。”
“找個屁,張鐵柱領人上葦塘去了,我可不去。”
武江山樂了:“鐵柱是真講究啊,有事是真往前衝。”
王富貴進了售票廳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指使秋生也給他來杯熱水,一臉的不屑。
“那是傻,張丹娜怎麼可能往大葦塘裡鑽啊?我一個老爺們晚上進去都瘮得慌,我跟他說了他還不信。”
“行了,丹娜跟她爸媽回家了,我去找找鐵柱吧,別叫他們走的深了。”
武江山打著手電騎上破腳踏車又往葦塘去了,一直騎了挺老遠,看見前面幾個光點。
“是張鐵柱嗎?”
“誰啊?”
“我,武江山,趕緊出來吧,我物件找著了。”
張鐵柱還有三四個小年輕從裡頭走出來了,一個個凍得小臉佻白。
“在哪找到的啊?”張鐵柱兩手抄在棉襖袖子裡,吸著鼻涕。
“在大古家附近,我給她送回去了。哥幾個,辛苦了啊。待會回去我熬點薑湯大夥喝。”
跟幾個人一塊回了青年廣場,武江山去後廚熬了一大鍋的薑湯,擱了不少白糖。
一群人滋溜滋溜的抱著大碗喝。
張丹娜家裡,邵慧雲也熬了薑湯,給張軍喝,他今晚外套都沒穿就跑出去了,也是凍得夠嗆。
張丹娜腳傷了,邵慧雲讓她早早休息了,然後關上門,跟張軍倆上睡覺的屋坐著說話。
“你今天也太衝動了,咱閨女是啥性格你不知道啊?你跟她好好說啊,你打她幹什麼?”
張軍哼了一聲:“就是你慣得,不讓打不讓罵,再不管,等她幹出丟人現眼的事就晚了!”
“你小點聲。”邵慧雲皺眉拍了他一下:“你這脾氣怎麼比年輕時候還急?”
“哼,要是我年輕的時候,我就把那小子給斃了。”
邵慧雲白了他一眼,知道張軍就是放狠話。
“剛才在醫院外面,你們說啥了?”
張軍還是冷哼:“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叫他以後離張丹娜遠點。”
“那他沒說啥?”
“他也得敢不答應。”
邵慧雲笑了一聲:“你呀,還說自己幹了這麼多年公安會看人,我看你也就是瞎看。”
“我覺得這個武江山,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差,哪個男孩還不調皮了?”
張軍頓時瞪起了眼睛:“咋的,你還信他那一套?”
“你跟我瞪啥眼?”邵慧雲一火,張軍就偃旗息鼓了。
“我是看這小夥挺穩重的,你二十歲之前不也一樣好打仗?”
“他能跟我比?我十六歲就當兵,不比他個二流子強?”張軍可不樂意聽邵慧雲拿自己跟武江山比。
“行行行,你最厲害,但是人家武江山也不差哪啊?”
張軍騰的一下站起來了:“那小子給你喝什麼迷魂湯了?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了?”
“你胡說個什麼啊?我就是想說,丹娜早晚要嫁人,如果她真就認準了武江山,那小夥也沒啥大毛病,知根知底的,也沒什麼不好。”
見張軍要急眼了,邵慧雲急忙接著說道:“我也不是說現在就同意他倆,不過要是等孩子畢業了還堅持,咱們就別那麼頑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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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找誰都行,武江山不行。”
“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呀?你倒是說說,武江山哪不行?”
本來,邵慧雲也不是就同意了,先拖著看唄,她今天跟武江山說丹娜性格還是小孩,不是瞎說的,她自己的女兒什麼性格她能不瞭解麼?
以後成熟些了說不定就不喜歡武江山了。
可張軍要這麼跟她犟,她也想問個明白,人家小夥要個有個,要樣有樣,雖說是農村戶口吧,可現在在鎮裡也有買賣。
憑良心說話,邵慧雲也挑不出人家什麼毛病,就說上學那時候打架那點破事,哪個男人沒有過?
“我聽丹娜說過,那還是個孝順孩子,之前為了給他爺看病,吃苦下力攢了幾百塊錢領他爺上省城大醫院。”
“你不滿意可以,你說出個具體的呀?哼,你們公安不是都講證據麼?你不能因為看人家不順眼,就一棒子打死了。”
張軍能說什麼?他也說不出武江山什麼毛病。
從認識到現在,最讓他生氣的就是偷著跟丹娜約會,還偷著拉手佔便宜。
其他的,張軍也承認,有點精神頭的總比那種慫蛋要強。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看他不順眼,我一尋思我養這麼大的姑娘給了他,我就渾身不得勁。”
邵慧雲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張軍的手:“我看吶,就是你捨不得,可誰家姑娘不這樣啊?早晚得叫別人給領走了。”
邵慧雲的話,讓張軍聽著心裡更難受,他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當初生張丹娜的時候,還沒開始計劃生育。
老家爹媽都叫他再生個小子,可他也知道邵慧雲工作忙,自己也忙,沒那麼多時間去照顧孩子。
再說一個女兒,養的嬌嬌貴貴的也沒什麼不好,但現在,還真覺出來一個女兒的壞處了。
將來孩子結婚走了,家裡豈不是就剩他們兩口子了?那日子還有啥意思呢?
張軍皺著眉頭:“那你啥意思?就同意他倆處物件了?”
“現在同意什麼啊?不得等丹娜畢業之後再說?我是想告訴你,別把孩子給逼狠了...不說你見過多少跟男人跑了去找人的。就說我在醫院,見過多少被爹媽逼狠了自己喝藥沒了的女孩?”
邵慧雲摩挲著張軍粗糙的手:“老張啊,咱倆就這一個孩子,以前她想要啥,不管多貴你都捨得給買,不就圖個讓閨女高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