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說不上多悲傷，他一直用旁觀者的視角看待這一切。

雖然明知道那是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可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深沉的悲傷就沖垮了他的淚腺。像是抑制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通道。他不明白為什麼而哭，但就是想好好的嚎啕大哭一場。

哭過之後，他好受多了。軟玉在懷，香氣撲鼻。李雙愣了一會兒，觸電似的推開了羅彭玥。

“對不起，我·······”李雙神態慌亂的說道。

不遠處傳來那對夫婦嬉笑的聲音，你情我濃，羨煞了旁人。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草木的清香味，李雙扭捏的別過臉去。

“我能理解。”羅彭玥輕聲說。

“謝謝你。”李雙呼了一口氣，臉色有幾分糾結。他本就不擅長和人交往，更別提身邊還坐了個姑娘，他更不知道怎麼開啟話題了。就這麼幹坐著，多尷尬啊？

他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坐在身旁羅彭玥的側臉。夕陽西沉，雲層像是鑲了一層金邊，羅彭玥抱著膝蓋，微微抬起下頜，面帶微笑，望著遠方。神情恬靜，目光幽遠。大片大片的橘黃就這樣落進她如水一般的眼波裡，李雙不由得看得痴了。他總有一種，下一秒，他身旁這個姑娘就會散做雲煙的錯覺。

“我們以前，見過面的。”羅彭玥突然說道。

“唉？”李雙一愣。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的樣子。”羅彭玥露出陷入回憶中的神情：“當天下了雨，你坐在教堂臺階上，那是你難得的，可以在院子裡自由活動的日子。你很煩惱，也很安靜。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你的魂兒，都飄散在那雨幕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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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多大年紀？”

羅彭玥的描述，畫面感極強。李雙已經想象到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了。

“你啊，那時候年齡可不大。”羅彭玥比了比自己膝蓋的位置：“那時候，你大概也就這麼高。”

說完，羅彭玥抬起頭，上下打量了李雙一眼：“你當時也就這麼高。長得跟個豆芽菜似的，一點也不好看。”

“額。”李雙多少還是注意點自己的形象的，聽羅彭玥這麼描述幼年的自己，著實讓他有幾分尷尬。羅彭玥現在說話，完全就是一種老太太講話的感覺。

李雙生怕她話題走歪了，趕忙岔開話題，繼續問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羅彭玥愣了楞，然後在臉上揚起自嘲的笑容：“時間久了，還真記不太住了。”

就這樣，羅彭玥思考了一會兒，一拍腦袋：“那時候，我撐著一把傘，站在教堂前的那個草坪上看著你。好想知道你腦袋裡當時在想什麼，後來，我和你主動打招呼。你這個人啊，還真是容易信任別人。我只是和你聊了一會兒，你就對我掏心掏肺裡，好多秘密都講給我聽。”

“那時候，你知道，你其實只是我的一個人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