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復仇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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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驚訝地看著這忽如其來的援軍,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昂熱身上了,沒有在空中看見芬格爾的位置,這個什麼炎之龍斬者的那句話顯然就是對他說的。

黑色烈焰包裹著芬格爾,起伏不定如同浪濤,顏色像是中國大師的山水畫,暝殺炎魔刀畫出漆黑的弧線。李元昊隨手向著芬格爾打出一記響指,她指尖的空氣驟然扭曲,像是一枚蓄勢待發的子彈,沿途劃出戰鬥機般的音嘯直撲芬格爾。

芬格爾和楚子航一樣看不見那種攻擊,他只有啟用青銅御座,把暝殺炎魔刀橫在身前,無形的空氣爆彈打在暝殺炎魔刀上,爆開驚人的龍捲風,將所有高架橋碎塊全部捲起,扔向大海。

身處風眼的芬格爾本該和那些東西的命運一樣,但他居然生生抗住了這種高速,只是墜落的動能有所減少,暝殺炎魔刀的黑炎在風中如群山凸起,所到之處就能削弱狂風的威力。

他旋轉身體,黑色的刀弧成圓,砍向李元昊的脖子,這一刀幾乎就要得手,但最終就在距離李元昊皮膚還有一指的時候被強行攔了下來。芬格爾感覺自己確實砍到了什麼東西,可是他看不見,考慮到天空與風之王的權能,那很有可能是類似空氣牆之類的東西。

儘管有著刀刃和身體的雙重加護,芬格爾仍然覺得自己好像剛剛抱住過一枚炮彈在自己的胸膛炸開,肋骨隱隱作痛。

青銅御座的強度有多高芬格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擋子彈和炮彈都是小事,連抖都不會抖一下,但居然面對李元昊的隨手攻擊會有損傷,那種無形的襲擊就像重型狙擊槍,有著極高的初始速度和穿透力,如果不是會發出音嘯,就根本沒法意識到及時防禦。

李元昊抓住自己斷裂的骨尾,生生把那半截骨頭扯了下來,分開握在手中,如機床般鋒利的風刃繞著骨骼旋轉,把骨頭削成了鋒利的尖刺,中間則由細弱鎖釦的骨骼相互串聯,形似所謂的鎖鏈槍。

她抓住中間的鎖鏈,將這獨特的武器投擲出去,看起來僅有2米左右,可當它延伸出去的時候,中間那些相互扣連的鎖釦又會延展開來,繼續延展它的長度。在風道的指引下,骨制鎖鏈槍完全違背物理定律,像是一條扭曲的白蛇,頃刻間就繞著芬格爾纏繞了十幾圈,然後立刻收縮。

那一瞬間芬格爾看清了鎖釦上滿布針刺般的微小利齒,這種東西會像是一把鋸子,一旦觸碰到身體,李元昊拉動鎖鏈槍的一頭,十幾圈下來足夠把任何肉體割成肉片,連同裡面的骨頭。

暝殺炎魔刀橫砍鎖鏈,發出淬鍊鋼鐵般的清音,鎖鏈居然紋絲不動,分明之前楚子航一刀就能砍斷的東西,現在卻比龍鱗還要堅硬!

芬格爾心說壞了,他登場時太過張揚,徹底把李元昊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而這傢伙到底有多少手段根本都還沒有暴露,面對這樣的龍王不知道青銅御座能不能頂得住。

君焰在李元昊的後背炸開,楚子航抓住了李元昊轉移注意力的瞬間機會,灼熱的氣浪打在她的後背上嗤嗤作響,但只是讓她往前絆了個趔趄,鎖鏈槍縮圈的速度慢了一些。

芬格爾用暝殺炎魔刀挑起一縷鎖釦,黑色的刀光大大延展了刀刃的長度,鎖鏈最終還是成功將他箍住,尖刺沒入他的身體,就像是千萬根細密的針刺。暝殺炎魔刀旋轉著繞起更多的鎖鏈,仗著青銅御座的身體硬度,芬格爾用自己的身軀當做支點,面色潮紅,怒吼發力,硬是把鎖鏈從身上撬開來一道縫隙,緊接著越來越大,他扭動身體,像是在努力脫掉身上的緊身衣,一點一點把這件武器從身上退下,一個虎跳出去,儘可能和李元昊保持足夠的距離。

“這女人不好辦啊!”芬格爾朝著地上呸了一口吐沫,他渾身都血淋淋的,雖然看上去很糟糕,不過在青銅御座的狀態下,他就好比一位超級賽亞人,異常抗打,就連頭髮沒有髮膠固定也能做到真正的怒髮衝冠,視覺衝擊力拉滿。

他打算和楚子航合作,再貿然進攻很可能會像剛剛一樣吃大虧。李元昊冷冷地與他們對視,她大概能猜到芬格爾的想法,但她不在乎,她的肉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仍舊需要一點時間,芬格爾不敢急於進攻她也很樂意拖著,時間對雙方都很重要。

“你是……芬格爾?”楚子航問的有點猶豫,這種感覺就像天才宇智波左助看見班裡的吊車尾漩渦鳴人,忽然掏出了螺旋丸和九尾化,變的比自己還牛逼。楚子航固然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嫉妒賢能的人,他只是覺得這一幕有點太離譜自己接受不能,想來大多數人都和他一樣,已經熟悉了守夜人論壇上那個賤不兮兮的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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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炎之龍斬者!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日本英雄!”芬格爾掐著嗓子用歌唱家般的男低音回答,肯德基紙袋像是貼了膠還牢牢貼在他的頭上,“你看過假面騎士麼?”

“你就是芬格爾。”

“芬格爾是誰?沒聽說過,這名字太low了,不適合我這樣牛逼哄哄的大人物,都說了我是假面騎士。”

“別裝了,你還穿著高天原的西裝,那是店裡的定製款,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楚子航指了指芬格爾翻飛的西裝一角,為了送洗的時候不弄混,高天原店裡的衣服都標註了衣服的主人。

芬格爾低頭看了一眼……低低咒罵了一句SHIT,但還是決定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賴到底。

“你願意相信我是秦始皇,都不相信我是炎之龍斬者?”他一把撕掉那個寫著赫拉克拉斯的標籤,這是他在高天原裡的花名。

楚子航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顯然寫滿了我不相信。這下芬格爾徹底沒脾氣了,作為校園狗仔他當然清楚自己的狗仔物件是什麼德行,遠看的時候還會覺得這樣的男人挺可愛。可是當受害者變成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學院裡那些女生面對楚子航的心情該有多糟糕了,縱使你在他耳邊低語我買了一件很性感的泳衣一萬遍,第二天你在沙灘上和他打排球,他還是會面無表情的把你扣殺到滿地撿球。

“他媽的你管我是誰呢!”芬格爾再也不想跟獅心會長糾纏不休了,他又不是基老,只是出於同學一場的情面才來幫幫場子,畢竟從楚子航和路明菲身上吃了不少熱點錢,狗仔也懂得知恩圖報,“我明明可以不跳出來的,但我現在都和你站在一邊了,擺明了我是你的人,你還需要問那麼多嗎!把校長扔一邊去,拿起你的刀!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昂熱滿臉蒼白,爆血的後遺症和那根還插在他胸口裡的骨頭讓他無力再做點什麼,渾身軟的像一攤泥,他努力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示意楚子航照做,揹著他作戰對楚子航來說只會是累贅。

校長本人都這麼說了,楚子航唯有把昂熱先靠在高架橋的護欄邊上,左手奧古斯都右手村雨,不管身邊的戰友是芬格爾還是真的炎之龍斬者,有一句話他說的沒錯,不殺掉李元昊,大家都得完蛋,昂熱殺了她的弟弟,天空與風之王有理由為自己的弟弟復仇。

昏暗的目視中,昂熱隱約看見了芬格爾青銅御座的身影,他愣了一下,旋即想起很多年前那個耀眼的身影,背後總是追隨著無數的精英,彷彿屠龍者的新時代就要在這年輕人的掌中開啟。那時候的昂熱對這個年輕人充滿期待,就像他現在那麼看重路明菲。

“兄弟你的武器有點跟不上時代啊。”芬格爾瞟了一眼楚子航的兩把刀,“什麼年代了還在玩老古董,現在大家都流行鍊金武器。”

“我知道,但是沒人教過我,我不會用。”楚子航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不足,回想起路明菲的光刀還有帕西的話,也難怪那個高架橋上的雨夜裡,男人手中的村雨會氣勢如虹,刀刀見血,村雨在楚天驕的手裡和在自己的手裡完全不是一種感覺。

“麻煩借我看一看。”芬格爾說。

楚子航把村雨遞給芬格爾,面對這個在關鍵時刻跳出來助戰的炎之龍斬者,楚子航給予了絕對的信任。至於奧古斯都楚子航就仍舊握在手中,那是帕西借給他的刀,暫用者沒有隨意處置它的許可權。

“泛著這麼重的血腥氣,真是不知道殺過多少惡鬼,經歷過多少次生死血戰。不過這樣的刀才是好刀啊,放在博物館裡供人觀賞,那才是對一把刀最大的褻瀆,它們生來就是為了殺敵而鑄造的。”芬格爾豎起村雨,繞著它的刀身觀察,笑著說,“你好啊!村雨!”

空氣詭異的震動起來,芬格爾的那句話就好像某種言靈魔咒,啟用了刀中沉睡的刀魂,村雨刀身上滲出細密的露水,洗刷掉死侍的血跡,那些稻妻電光紋路居然活了過來,沿著刀身刀刃甚至是刀柄生長,最終附著到了芬格爾握刀的手指上。

“不,我可不是你的主人。”芬格爾笑笑,他很滿意村雨的這種表現,雖然一直都沒有啟用鍊金形態,但楚子航已經握著它出生入死過無數次。

他把刀重新扔給楚子航,楚子航凌空握住,渾身一凜,這種感覺就像武俠小說裡主角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此變身武學奇才。

楚子航能感覺到身體裡的龍血和村雨產生了共鳴,刀身的稻妻紋路染上他的手背,然後緩緩消失,就好像鑽進了他的皮膚,握刀的右手不需要特別發力就能自然地掌控。

他的腦海中漸漸回憶起父親楚天驕在雨夜中用過的刀術,橫掃八荒,氣吞山河,彷彿每一刀都能切開雨幕,那是跟少年宮刀法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絕對有過傳統名師的教導。那個男人直到死去都從未教會過他什麼戰鬥的技巧,只是給楚子航留下了這把插在邁巴赫上的刀,但村雨作為刀卻記住了楚天驕的刀術,在甦醒的那一刻把這些過去揮刀的動作全都交給了他。

原來這就是你最後留下的東西麼?你口口聲聲說卡塞爾是個混蛋地方,可以的話還是別去比較好,可你心中其實很希望我加入學院的吧?因為你知道我是和你一樣的人,當你決定自己留下來的時候,你就準備好了這把刀,你相信我會重新握住它,去完成你沒有做到的事。

如果這一刻你還活著,肯定會大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老子生產出來的品種,老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麼貨色,滿臉自豪吧?你每次拿著我的成績單時都是那樣的,雖然我嘴上總是說我不喜歡你那樣,但其實我真的很愛看你揮舞我的成績單,那時候你總是興奮的蹦跳,像個大孩子。

這一刻楚子航少有的充滿了自信,他其實從來都沒有高看過自己,只是每一次都全力以赴。但現在他高舉起村雨,天空中飛濺的雨滴落在他的黃金童裡,他相信自己能以村雨,斬下任何人的頭顱!

“謝謝,炎之龍斬者。”楚子航說。

“你總算相信我是路過的英雄了。”芬格爾,不,是炎之龍斬者,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根雪茄煙,他用暝殺炎魔刀的黑炎來點菸,這說明那些黑炎不是視覺上的特效,真正具有火焰的性質,但它們沒有絲毫溫度,就像早已死去多時。

“劍來。”炎之龍斬者夾著雪茄煙,澹澹地說。

有什麼東西破開身後的空氣襲來,楚子航警覺地回頭,看見暴怒貼著他的頭皮飛過掠起狂風,曾地插進炎之龍斬者面前的路面,緊接著是傲慢,然後是妒忌,懶惰,貪婪,饕餮,六把七宗罪像是蒙受了皇帝的召喚,每一聲曾都代表一把新的刀刃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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