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押解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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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龍有擔憂,並不是真的為鄭得冠著想,而是怕東窗事發後牽扯到他,畢竟之前與鄭得冠走得很近,做了不少壞事。不過再琢磨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錢的問題,他是進貢了不少錢,但鄭得冠主動向他強要的也不少,所以,完全能說他是被勒索的,不是行賄。

想到這裡,韓江龍放鬆了下來,而且他還有個極好的佐證,就是身邊的女人鄭得冠都搶奪,這方面可以讓霞姐做例子,雖然事實上不是那麼回事。

有了這個想法,韓江龍甚至希望鄭得冠能被張本民擊垮,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確實有點受夠了鄭得冠的驕橫。

沒錯,鄭得冠有個壞毛病,很跋扈,總是對身邊的人頤指氣使,讓人嘴裡說不出不高興,但心裡卻很憋屈。就像這次應情婦霞姐的請求,在對付張本民的事情上,他直接找到了金華區公安分局局長,很嚴肅地反映了張本民濫用職權影響商業活動的行為,說一定得重視起來。

這種暗示非常明顯,不用明說,就是要局長想辦法把張本民給拿下。

局長是有點不樂意的,不是一個條口,瞎指揮什麼?不過,雖然心裡不樂意,但嘴上卻不能說,面子嘛,多少要給的,然後想辦法給當事者一定的處分就是。可是,這事擱在了張本民身上,就很範難為了。

最終,局長不得不講出緣由,說這個副大隊長頗有來頭,是市局看好的,而且可能馬上就要到市局去了,不太好動手。

鄭得冠橫歸橫,但是也不勉強,因為他知道體制內的事情,有些人為了避免麻煩,推掉一些事很正常。於是,他頭一歪走了,又找了另一個關係,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夏富康,讓其想辦法解決。

夏富康和鄭得冠的關係非同一般,兩人在基層時就認識,而且相互“扶助”,搞了很多勾當,平常都是有求必應的。所以,這次面對鄭得冠的迫切需求,夏富康更沒法拒絕。

“金華區治安大隊的副隊長劉國慶嘛,應該能辦。”夏富康當場就答應了下來,“不過,他的情況有點特殊,還得好好想想法子。”

“再怎麼費勁去想,也得搞掉他!”鄭得冠說得有點咬牙切齒,“有眼無珠的東西!”

“喲,生這麼大的氣,他是怎麼罪你的?”

“為小霞的事兒。”鄭得冠陡然不好意思地笑了,“小霞的理財公司,不是在興邦職業中專學校玩了點小高利貸嘛,結果被劉國慶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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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喲,我以為多大點事呢。”夏富康嘆笑道,“這事兒打個招呼,讓他少管閒事不就得了?”

“他放出了話呢,要搞死鼎升理財。”鄭得冠咬著牙道,“媽的,讓他還沒搞死鼎升理財,自己先被搞死!”

“老兄,你這脾氣有點見長啊。按理說,以你現在的身份,該是寵辱不驚的。”

“這不是在跟你說話嘛,要是換別人,那我肯定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也是,咱們在一起就不要裝了。”夏富康緩緩地道,“你可能還不瞭解劉國慶其人,他是全省公安特警技能大比武的第一名,省廳領導都看好了,要調他去省隊,結果人家還偏不去。”

“頭腦有病!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是不是神經病不敢說,但可肯定的是,那家夥確實有兩把刷子。”

“怎麼,你的意思是辦不了?”

“得花點時間,一時半會是沒好法子的。”夏富康道,“很多時候,機會可遇不可求。”

“這個我明白,那就等,耐心地等。”

“可能也不用等多長時間。”夏富康嘆了口氣,“前兩年,我侄子夏治不是失手傷了人家的性命嘛,當時做了點手腳,讓他跑路了,然後呢,咱們興寧這邊的公安也就沒怎麼上心。可受害者家屬卻憋了一股子勁,始終沒放棄追蹤,前不久他們打聽到夏治正在省城,已經發動家族的人去尋蹤了。”

“哦,從道理上說,人家做得也沒錯,有冤必伸嘛。但從人情上講呢,你對夏治也不能無動於衷,得想辦法把資訊傳給他,或者乾脆再安排地方讓他躲起來。”

“已經吩咐人過去了,可事情往往是人算不如天算,據傳回來的訊息說,受害者家屬已經盯上夏治了,很難脫身。”

“那你侄子不相當於是沒什麼機會了?”

“還小有變數,對方沒報警,想自己動手。”

“唉,可悲。”鄭得冠搖搖頭,“說句良心話,老百姓都不相信警察了,是多麼令人痛心的一件事兒!”

“歷史前進的洪流中,難免會有些泥沙。”夏富康搖頭笑著,“算了,不說那些,還是談談你吧。”

“我?”鄭得冠笑了,“我有什麼好談的?”

“你被你的那個什麼小霞,弄得有點神魂顛倒嘍。”夏富康笑道,“否則,你不該對劉國慶有如此大的恨意。”

“你是不是想勸我收手?”

“沒有,因為你已經答應你的小霞了,那還能硬生生抹了你的面子?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往後得注意點,畢竟年頭變了,不像以前了,是個官兒就好使。”

“嗯,我也深有同感。”鄭得冠嘆了口氣,“以前我到哪兒都兩手叉腰,吆三喝五,訓起下面的人來就跟訓孫子一樣,氣派得很!可如今呢,好像人人都很有主見,懷裡揣著看不透的心思,隨時都會悄悄地拿人家的把柄。搞得我現在開會時都不得不注意,否則被捏了證據,向上面一反映,就會很囉嗦。”

“就是嘛,尤其是女人,常在身邊的女人,最危險,她們就是一顆顆不定時炸彈。”夏富康道,“你就是對她們再好也沒用,因為她們只是為了錢,而且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絕對會掉鏈子,會讓你痛不欲生。”

“行了,你說得我心驚肉跳的。”鄭得冠嘆道,“可惜沒有後悔藥啊,現在是抽刀斷水水更急,根本就沒法回頭了。”

“我說的只是預防,留點神就行。”夏富康笑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否則就適得其反嘍。還有,你儘管放心,劉國慶的事,我會辦妥的。”

話音落下,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夏富康接起一聽,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

“喲,發生了什麼大事?”鄭得冠問。

“夏治,被抓了。”夏富康放下電話嘆了口氣,對鄭得冠道:“看來,劉國慶的事馬上就能解決。”

“哎喲,利用你侄子的事去解決我的事,實在是慚愧。”

“順便而已。”

“行,不管怎樣,我都記著了!”

“事不宜遲,我得趕緊安排一下,那本來也是工作職責範圍之內的事,不能拖沓。”

就這樣,夏富康撒出了一張網,悄悄在張本民頭上散開。

張本民是渾然不知的,此時,他正在接範德尚從上海打來的電話,得知真空電子已經跌到了三百七十五元。

出手,買入!

張本民果斷告知,之後又聯絡了在春山的蚊子,要他去滬城一趟,把肖永濤補償的一百萬,還有從沙城廠裡、屏壩地條鋼生產兩方面賺的錢中抽出一部分,一共是一百五十多萬,也全都入進股市去。

剛好,事情交辦完畢時,張本民就接到了命令,被抽調前往省城,押解一名落網的在逃殺人嫌疑犯回興寧。

張本民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再加上時期有點特殊,便隱約感到其中有點貓膩,於是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

恰巧,滕智文悄悄找了過來,說了兩個情況:一是嫌犯為夏富康的侄子夏治;二是就本案而言,興寧市公安這兩年幾乎就沒出什麼力,一直是受害方在耗費時間和財力自己尋兇、擒兇。

聽了這些,張本民更加確定了事情的複雜性,警戒性也就更為提高。

押解組共有四個人,除了張本民和治安大隊的一名民警外,另兩人來市局自刑偵部門。

為確保不出意外,作為領隊的張本民制訂了計劃,頭一天晚上到達省城,安穩地住一宿,養足精神,次日一早交接嫌犯,然後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以便當天早些時候帶回。

整個過程很小心,吃飯、休息都是集體行動,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隊。這一點,張本民看得很緊,沒出差錯,所以一直到押上嫌犯夏治踏上回程路,一切都很順。

下午,車子進入興寧界,張本民暗暗松了口氣,不過,當他看向夏治時,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夏治的眼中浮動一縷焦躁的神色,有些如坐針氈,戴著手銬的雙手似乎不知道該朝哪兒放。

這說明,應該是有預見性的事情即將發生,才讓他如此緊張。

張本民一下警覺起來,要司機放慢車速,仔細觀察周邊,確保不出意外,如發現有異常情況,立刻找準時機加速駛離。

儘管很小心,但在前方一個十字口,警車卻被三輛車看似無意地夾住,並與其中一輛小貨車發生了輕微碰撞。

張本民讓其他人待在車裡,自己下去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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