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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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持人雖然面帶著笑容,但這個問題其實是很尖銳的。

傅青瑤相信,如果她現在拒絕了,那麼她一定會質疑剛才這兩首歌不是她寫的。

而有這樣一個名聲,對傅青瑤來說,打擊是很大的。

畢竟她還有一個寫書的身份,將來紅了,人紅本來是非就多,藉著這個筏子,自然會有一些人,不時跳出來說她的文是抄襲的,就算對她沒所有實質性的打擊,但是蝨子多了,也讓人煩不勝煩。

一般來說主持人都是把握整個場面的人,不會問出這種攻擊性很強的問題。

最多也只是問類似“以後有機會,青瑤能為我寫歌麼”這種場面話的問題。

蘇洛然蹙了蹙眉,正打算開口,就聽傅青瑤淡淡道:“當然可以。”

說著,看了看那個微微有些尷尬的男主持人.

她記得,有幾次看到過這個男支援人在食堂和蘇洛然一起吃飯,並且在蘇洛然有事的時候,還給她們宿舍送過幾次飯。

而且偶然聽尹清琳提過一次,貌似,他的家境,並不怎麼好。

和傅青瑤一樣,是從農村出來的。

既然如此,她就把這首歌送給他吧。

傅青瑤笑了笑,“不過你的聲音太尖銳,不適合唱歌,主持節目雖然不悅耳,不過我們這裡只是個小晚會,勉勉強強吧。倒是旁邊的這位的聲音很有特色,我可以試一試現場為他寫一首歌。”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傅青瑤還這麼牙尖嘴厲,女主持人面色微微扭曲,冷笑一聲,“既然青瑤這麼有自信,那麼我們就來看看,她是不是能現在作出一首曲子。如果不能,我們有理由相信,前面那兩首曲子,是找槍手寫的。”

氣氛越來越僵硬,但現場的氣氛卻越來越High,有男生甚至摘了自己的帽子,那在手上甩了起來。

見她這樣,傅青瑤雙手抱胸,微微抬起了頭,帽簷下的眼睛睨視她,“有沒有人曾告訴你,你這個樣子,真的很適合當小丑。”

她說話很冷,聲音很酷,語言也很有攻擊性,可現在的學生就吃她這一套。

下面已經有女生尖叫起來,聲音很刺耳,“青瑤~”

“好酷哦。”

“帥呆了。”

“青瑤,難道她就是上次那個被周纖碧攔在路上,卻讓周纖碧狠狠丟了一次臉的傅青瑤麼?”

“應該是吧,聽說她平時性格很好,估計這次也是被那個主持人逼急了。”

“嗨,你們懂什麼,說不定這就是學生會策劃的呢,上次蘇洛然不是也策劃了一個類似的節目麼?”

“也是哦,自從蘇洛然當了學生會主席,學生會辦的一些節目越來越好看了。”

女主持人咬了咬下唇,臉上卻笑開了,“咱們先別廢話了,還是讓青瑤現場給我們表演作曲,怎麼樣?”

“o——”

“好!”

下面的氣氛又High了起來,筆和紙很快就被人拿了上來,蘇洛然也安排人端了凳子上來,大家一一坐定。

傅青瑤抱著吉他,和男主持人湊在一處嘀嘀咕咕,不時撥弄琴絃,然後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初步的曲譜很快就被寫了出來,歌詞塗塗改改之間,也寫了出來。

一旁,蘇洛然將手機連在電子屏上,讓人將修改好的歌詞打了上去。

“怎麼樣,好了麼?”女主持人道。

傅青瑤抬頭,瞥了她一眼,調整了一下嘴唇邊的麥,對著男主持人小謝點了點頭。

“喂喂——”傅青瑤調了一下麥,這才對下面的觀眾道,“因為詞和曲剛剛才譜出來,所以我們的主持人小謝對旋律並不熟悉。下面我給大家將這首歌唱兩遍,之後小謝就應該能熟悉這首歌了。”

要然給一個人對剛剛聽過的歌很快熟悉,那麼這首歌一定要有很強旋律的副歌部分,並且要讓大家朗朗上口。

傅青瑤,對自己的歌,真的這麼自信。

陳淑慧看著舞臺上低著頭調絃的傅青瑤,對閻繼宏笑道:“這個小姑娘,果然有幾分你當年的那股子闖勁,低調但不自卑,有才但不自負,真是個好苗子啊。”

閻繼宏笑道:“這件事她處理的不錯,不挑事兒卻也不怕事,果然是我老閻的弟子。”

陳淑慧點頭,“只是太過鋒芒畢露了。”

閻繼宏笑道:“那是因為你沒看過她平時低調的樣子,不管我怎麼誇她或者使勁罵她,她都平平淡淡,簡直沒有一丁點年輕人的朝氣。”

看了看臺上的傅青瑤,樂呵呵道:“這樣才對嘛,年輕人,就該朝氣蓬勃,整天死氣沉沉的,看著就煩。”

“口是心非的傢伙。”陳淑慧笑罵了一聲,搖著頭繼續看了起來。

看著穿著一身禮服的女主持人,閻繼宏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心眼太小,做事也不股後果,將來怕是要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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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兩下琴絃,傅青瑤抬頭道:“對了,還沒有告訴大家,這首歌叫《有沒有人告訴你》。”

女主持人聽了,整張臉都綠了,她幾乎能想象到這首歌的歌詞,一定是無比的諷刺,將她批評的體無完膚。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什麼,整個身子一震,人也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這首歌真的像前面的兩首歌那麼好聽,歌詞又是她想的那般,那麼她將來就毀了。

想到了這個後果,女孩這才開始後怕起來。

她雖然和周纖碧是好朋友,可是沒有她的家世,周纖碧指使她做這個事,卻絲毫沒為她想過,她將來該怎麼辦?

女孩無助的在臺上掃視了一圈,看到了蘇洛然冷峻的臉,莫可妍瞪視,尹清琳的無視,宋景甜的白眼,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主席臺的幾個評委身上。

那是閻繼宏——傅青瑤的直隸導師。

她怎麼就這麼傻,白白讓周纖碧當了搶使。

現在,不管傅青瑤的歌寫的好不好,她都完了。

況且,別的老師或許還有水分,但閻繼宏是誰,中國歷史上第一個進入維也納大廳表演過的人,怎麼會教出一個抄襲作假的學生。

女主持人踉蹌退後了幾步,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

好在兩旁的帷幕遮住了她,沒有丟更多的醜。

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注意她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臺上那個帶著鴨舌帽,抱著吉他女孩的身上。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我開啟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早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傅青瑤的嗓音很清靈,配著清麗的五官,比上輩子的她更具備上熒幕表演的資本。但同時,卻因為嗓音太細太弱,無法唱出歌曲中的精髓,缺少那種渾圓厚重。

比如這首歌,旋律舒緩,簡單且動人,但傅青瑤卻根本唱不出歌詞裡面那種漂泊流浪的感覺。

雖然如此,但臺下都是學音樂的,對歌曲都有粗淺的瞭解,自然明白這首歌的優點。

等到第二遍的時候,男主持人小謝已經能夠跟著傅青瑤一起唱了。

他的聲音磁性中帶著頹廢,細細品來,卻又帶著一種內斂的優雅,低調的叛逆,溫柔的狂野。

很快,就蓋過了傅青瑤的聲音。

就是這麼一首簡單的歌,卻含有複雜的情感。

小謝雖然來北京這個城市兩年了,但他的普通話和北京本地人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但北京人的高傲,讓他們從骨子裡就排斥外地人,瞧不起外地人。

在這個藝術的殿堂,富人聚集的地方,小謝所受的委屈,並不比北漂少。

唱到第二遍的時候,小謝的眼眶就紅了。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我開啟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這個歌詞,寫的彷彿就是他曾經的心聲。

離開家鄉的那個晚上,初到這個城市的晚上,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那麼新奇。

北京的晚上,霓虹燈永遠都不會熄滅,而離別時母親送的信,到現在都壓在他箱子的最底層,夜深人靜之時,不時拿出來翻看。

漂泊的內心,就有了寄託。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早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他在哭泣時,外面有多少人在歡笑,在紙醉金迷。

在這充斥著誘惑的夜裡,在燈紅酒綠之下,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父母蒼老的臉,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要坐十幾個小時的客運才能到達的家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唱到第三遍的時候,小謝已經淚流滿面,臺下的觀眾也大多也紅了眼眶,跟著他合唱了起來。

整個場面,已經變成了小謝演唱會。

而傅青瑤,在蘇洛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拿起吉他坐在她旁邊跟上她的節奏後,就坐到了架子鼓後面,替小謝打起了節奏,讓整首歌更飽滿具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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