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田非煙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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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巖來齊國,帶著妻女去祭拜鄒氏?”

田氏府邸內,田鼎看著書房內下人的稟報,雙眼中的目光變得有些疑狐起來。

十五年前的事情田鼎自然也清楚一些,所以對於白巖會來齊國臨淄祭拜,田鼎不意外。

但讓田鼎疑惑的是,為何白巖會帶著妻女而來。

要知道事情雖然過去十五年,秦、齊交好,但誰又能保證,曾經那些有仇的人,時隔十五年後,在得知那秦將白衍如其曾祖白起那般,有悍見的領兵之才,從韓國一路橫掃戰場,先滅韓,後退月氏、匈奴,連趙國也在秦將白衍率領的白氏鐵騎下,被蕩平滅國。

在這樣的情況下。

誰都擔心白巖會記得鄒氏之死,到時候會報復。

白巖只要不蠢,絕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那為何白巖還是要帶著妻女一同前來祭拜鄒氏。

“父親,看得出白巖心中依舊十分重視十五年前,鄒氏的救命之恩,可惜了,若是當初那鄒興能活著離開齊國,去到秦國那該多好,如此父親便在白氏有一枚棋子。”

書房內,田琮看著下人拱手退下後,一臉惋惜的看向父親。

當初鄒興不死。

依照今日下人稟報的事情看,有這份恩情在,足以讓白氏全力協助鄒興入仕。

到時候有白氏白裕、白衍這兩個白氏族人在,鄒興何愁不能在秦國朝堂,平步青雲。

“那田獻的確該死!”

田鼎聽到長子的話,緩緩嘆息。

兩年前的事情田鼎何嘗不記得,若非丞相後勝,若非齊王不願得罪秦國,兩年前田獻的腦袋就要落地,怎能活的到今日。

如今想到鄒興被殺的事情,田鼎的眼神都忍不住微變。

“家主,田濉君子已經回府!”

房門外,一名僕人來到府邸內,對著田鼎說道。

也就在說話間,房門外便已經傳來腳步。

隨後身穿齊國官服的田濉便從門外走進來,身旁還跟著一名穿著燕國服飾男子,男子年級比田濉大不少歲數。

“孩兒拜見父親!兄長!”

田濉來到書房後,對著父親田鼎、長兄田琮輯禮。

比起當初在趙地的時候,田濉那年紀輕輕的臉頰上,早已經沒有昔日那年輕氣盛的神色,儘管隱藏得很好,卻依稀能發覺到眼神帶著絲許疲憊。

而跟著田濉一同進來的男子,此刻也對著田鼎、田琮輯禮。

“燕丹,見過田大人,見過田琮兄!”

男子便是燕丹。

原本燕丹是在燕國薊都,然而得知趙地士族刺殺嬴政失敗後,便立刻南下,前來齊國。

燕、齊雖有世仇,然而數十年來都沒有戰事,最重要的是燕丹還是親諸國而抗秦的一派,這也是為何能與田氏深交的原因。

“公子!”

“公子!”

見到燕丹前來,田鼎與田琮自然不會怠慢,還禮之後,田鼎便讓下人去叫田非煙過來。

燕丹見狀,連忙擺手示意不用驚擾非煙,然而眼神卻掩飾不住流露出一絲喜色。

這自然隱瞞不住田鼎與田琮。

“公子請坐!”

田鼎故作笑意的說道,讓燕丹坐下來談話。

燕丹沒有拒絕,來到窗前的木桌旁,緩緩跪坐下來。

田濉這時候與田琮對視一眼,二人都不動聲色的緩緩來到田鼎、燕丹身旁入坐。

“許久不見,聽說公子丹得子,田鼎還未來得及命人送禮去燕國。”

田鼎輕聲說道。

看著早年在趙國為質子,後又在秦國為質的燕丹,田鼎沒有著急問今日其來意,反而恭賀燕丹得子。

一旁的田琮與田濉都沒有插話,看著燕丹還禮後,與父親閒聊。

片刻後。

書房外傳來一個腳步聲,但是聽著腳步,沒有問題,一步步的聲音宛如大家閨秀一般,然而田琮與田崇卻能聽出來著的悶悶不樂。

轉頭見,田琮與田濉便看見小妹田非煙,穿著齊國精美的白衣服飾走來。

燕丹幾乎頃刻間,便站起身,轉身對著那徐徐走來的傾城少女輯禮。

“燕丹,見過非煙!”

稱呼是當初田鼎特地讓燕丹不必見外。

在燕丹眼裡,自己如此表現誠意十足,謙謙君子不失禮節,頗有大氣之風。

然而輯禮的燕丹卻不知道,他的稱呼讓少女有些反感,美眸中的眼神看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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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鼎突然露出一絲隱晦的笑意,對著女兒搖搖頭。

田非煙見狀,看向輯禮完,準備抬頭的燕丹。

“田非煙,見過公子!”

田非煙行禮道。

禮畢之後,田非煙便沒有理會燕丹,而是緩緩對著父親、長兄、仲兄輯禮。

燕丹站在木桌前,看著田非煙,眼裡慢慢的愛慕,一片痴情的眼神根本隱藏不住。

甚至在燕丹心中決心,日後若能得到眼前的美人,他願在燕國薊都,修築全天下最好的閣樓送給她,還有無數天下奇珍異寶。

“公子,坐!”

田非煙看向燕丹,示意燕丹入坐。

燕丹這時候那痴痴的眼神方才回過神,連忙點點頭。

一旁的田濉與田琮早已經見怪不怪,隨著小妹越來越年長,如今已經盡顯芳華。

不僅是燕丹,當初桓楚以及荊氏兄弟,哪一個不是看見小妹,一臉失神的站在原地,傻傻的一動不動,如同失了魂。

而且別看眼下燕丹的模樣失禮,當初燕丹第一次見小妹,更加不堪。

木桌前。

田非煙跪坐在木桌旁,伸出纖纖細手,從侍女端著的木盤上取下茶壺,緩緩為幾人倒茶。

燕丹望著盡在身旁的少女,聞到獨屬於少女的澹澹香氣,眼神再也諾不開,喉結動了動。

一旁的田濉接過小妹倒的茶水,嘴角瘋狂上揚。

從小到大,身為兄長,能得到小妹如此對待的次數,可是寥寥無幾,而每一次都是有代價的。

哪裡像現在這般。

看著乖巧的小妹,若非燕丹就在旁邊,田濉甚至都想拿起茶杯,美滋滋的聞聞,再說幾句話感慨一番。

思索之餘。

田濉看到小妹田非煙的眼神,感受到小妹的威脅,連忙收斂起來。

“父親,那雁門可有訊息?”

田濉知道小妹不喜燕丹,於是連忙出聲看向父親田鼎。

時至今日,田濉都依舊擔心得到的那個訊息。

徐子霄被秦人抓住,鞭打酷刑。

起初田濉不相信,還有一絲疑惑,直到父親親自出手,聯合齊國外面的勢力救出主遜,親口從主遜口中得知。

彼時田濉才不得不相信。

當初那個少年,真的被白衍抓住了。

“雁門勢力已經盡數被剷除,難!”

田鼎聽到自己兒子田濉的詢問,搖了搖頭,拿起女兒倒給自己的茶水,輕輕喝上一口。

若是以往,田鼎這般讓女兒不情願的倒茶,定不敢喝,生怕女兒下藥。

不過如今燕丹在這裡,田鼎卻一點顧慮都沒有。

不是女兒害怕燕丹。

而是女兒表面看起來調皮,從小沒有孃親,孤孤單單的她,心性卻是比任何人都成熟,清楚外人在,絕對不會胡鬧,絕不會讓父親與兄長們有一絲為難。

也是這般,此前女兒才會答應他與燕丹談論事情之時,會過來倒茶。

即使是心中十分不喜燕丹。

每每想到這裡,田鼎都會愧疚。

“如今不僅是雁門,嬴氏贏侃的突然倒戈,也讓趙地其他郡的士族紛紛遷族,眼下想要安插勢力去雁門,幾乎不可能!”

田琮這時候也看向田濉,輕聲解釋道,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一想到如今趙地的局面,連從小便出生在田府,見過形形色色大才士人的田崇,都忍不住驚歎。

若是當初雁門處理掠賣一事,大開殺戒是那白衍對秦國、對嬴政的效忠。

若那一場場戰事背後,那鐵騎的兇悍以及秦軍的勝利,讓人驚歎白衍的才能。

那麼嬴氏贏侃的事情,便是足以讓人震驚於那白衍的氣量。

雖然不清楚細節。

但就以傳聞的事情來看,田琮自問,他若是白衍的話,不與嬴氏贏侃鬧僵、日後不相來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而白衍卻不知道為何,居然能讓贏侃放下成見,做出不亞於昔日趙國‘將相和’的美談之事。

“若想知道那徐子霄的生死,或者是被關押在何處,最好的辦法便是從秦國朝堂下手,不過這過程,十分漫長。”

田琮說道。

看著一臉失落,滿是迷茫的田濉。

田鼎眉頭緊鎖。

“為父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他當真是田瑾弟子?”

田鼎輕聲問道,回想田濉此前送來的書信中,其中寫著的內容,第一次看見的時候,田鼎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被徐子霄的人篡改過。

田瑾生前居然秘密收有一弟子!

這件事情田鼎居然一點訊息都不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田鼎實在難以想象。

“父親,孩兒保證,此事千真萬確,魏相孫屍君子能為孩兒作證,此事絕對不假!”

田濉聽到父親的疑惑,拱手說道。

對於徐子霄的身份,田濉眼下敢和父親說,可以性命擔保。

別說好友的事情徐子霄知道,就連他那隱晦的私密,徐子霄都從其恩師瑾公哪裡得知。

書房內。

田鼎看著次子田濉的模樣,此刻也不得不相信,田瑾生前,居然真的偷偷收留了一個弟子。

想到好友瑾公,田鼎有些感傷。

好在很快便恢復過來,一把年紀,在齊國位居高位的田鼎,見過朝堂內以及私底下太多的爾虞我詐,太多的生死離別。

既然那個姓徐的小子是田瑾的弟子,眼下只要沒死,不管耗費多久的時日,都要想辦法救出來。

“對了,父親,那徐君子知道瑾公埋葬在何處!”

田濉突然開口說道。

雖然在田鼎與田琮的注視下,把當初徐子霄無意間告訴他的事情,緩緩說出來。

畢竟當初田瑾得罪整個齊國外戚勢力,甚至連齊王室的其他宗親與齊王,都要讓田瑾死,那時候誰都忌諱被牽連,更別說去收留田瑾的屍體。

後面田瑾的屍體便被當做普通屍體處理,失去了訊息。

若是真的查詢倒也找得出,但朝堂那些外戚勢力在,誰都不會主動去給他人落下話柄。

木桌旁。

一旁的田非煙努力忍受著比自己大十幾歲的燕丹那眼神,當突然聽到兄長田濉說,田瑾是由一個耕民之子拖去掩埋,其地點就在臨淄城外五里處時。

突然間,腦海裡本能的浮現一個少年,因為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那個少年便是處理屍體,身體總是會被沾上屍臭味。

位置、地點、人!

這時候,田非煙已經知道,那徐子霄說的人,便是衍。

而伴隨著這個念頭,想起衍的模樣,突然又想起他如今便是化名白衍。

一個念頭,緩緩在田非煙心中浮現。

那徐子霄,會不會是他!

田非煙這個念頭沒來由的想起,如同女子的直覺,根本沒有什麼證據。

但伴隨著這一瞬間不經意浮現的念頭,田非煙卻驟然一怔,突然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木桌旁,就在眼前的仲兄田濉。

回想起前段時日父親得到中牟訊息,得知那些趙舊族近乎被屠殺殆盡,擔憂下而徹夜難眠的模樣。

回想起兄長田濉回到岐山大營的訊息傳來後,父親與長兄田琮,都一臉慶幸的模樣。

父親與長兄還無意中說過,沒想到仲兄田濉居然能安然無恙的歸來。

要知道仲兄是帶齊技擊去的!

聯想到仲兄後面在書信內,說起邯鄲的事情。

看起來一切都是慶幸,看起來一切都是運氣。

然而若是徐子霄是他的話,這一切方才得以解釋得通。

為何中牟城內,所有趙地士族死的死,為何長兄一點事情都沒有,齊技擊都死光,兄長依舊安然無恙,平安歸來。

“怎麼了?煙兒?”

田鼎突然看到燕丹那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隨後立刻注意到,女兒田非煙怔怔出神的模樣,於是關心的問道。

“煙兒若是身體不適,便早些下去休息吧!”

田非煙回過神,看到長兄與仲兄都投來關心詢問的眼神,聽到長兄的話,連忙笑著搖搖頭。

眼下田非煙收回思緒。

方才的想法讓田非煙心中滿是震驚,但這一切都沒有證據,都是她的猜測。

這些都還要等日後有機會情況去問他,或者從呂奇哪裡旁敲打聽才行。

但田非煙清楚。

若徐子霄當真是他的話,那麼在中牟城內......

想到這裡,田非煙忍不住再次看向仲兄田濉一眼。

“非煙若是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去休息為好!”

燕丹這時候輕聲開口。

那看起來溫柔過頭的話,別說田非煙,就是一旁的田濉、田琮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勞煩公子擔憂,非煙有愧!”

田非煙忍住心中那厭惡的情緒,小聲回道。

一番話。

讓燕丹臉上,忍不住露出開心的笑意,似乎有些為自己的貼心而感覺到自豪。

而這時候。

木桌對面跪坐著的田鼎,也不動聲色的開口。

“公子當真是謙謙君子,不知今日公子前來田府,是所謂何事?”

田鼎先是誇張燕丹一句,隨後輕聲詢問其來意。

一旁的田濉抬起手。

看了燕丹一眼後,隨後看向父親田鼎。

“父親,公子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刺殺秦王嬴政!”

田濉輕聲說道。

此前燕丹先是去岐山大營找他,因為燕丹尋找的刺客除了一人之外,還有一個人選由於年紀才不顧十二歲,雖然勇氣很足,為世人所讚譽。

但年紀還是有些輕。

燕丹也是為此,想從齊國齊技擊之中,尋找一名實力卓絕的劍客作為副使,一同前往秦國咸陽,去咸陽王宮刺殺嬴政。

“噢~!”

田鼎聽到田濉的話,與長子田琮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吃驚。

這時候燕丹也不藏著掖著,更何況身旁的絕世佳人在,自然是一臉正氣凜然的表情。

“田大人,此番燕丹前來,實不相瞞,便是希望田大人能透過關係,安排人去秦國,為燕丹使臣引薦蒙氏蒙嘉!”

燕丹對著抬起手,對著田鼎輯禮道,說出此番來意。

刺殺秦王嬴政,燕丹已經找到鼎鼎大名的義士荊軻,並且找到徐夫人,做出劇毒的匕首,嬴政心心念念的督亢地圖也已經準備好。

眼下,唯一的關鍵,便是如何透過層層檢查,把匕首藏如地圖之中,送到咸陽王宮的大殿上。

而透過打聽得知,看守王宮負責檢查的人,是蒙氏蒙嘉的人。

蒙嘉與當初秦國大將蒙驁都是齊人,從齊國去的秦國,與齊國母國來往密切,蒙嘉更是與齊國諸多士族交好。

打聽得知那蒙嘉貪財,但事關重大,太傅鞠武親口告訴燕丹,若是事情不會出錯,還必須由齊國這裡書信介紹,才有辦法透過蒙嘉而把匕首送入咸陽大殿。

若是可以,最好是讓一個齊國大臣,親自去秦國咸陽哪裡,為其引薦蒙嘉。

木桌旁。

田非煙聽到燕丹的話,忍不住美眸看向燕丹。

這讓燕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如今天下世人皆懼嬴政,而他卻有勇氣刺殺嬴政,定是能讓美人心動,這不都側目而望。

“公子準備何時動身?”

田鼎想了想,看向燕丹詢問道。

若是一年以前,田鼎絕對會開口阻攔燕丹,因為燕丹這個方法,無疑是自掘墳墓。

畢竟就是刺殺嬴政成功,彼時不管何人繼位,不管何人昏庸,雁門鐵騎以及所有駐紮在趙燕邊境易水的秦軍,都定會攻滅燕國。

這事關於一國屈辱,秦國新繼位的秦王,絕對會藉此機會立威,鞏固王位。

但眼下。

秦軍駐紮在易水,有壓力的不僅燕國,易水而下的齊國,同樣也有危險,秦軍隨時可以南下。

齊王信齊國,但他田鼎不信。

燕丹若是真的能刺殺嬴政,秦國內亂,是他聯絡楚國亂秦最好的時機,到時候韓、趙皆有機會,再次復國。

所以田鼎不會再阻攔燕丹。

“越快越好,燕丹,已經再也看不得那嬴政,屠害天下生民!”

燕丹對著田鼎輯禮道。

說話間,燕丹沒有說是因為秦軍駐紮在易水,自己看不得嬴政那般。

甚至燕丹故作一臉深沉的看向一旁的田非煙一眼,似乎自己此舉,乃是為了天下方才冒險。

“若此番燕丹得以除掉嬴政,讓秦國大亂,直至由內而衰落滅亡,燕丹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燕丹忍不住,再一次對著田鼎輯禮,說出自己的請求。

田非煙聽到燕丹的話,心裡滿是無奈。

說實話,身為一國公子,在秦強燕弱的情況下,若是燕丹如同當初越王勾踐那般,忍辱負重,田非煙還會欣賞燕丹。

然而燕丹不僅為人好色,且氣量狹小。

如同刺殺一事,自始至終,燕丹都沒想過,他燕丹會揚名天下,於後世之人心中,但燕國的下場,一定會很不好,甚至有可能會被滅國。

如此之人,當一國君王,何嘗不是百姓的悲哀。

她已經猜到燕丹想要什麼。

“喔,何事?”

田鼎聽到燕丹的話,故作好奇的詢問。

田濉與田琮都已經知道燕丹想要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燕丹初見非煙,便驚為天人,此後燕丹再也無所求,只為能娶非煙娶燕國,還望田大人答應!”

燕丹拱手對著田鼎請求道。

················

齊國臨淄。

白巖還不知道自己帶來護衛的那些扈從,儘管入城的人數不多,但其實從踏入齊國的時候,便已經被田鼎的眼線勢力察覺到。

此刻在白巖的府邸內。

白巖正回到房間,準備與薛氏商量著明日回去的事情。

“竹兒呢?”

白巖詢問道。

回想起方才與好友辛石告別是,辛石的請求,白巖就忍不住為難。

辛石想要舉家去雁門發展,辛石清楚自己的能力,繼續呆在齊國這個人丁興旺,士族林立的臨淄,遲早會敗光家財,即使有白巖給的兩百金也不例外。

故而辛石便想要去雁門,雁門如今百廢待興,趙國舊族勢力被剷除後,空出來的位置如今尚未有人代替,其利益十分誘人。

別人去雁門擔憂害怕,但雁門郡尉白衍,乃是白氏子弟,對於辛石來說,這可是最好的靠山。

白巖也清楚這點。

但眼下在平日裡,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一封引薦信,白巖卻根本不敢拿出來。

因為如今白巖都不清楚,那雁門的白衍為何會冒充鄒興。

“在房間,今日知道事情後,竹兒一直恍恍忽忽。哎~!也不怪竹兒,畢竟竹兒如今連自己的未婚夫是誰,叫何名字都不知道,這擱誰身上都會如竹兒那般。”

薛氏對著白巖說道,搖了搖頭。

“眼下早些回去,弄清楚事情!至少我們夫妻二人,定要讓竹兒知道,她的未婚夫到底叫何名。”

薛氏看向白巖。

“嗯,你且先去照顧竹兒,我去看看下人準備好東西沒有,明日一早便返回秦國。”

白巖也看著妻子薛氏,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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